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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故事的开始

    “先生,你应该出去看一看走一走,而不是整天整天…”,这位老女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杯子重重摔在她面前紧闭的房门上的声音,“摔吧,摔吧,这个地方早晚是要换主人了。”老女佣转过身迈着步子嘟囔着。

    老女佣走远后,房门慢慢打开,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体,是个男人,身高不高但也不矮,身形消瘦,头上散开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拿起老女佣留下的一盘食物,独自说了句:“谢谢。”后走进房门。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洒在偌大的庄园上像是一幅油画,对于刚来到列伊庄园的男孩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有吸引力,高大的围墙搭配上精致的浮雕栏杆,庄内的道路甚至比市中心的还要宽阔和整洁,大片的农田铺展开让人看得移不开眼,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庄内4条大道所通向的同一个地方,列伊家族的别墅,橡木大门上雕刻着家族的纹章:以橡树为背景的一颗橡果,没有人知道这图案的由来,列伊家族的历史比这座新诞生200年不到的城市要悠久的多。

    当然,美好不属于在农田上劳作的人,自然也包括这位男孩。

    “小子!发什么呆,让你拿的水呢!想渴死我们吗?”远处的农田上,一个老头涨着脸吼道。

    “来了,巴克大叔,我…不太认识路,才来3天,给你们水。”男孩递过篮子被巴克一把抢过去分给了田里的几个人。

    “这小子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谁把他召来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边抱怨一边把水袋中的水一饮而尽,顺便把自己头上也浇了一遍。

    “是大管家。”巴克似乎不想浪费体力在说话上面,一听这话田中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玛琳娜那女人?她和我们这新主人一样也疯了?”“闭嘴吧,这大太阳还不够晒是吗,还有脑子想谁疯了。”巴克又开口,众人这才闭嘴,各自找树荫午休去了,毕竟天气好,对田间干活的人似乎不是好事。

    半梦半醒间巴克听见身边似乎有人走动,睁开眼看见男孩正在田间收集着大家扔下的水袋,看着个子还没锄头高的他吃力的在田埂上拖着篮子,巴克似乎轻笑了一声,转眼看着男孩往自己这来,他赶紧又闭上眼睛装睡了起来。

    “最后一个了,得在下午前把水灌好。”男孩独自说着。

    “喂,小子,你叫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巴克已经坐了起来,背靠在树上对着他说。

    “厄尔诺,厄尔诺·雷,或许吧。”他轻声回答道。

    “什么奇怪的名字,你甚至记不清自己名字是吗?”巴克的眼睛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玛琳娜女士带我来这时候对我说我以后就叫厄尔诺·雷。”男孩解释道。

    “好了好了,把篮子放下,坐到旁边来,看起来我们的大管家只管把你带进来没有教你规矩,她怕是自己也焦头烂额呢,哪有时间,哦,对,她还给了你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巴克充满沟壑的脸庞笑了起来,“你自己几岁了总该知道吧,厄尔诺……雷?”

    厄尔诺放下手中一直提着的篮子,轻快得跑到巴克身边坐下,“8岁,我还有个妹妹,和我同岁,我们是双胞胎,但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从小我们就是在马恩长大…”

    “当乞丐?”巴克打断了他,见厄尔诺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在马恩当乞丐可比在我们这当个种地的挣钱啊,那是首都,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象征。”巴克脸上似乎表现出了一种由内而外的自豪感。

    “没有几个好人。”厄尔诺平淡地说,“我妹妹被抓走了,不知道抓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被抓去哪了,我一路找到了这。”

    “哪里都有坏人,小子,马恩离瓦斯特可有2000多公里,你能活着到这就说明没有这么多坏人。”巴克摇着帽子继续说,“你又是怎么被玛琳娜看上带到这的呢?”

    “我想找个活干,可是没有人会雇佣童工的,我只能来当个佣人,或者雇农,和你们一样。”厄尔诺低沉着脸,“玛琳娜女士是个好人,她在街上看见了我,给了我50恩克,问我愿不愿意来庄园。”

    “50恩克?5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把自己卖的太便宜了,50恩克在这甚至买不到2天的食物,你知道一个鸡蛋现在多少钱吗,8.5恩克!”巴克大声嘲笑起来,“小子,别用自己的感受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现在让我教教你这庄园里的规矩吧。”

    巴克看了看此时趴在草地上心不在焉的厄尔诺,“列伊庄园有5000亩地,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每100亩地上有10个雇农,有一位农长,我就是你面前这一百亩地的农长;东西两边是我们雇农住的地方,条件不怎么样,但至少冻不着,至于地上种什么,主人家是从来不问的,只需要每年每个组交够80000恩克的税,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收入,当然要是交不起那就有得受了……”

    “可这些对我有什么帮助?这似乎是你的抱怨,大叔。”厄尔诺突然的插话让巴克有点吃惊,

    “那就说说你篮子里的水袋吧…”

    “厄尔诺!”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巴克的讲话,“玛琳娜女士,您怎么来了。”巴克看清了那个女人是谁以后立刻站起了身,恭敬得弯下了腰。玛琳娜是个瘦高的年轻女人,有着很高的颧骨和墨绿色的眼睛,穿着黑色的丝质长裙,看上去精明干练。

    “地里的活干的不错,巴克,看起来今年你们能够交上足额的钱了,对吗。”玛琳娜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而是走到田边查看起了农作情况,

    “额,托老天的福,今年天气不错,雨水也挺足,收入应该还…”

    “好了,巴克,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是来带走这孩子的,自从带他来后还没有时间教过他规矩,走吧,厄尔诺,你以后负责服侍主人,不用来送水了。”玛琳娜又一次打断了巴克的话,招呼着厄尔诺朝马车走去。

    就在玛琳娜转身时,巴克抓住了厄尔诺的胳膊,厄尔诺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了巴克惊恐的眼神,“老主人和夫人三个月前突然去世了,新主人是从南边回来的,是个奇怪的人,照惯例他是要和所有人见上一面的,但是三个月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有时间再和你说吧,你要小心,厄尔诺,注意。”巴克用极快的语速在厄尔诺耳边说完,又一把将他推开,在玛琳娜坐上马车回头时,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厄尔诺?快点,为什么这么慢?”玛琳娜的讲话总是慢条斯理,但是语气听着让人害怕。当然,此刻的厄尔诺害怕的不是这个了,而是巴克口中那个神秘的列伊庄园的新主人。

    马车沿着庄内大道驶向了别墅,巴克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博爱了,开始担心起一个孩子,明明自己的地租能不能交够都不知道呢,还有一下午的活没干,想到这他便盖上帽子,想赶快休息一会,毕竟本就不长的午休,已经快过去一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