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炮仗炸衣
彭县。
按照过年的习俗，除夕跟大年初一是在夫家过年，而大年初二理应回娘家了。
可是陈秋月鲜少提起自己的娘家，就连过年也不愿回去。
陈秋月的父亲陈大本就重男轻女，陈秋月的母亲杜娥则是一个“受气包”，因为连生了三个女儿而抬不起头，在家里唯丈夫陈大马首是瞻。
作为陈家的大女儿，陈秋月在四年前，被陈大用“两头猪”“换”给了邻村的王波家。
但是用陈秋月的话说，她是自己看中了王波，所以嫁了，否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结婚的。
所以今年如往年一样，陈秋月本就不情愿回娘家过年，又因还没出了月子，更是有了理由。
王波觉得自己作为女婿，至少该跟媳妇娘家通个信儿又生了个娃娃，陈秋月是坚决反对的。
“本就重男轻女，我就不想他们知道我生了个男娃娃。而且这男娃娃也不姓陈，估计又得遭到一番挖苦。”
王波之前哪里经历过婚后的家长里短，此时只觉得媳妇说得对，就先听媳妇的。
王胜利作为爷爷是很称职的，大年初一就给王平带来“小呲花”。
“平平，这个好看得很，跟电焊工的呲花一样，让你爹妈给你点火放着看！”
平平一听是什么好看的花花，就闹着王波给点燃。
王波让王平拿的远一点儿，别将烟花崩到了小脸上，而平平只顾着感慨烟花好看了，压根没听进王波的话。
她趁着王波上厕所的功夫，偷偷跑出院子去，给在田里奔跑耍闹的小伙伴炫耀。
“看！我爷爷给我买了小呲花！”
小伙伴大都年纪不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纷纷要上前观看，但是“呲花”时效有限，一会儿就烧成一根黑色的杆了。
在这里年纪最大的是六岁的男孩朱二毛，高粱红的小脸上常年挂着一条鼻涕，他见王平手中还有新的“呲花”，便说自己手里有火柴，可以帮她点燃。
王平毕竟年纪小，小伙伴说什么就信什么，便天真地将剩下的“呲花”都交给二毛。谁知二毛点燃后，怎么都不愿意交还到王平手中，还利用身高优势举得高高的，兴奋呼叫着：
“真好看！真好看！”
王平笨拙地踮起脚尖，要抢过属于自己的小烟花，而旁边的小朋友都一脸蒙圈地在看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拍起手来，于是所有的“小萝卜头”们唯恐天下不乱地给他们加油。
“给我！你还给我！那是爷爷买给我的！”
王平的小脸都气红了，可是二毛却觉得戏耍她很有意思，争抢之中，烟花崩了下来。
所有孩子都被吓到了，一哄而散。
王平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二毛看到自己闯祸了，也顾不上耳朵被烟花伤到，赶紧扔下小烟花棒往家跑。
王波这时候在旱厕里右眼皮跳个不停，匆匆走了出来，发现王平不在了。正当要去外面找找，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哭声。
虽然王波跟两个娃娃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因为过于用心，所以已经对她们的特点如数家珍。
听这嘹亮的声响定是平儿的，奶音奶气里加杂着一丝英气。
只见平儿被一个凶悍的妇人提着领子扔到了院子门口，王波的拳头直接就攥了起来，直往门外冲。
“把你的手松开！”
妇人虽然凶悍，但是看到对方架势也是十足，便有些气短，瞬间送开了平儿的领子。
她有些疑惑，王波就是个“怂货”，附近几条街的人见了都可以随意斥责几句“废物”的，他之前也从来不反抗，如今怎么像变了个人。
王波见状，心疼地将哇哇大哭的平儿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着。
皮肤上倒是没有伤口，只是新买的大红袄子在袖子处在喷涌着白白的棉花。袖子撕裂的地方还散发着浓重的烟火味，这一看就是被烟火炸崩了。
“平儿，别怕，别怕，爸爸在。”
王波一边轻轻抚摸王平的小脑袋，一边温柔安抚。平儿则是将连埋在王波怀里，止不住抽泣。
这时凶悍妇人身后冒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脑袋，正是朱二毛。
与平儿相同的是，朱二毛的衣服也被炸烂了。与平儿不同的是，他的右耳在缓缓的流血。
二毛此时显得很害怕，毕竟也是个孩子，没想到会发展成这种程度。他也感觉耳朵很痛，可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哭泣。
悍妇将二毛拽到王波面前，大吼起来：
“看看你闺女干的好事！把我儿子的耳朵衣服给炸烂了，赔钱！道歉！”
王波心想，你儿子被炸了，可是我闺女的也被炸了，这扯衣领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起来。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提高了嗓门。
“我闺女的衣服也烂了，你是不是也要道歉赔钱呢？”
这边的吵闹自然引来了左邻右舍围观，一时间人群热闹。
这妇人在村里名声就不好听，经常跟人无理争三分，只能占便宜，亏是不可能吃的。如今找到王波，大家也只能带着好奇心看笑话了。
一个是方圆吊儿郎当的废柴男人，一个是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奇极的女人。不过大家仿若已经知道了结局，往常王波遇事都是忍着，这次把人家儿子耳朵炸了，不知道会被羞辱到什么样。
妇人已经火冒三丈，完全听不到王波在说什么，指着二毛流血的耳朵开始胡搅蛮缠：
“我儿子的耳朵是被你家闺女的炮炸的，果然什么样的爹养出什么样的闺女，今天你要是不道歉赔钱，我就不走了！”
王波立刻堵住王平的耳朵。
“恶评，别听。”
然后自有一种老子为你大杀四方的气势，向前走出了四方步。
“首先，你说是我孩子把你家孩子的耳朵炸了，证据呢？”
妇人戳了戳二毛的肩膀，让他说话。
“你把你刚才跟我说的现在说给大家听听，都来给我们评评理。”
按照过年的习俗，除夕跟大年初一是在夫家过年，而大年初二理应回娘家了。
可是陈秋月鲜少提起自己的娘家，就连过年也不愿回去。
陈秋月的父亲陈大本就重男轻女，陈秋月的母亲杜娥则是一个“受气包”，因为连生了三个女儿而抬不起头，在家里唯丈夫陈大马首是瞻。
作为陈家的大女儿，陈秋月在四年前，被陈大用“两头猪”“换”给了邻村的王波家。
但是用陈秋月的话说，她是自己看中了王波，所以嫁了，否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结婚的。
所以今年如往年一样，陈秋月本就不情愿回娘家过年，又因还没出了月子，更是有了理由。
王波觉得自己作为女婿，至少该跟媳妇娘家通个信儿又生了个娃娃，陈秋月是坚决反对的。
“本就重男轻女，我就不想他们知道我生了个男娃娃。而且这男娃娃也不姓陈，估计又得遭到一番挖苦。”
王波之前哪里经历过婚后的家长里短，此时只觉得媳妇说得对，就先听媳妇的。
王胜利作为爷爷是很称职的，大年初一就给王平带来“小呲花”。
“平平，这个好看得很，跟电焊工的呲花一样，让你爹妈给你点火放着看！”
平平一听是什么好看的花花，就闹着王波给点燃。
王波让王平拿的远一点儿，别将烟花崩到了小脸上，而平平只顾着感慨烟花好看了，压根没听进王波的话。
她趁着王波上厕所的功夫，偷偷跑出院子去，给在田里奔跑耍闹的小伙伴炫耀。
“看！我爷爷给我买了小呲花！”
小伙伴大都年纪不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纷纷要上前观看，但是“呲花”时效有限，一会儿就烧成一根黑色的杆了。
在这里年纪最大的是六岁的男孩朱二毛，高粱红的小脸上常年挂着一条鼻涕，他见王平手中还有新的“呲花”，便说自己手里有火柴，可以帮她点燃。
王平毕竟年纪小，小伙伴说什么就信什么，便天真地将剩下的“呲花”都交给二毛。谁知二毛点燃后，怎么都不愿意交还到王平手中，还利用身高优势举得高高的，兴奋呼叫着：
“真好看！真好看！”
王平笨拙地踮起脚尖，要抢过属于自己的小烟花，而旁边的小朋友都一脸蒙圈地在看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拍起手来，于是所有的“小萝卜头”们唯恐天下不乱地给他们加油。
“给我！你还给我！那是爷爷买给我的！”
王平的小脸都气红了，可是二毛却觉得戏耍她很有意思，争抢之中，烟花崩了下来。
所有孩子都被吓到了，一哄而散。
王平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二毛看到自己闯祸了，也顾不上耳朵被烟花伤到，赶紧扔下小烟花棒往家跑。
王波这时候在旱厕里右眼皮跳个不停，匆匆走了出来，发现王平不在了。正当要去外面找找，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哭声。
虽然王波跟两个娃娃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因为过于用心，所以已经对她们的特点如数家珍。
听这嘹亮的声响定是平儿的，奶音奶气里加杂着一丝英气。
只见平儿被一个凶悍的妇人提着领子扔到了院子门口，王波的拳头直接就攥了起来，直往门外冲。
“把你的手松开！”
妇人虽然凶悍，但是看到对方架势也是十足，便有些气短，瞬间送开了平儿的领子。
她有些疑惑，王波就是个“怂货”，附近几条街的人见了都可以随意斥责几句“废物”的，他之前也从来不反抗，如今怎么像变了个人。
王波见状，心疼地将哇哇大哭的平儿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着。
皮肤上倒是没有伤口，只是新买的大红袄子在袖子处在喷涌着白白的棉花。袖子撕裂的地方还散发着浓重的烟火味，这一看就是被烟火炸崩了。
“平儿，别怕，别怕，爸爸在。”
王波一边轻轻抚摸王平的小脑袋，一边温柔安抚。平儿则是将连埋在王波怀里，止不住抽泣。
这时凶悍妇人身后冒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脑袋，正是朱二毛。
与平儿相同的是，朱二毛的衣服也被炸烂了。与平儿不同的是，他的右耳在缓缓的流血。
二毛此时显得很害怕，毕竟也是个孩子，没想到会发展成这种程度。他也感觉耳朵很痛，可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哭泣。
悍妇将二毛拽到王波面前，大吼起来：
“看看你闺女干的好事！把我儿子的耳朵衣服给炸烂了，赔钱！道歉！”
王波心想，你儿子被炸了，可是我闺女的也被炸了，这扯衣领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起来。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提高了嗓门。
“我闺女的衣服也烂了，你是不是也要道歉赔钱呢？”
这边的吵闹自然引来了左邻右舍围观，一时间人群热闹。
这妇人在村里名声就不好听，经常跟人无理争三分，只能占便宜，亏是不可能吃的。如今找到王波，大家也只能带着好奇心看笑话了。
一个是方圆吊儿郎当的废柴男人，一个是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奇极的女人。不过大家仿若已经知道了结局，往常王波遇事都是忍着，这次把人家儿子耳朵炸了，不知道会被羞辱到什么样。
妇人已经火冒三丈，完全听不到王波在说什么，指着二毛流血的耳朵开始胡搅蛮缠：
“我儿子的耳朵是被你家闺女的炮炸的，果然什么样的爹养出什么样的闺女，今天你要是不道歉赔钱，我就不走了！”
王波立刻堵住王平的耳朵。
“恶评，别听。”
然后自有一种老子为你大杀四方的气势，向前走出了四方步。
“首先，你说是我孩子把你家孩子的耳朵炸了，证据呢？”
妇人戳了戳二毛的肩膀，让他说话。
“你把你刚才跟我说的现在说给大家听听，都来给我们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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