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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常与师徒同苦乐,不教亲故隔荣枯

    咸阳宫里的日子总是那么无趣,每天枯燥地重复翻看各种文书,对政务却不能上手,让赢稷很是烦闷。嬴稷虽已加冠,却并未真正亲政,母亲将任免官员的权力自己掌握,新任职官员总是要到母亲那里报道,舅舅穰侯魏冉也是将民政职权攥在手心,而且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好在舅舅本来能力就极为突出,自己也是该向舅舅好好学一学,就连自己的王位也是舅舅拼死保下来的,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学习,努力跟上舅舅和母亲的步伐,将大秦真正意义带上强国之路。听闻赢煜还国,赢稷可是高兴了好一阵子,哥哥回来,那定是要好好热闹的,囡囡肯定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她变成什么样子了,是否还能认识自己,是不是美的不可方物。哎呀,赢稷,你在想什么,直接去府上迎接便好了。

    春日里的咸阳柳条已经结出了鲜嫩的柳叶,艳丽的桃花在街市两侧竞相开放,春草繁茂,莺歌燕舞,赢煜一行人回到了自己殷切期盼的咸阳,槿汐还是第一次来咸阳,表现地异常兴奋,在家里撒欢地乱跑,如歌紧紧跟在后头都撵不上。

    赢煜等人刚进府中,发现公府竟是如此干净整洁,正在赢煜与沅玑疑惑之际,便听到门外一声尖锐的侍者高歌,“秦王到,太后到。”赢煜扭头看去,急忙跪身行礼,宣太后满面春风,丝毫没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美艳动人。“煜儿,如何了,听说回秦途中遭伏,没事吧。”

    宣太后待人赤诚,上来便急切地问道,没有丝毫做作。“多谢太后挂怀,煜儿没事。”

    “太后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叫娘,跟我还生分上了。还有,为娘可警告你,下次记得提前来信,我还是听稷儿说,你要回来了,下次,要是不打招呼就回来,你看我能让你进门不。”宣太后笑骂道,让赢煜颇感温暖。

    “煜哥,你看我威武不,有没有王的样子。”赢稷走上前,握住赢煜的手,赢煜看了一眼宣太后,“你们兄弟二人聊,我跟你媳妇说说话,这无聊的秦宫,可是憋死我了,走,沅玑,咱俩去说说。”

    宣太后拉着沅玑的手,一手将槿汐抱在怀里,“走啊,跟奶奶走,奶奶给你吃点心,啊,真乖。”

    沅玑说道:“这丫头可是疯,太后可得小心了。”

    宣太后看了一眼槿汐,“嗯,疯点好,长大了就疯不动了,奶奶小时候呀,可比你疯多了。”几人便走向了内堂。

    “煜哥,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我大秦王室的主意。”赢稷与赢煜坐在庭院中,问道。

    “稷儿,当初为兄拿了一柄巴蜀太阳神剑,没曾想与天下至宝水龙吟扯上了关系,数次面临险境,囡囡为此还受了伤,好在有高人相救。”

    赢煜担心地问道:“囡囡此刻如何?”赢煜安抚道:“无事,内伤调养一段时间便好,稷儿莫要担心了,国事如何?”赢稷说道:“无妨,国事顺遂,有樗里子和司马将军镇守,无虞。”赢煜喜道:“司马错?司马老将军用兵持重,是我大秦之支柱,好久没见过他了。”赢稷笑道:“老将军听说你回来了,那可是一晚上没睡着呢,抽空去看看。”

    这时,赢稷像是想起了什么,“煜哥哥,何人救了你们?”

    赢煜一字一顿说道:“乐—毅。”赢稷惊叹道:“乐毅,赵雍的得力干将,来我秦国做什么,莫不是赵雍对我秦国有图谋,哥哥没将他带到我大秦。”

    赢煜说道:“人各有志,他对我秦国无兴趣,我大秦也不缺将才,有哥哥在,你还不放心?”

    赢稷笑呵呵说道:“就是,有我赢煜哥哥在,我大秦之军便所向披靡。哥哥,回锐士营还是斥候营,你挑。”赢煜笑道:“回来就要官,不妥吧。”

    这时门外一声暴雷,“装,咋这么能装呢,君上不知道你是何人,我魏冉还不清楚,啊,哈哈哈。”赢煜急忙伏身拜道:“参见丞相。”

    魏冉一袭黑袍,显得极是精干,做事迅捷干脆,用人也是如此风格,看到做事婆婆妈妈的人,他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

    “好了,哪有这些虚礼,赢威加冠后,入军,老哥哥可等着你建功立业呢。”魏冉拍了拍赢煜肩膀,“舅舅,差着辈分呢,他是我哥。”

    魏冉哈哈大笑,“煜儿,叫一声舅舅听听,你,我可太喜欢了,军中大小职位,你随便挑,其他人若是有异议,你让他来找我魏冉,大秦斥候营,没了你,真是失了往日的锐利。”赢煜对魏冉也是熟悉,咸阳血洗已经过去十年了,也看透了,秦国公室在蜀地掀起的叛乱,也被司马错平息。

    看到魏冉如此爽利,赢煜俯身道:“舅舅,煜儿参见。”魏冉爽朗地笑道,“好了好了,走,我可是要给我这个外孙当嘉宾的,看着他加冠啊。”

    在宣太后的主持下,赢威的加冠典礼隆重举行,囡囡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

    赢煜即刻入军,还干起了老本行,为斥候营主帅。

    王龁,王陵与白起等人与赢煜大吃大喝了两天,可是好好述说了一通兄弟情。

    赢煜与白起关系甚是要好,可是拜师这件事,白起自从心里有了赢荡后,便容不下任何人为徒弟了,这也是白起的一块心结,他与赢煜一样,对赢荡之死都有着很深的负罪感。

    因此,赢煜开口说这件事,也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在犹豫一会之后,赢煜准备进宫见一下赢稷,或许他可以帮助赢威来拜师。

    “稷儿,有个忙可能需要你帮一下,有违祖制,但是为了赢威日后的发展,我觉得想跟你尝试一下。”赢稷看到赢煜过来,便招呼宫人都退了下去,留下点饮食供二人饮酒便好,赢煜还特意带了沅玑亲自做的巴蜀美食,赢稷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卓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但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若是办不到,那吃了可不太好了。

    赢稷思虑了一下,“煜哥哥,我跟你说一下吧,本身兄弟之间也没有这些客套,都是我赢氏子孙。”赢煜点点头,

    “我知道你想让威儿拜白起将军为师,他为大秦良将,又是军中第一猛士,我知你心思,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你想让我传他青山松柏拳法,打感情牌。”

    赢煜惊讶地看着赢稷,他竟有如此见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我都佩服得你五体投地了,你不需要传他多少,能糊弄糊弄就行。”

    赢稷摆摆手说道:“你这可不好啊,让孩子听着,该背地骂娘了。”赢煜笑道:“骂娘也没办法,他这个老父亲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赢稷指着赢煜道:“你呀,传他功法可以,但是你须答应我,赢威必须从军,且不能与你同为一军,传他功法也是期盼,若是不能建功立业,为我大秦良将,你要心疼,我可不传啊。”

    赢煜哈哈大笑道:“用一句话来说叫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他要唯唯诺诺,贪生怕死,不用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赢稷白了一眼赢煜说道:“好了,事也办了,能吃了不?馋死我了。”

    赢煜笑嘻嘻说道:“吃吃吃,来来,给我家稷儿弄他个大鸡腿,尝尝。”二人笑哈哈美美地饱餐一顿。

    翌日,赢煜将赢威带到秦王宫,看着赢稷不怎么忙,便招呼赢稷。赢稷将赢威带到秦王宫后侧的庭院里,赢威抬眼看去,各类兵器很是齐全,庭院后侧便是一个书房,摆放着赢稷平日里所看的书籍。

    赢威开心地问道:“叔,这是你所看的书吗?这么多,威儿只在爹的书房见过如此之多的书。”赢稷哈哈大笑,“我怕是听错了吧,你爹,你爹一看书怕是哈喇子流到渭河了吧,他能有这么多的书。”

    赢威正色道:“是孩子在安邑的李叔,他每天都逼着孩子看书,若是不看完,便不让吃饭,李叔知道我从军,便专门为我和爹找了很多兵家书籍,说是硬背也得给背下来,爹不敢不应,便一起看书,开始爹也是很困,孩子就偷溜出去玩耍,被李叔抓着了以后,让我娘狠狠地说了爹一顿,那也是母亲唯一一次揍了我一顿,父亲气都不敢吭一声。”

    赢稷陷入了思索,这个李冰,可是越来越让人佩服了,对子女的教育真是上心,赢威,是个可造之才,将来若是见到李冰,可是需要好好慰劳一番的。“哦,你看了很多兵书,来,给叔背一段,让叔听听威儿的成就。”

    赢威清清嗓子,朗诵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赢稷赞叹道:“威儿,你可以呀,你可知你背的这段话的意思,要知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赢威说道:“父亲跟孩子说过,此篇乃是孙子兵法中的兵势篇,说是首先要对战争充满敬意,战法千变万化,不能拘泥于一道,要从细微处体察战争变化,爹曾在斥候营为将,曾于儿子说过,斥候营,说白了,就是一个细致活,敌人车轮几寸,车辙印深浅,山林水势等等,都需要严密踏勘,才能定策。”

    赢稷赞叹道:“好好好啊,赢威,此后入军营,莫要以公室之威欺凌他人,抱着学习的态度,好好在军营里历练一番,争取为我大秦屏障。记住,纸上得来终觉浅,唯知此事要躬行。”

    赢威跪伏在地,高声道:“臣慕辰,谨记君上教诲。”赢稷大赞一声,“好好好,慕辰,慕古之德,辰信忠义,好,来,授功,不以父亲之名建功,可以,可以的很啊。”

    赢稷摆开架势,心里不住赞叹,再精妙的拳法,若是束之高阁,锦衣夜行,那边失去了传承的意义了,以此套拳法为大秦建功立业,再好不过,此套拳法的内涵便是兼容并蓄,容纳百川,传于赢威,与意相合,问心无愧。

    “看好了,此套拳法我可只演练一遍,吸收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赢稷便开来,赢威便被这套拳法吸引了,“不离不弃,不移不易,同心同德,知音永存,愿为江水,与君相守,拳法即心法,好好习练,切莫怠慢,定有大成。”

    赢威谨记心中,说道:“威儿定誓死回报大秦,回报我王。”

    赢煜正在宫前苦苦等待,看到赢威独自出来,便知事情已经成了,赢威开心地走到赢煜面前,说道:“父亲,王上传给我了,真是精妙绝伦,儿定然时刻练习,王上还给我起了个名字,慕辰,为军中姓名。”

    赢煜摸着赢威的脑袋说道:“看给你开心的,走吧,咱们爷俩拿下白起,慕辰不好听,叫慕威,入军不说姓就好,天下赢氏千万,不怕。”赢威狠狠地点点头,向着宫外走去。

    赢稷看着赢威开心地步伐,内心里也是高兴,“荡哥哥,他是你转世的吗,看见他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你让煜哥哥来接我样子,荡哥哥,你在那边,好吗?”

    “嫂夫人,白起,憨怂,老子来你家,也不出来迎接迎接,嗯,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赢煜骂骂咧咧便进了白起府中,

    “嚷什么,听到了,叫唤什么呢。”白起一身素服便迎了出来,“看看,沅玑给你弄的大肥羊,可是用了巴蜀特制的辛辣之物给你做的,知道你除了好吃,好喝以外,没啥特别爱好。“白起老远就闻到了肥羊的香味,“这是用酒烹煮的?嗯,香,弟妹手艺不错嘛。”

    白起将大肥羊直接铺在院外的桌子上,伸手便撕扯了一个羊腿下来,放在嘴里。“嘿,你这个人,就管自己吃,嫂夫人?嫂夫人。”

    一名美妇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正是赵蔓,“哎呀,我不好这口,腥膻气怪重的,吃不惯。”

    赢煜诧异道:“嫂夫人不是赵人吗?赵人对牛羊肉多么钟爱啊。”白起说道:“蔓儿那时候哪里有牛羊肉可以吃,能活着就不错了,后来来了秦国,一次吃下去太多羊肉,伤着了。就是逢年过节,他对羊肉也是不怎么吃。”

    赢煜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嫂夫人,沅玑此前也不喜欢吃羊肉,但是这个羊肉她用酒水过了多次,且用巴蜀特质的嘉明和花椒去膻味,嫂夫人试试,定一发入魂,终生难忘,也不枉费沅玑费了一番辛苦。”白起也应和道:“就是,蔓儿,试试,味道与此前羊肉大不相同,有种嘴里麻麻的味道,此前从未吃过,还有一种清香在嘴里。”

    赵蔓捏着鼻子走上前来,白起伸手递给赵蔓一片肉,赵蔓直接将嘴伸了过去,一把咬在嘴里,吞咽了下去,“嫂夫人,味道如何?”赢煜好奇地问道,

    “吃太快,没嚼,起,再给我一块,是不一样。”白起哈哈哈大笑,“蔓儿,你怎么如此有趣,暴殄天物啊。”

    赢煜白了一眼白起,“只要是嫂夫人能吃,就是好东西,你个大老粗,好意思说暴殄天物。”白起割了一块羊腿肉,递送到赵蔓嘴里,樱桃小口微张,一股酒香和清香味道便飘进鼻子里,赵蔓将羊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品着,一点点咀嚼着里边的味道。

    “有糖块,香椿,花椒,姜,酒,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很是增香。”赢煜从怀里掏出一包嘉明,“嫂夫人,闻闻,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赵蔓放在笔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放在嘴里嚼了嚼,说道:“清香发涩,却回味无穷,好东西,赢煜,你有福呢,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赢煜摆摆手道:“拙荆瞎弄的,嫂夫人若是想学,我可以让她教你。”白起打趣道:“你让她教,我看呀,你是奉了命来献殷勤的吧,嗯?说吧,有什么事情。”赢煜笑道:“你看你,看破不说破,下次,我还怎么来你家,你个白起,真是无趣,也不知道赵蔓喜欢你什么,呆瓜一个。”

    赵蔓咯咯直笑,“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呆瓜一个。”赢煜指着白起说道:“唉,我说,大秦第一猛士,不弄个大秦第二猛士吗,赵蔓我走的时候你俩没啥动静,我回来了你俩还没啥动静,白起,你该不是不会吧,哈哈哈。”这赢煜的话一出,可把赵蔓的脸给羞红了,急忙跑进了屋里,白起骂道:“狗东西,这种话也是当着她面说的吗?”

    赢煜打趣道:“没事,不丢人,说说,怎么个情况。”

    白起沉声道:“我不忍伤她,救命之恩,却用一生来还,对她不公平,我二人没有媒妁之言,都是苦命人,搭伙过日子,怎么能欺负她呢。”

    赢煜沉吟了一会说道:“白起,沅玑本身是蜀王王妃,她也是苦命人,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早就被人凌辱,自尽轻生了,我看上的,能是沅玑的美貌吗?他一个女子接下来如何生活,救了她的人,却不管她的心,那你救他干嘛。”赢煜语气渐重。

    “你救了她,她要不喜欢你,能跟你一起住这么久,白起啊,你可莫要相负啊,我看嫂夫人的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怪不得说你是呆瓜。”白起愣了愣神,拱手说道:“赢煜,多谢提点,白起了一心结。”-

    赵蔓早就里边泣不成声,她这些年也苦,自己是女子,难道让自己先打开心结,对白起说,执子之手吗?赵蔓听到赢煜开导,内心欣喜,却也在心里将白起骂了好多遍,真是个呆瓜。

    “老妻,老妻,赢煜等半天了,你的酒好了没。”赢煜指指白起,“还好,不算是不可教之人。”赵蔓听到这一声称呼,内心立刻崩塌了,这一声,她等了半辈子,总算,等到了。

    “来了,来了。”赵蔓端着酒碗就走了出来,泪痕还在脸上,白起抓着赵蔓的手说道:“明日我们就邀请赢煜他们,来热闹热闹如何。”赵蔓红着脸说道:“都听你的。”便拽着裙摆进了屋里。

    “好吧,你的事我给你解决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要还不?”

    赢煜得意洋洋说道。“要还,要还,若非你给我勇气,我可能还让赵蔓等,哎,罪孽啊。”白起羞愧地低下头,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你要我做什么,不会想把你家那个疯丫头让我管教吧。”

    才刚刚到秦国几天,槿汐便将咸阳城里的大小孩子打了一个遍,在各家公侯府中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都知道赢煜家里有一个未经管教的女娃娃。

    “呐,我才舍不得呢,那可是我的宝,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呢,虽然是个漏风的棉袄,确实不让人省心,那我也舍不得,今天来呢,是为了赢威来的。”

    白起缓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要是那个疯娃子,我可头大了。赢威怎么了,你是高阶将军,跑来找我干啥,嗯?”

    白起一脸疑惑,赢煜拍了拍手道:“来,让你白伯伯指点几招。”

    门外一名威武的秦军俊后生手持短剑,便向白起攻来,“下狠手,攻势要快,你白伯伯武功高着呢,你伤不了他,尽管放开手。”赢威一开始觉得白起乃是长辈,因此攻势较缓,丝毫没有了观赏性,这给赢煜急得呀,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听到赢煜叫嚷,赢威顿时打消顾虑,全力向白起攻来。白起面色凝重,挥掌拦挡,与赢威纠缠在一起,“你的这套剑法像是女子传过的,剑法倒是精妙,却不适合你。”

    赢威愣了一下,这也能看出来,确实是囡囡拗不过他,将魏漪的剑法教给了赢威几招,也不能是教,只是在练剑之时让赢威在旁观看,他便依样画葫芦学了几招,来白起这里卖弄。

    “白伯伯,侄儿得罪了。”赢威抛下短剑,施展开赢煜所传的同泽无一拳法,摔跤,短打,背身都用上了,硬是没撼动白起分毫。

    白起笑了一下,“你对你爹的这点东西还真是纯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不过这种死缠烂打碰到武功高强之人便发挥不了作用,还有吗?来点我没见过的。”

    这时赵蔓走了出来,说道:“起,孩子切磋,可别伤着了。”赢威凝神屏息,运气上掌,左拳直攻白起腰肋,右手为掌,暗藏内劲,拳掌结合,正是赢稷新授的青山松柏拳法的第一式—不离不弃,不移不易。攻防一体,示对手变化而变化。

    白起大吃一惊,忙施展轻功,向后退了数步。赢威占了先机,便是一招“同为知音”,此招要以在虚实相合,拳掌相交,一方是虚招,一方是实招,对手若是预判得当。此招便成为比拼内力,而能练成这套拳法的,功法也定不同凡响,可若是判断失当,那就要吃大亏了。

    当初赢荡与白起在切磋之时便以此招狠狠地戏弄了白起数次,乐得赢荡前仰后合。此刻看到如此熟悉地一幕,白起不禁眼眶湿润了,难道是上天有眼,又将荡儿送还到了我的身前。

    赢威全力而来,白起思绪纷乱,对赢威的招式浑然无觉,嘭地一声,白起被赢威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后退了三步,赢煜正在全身心观战,看到白起被击中,急忙跑了过去。“白起,你干嘛呢,怎么不躲啊,想什么呢。”

    赢威看着自己地拳头,感觉不可思议,他对这套青山松柏拳法也才练了两三天,便能有如此威力,好拳法,想到这里的赢威面露喜色。

    白起在赢煜耳边说道:“他,我要了。”

    赢煜笑道:“真的啊,不许反悔。”白起拍了一下赢煜,“得了吧,你装什么啊。”

    赢煜扭头对赢威说道:“愣着干啥,拜师啦,傻小子。”

    赢威跨步上前,在白起身前跪下猛磕一下,喊道:“小将慕威,参见将军。”白起一愣,赢威又喊道:“赢威拜见师父。”

    白起开心地笑道:“好好好,起来了,军中为将,家中为师,那就叫你慕威吧。”

    赵蔓在赢荡去世后,很久没看到白起这么开心了,她走上前,扶起赢威,说道:“慕威,跟着师父好好学,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师娘,啊。”赵蔓将赢威一把揽在怀里,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在她的心里,也是极其思念赢荡的。赢煜看着儿子之事尘埃落定,内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当即便要与白起浮一大白,美美地喝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