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祸起萧墙

    新帝登基，自然是要选秀的，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留于皇宫之中，还要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在留宫住宿的秀女中选定数人。

    在这一批秀女中温汝舟最为漂亮。此人是乾坤门二等侍卫、世袭二等男爵、苏州将军温节之女。温汝舟读过书，但毕竟武将之女，家中父母都惯着，性子最是活泼。小的时候调皮捣蛋，跟着男孩子上山打鸟，下水摸鱼。

    如今进了宫还是忍不住到处闲逛。夜深了，她躲过侍卫的巡逻，翻墙进了隔壁的住所。这里死气沉沉，偶尔有人走动，也是很快就消失了。她望着亮着的主卧开着门有些震惊。毕竟是深宫，又是有人住的院子，怎么会如此大意。

    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太监或者宫女过来，终于大胆地走进去一查究竟。她走了进去，故意发出声响。但床上躺着的人还是无声无息。

    睡得这么沉？温汝舟将刚才在院子里的小石子捡了起来，扔到了床上，还是没动。她最是大胆，直接靠近一看，猛地摸着自己的心脏，跳开了几步。

    一个女人，一个消瘦无比的女人，或许是常年卧床的原因，她的脸颊已经凹瘦到见骨。嘴角隐约有流食灌进去的迹象，或许就是她还活着的原因。

    温汝舟没打算再探究下去，这个女人这样的模样太吓人了。尤其是看见床头贴着的血色黄符，她更是有些头皮发麻。

    她转身就要跑，或许是太着急的缘故，自己很快绊了一跤，摔在桌角，她摸着额头的血迹，忍者剧痛，想要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卡住了一般，难以呼吸。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谢谢。什么谢谢？温汝舟她开始面部水肿，窒息难受，掐着自己的脖子，想呼救，却一声也出不来。

    “谢谢，你来，我躺了太久了，生不如死，我想死！”

    温汝舟用力地翻滚着，说着自己不想死。

    有个凄厉的女声，犹豫着，应道：“好，那我替你活。”

    随后温汝舟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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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喜觉得自己的主子，似乎有些不同。她再也不和自己说俏皮话，文静许多，终日在自己的屋里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尔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也没有多心。毕竟在景恰轩见到一个枯骨般的晋贵人，没吓疯就不错了。

    这日她看着又想偷偷地出门，万喜叉腰拦着温汝舟道：“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

    万喜摇头道：“不行，上回你自己都能磕到头，昏迷不醒，掌事姑姑都要骂死我了，还好伤口不大，不深。这回真的不能再乱跑了。”

    温汝舟支支吾吾道：“我没事！”

    万喜担忧道：“怎么没事，姑娘，你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啊。素雅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死了。”

    “素雅是谁？”

    “伺候晋贵人的呀。要不是她呼救，姑娘搞不好就死了。”

    温汝舟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道：“我就是要去谢谢这个素雅姑娘的救命之恩。”

    万喜瞅着好像这个理由很是正当。于是自告奋勇道：“那我陪你去。”

    郭素雅，景恰轩伺候的宫女，晋贵人这种常年卧床伺候起来异常麻烦，别人是避之不及。她年龄最小，自然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做。她刚提着水盆出来，就看见温汝舟远远地望着她，一语不发。

    她蹙眉站着，心神有些不宁。

    温汝舟寒暄点头道：“多谢素雅姑娘救命之恩。”

    郭素雅摇头道：“小主客气了。”

    温汝舟面不改色地打探道：“晋贵人没事吧？”

    郭素雅却盯着她笑道：“晋贵人常年卧床昏迷能有什么事。”

    温汝舟点头一声，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她转身就走。身后的郭素雅却道：“工部候补主事夫人昨天来看过晋贵人了。”

    温汝舟即刻转身，点头道：“来了就好。想来夫人是担心闺女。夫人身体如何？”

    郭素雅笑嘻嘻道：“还算健朗。”

    温汝舟看她笑得似乎有些诡异。知道自己言多必失。这人机灵得过头了。只怕那夜她看见了不少东西。宫中最是忌讳脏东西，若是被人传言附体，稍作盘问，查验，便要露了马脚，周氏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天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就是温汝舟，再也不是周紫鸢。如今心急来访，果然有人已经探得真相。她装作无辜的样子，点头微笑，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郭素雅却没有轻易地放过她“奴婢听说小主来自苏州，对京城里的人际关系倒也知道得详细。”

    “略有耳闻而已。”

    郭素雅回归正经的样子，恭敬地行礼道：“那祝小公主前途一片灿烂光明。”

    “多谢。”

    温汝舟匆忙离去。没看见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