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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朝廷风波

    朝廷上一时间陷入了又一种诡异的寂静,可很快,这次还不待彭苗说话,丞相张令就打破了这种寂静。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彭苗皱了皱眉,谁都知道她接下来肯定要追究昨天遇刺的责任了,可这时候张令却站出来打断了她,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乐。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张爱卿有何要奏。”

    张令行礼后,说:“启奏皇上,《宣武大典》已经修著完毕,共计三万七千四百六十二卷,一千六百二十五万七千九十六章,整理了我天羽建国以来的大小历史事件,其中涉及军事,政治文化,民生,水利等方方面面,足以流传后世,以慰先帝。”

    众人听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先帝虽然文武皆备,但更酷爱文墨,初初登基之时,便召集了全国的文学大儒,想要编纂出一本流传千古的典籍,甚至还亲自参与编纂,可惜,直到驾崩之时也未曾得见大典编纂完毕,据说先帝重病垂危之时还喃喃自语说:“吾之生平,文治未能见到《宣武大典》问世,武功未能开疆拓土,实是一事无成,朕深以为憾,深以为憾啊!”说完不久,便溘然长逝了。

    彭苗即位之后,为完成先帝遗愿,仍旧继续编纂大典,而今,集注两代人的心力,历时百余年,这部大典终于修著完毕,可众人都不明白张令为何在此时提出这件事,只有高坐之上的彭苗猜到了原因,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令并未理会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和彭苗冰冷的脸色,继续说道:“臣以为礼部侍郎余成,礼部侍郎中钱欢编撰《宣武大典》功不可没,请吾皇下旨褒奖。”

    第三次,今天的朝堂第三次陷入沉寂了,张令所说的两人正是负责此次祭祀的主要人物,这两人此时还长跪在宣政殿门口等待宣判呢,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人最好的情况都是要摘去乌纱帽了,可张令此时却站在了天羽皇的对立面,摆明了要保此二人,相权和皇权终于要第一次在天羽庙堂上碰撞了吗?今天的朝堂走向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彭苗依旧不说话,这时彭龙城站了出来,厉声斥责张令:“这两人与昨日行刺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没有人接应,贼人怎会轻易潜入羽山,而这两人身为这次祭祀的首官,更有重大嫌疑在身,张丞相这是要庇护贼子吗?”

    张令笑了笑:“余成,钱欢是否勾结贼人还未可知,此次陛下遇刺,他们两人最多有失职之过罢了,但编纂《宣武大典》,完成先帝遗愿却是实实在在的功绩,难道不应该褒奖吗?彭大将军莫非想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地?”

    “你!”彭龙城听到张令用先帝压他,他还无法还扣,顿时怒火中烧,论起庙堂政治之术,十个他也说不过张令,索性避其锋芒,转移方向,咬牙切齿地说:“为保护陛下,我麾下死伤惨重,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保下勾结刺客的乱臣贼子,这如何向倒在羽山的五十六名的兵士交代?”

    “大将军说的对,我天羽男儿的血不能白流,他们今天必须有个交代。”彭龙城身后的王辉附和道。

    “此言差矣,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钱大人和余大人勾结刺客,他们最多有个失察之过罢了,如果就此定罪,恐怕会造成冤案,误杀忠良啊。”有官员反驳王辉。

    “呵,祭祀期间,羽山戒严,只有余成,钱欢等人才能手持令牌出入,若非他们二人有人勾连刺客,那些贼子如何能够潜入羽山?”

    “或许是镇守羽山的士兵玩忽职守了呢,哦,对了,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镇守羽山的正是玄武卫吧,王大人身为玄武卫的新任首领,更应该要好好整顿一下才是啊。”

    这次不等王辉说话,赵春便走了出来,冷笑着说:“孙大人所言极是,正好我朱雀卫也该整顿一下,我记着孙府附近有块空地,我回去之后就将那块地包下,作为朱雀卫分部。”

    “你你你……”面对赵春这样蛮不讲理的手段,孙大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赵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正当孙大人旁边的一个官员想站出来为孙大人说话时,彭苗终于终止了这场闹剧:“好了,该怎么做朕自会决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赶忙闭嘴,各自回班,彭苗手一挥,身后的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宣余成,钱欢,张牧,黄标,程俊进殿。”

    不一会儿,几人便被人拖了进来,他们在外跪了一夜,现在还有能跪在这里,已经是意志坚定了。

    “罪臣参见陛下。”五人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等待彭苗的宣判。

    彭苗审视着几人,淡淡地说:“余成,钱欢总领此次祭祀事宜,却监管不力,让贼人有机可趁,罪不可赦!但念其编纂《宣武大典》有功,免其死罪,杖责五十,降官六级,罚俸三年。”

    闻言,余成和钱欢一愣,他们本以为这次乌纱帽难保了,没想到罚得这么轻,瞬间大喜,急忙跪地谢恩:“罪臣谢我皇开恩。”

    待这二人被拉下去之后,彭苗继续说:“张牧勾结贼子,以职务之便将刺客引入羽山,意图谋反,罪不可赦,当诛九族。”

    张牧愣了一下,钱欢余成两人判的这么轻,他以为自己能捡得一条小命,没想到彭苗的一句话瞬间将他打入了地狱,急忙磕头求饶:“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彭苗看他这幅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呈上来。”

    一个太监拿着一枚带着血渍的令牌,彭苗看着他说:“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是你的吧?”

    张牧看到这枚令牌,脸色变得惨白,赶忙说:“不这不是,这是有人诬陷,这不是我的,陛下。”

    彭苗看着他这幅样子,也不多说什么,手一挥,身旁的侍卫便将他带了下去。

    彭苗又将视线移到了黄标,程俊身上,两人吓得浑身颤栗,彭苗可不管这个,继续审判到:“黄标,程俊统领玄武卫,镇守羽山,却玩忽职守,任由百余名刺客潜伏在羽山,罪不容诛。”

    两人真正是愣住了,他们虽说有失察之过,可随后却是救驾有功,怎么也罪不至死啊。

    果然,随后彭苗又说,“念你二人救驾有功免去死罪,流放边关。”

    两人赶忙跪地谢恩,被侍卫拖了下去。

    彭苗审视着朝堂,看着百官,继续说:“赵春听令。”

    赵春出班,“臣在。”

    “朕赐你金牌一枚,手持此牌,如朕亲临,令朱雀卫继续彻查羽山遇刺一事。”

    “臣领旨。”

    朝堂之上众大臣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这次事情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彭苗这次居然会展现出这样的铁血手腕,自她登基以来,对朝中大臣一向和煦宽松。这次这样展露手腕,这让许多人都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好了朕乏了,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退朝,张令走得很慢,拒绝了其他人并行的要求,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在他将迈出大门时,彭苗叫住了他:“张令。”

    张令回头,与彭苗对视了两秒,张令看着高座上的彭苗,笑了笑,回头行了个跪拜大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彭苗看到众人都走了,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天羽国运衰微,很多人都已经察觉到了,时日渐久,朝廷中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他们认为天羽的覆灭已经不可阻挡,都纷纷在给自己找退路,今天跪着的五人,都和其他国家有些书信往来,她本来要借着这个机会肃清朝堂的,可张令今天居然跳了出来和她打擂台,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后来的局势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今日更是文武对立,自己必须要平衡好这两股力量,她最是担心张令有不臣之心,若是他振臂一呼,天下学子必然景从,那时又当如何应对啊。她闭着眼坐在龙椅上,细细看去,眼角居然流出一滴眼泪。

    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天羽皇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这种种压力,实在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