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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梦境

    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时间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飞速流逝。天色渐暗,乔子卿和程梦莹双双套上围裙,开始准备今天最后一顿饭菜。

    从县城回家后的第一餐晚饭在乔子卿这里吃,已经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小时候农忙时节,彼此的父母都回来的很晚。程梦莹无人照顾,年岁稍长的乔子卿便很自觉地把小丫头接回家,一方面辅导她写作业,写完作业就一起吃饭,只不过当年的厨师渐渐从乔子卿自己变成了如今的两个人。

    晚餐很丰盛,炝炒白菜、红烧豆角、地三鲜、唯一的肉食黄焖鸡腿,外加一份紫菜蛋花汤,主食就是今天没有卖完的大白馒头。

    八仙桌旁两人相对落座,乔子卿从柜台下方摸出了半瓶老白干,给自己倒了二两。程梦莹看着即将见底的酒瓶双眸泛起点点繁星,踌躇间有些欲言又止。

    似是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乔子卿笑问道:“想喝吗?”

    “嗯嗯。”程梦莹连连点头,乌黑的马尾蹦蹦跳跳。

    “小丫头成年了吗?”乔子卿打趣道。

    大妞撅起小嘴:“当然!我属羊的好吧,正月就成年了!”

    “呵呵。”乔子卿轻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将酒瓶收了起来。然后在程梦莹愤懑的目光中起身走向柜台,从饮料柜里拿了一只绿色易拉罐出来。

    “哝,先用这个练练吧。”

    “哈哈,谢谢哥!”

    程梦莹喜笑颜开,伸手便要去接那罐冰冰凉凉的啤酒。不料对方突然收回,让小丫头抓了个寂寞。

    “给你喝可以,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以后只要我不在你边上,任何人给的酒都不许喝知道吗?”乔子卿的表情由微笑转为严肃。

    “嗯嗯,放心啦!”

    “量你也不敢。”

    “嘻嘻,诶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能喝凉的?”

    “废话!你第一包卫生巾还是我给你买的!”

    “哦哦……”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因半年未见而产生的最后一丝矜持终于消失,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从小时候的糗事到如今各自的生活,乃至于这些年乔子卿的奋斗史,彼此畅所欲言。

    笑中含泪,泪中带笑。

    乔子卿没想到这小丫头的酒量竟然这么好,一连喝了四瓶方才罢休。为了陪她,自己最后剩的那点福根儿也终于消耗殆尽了。

    “哥,我始终相信……你……嗝,肯定会……一飞冲天的……”

    “咣当!”

    酒杯翻倒,程梦莹再也支撑不住,就那么趴在八仙桌上睡了过去。小嘴开合了几下,隐隐传出几声呓语,乔子卿没有听清。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乔子卿打电话将二虎唤了过来。小家伙骑着电三轮儿一路风驰电掣,甚至还在小卖部门口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漂移急停。

    两人合力把一丝意识尚存的程梦莹搀到三轮车后座,乔子卿又将早已处理好的两头猪崽儿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晚饭打包好交给了二虎,嘱咐他临睡前在姐姐床头放上一杯凉白开之后这才放其离开。

    乔子卿正要收拾桌上的狼藉,却看到行出不远的二虎又突然折了回来。

    “卿叔卿叔!明天你应该要去我们学校教书了吧。”

    “对,明天我去教三年级数学,咋啦?”乔子卿没有回头,兀自将碗盘摞在一起。

    “上星期我们学校来了个英语老师,女的,长得特~~~漂亮!我妈说让我找机会介绍给你做老婆!”

    “哈哈,不用了,你叔一个人习惯了。”乔子卿微笑道,笑得有些自嘲。

    “不行!这是我妈下的死命令!明天放学你在楼下等我哈!就这么说定了!”二虎满脸认真。

    “呵呵,行行行,明天再说。”乔子卿敷衍。

    “嗯!一定哈!”

    小二虎一直风风火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姐弟俩一个好动一个喜静,几乎是两种性格的极端。

    将一切收拾妥当,乔子卿先是在院里洗了个凉水澡驱散了全身的燥热,随后便点起蚊香躺在被蚊帐包裹的小床上翻看明天要用的教材,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授课流程。虽然只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他也想让孩子们可以在愉快的氛围中学得知识。

    不多时,睡意上涌,乔子卿设好闹钟,关掉台灯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睡眠的到来……

    ……

    “小二!”

    “小二!”

    “掌柜的!!!”

    “嗯?”

    睡梦中,乔子卿被越发洪亮的叫喊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借助昏暗的烛光,发现自己正趴伏在一张造型相当古朴的木质柜台上。

    站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甩了甩被枕麻的手臂,随后揉着眼睛四处观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家经常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古代酒楼嘛。

    此时此刻,在距柜台不远处的一处八仙桌上正坐着两位衣袍飘飘气质出尘的俊逸青年,双双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们叫我吗?”乔子卿试探性问道。

    “哈哈哈,你这厮,难道红谷楼里还有第四个人吗?”看起来年纪稍小一些的蓝袍青年大笑道。“来来来,今日我师兄开恩,赏你些仙酿尝尝。”

    “红谷楼?仙酿?哦,原来是做梦啊……”乔子卿暗自嘀咕了一下,感觉还是有点懵。心想着昨天那瓶老白干不会放坏了吧,连做的梦都这么奇怪。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做梦嘛,正巧傍晚和大妞也没喝尽兴,梦里再小酌一杯也无妨。

    出了柜台径直走向八仙桌,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在空闲的长凳上,乔子卿自顾自地拿起酒盅大声道:“来,满上满上!且让我尝尝什么酒胆敢自称仙酿!”

    “呵!狂妄!师兄,快让这小厮开开眼!”蓝袍青年目露不满,催促对面的同伴给乔子卿倒酒。

    始终未曾开口的白袍男子神色孤傲,以兰花指的手势拿起桌上那只精雕细琢的翠玉葫芦,优雅地拔掉瓶塞,凑到乔子卿的酒盅旁边小心倒了一杯。

    酒液质地清亮,透明中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粉色。乔子卿将酒盅送到鼻下仔细闻了闻,嗅到了一股从不曾闻到过的花香。

    “好香啊。”乔子卿由衷赞叹道。

    白袍男子嘴角泛起一丝得意,蓝袍青年则是直接开口道:“那是自然,这可是瑶池帝君以仙藕为引,神荷为皿,辅以得道圣莲子历经九九八十一天亲自酿造的神仙佳品!多少散仙苦求百年而不得,若非我师兄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如你等小儿恐怕一辈子都见识不到此等仙酿!”

    “哎~~凡人如何领会我等仙界之事,师弟何必与店家说这些。”白袍男子的表情看似古井不波,嘴角的得意之色却是愈发明显。

    听到这里,乔子卿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俩人是得了件好东西特意跑我这儿炫耀来了,也罢,就让小爷尝尝这酒到底仙在何处。

    “咕噜。”

    乔子卿一仰头,将“仙酿”一饮而尽。

    随即……

    “噗!!”

    酒液入口,辛辣直冲脑门儿,又酸又苦又涩,乔子卿只感觉自己的口腔在遭受酷刑。如果不是有那浓郁的花香遮掩,他甚至都想直接吐这俩人脸上。

    可即便如此,那满满一盅“仙酿”还是被他全部喷在了地上。

    煎熬虽然短暂,他倒也偿出了一些东西。酒液不过十三四度,比啤酒的度数稍微高了点,但口感实在太差,没有任何醇香可言,就好像直接用劣质酒精勾兑出来的一样。

    “我去!这什么破玩意儿?!这也能叫酒?!”乔子卿破口大骂连连漱口。

    “铿!”

    利剑出鞘,剑刃贴上乔子卿喉咙。

    “竖子!尔敢辱我仙酿?!找死!”白袍男子再也无法保持仙风道骨,拔出剑来就要将这该死的小子就地正法。蓝袍青年也是怒目相向,大有一言不合就掀桌动手的架势。

    乔子卿没有丝毫惧意,反正是梦嘛,死就死喽。两根手指捏住剑刃轻轻拨开,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大锅,不要辣么生气,不就是想喝酒嘛,我这里多的是。等着哈,我去给你们拿!”

    说罢,乔子卿起身走向货柜。哦,原来连货柜也从铁质变成木质的了,倒是里面的摆设都没什么变化。

    伸手拿了一瓶36度的老白干,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款。便宜,好喝,还不上头。

    回到酒桌,摆了三只三两三的玻璃杯,乔子卿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喝酒啊,还是得用大杯,大杯得劲儿!像这种小酒盅,一口最多五钱,有啥意思啊!”

    三杯酒倒完,只剩了个瓶底。

    一时间,酒香四溢,两名青年齐齐咽了下口水。

    将玻璃杯推到两人面前,乔子卿率先举起酒杯:“两位大哥,刚才小弟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样,我先自罚一个,你们随意。”

    “咕~”

    “啊~~~爽哦!”

    一杯美酒下肚,口齿留香,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这才是乔子卿的饮酒风格,当年创业失败,他经历了一段相当黑暗相当难熬的自我否定期。若不是一直有美酒相伴,恐怕很难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他的酒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白酒两斤半,啤酒随便灌。

    两位青年四目相对,皆是看到了对方双眼中的一丝惊异之色。虽然酒香浓醇令人神往,可这么大一杯直接干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没有理会两人神经质式的对视,乔子卿拿起筷子想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而桌上就只有一盘水煮花生和一份清炒韭菜……

    “啧啧啧,真可怜。”乔子卿摇了摇头,只得夹了几颗花生送进嘴里。

    “你们愣着干啥?都喝呀!”见两人一直不曾动作,乔子卿还以为他们不太好意思,便又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白袍男子看了看大嚼着花生的乔子卿,又看了看几乎要溢出来的酒浆,犹豫之下还是伸手将酒杯捏了起来。

    对面的蓝袍青年见状,也学着师兄的模样端起酒杯,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随即瞳孔骤然放大,忙不迭抬起头一饮而尽。

    顿时,四条眉毛同时挑起,四道精芒齐射而出。两人再次对视,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下一刻,目光横移,齐齐聚焦在仅剩一点福根的酒瓶上。

    乔子卿嚼着两根略显焦糊的韭菜总觉得这酒喝着差点儿意思,随即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自己还存了点儿私货:“哎呦!瞧我这脑子,你们先喝着啊,我去再整点儿下酒菜。”

    两名青年回以微笑没有多言。

    乔子卿来到柜台打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取出了四只塑封包装的袋子,临回去之前又顺手抽了三瓶42度的老白干。36度的还剩最后一瓶,他想留着自己慢慢喝。

    等他再回到酒桌时,看到了让自己又气又笑的一幕。

    两个大老爷们儿满脸通红,一人抓着瓶口一人抓着瓶身,将那几乎空掉的酒瓶捏地嘎吱作响。

    “师兄!你已有仙酿在手,这点凡人的粗劣俗饮便留给小弟吧。”

    “诶~~师弟此言差矣,仙酿虽好,终有尽时,为兄还要省些喝呐。方才你也喝了为兄一些仙酿,这点俗饮理应留给为兄。”

    “师兄与那瑶池帝君向来交好,索要些仙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点俗饮就莫要与小弟争抢了吧。”

    “不妥不妥,师弟若是想要,这壶仙酿便赠与师弟了。”

    “不不不,我还是想要这点俗饮。”

    “不行!俗饮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我……”

    “你俩干啥呢?”

    咣当!

    咻~~

    咔嚓!

    返回的乔子卿突然出声,两人受惊之下齐齐松手,酒瓶甩飞出去,撞在墙上摔了个粉碎,最后一点酒液伴随着玻璃碴子散落满地。

    两名青年面色纠结,纷纷露出肉痛之色。

    “呦!都喝完啦?正好,来来来,再满上,满上。”乔子卿将怀里的三瓶新酒摆上桌面,像是根本没看到刚刚所发生的事。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知人不评人,他当然知道这俩小土包子在抢最后那点儿老白干。没办法,谁让他们喝惯了劣质假酒呢。

    看着三瓶满满当当的佳酿摆在眼前,两人很没出息地再次咽了下口水。

    “你们自己倒哈,我把这些下酒菜的包装撕开。”乔子卿嘴上招呼,手里也不闲着。

    “刺啦!”

    麻辣凤爪。

    “刺啦!”

    酱猪蹄。

    “刺啦!”

    烧牛肉。

    “刺啦!”

    德州扒鸡。

    “嗯,这才像样吗。”乔子卿满意地点点头,喝酒不吃肉,咋喝都不透。“来,都尝尝。”

    两名青年迫不及待地斟满玻璃杯,学着乔子卿将42度的酒浆一饮而尽。

    “哇!”

    通透!

    “这酒,竟比先前更加浓醇!好!好!好啊!”白袍男子一连三个好字,只感觉自己之前所喝的那些所谓“仙酿”通通都是泔水,是垃圾!

    蓝袍青年的酒量显然不如前者,连干两杯老白干,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昏昏欲睡了。

    “呦!看来你们喜欢喝烈酒啊,等着!”

    乔子卿第三次起身,在二人希冀与崇拜的目光中走向柜台,然后再折返回来。

    “咣!”

    46度老白干。

    “咣!”

    52度老白干。

    “咣!”

    56度二锅头。

    “咣!!”

    65度二锅头。

    “咣!!!”

    76度闷倒狼!

    “哈哈哈!今儿个小爷高兴!都算我的!喝!放开喝!随便喝!”

    大大小小造型各异的酒瓶几乎将整个桌面摆满,看着面前的琳琅满目,白袍男子再不复先前的孤傲,拱起双手赔着笑脸恭敬道:“敢问这位仙长……”

    “唉别别别,我可不是什么仙长,我就是个种地的。”乔子卿摆摆手,塞了个鸡爪在嘴里。

    “敢问这位种地的仙长,您可是传说中的酒仙刘伶?”

    “刘伶?我还杜康呢!扯这些没用的干啥,快喝呀!你俩养鱼呐!”

    “好,好的。且容在下用些饭食。”白袍男子擦了擦冷汗,本以为自己已是千杯不醉,没想到眼前这位更是个万杯不倒嗜酒如命的主。

    小心翼翼地夹了块烧牛肉送进嘴里……

    “呃……”

    味蕾炸裂,好吃到哭!

    这可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要哭哦!

    白袍男子目光呆滞,双唇紧闭,牙齿开合间细细品味,却是迟迟不舍得将那份美味咽下。

    “师兄你……你怎么了?”醉醺醺的蓝袍青年看到此时的同伴竟然眼含热泪,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白袍男子激动地险些说不出话来,手指不停地点着桌上的烧牛肉:“师弟……尝……尝尝……快尝尝!”

    “有这么好吃吗?”蓝袍青年小声嘀咕着夹起一块,自己活了上千年,又不是没吃过牛肉。

    下一秒。

    “师兄……师兄我懂了……小弟懂你的悲伤了!”

    随后,两人又尝了麻辣鸡爪……

    哭!

    德州扒鸡……

    眼泪横流!

    酱猪蹄……

    泪如雨下!

    乔子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暗暗感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可怜的……神经病啊!”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桌上的酒瓶挨个见底,直到微弱的阳光洒向桌面,三人之间这场莫名其妙的酒局方才进入尾声。

    “三弟……今日……就先如此吧。你大哥我嗝……实在是嗝……实在是……不胜酒力了……”白袍男子左手强撑着脑袋,右手不住地拍着乔子卿肩膀。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三人喝得兴起时,就在这场酒局中,这三个大老爷们儿结拜了……

    没错,烧黄纸喝血酒的那种。

    白袍男子年纪最大一千四百三十六岁,排老大。蓝袍青年次之,一千三百三十岁,排老二。乔子卿最小,二十六岁,排老三。

    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直接,且莫名其妙。

    乔子卿也喝得差不多了,一双筷子插在鼻孔里表演大象,嘴里念念有词,就是听不清念的什么。

    蓝袍青年酒量最差,此时已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三弟……三弟?三弟!!”

    “我在!在在在!在呢大哥!”

    “嗝,嘿嘿嘿……先前……听闻三弟说,你是……种地的……嗝,初次相见……大哥也没什么送你的……这里嗝,这里有十颗……仙元丹……”

    “咣当!”

    白袍男子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只手臂粗细的金色葫芦,重重砸在桌面上,震落了几只空酒瓶。

    “一颗仙元丹……须以……须以……嗯?二弟!仙元丹须以多少凡水调和来着?!二弟?我二弟呢?!”

    “须以一江之水……”

    地上的蓝袍青年晃悠悠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哦对,对对对嗝……三弟啊,一颗仙元丹,须以一江之水调和……一瓢,便可浇灌一亩田地……谨记,谨记啊三弟!”

    “好~~好嘞。多谢……多谢大哥赐丹!”

    “哎~~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嗝,三弟……咱们……就此别过……后会嗝……有期……”

    话音落下,金光一闪。

    唰!

    白蓝青年凭空消失!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桌上那两瓶尚未来得及开封的二锅头……

    “嗯……再见。”

    若大个酒楼,只留下抱着葫芦的乔子卿坐在原地傻笑……

    ……

    “叮铃铃!!!”

    闹钟响起,乔子卿惊醒。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小吊扇,熟悉的蚊帐,熟悉的床……

    “唔……嘶!好奇怪的梦啊,还真是……真是有些真实呢,呃啊……”揉了揉依旧略显胀痛的脑袋,乔子卿坐起身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寻思着以后打开的酒还是尽快喝光比较好。

    “吧嗒。”

    物体落地的声音,乔子卿本以为是书,便侧过身去准备捡起来。

    蓦地,探出的手臂于半空中骤停。乔子卿双目暴突,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剧震!

    “葫……葫芦?!”

    没错,一只小巧的金色葫芦直直地立在地上,显得格外安静……而诡异!

    这不正是梦里白袍男子临走前送给自己的那只吗?!

    一滴冷汗自额角滑落,乔子卿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翻身下床冲出门外直奔小卖部而去。速度之快,险些连身上仅有的裤衩都跑飞了。

    一只色泽艳丽体格健壮的公鸡扑棱着翅膀飞上房檐,沐浴在阳光之下的羽毛熠熠生辉。后院的小母鸡们齐齐仰头望着她们的主心骨,等待迎接新一天的洗礼。

    公鸡似乎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孤傲的鸡头前后探了几下,这便要准备迎着朝霞打出今日第一次啼鸣。

    “咯咯……”

    “啊!!!”

    “咯咯噶嘎嘎……”

    上百天来雷打不动的啼鸣今日破天荒地被一声惨叫无情摧毁,公鸡双腿一软,险些从房檐上跌落下去。双翅玩命儿扑棱了几下,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紧接着,

    “没了!没了!!都没了啊!!!”

    公鸡……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