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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马金戈生死度,弯弓征战誓为王

    如此一来,变成了大秦王子与赵国王子的脸面之争,赵胜赤裸裸的挑衅,也是想看看秦国的应对,若是比武都败,赵国干涉秦国君位,岂不更是轻松。

    赢煜深感不妙,赵胜此来插手,怕有后招。赵胜所思也是简单,他就是看准秦国此时群龙无首,灭一灭秦国的气焰,笃定与王子比武,如此,秦国高手断无插手的余地。

    “公子先请。”赵胜稳稳站定,四目对视,赢壮为国而战,雄心陡起,握拳便向赵胜攻来,赵胜不慌不忙,单手进行拦挡,游刃有余,赢壮此刻放清楚,自己与此人的武功存在天壤之别。但既已接战,岂有退缩之理,徒惹别人笑话,即便不敌,也要站着死。

    赢壮变拳为掌,刚猛有力,掌上虎虎生风,但毕竟功力低微,与赵胜这等老江湖相比,太嫩了。赵胜微微一笑,“小子,你还是嫩了一点,看好什么才是进攻。”

    赵胜伸腿打断赢壮进攻,随即后撤三步,握拳使力,将父亲新传授的“虎啸龙腾”拳法施展开来,赢煜顿时一惊,这等精妙拳法,赢壮怎么可能抵挡地住。赵胜突然猛烈地进攻,龙虎之功让赢壮完全无法招架,被打得连连后退,赵胜颇为得意,如此比武,甚是无趣,那就结束吧,赵胜使出“虎虎生威”,拳劲直逼赢壮胸口。

    眼看无法招架,赢壮心灰意冷,场下众人尽皆惊愕,如此劲力,赢壮怕是要受重伤。赢煜正要出手,却见一人先他一步跃上擂台,帮助赢壮格挡了这致命一击,赢壮抬头一看,竟是赢稷,他何时有如此功力。赵胜正自得意,竟被一人出手拦挡,如何不吃惊。

    “秦国赢稷,向公子讨教。”赵胜哈哈大笑,“好好,好,看我大赵扶立的公子赢稷到底是不是庸懦无为之辈。”

    赢壮向赢稷拱手道:“稷王弟小心,来人功力精深。”赢稷扶着赢壮说道:“壮哥哥莫要担心,安心看我表演即可。”

    “赵国虽支持赢稷,但大秦不可欺,赢稷虽然碌碌无为,功力低微,但为秦国,愿效死力,胜公子,请。”赢稷骤然出手,众人都猝不及防,芈八子更是惊呼一声,魏冉久不与这个外甥接触,其功力如何,不得而知。

    樗里疾长舒一口气,秦国脸面,差点就让赵胜踩在脚下了。“好,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刚刚没过瘾,来吧,接招。”

    赵胜握紧拳头,将内力灌注其中,此战,必要胜秦。赢稷微微下蹲,等待着赵胜的进攻。

    赢煜不禁为赢稷捏一把汗,赵胜拳法精妙,虽未得赵雍精髓,舞将出去有龙虎之声,但招式连贯,若占的先机,赢稷岂能招架的住。

    赵胜看赢稷如此托大,冷笑一声,猛地伸拳前冲,集其力于一点,一招败敌,屡试不爽,赵雍便将此招命为“伏龙翔天”。赢稷不敢小视,看到赵胜以迅猛之势冲来,迅速后撤,施展开家传绝学—“不移不易,不离不弃”,攻守兼备,这也是赢稷最为擅长的青山松柏中的拳法,你为伏龙翔天,想一击制胜,我绝对防御,将劲力化走,趁势反击。

    赵胜没想到赢稷功力如此精深,此一招破解的漂亮,赢煜忍不住大喝一声,“彩”,芈八子顺眼望去,赢稷在燕国丝毫没有懈怠,也忍不住大喜,魏冉面带喜色,鼓掌拍好,“大秦男儿,就该如此。”

    赵胜看出来了这便是赢荡与父亲对敌之时的绝技,精神大振,父亲没有击败赢荡,成为遗憾,自己今日有机会,那便再碰碰。

    赵胜运起内劲,将父亲所传的虎啸龙腾一招一式打了出来,赢稷也不示弱,以青山松柏拳法相应对,二人打得有来有回,诸公子看的目瞪口呆,父亲将青山松柏拳法传给了赢稷,本以为赢荡去世后,此套拳法就此失传,没曾想赢稷也学了此套拳法,为秦王者,此套拳法方能修习,难道是天意如此?

    甘茂从赢稷身上看到了赢荡的影子,惠文后更是望着赢稷出神,他在场下打拳的样子,像极了赢荡,自从父亲传给赢荡此套拳法,他便向个武痴一样,整日在惠文后身侧练拳,如今赢稷重新将这套精妙拳法打了出来,惠文后神伤下,不禁默默掉泪。

    二人皆以家传拳法相拼,一时之间二人成了各打各的,谁也奈何不得谁,赢稷伸手道:“此次不分胜败,莫要再斗了,哪一日我俩战场上见真章。”

    赵胜也被赢稷功法吸引,惺惺相惜,抱拳道:“今日不分胜败,你为秦国挣得脸面,秦王之位,我大赵只认赢稷。”赵胜拉着赢稷的手,高高举起,向着场上众人宣示道。甘茂登上舞台,将公子赢壮,赢芾请上台,说道:“比武决胜,以公子赢稷稍胜一筹,诸位可有不服?”

    场下默然,甘茂说道,“如此,赢稷比武胜,接下来,请看文试。”

    甘茂看向三位公子,提问道:“三位公子,请指秦政之得失,如何改良,三位公子想好便可发言。”如此题目,倒是很向后世科举制中的策论。

    六国使者皆在秦国,公然评判秦政,难道不会为六国所学?其实不然,各国皆有其国情。楚国重视商业,齐国重视民生,秦国侧重法律,赵国侧重军力,国情不同,自然所面临的问题也不尽相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罢了。

    秦国商鞅变法列国皆知,法律条文也都是各国知晓的,为何只有秦国商鞅变法大成,国情使然也。

    只见公子赢壮往前踏上一步,高声说道:“诸位公族,臣僚,壮以为,秦政之得,在依法治国,庶民犯法,与君主同罪,此为法不阿贵,乃秦政之根本之一,军功爵和农爵制相互配合,为秦军所向披靡提供激赏,此其二,至于秦政之失,壮尚未想好,今日就言此,请两位弟弟说吧。”

    赢壮深感自己并未发挥好,也可能是因为要是公然抨击秦政,万一与他们利益不一致,他们不支持我,那就得不偿失了。

    赢芾上前一步朗声道:“秦政之失,在外系势力过重,王权弱化。”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赢芾如此说,便是将自己母亲也放在秦政之失中了,芈八子拂袖背身赢芾,魏冉怒目相向。

    甘茂说道:“今日畅所欲言,公子,勿要瞻前顾后,论事不诛心,莫要受外界影响,指摘秦政,本就是公子分内之事,若公子都不能直言陈谏,况乎人臣。”

    赢芾备受鼓舞,继续说道:“赢芾此举并非针对外系势力,商君在秦变法,本也是外系,附庸于孝公之下,权力乃孝公授予,变法二十余年,秦国由边陲小国一跃而为天下强国,乃是秦文化与魏文化相融合之产物,此后惠文王重用张仪,连横策略为秦夺地扩疆,外系势力功不可没,可也伴随着的,是外系不断进入秦国体系,将六国之失带入秦国,任人唯亲,徇私舞弊,法制不行,结党营私,坏先祖之规矩,此为秦政之失,若要改变,当倡行商君之法制,加强国君权力,集权于中央,方可强大秦国。”赢芾看着母亲的眼神渐渐变得缓和,芈八子看到赢芾最终落脚点在加强王权,心中稳了下来,要是说出驱逐外系的话来,那芈八子决然不会再支持赢芾。即便如此,魏冉也是十分愤怒,加强王权的下一步是不是驱逐外系,那我魏冉支持你有何益处,哼。

    赢稷向前踏出一步,向着众人一躬,说道:“众位叔伯,赢稷有礼。”

    随即起身道:“赢稷质燕七年,感受颇深,秦政之本,在民,在法,商君变法,以耕战思想位要,强秦利民。齐国攻燕,燕民怨声载道,只是掳掠大量财物,于国力却并无增长,秦国攻宜阳,化宜阳而入秦,宜阳民众皆归秦政,为秦国增加成军人口十万,此中原因,便在甘茂丞相将秦政推行宜阳,不滥杀,获民心,此为秦政之得。”

    赢稷说完,场下爆发出雷吼一般的声音,他认可了秦武王方略的正确性,获得了朝臣的认可。

    赢稷继续说道:“然则,对巴蜀的化入,却不尽人意,此中因由,赢稷有论。赢稷与平原君从离石而来,本来离石军心涣散,大秦铁骑一攻即破,可赵王刚到,便关注边军待遇,做出军属随军决议,离石军心大增,赢煜与白起将军都未曾占得便宜,秦政边军思念家乡,边军与蓝田军士待遇相差甚远,此为一论。巴蜀在先王时期叛乱三五次,尚不平息,此中因由,便在倡行分封,虽为文化兼容,可蜀侯依旧有成军治民之权,地方权力过大,若私欲泛滥,分封便成巴蜀坟墓,此为两论。因此,秦政当致力边军待遇,化入巴蜀之民,坚持秦法不动摇,这便是赢稷之强国之道。”

    惠文后与芈八子等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更为关键的是,赢稷此论,迅速便会传到秦国各地,边军定会拼力拥护赢稷,六国使者也会将此言传至各国,引起争论,这便是战国的论政之风。它成为各国改制的交流所,民众也会对政事有所评判,你若不改,别国都改,那民众便会流向他国,没有民众,强国从何谈起。

    甘茂满意地点点头,上台说道:“公子赢稷,德才兼备,为秦国接任秦王,若有不服,可当即提出异议,赢稷应对,若无异议。”甘茂正待要说,魏冉腾地站起,

    “赢稷论事,干净利落,是我芈家儿郎,我魏冉鼎立支持。”

    樗里疾跟着说道:“赢稷立论,让人信服,我也服了,若是让我言事,不一定比这孩子出色。”

    赢稷拱手道:“多谢长辈抬爱,赢稷愧不敢当。”甘茂清清嗓子,说道:“稷公子为大秦君王,公允中正,今日起,我等鼎立相扶,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说着甘茂拜倒在赢稷膝下,魏冉等朝臣也纷纷下跪。

    赢稷深感责任重大,急忙说道:“诸位臣工快快请起,赢稷仰赖众位。”芈八子看着大势所趋,也不再说话。倒是赢壮,对质燕归来的赢稷很是不满,此种场合下,也只能暂时隐忍了。

    而在另一侧,囡囡带着李穆和赢威在场下肆意玩闹,不亦乐乎,过了一会,三个便像个泥猴一样,不是亲妈,都认不出来谁是谁,如歌也被三个小家伙弄得脏兮兮的,囡囡跟个大姐姐一样,拉着二人蹿高走低。

    突然,听到一声哇的声音,李穆急忙向前跑去,就看到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小女孩,拳打脚踢,“让你不听话,哼,打死你。”那名女孩被几个男孩子围殴,一点都没有还手之力,很快便鼻青脸肿。

    李穆大喝一声,“放开她,啊。”李穆伸拳便打向那几个高个子男孩,几人被他这一声呼喊惊了神,一看是个毛娃娃,顿时哈哈大笑,将李穆一把扔在那个女孩身旁,便挥拳打了过来,李穆趴在女孩的身上,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李穆的身上。

    赢威也跑了过来,说道:“你们为什么欺负她,真坏。”

    “我们想欺负她就欺负她,呦,你们看,那就是那个巴蜀的孩子,不知道哪里的野种,也在这里撒野,真是不知羞耻。”赢威听到后,愤怒地看向这几个人,是赢氏公族的子女,五六个孩童,比赢威稍微大点,对着赢威指指点点,如歌此时刚刚去了一趟茅厕,便发生了如此争执。

    赢威小跑着来到跟前,指着这几个孩子骂道:“你骂谁野种呢。”这几个赢氏公族的孩童点着小赢威的脑袋,“就你是野种,你母亲从巴蜀回来便有了你,不是野种是什么,不服,看看,野种。”

    赢威生气地举起拳头,便向面前几个孩童打了过去,毕竟人小体弱,根本不是面前这几个大孩子的对手,被按在地上,用脚踩在头上。

    小李穆看到后,抱着那个小姑娘,说道:“站在我身后,看我给你出气。”

    说罢拉着囡囡便冲了过来,一个飞踹,面前几人怒目而视,对着小李穆便是一顿输出,小家伙顿时鼻青脸肿,众人的目光还都聚集在场上的比武,几人打闹也没人留意,兄弟两个也是硬气,这也没服个软。

    这时,囡囡走了过来,指了指面前这几个大孩子,示意他们放开,面前这个几个看是个女孩子,也没放在心上,其中一个大孩子伸手便要拽囡囡的头发,只见电光火石之间,那个男孩子被囡囡双掌前推,打出去三五步远,几个大孩子看着囡囡,说道:“一起弄她,多管闲事。”

    说着几个孩子便飞扑了过来,囡囡在燕国之时有赢稷教过的功夫底子,三五下便将几个大孩子打倒在地,赢威和李穆赶紧爬起,在几个大孩子身上踩了几脚,便躲在囡囡身后。

    几个大孩子从地上拿起石块,便向囡囡丢来,囡囡虽有功底,可对于石块的应对一点也不会,站立不动的囡囡几粒石块狠狠地砸中,头上瞬间肿起了大包,血流不止。赢威拉着囡囡,小姑娘和李穆便向后殿跑去,几个大孩子在后面追赶,时不时丢几个石块,赢威几人都有中招。

    如歌出来后,找不到几个孩子,慌忙告诉沅玑,沅玑惊慌下,带着赢煜便在王宫之中找寻,赢煜看着地上的石块,心里顿时有了计议。顺着石块,便看到几个大孩子围着三人,小家伙体力不好,跑不动,坐在地上被几个大孩子围殴。赢煜盛怒下,一个飞跃,将几个大孩子摔在一旁,沅玑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过来,一把将几个孩子揽在怀里,愤怒又心疼,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赢煜看着囡囡和李穆也是满头大包,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赢魁,赢烯,你看看你们干得好事,弟弟怎么你们了,你们下这么重的手,你爹没告诉过你们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吗?”

    几个大孩子看到赢煜赶到,急忙跑了,剩下赢魁和赢烯,被赢煜留下接受教育。

    沅玑看着囡囡和李穆,也很是心疼,问道:“囡囡,疼吗?”囡囡乖巧地摇摇头,可越是这样,沅玑的心里越是难受,当她看到脏兮兮,浑身泥巴的李穆,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认出来这个孩子,她将四个小家伙揽在一起,瞥眼之间,看到了李穆胸口处的半块玉佩,正要伸手去看,便看到身后一群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几个大孩子告诉自己的父母说是自己被人欺负,赢壮带着众人便赶了过来,看到囡囡和赢威身上的伤,也就明白了一切,信陵君和中条五鬼也赶了过来,看到李穆在沅玑的怀里,头上还流着鲜血,甚是生气。

    五人随即跳了出来,“他奶奶,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看老子们不打的你。”青瘟鬼正待要说,黄瘟鬼急忙捂嘴道,“忘了嫂夫人告诫的,切莫在孩子跟前说脏话,孩子会学坏的。”

    黄瘟鬼向前一步,说道:“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李穆,告诉爹爹们,爹爹们给你出气。”

    赢煜走上前道:“五位好汉,实在抱歉,是我赢氏教导无方,赢魁,赢烯,过来给弟弟赔礼道歉。”赢煜瞪着眼睛盯着两个大孩子,却听到身后一人说道:“大秦子嗣岂能给魏狗道歉,打了便打了,如何?”

    话音未落,只看到信陵君和赢煜一个闪身,便从人群中揪出一人,信陵君与赢煜相互对望,二人曾在宜阳交手,信陵君说道:“足下是要维护此人吗?”信陵君说着用力捏了一下来人的肩膀,将内力传导至赢煜之手,赢煜硬生生接下了此股力道,手上生疼不已。

    赢煜愤怒地看着面前之人,骂道:“我赢氏王族怎可有你如此霸道之人,赢烯打了赢威,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秦魏虽有嫌隙,可也不逆理而为,有本事,战阵上见真章。赢杰,你替孩子道歉。”

    突然只听赢烯对着赢杰说道:“爹,巴蜀野种,丢我大秦颜面。”周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赢煜面容逐渐扭曲,拳头握得嘎嘣作响,愤怒已经到了极致,旁边赢魁也出了说道:“就是,巴蜀野种,我们不跟他玩耍。”

    对于芈八子的孩子赢悝和赢芾来说,他们两个觊觎赢煜军中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也跟着附和道:“煜哥哥风流才子,自是不会在乎此等流言,你二人可真是放肆,任由孩子胡说,万一还真就是蜀王的孩子,煜哥哥的绿帽子岂不坐实了。”如此污秽不堪之语,便是一向谦谦君子的信陵君都听不下去了。

    赢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娶回了沅玑,却让赢威背负了这么一个骂名,他绝望失落,这些话,定是从父母嘴里传出来的。沅玑正盯着李穆的半块玉佩,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抱着脏兮兮的李穆便哭泣了起来,小李穆只觉得面前之人甚是亲切,看到女子哭泣,便伸出稚嫩的小手给沅玑擦拭泪水,沅玑的脸蛋也沾上了些泥巴。

    赢煜慢慢松开了拳头,指着赢壮和赢杰说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孩子无知,你们也无知吗?”沅玑抱着李穆,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赢煜跟前,如歌抱着赢威,拉着囡囡,紧随其后。

    她抚摸着赢煜的额头,软软地说道:“煜郎,这个地方太吵了,我们回家吧。”赢煜甩开了沅玑地手,怒道:“你俩,一起来?”赢壮将赢魁拉到一边,赢杰轻蔑地看着赢煜,默不作声。

    沅玑摸着赢煜额头,笑着说道:“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嗯?”赢煜慢慢缓和了下来,拉着沅玑的手便要走,想起赢芾和赢杰等人的不堪之言,赢煜运起“同泽无衣拳法”,赢悝等人就看到黑色披风在面前一闪而过,一个人影夹杂着刚猛的拳法倏忽而至,三人甚至人都没看清,便直直飞了出去,信陵君使出暗器,打在几人的要害处,使之不能运气抵挡,被重重摔在地上,出手之快,收手之急,便是赵胜都自叹不如。

    赢煜头也没回,平静地带着沅玑出了秦王宫。赢稷甘茂等人本可以运功接住几人,但也被几人丑恶的嘴脸厌恶,竟是没有援手。倒是中条五鬼拍着手说道:“四只大乌龟,四脚朝天,翻都翻不起来,笑嘻嘻。”被周围秦人怒目相视,众人正走之时,小李穆跑了过来,拉住小姑娘的手,将自己最为在乎的小木剑用红绳递给了小姑娘。

    “你好,以后有木剑在,就没有敢欺负你了,你要好好的,以后,我来秦国找你。”小姑娘抱住李穆,亲了一下李穆的小脸蛋,说道:“娘说,爱笑的人有好运,你要好好珍重,我等你来找我。”

    赢稷看了看这个小姑娘,便将她抱在怀里,带回宫中抚养。

    赢稷的即位大典在天下瞩目中完成了秦国王位的顺延。

    深夜,赢煜入秦王宫,向赢稷辞别,赢稷对这位侠肝义胆,豪放洒脱的哥哥十分钟爱,可是赢煜白日里的行为,已经无法继续在秦国待下去,即便呆下去,也不会快乐。

    “稷儿,煜哥哥知道你是一个好君王,也是一个很有韧性的秦王,你要相信自己,万事要镇定,不要着急,要是有事情,煜哥哥不能在咸阳陪你了。”

    赢稷拉着赢煜的手,说道:“煜哥哥,稷儿舍不得你,稷儿是秦王,定能护你和嫂夫人周全。”

    赢煜笑了笑说道:“威儿在秦环境不好,击垮一个人的,不是强权,而是人心,兄弟之间都以异样眼光看待,威儿如何能受,我等去军旅,入江湖,闯他一番天地,也是自在,倒是你,做秦王定有苦衷,此中忧郁,煜哥哥不能随时给你排解了。”赢煜将赢稷揽在怀里说道。

    赢稷默然无语,只感觉甚是感伤。“哥哥若是去寻自在,可有人才向我推荐,煜哥哥久在军旅,赢稷想要自己的人才体系。”赢煜笑着看着赢稷,说道:“知道问我要人才,便清楚人才对国家的重要之处,哥哥深感秦国虽军旅强盛,可还是没有自己的人才体系,尚需依靠他国,这你作为秦王需要多思考。”赢稷抬着眼睛,狠狠地点点头。

    “煜哥哥,你若是去往他国,定要寻访贤才,帮我解决巴蜀问题,稷儿既然已经看到巴蜀困境,便要解决他,嫂夫人也是巴蜀人士,定不愿看的巴蜀之地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赢煜搂着赢稷说道:“稷儿,哥哥清楚,你想秦国强大,我又何尝不想,若非身不由己,谁又愿意离乡漂泊,赵王请我鼎立相扶于你,没曾想,我却自己,哎,世事不由人,白起,王龁,蒙骜,王陵都是我大秦良将,善待之,待你王权稳固,哥哥听你征召。”赢稷依依不舍地看着赢煜,赢煜正待要走,突然回过身道,“不过煜哥哥还得向你借一样东西,你可不要舍不得呢。”

    赢稷抹抹眼泪,说道:“囡囡在你那我很放心,让她跟着你们去吧,嫂夫人细致温柔,她在我这里,万一兄弟阋于墙,她恐有危难,不过,煜哥哥,说好了,秦国若有危难,稷儿还是要仰赖煜哥哥的。”赢煜握着赢稷的手说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赢煜回到家里,看到中条五鬼与信陵君也在家里,倒是热闹,他与沅玑诉说一般,二人心意相通,当即决定要去魏国。信陵君与赢煜二人也是惺惺相惜,若能将赢煜招揽到魏国,也是一大美事。

    魏无忌说道:“煜公子,张仪先生已在魏国安邑恭候多时了,他可想着与公子把酒言欢了。”

    赢煜哈哈大笑,“我也想念张子了,信陵君,我们不日动身,去魏国,听说你们哪里可是人杰地灵,风景秀丽,果园飘香了。”

    信陵君笑着道:“管饱,管饱。”几人乐呵呵地在赢煜府中逗留了三两天,小赢威和李穆玩得不亦乐乎,囡囡像个大姐姐一样,看护着二人,二人虽有打闹,但囡囡一个眼色,二人瞬间便乖巧了起来。

    沅玑也跟赢煜诉说了李穆的身份,赢煜倒是也不吃惊,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孩子,兄弟团圆,皆大欢喜,只是李家帮我们抚养这么久,我们也不能夺人所爱,正好去李家,我们也去看看他家孩子。沅玑温柔地看着赢煜,卿知我心,情度日久。

    赢煜抱着沅玑,在月色映照下,看着咸阳的万家灯火,静静地坐着。夫妻,本就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择定一人,倾力相护,与君白头,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