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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万道

    览明山,祆楼。

    横栈,山谷隐蔽处。幻化无形,外人无可知其踪迹。悬于峭壁,立于罅隙之中。

    蓝巾,背持双轮,涅百金刻龙。龙为十指,阳太伯附着仙昊,布神农千秋。便着漆金锁甲,张臂左右巨环悬其中。

    金巾,贴金圆帽,附脸只露眉目,白衣而立。单手执圆环,环下摆有螭蟠鼎炉。右手执匙杖,杖首有雄火,杖端为反棍名匙。

    牛首顶立如刀,三叉白点,分而锁之。白雷如帘,负昆仑而走,山峦地裂。

    双轮出,化百丈,分左右断牛首两角。

    铿锵接交,双轮被弹开。金环挂鼎炉,往山中去,白帘化散,昆仑落于原地,稳稳定住。

    金蓝仙子,昆仑中山宗赤虹者。赤金双轮,乃日月天地如意真刃。虹为金环蟠龙炬,内藏真武大帝法身律印。

    紫薇从东边来,现于二人之后,乃五丰山代教,稽宣。

    赤金双轮立于双肩,两人回身称道:“稽宣师叔!”

    心湄与音学横二人乃廷觉亲传弟子,小妹之外,太师叔最得意者。稽宣自然明白,便拱手道:“不必拘泥,此物从何处来?!”

    乌金锁甲者低头言:“未曾知道!”

    稽宣忧虑。

    北方稞楼,青莲伴上,踏莲台者,乃黑衣许如云,白衣何琼贞。

    落在三人跟前,联手一击,落在牛首,蓝樱从天来,疏散去将雷云掩去。搅在牛首,不得往前。琼女与三人说:“貔彭也,九天十地...万年前便不再,如今在现当今,都要小心!!”

    “心湄随我!许师姐,稽师兄助小音结阵!”

    “喏!!”锁甲者已随彩荷纵身往天边去。

    音学横抬着匙杖,高举念道。

    稽宣与许如云互看了一眼,抬手掐诀,分立左右。既匙杖稳住,天柱稳稳得复。

    看来也是件神物。

    入云中,见牛身有八臂,具蛇形有后肢,周身鳞甲,尾如蜥蜴。

    此物有通性,稍有智,乃魔怪中蛮横者,并不恶劣。吞物以资鼓励,琼女并不愿除之。

    见云海不同,以鼻前尖角拱之。连连大喝,吼声不止。

    云海上,琼女与心湄观之许久。

    计日,束缚其身,开九地玄门,送还则矣。琼女允之。

    遂分左右,琼女复往天上,出天上。画诀准备。

    锁甲者,左右持轮,攻其不备。往后肢截去,奋力而为,从云中转出。双轮前后斩在其右,起身双轮齐出,落在魔怪背上。

    此貔彭长千丈,双轮落下,正中要害,罢力撑起,沉闷摔在云海之上。正用心凿开云海,哪知有此劫。

    琼女复天上,双并莲开。

    空天浩荡,云反雾转,如撕开一目,化作玄空异色泼罗。

    将魔物缓缓托起,运入异色当中。

    心湄收起金轮,从貔彭背上下来,抬眼忽见此物竟然睁眼。心底一收,手还未碰到金轮,魔怪一拳击来。

    如音障,不知哪里去了。

    琼女觉有异,向身下看去。

    只见那魔物仰头看着她,忽的,脖子一转骨断扭曲,怪异至极。陡然间眼白一翻,琼女看得清楚,眼球滚动露出另一双眼睛。

    赤目金瞳,甚是恐怖。

    然而已迟,那怪物前肢八臂借力,已经从云海跃起,张嘴吞天而来。

    琼女收玄门,莲花一展,玄门挡在身前。

    只听破碎身,怪物撞破异色,将琼女一口吞入腹中,连连摆尾从云海不知去向,如鱼龙归海。

    林凡从天上下来,一手揽着琼女,缓缓落下。天君睁魔瞳,目蓝萤火如炬,两指落在太阳穴上。

    三人落在云海,天君收功。

    “便宜占够了吧!”琼女出言。

    林凡赶紧松开,琼女坐。

    怒斥。

    “唉...直男癌!!”宇航远远看着,对心湄说。

    女子凝眉望之,不懂何意。

    走近。

    只听琼女骂到:“晦气,竟然被这畜生算计了!!”

    又问:“你们两个躲在哪,怎么那么巧?”

    天君笑到:“自然在远处,越远越好!不说了,我去逮它去!”

    便向宇航使眼色,宇航不及时,天君已经拉着宇航跑了。

    “哼!!”琼女将心湄扯到身后,看到林凡,质问,“那你说!”

    这要要说什么,命便没了。这要说不出什么,也就没命了。君子不立危墙,去也。

    林凡抬头想了想,脸上似有不快。身影一闪,已经追着宇航消失不见。

    “这几...个...兔崽子...”

    “师叔,那几位师叔不像坏人,况且刚救了咱们...”

    “救什么救!!哪有好人?”

    ...

    时百里外,三人伏云海。见貔彭转入荒川,不得见。

    天君言必,妖塔在川中。

    林凡此言,掐指算到:“此地天引改动,要么,就是这里。”

    锋芒对立。

    宇航无奈:“就是说如果是就是这里诺,争什么?”

    林凡:“传闻有妖塔,从未得见,不可不疑!!”

    “好主意!”天君赞道,往左一指,“这边!!”

    林凡摆手,向右请到:“在这边!”

    问题摆到面前,宇航看了看天君,又看了看林凡。论事理林凡厉害,论察言观色,预知心思,还是素心诀。于是向左走去,一转头天君转身跟着林凡往右去了。

    “你妹!!”宇航骂道,挥着袖子赶来。

    三人隐没在黑云中,柴川在西南以北,在岳王府与西凉交界处,荒漠深壑不知亿万。川在上,又有群山连绵不分彼此。气候变化,随机分布。

    “喂,你不是悟道了吗?!什么道法去留,在哪呢?”天君见久久未能找到,于是讽刺。

    “我说我知道妖塔隐匿之法了吗?是不是一定有都不知道。”林凡回应。

    “你不是看到了吗,那东西假意破坏天柱,装作要口吞昆仑的样子...最后只一口夺了彩荷去!?”

    “你告诉我貔彭有这脑子,我是不信的,所以背后必然有人!!特别是脑袋扭过来那一下,肯定是死物。”

    “虽然还不清楚目的,但是死物加上万年未曾现世,我能想到的只有妖塔!!这就够了。”

    宇航也接话:“还有布魔,天下未有灾异,也不会为怨念。”

    “既然不是天道注定,也论人常所恶罢!”

    林凡认真,听后也说:“想必常识如此,但是弄清之前,再做定论吧!”

    天君耻笑:“到底是环境还是人自己,决定因素到底是声音还是耳朵?!呢!!请林真人说。”

    宇航怼道:“我们就是人啊,你要我们怎么做?!”

    “耶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天君笑道。

    笑话间。

    林凡抬手拦住两人,从高处,左右食中拇三指相接。顶斗观海,下来说:“只有此处气象不决,萦绕不报。”

    说罢,抬手往前一指。

    “若所施人力...这到何年何月?!”宇航吃惊到,向前看去,只见莽莽一片川原,沟壑深垂,被连绵隔断,又看不出与四周差异关联。

    好似本应如此。

    再说那川原,也在茫茫千里,荒沙怪石,峥嵘奇伟。不止于昆仑,怎以为天下山脉皆起于昆仑,怕是不对。

    “这怎么找?!”天君反问,“还不如听我的,去那貔彭失迹处,也许有线索。”

    林凡摆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这就是妖塔!!”

    “咳咳!”天君张口不说话。

    提议:“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听说常少羽、觞无名伐天的阴兵有一支往北,也困在妖塔。我们三个不够喂它吧!你们说是吧!?”

    宇航困惑:“不是,就这样了?!”

    天君骂道:“妈的,你又不姓张,你管那么多事干嘛?!说不定我们都猜错了呢?没有什么妖塔对吧!也没有布魔。”

    宇航抬头,看着天君。

    悻悻。

    林凡则说:“若再来,抓住便是。它狡猾就让它狡猾,跑了就算了!”

    宇航问:“那如果没有呢?!”

    三人遂合计,离去。

    回到昆仑,音学横已经与许如云去了天柱,仔细心思。倒是琼女等着,天上暗火已去,雪樱亦退,还是雪中明月模样。

    林凡将所见录入符篆,交与琼女,争吵以及,便不详述。就是心湄要谢答三人,说好推辞,单留林凡在此。

    也说好罢,林凡坦然不再推辞。

    稽宣将林凡带走说:“你拿着殇凧剑,总也需个名头,况且人都看见,你一剑击退天篓,师叔也是叫得的。”

    林凡与他往回走,回应:“不过凑巧而已!!”

    稽宣则说:“你也好到处走动,不要那般孤僻,里外有很多人知道你,就是没见过。不光是五丰山,我说的,你可知道。”

    林凡了然。

    到了山门,就要分别。林凡才问:“刚才那个女子,可姓辛?!”

    稽宣似有意,故意说:“新人旧人,佳人何处,梦魂具远。”

    各自去了。

    “佳人何处...南方!!”林凡笑着,又回到太觉殿内。

    玲琅阁。

    天君与陈宇航正抱着书堆,里外翻找。三人聚一处,从《唐述》中找到。那翻眼白露出眼珠,扭头不死者,所谓“尸魂术”。

    言之,活人不死,死人不活,死人不死,活人不活。是为将惊魂锁于躯壳,偷天换日之法。再无时辰差遣,不令神鬼五方。

    又寻得锁妖塔传闻,果然符合宇航猜测。

    塔中墓道,阴兵把持。

    宇航:“从其规模来看,恐怕只有帝王才能享有。也就可以猜测,那十万阴兵,不是失踪,而是回锁妖塔?”

    天君可曾想到,苦笑着:“呵呵,看来无相王也不是柴川最厉害的嘛...不过正如传闻,原本相安无事,我还是怀疑今日是他作梗!”

    “毕竟前头才在昆仑吃过亏!!”

    林凡则说:“都是猜测,计算那么远干嘛!!”

    天君:“猜测不胆子大一点,什么时候大胆些!!你此刻信了罢!!”

    林凡坦然:“算你你说对了!”

    “诶...此言差矣!!”宇航立刻说,“那照书中描述,不入妖塔,也是林凡远虑谋定。”

    “若听了你的,寻迹而去,鬼知道会遇到什么。”

    天君瞅他。

    林凡则说:“只不过本来就未想缉拿那魔物,将它赶走既是。”

    又疑虑:“不过,宇航!!我虽不同布魔一定伴随灾异...什么祥瑞的。这些儒家所作权累,但是我来了三个月,又是旱嫘,又是无界,又是貔彭、无相王、还有暂未知的妖塔...”

    “与他天灾也罢,人祸也罢!最惧人心浮动!!确是要对策的。谨慎,谨慎!!”

    天君:“我倒不这么看。什么天意,也是见鬼,哪件事不能解释成天意?见鬼,见鬼!!”

    “可是...人心有所惧何物,为此动荡呢?这不是什么先见,但是恐怕比对策要具备吧!”

    林凡颔首。

    细思则说:“也无证据,我们就自己知道吧!!先不要告诉别人。”

    宇航:“稽宣也不说?彩荷也不说?”

    天君讥讽:“哪有那么简单?!靠着西凉和岳王府,你当无相王跟你一样没脑子。那我偏偏说没有锁妖塔,你又未曾真的看见,叫你怎么办!?”

    “那还真让他欺负了?!只许他惹咱们,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宇航愤然。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天君信心满满地说。

    宇航冷冷:“你还很有觉悟嘛!!”

    说罢各自散去,林凡归了《唐述》,又找来土晖的地志,从回忆处寻得郑佀的山形图志,对比过来。

    又远远听到宇航声音:“这鬼地方奇闻怪事怎么那么多?!”

    “范文正公的文集...你从哪找来的!”

    “得亏你思路清奇...我还真想不到...他老人家...”

    林凡转头看去。

    两人离得越远,再看满屋数据陈列,也不及现世万一,可谓无穷。

    知道亦未曾细想,哪处便都一样,有些你知道,有些你不知道。才是。

    从前想,凡事懂得,必然就是认识。从道理到道理,以为聪慧,果然妄诞!!自己家史,就是有那因为“糜子酱”误了国的,好报不还。

    谆谆!

    又过了一夜,宇航眼睛睁开,惊醒忙从床上爬起。正在收拾,林凡从外面进来。

    两手面粉黏着,看不清,脸上还沾了一些。

    “终于醒了?!过来帮忙——”说完,拿肩推开柴门,出去了。

    宇航穿好靴子,衣服还没扣好,推门出去走到院子里看到。大伙都在院子里忙活,支柴搭灶,篝火大锅里煮着什么,翻滚起来香气四溢,拜拜可爱样子看着漂亮。

    揉了揉眼睛,自语道:“我睡了多久啊...”

    一把拽住,只问:“今天什么日子啊,过节吗?!”

    “过你个鬼啊,云大哥成婚的日子,真是着急啊...大伙忙着呢,你今儿别偷懒啊!!”

    “嗯嗯!!”宇航点头。

    看到天君到处打趣,林凡擀面也与人欢笑...

    不知觉走到供桌前,好似从未来过这里,好像从未见过,转身看着外面。看着看着...所有人都看没了,只有影子,只不过依旧是人的模样罢了。

    他仿佛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的心思,所有的一切都在往脑中浮现,又好似它本来就在那里。是你在让他告诉你...是的,那就是你。

    “素心诀...”宇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顿了顿...仿佛一下又回到现实。

    那些人,还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