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审判
叶莫被关了禁闭。
他早已忘记自己伤口好后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管往哪里看去，都是黑色的墙壁，地板，天花板。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盏油灯作为照明，也不存在任何娱乐设施。
叶莫拼命捶打着墙壁，请求他们放自己出来，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心元刀不知去了哪里。在拳头上凝结元力，对这个房间也没有效果。能做到这样限制如今的自己的，可能只有木罗山的几位长老，还有那个神秘的山主了。
落寞了好一会，叶莫也能想出自己被囚禁在这里的理由。放火烧山的行为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做得太过头了，那些长老无论是处于私心还是公正，都需要处罚他。
可，至少说明一下时间和缘由吧。难道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吗？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碗饭从墙壁下面的一个小通道里被塞进来，里面只有最基本的，可以维持人生命的糙米饭，另外还有一杯水。
不过，送饭大概就是提醒叶莫，又过去几个小时了。
在无比漫长的煎熬后，叶莫感到自己的一生仿佛都流走了，大门终于被打开。
强烈的光照射进局促的密室里，刺得叶莫眼睛疼，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外面的世界。他被四五个高级弟子押送着，不停地询问他们：“我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哈哈，我们之前就说，你太出风头总归要被制裁的。”
“别说了......小心这家伙报复你......”
弟子们一路闲聊一路嘲笑叶莫，最终把他拖到了一个大房间的正中央。四周乌泱泱全是人，人数比来参加木罗山比武的人还多。
这个地方，像极了叶莫常常从电视剧和纪录片中看到的，现代社会的——法庭。
而自己的正前方，正是山主叶遥生。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对于第四门派高级弟子，叶莫的处置方案。”
什么？处置方案！？
叶莫的脸一下变得刷白，眼睛瞪大，瞳孔缩小。
他脱口而出：“山主大人！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对，我知道我给木罗山的森林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破坏，但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叶遥生没有任何搭理叶莫的用意，而是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句子讲起开场白。
他说：“叶莫这种情况，自我在木罗山开创门派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引发的山火造成的破坏，是金钱和时间都难以估量的，所幸我保有的元力还算充足，已经把森林修复了大半，而且诸位撤离得还算顺利，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但是，这不代表叶莫的行为不恶劣。仅仅是为了小小的胜负心，就肆意毁坏大自然的造物，完全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生死，这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
大长老听到这里已经坐不住了。他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但还是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所以说，这种人就应该摧毁他的元力经脉，然后永远逐出木罗山！这样的危险分子，这辈子都不能重新靠近修炼之路一步！”
“另外，对于整个第四门派，都要有相应的措施。一般的门派，可带不出这疯狗一样的弟子啊。”
二长老举手表示同意：“大哥说的有道理。叶莫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叶莫进行任何惩罚，我都同意，他这次的行为太过分了。”木随安发了话，“但是，山火的起因，是有两个人在斗殴，对吧？只追究其中一方的责任，是不是不太合理呢？”
大长老这次真的生气了：“你是说......”
木凌容的身体已经在叶莫被关禁闭的时候养好了。他十分悠闲地坐在台下，看着叶莫着急落魄的样子。
但被暗戳戳点到名字，也让他很不爽，年幼的脸上露出嫌弃来。
“......本人使用能力的时候，是充分考虑到，自己同样有能力把这篇场地恢复原状的。反倒是因为叶莫下手太重，我做不到这一点了。而且，我们讨论的不是山火吗？最后的大火是叶莫为了把我逼进穷途末路放的，这点谁能否认？”
少年的一番话，把想为徒弟辩解的木随安噎了回去。
现在的叶莫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搞了半天不仅没给师傅脸上添光，还搞得他们整个门派都下不来台。
自己不能这么沉默下去，任凭他们议论。他至少应该，对自己，对师傅负起责任。
他吼了一嗓子，打破了无序的人声。
“都听我说！我来讲讲，该如何处置我自己！”
“首先，我承认我的过失——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山中放火都是绝对错误的。我因为冲动，没有考虑到这个举动不仅会破坏自然，甚至还会造成门派的人员死亡，于是便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行动。”
“关于这一点，我不打算推卸责任，也不认为木凌容和我有同样的错误。我接受一切惩罚。”
“但是，请不要牵连我的老师和第四门派的其他弟子。我操纵火焰的法术，是通过自己阅读秘籍联系的，并没有请教师傅或者其他人。而且，师傅在平时也一直主张我们踏实做人，不要做违背道德规矩的事情。”
“这不是他们的错......只是我头脑不清醒，违背了师傅的教诲。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不要把责任摊到无关的人头上，我没有别的诉求了。”
叶莫把头磕在地上，整个身子伏下来：“希望山主大人理解。”
抢在叶遥生给出他的答复之前，大长老和他们的人便又开始嚷嚷。虽然元力使他的模样年轻，可那副扯嗓子，挥着双手的模样真让叶莫联想到家里喋喋不休的长辈。
现在的叶莫，几乎是强迫自己吐出这些话语的。他真心不想看到自己的第二生就这样结束，但男子汉大丈夫，比起有所成就，更重要的是负起责任。
“看啊，山主大人！他自己都认罪了，怎么处罚都可以吧！这种人，绝不能让他在木罗山多呆一天！”
“但是，第四门派理应也受到惩罚！他们不可能对叶莫的情况一无所知！”
但是，客观地说，这些人的担心也没错。
席上的大人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叶遥生拉下来，用力拍了两下桌子，叶莫觉得那声音响得简直能震破耳膜：“都收声！我理解诸位的心情，但对于这场审判，有最终解释权的人只有我！”
他的怒火，既是对于几个话多的没完的长老和亲传弟子的，也是对于叶莫的。
“叶莫，你的错误不是这么几句话能够弥补的。而且，师傅，门派和徒弟的关系也不是可以随意断开的。如果你获得了荣誉，他们也会从中获取名利，相反，你闯出了大祸，这些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他们......这真的是我的错......”
“取消第四门派之后三年参加木罗山比武的资格，就这么说定了。”
第四门派的弟子们一下站起来。叶莫听到徐祝的声音，他带着哭腔质问叶遥生：“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明明是叶莫自己胡来，凭什么牵连我们！”
“山主你这样太过分了！本来第四门派的待遇就不好......！只惩罚叶莫一个人不好吗！”
就连萧落桐，此时都没有为叶莫说些什么。
一句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叶莫心里。
他不敢回头看那些同伴，他知道此刻他们一定恨透了自己。
“此外，叶莫必须离开木罗山，没有我叶遥生的允许，此生不得入山一步。”
叶莫松了口气，相比刚才的株连，这是个他能接受的处罚结果。
“但是——”
叶遥生接下来说的话，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之后的这个决定，大伙可能很难理解，但也是我不会改变的决定。在这之后，我会让叶莫代表木罗山，参加五灵脉大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木罗山的当代年轻人。”
五灵脉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来自金、木、水、火、土五种灵脉的修炼者聚集在一起比武，形式和木罗山举行的比武差不多。但规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影响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同理，叶莫如果去参加五灵脉大会，遇到的对手会强劲得多。
原本，叶莫以为台下的人会发出不齿的声音，一个刚刚被处罚的弟子怎么有资格代表木罗山？
与之相反，实际上，众人并没有多大反应。或者说，他们的心情之复杂，不足以立刻表达出来。
木随安紧张地摇摇头：“山主大人，这不太好吧？这和将叶莫流放到偏远之地自生自灭，有何区别？毕竟，叶莫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有必要这样对待他吗？”
五灵脉大会的选手强悍不说，整个赛制是没有叶遥生这样的人兜底的。在那里被杀就是被杀，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劝说选手冷静一些，被破坏的场地也不会有人维修。
虽然叶遥生选中叶莫的理由也是因为他的强大，但和五灵脉大会的人相比，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叶莫可以选择拒绝。”叶遥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如果他取得我能认可的成绩，一切针对第四门派和他自己的处罚，全部一笔勾销。”
他早已忘记自己伤口好后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管往哪里看去，都是黑色的墙壁，地板，天花板。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盏油灯作为照明，也不存在任何娱乐设施。
叶莫拼命捶打着墙壁，请求他们放自己出来，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心元刀不知去了哪里。在拳头上凝结元力，对这个房间也没有效果。能做到这样限制如今的自己的，可能只有木罗山的几位长老，还有那个神秘的山主了。
落寞了好一会，叶莫也能想出自己被囚禁在这里的理由。放火烧山的行为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做得太过头了，那些长老无论是处于私心还是公正，都需要处罚他。
可，至少说明一下时间和缘由吧。难道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吗？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碗饭从墙壁下面的一个小通道里被塞进来，里面只有最基本的，可以维持人生命的糙米饭，另外还有一杯水。
不过，送饭大概就是提醒叶莫，又过去几个小时了。
在无比漫长的煎熬后，叶莫感到自己的一生仿佛都流走了，大门终于被打开。
强烈的光照射进局促的密室里，刺得叶莫眼睛疼，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外面的世界。他被四五个高级弟子押送着，不停地询问他们：“我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哈哈，我们之前就说，你太出风头总归要被制裁的。”
“别说了......小心这家伙报复你......”
弟子们一路闲聊一路嘲笑叶莫，最终把他拖到了一个大房间的正中央。四周乌泱泱全是人，人数比来参加木罗山比武的人还多。
这个地方，像极了叶莫常常从电视剧和纪录片中看到的，现代社会的——法庭。
而自己的正前方，正是山主叶遥生。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对于第四门派高级弟子，叶莫的处置方案。”
什么？处置方案！？
叶莫的脸一下变得刷白，眼睛瞪大，瞳孔缩小。
他脱口而出：“山主大人！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对，我知道我给木罗山的森林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破坏，但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叶遥生没有任何搭理叶莫的用意，而是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句子讲起开场白。
他说：“叶莫这种情况，自我在木罗山开创门派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引发的山火造成的破坏，是金钱和时间都难以估量的，所幸我保有的元力还算充足，已经把森林修复了大半，而且诸位撤离得还算顺利，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但是，这不代表叶莫的行为不恶劣。仅仅是为了小小的胜负心，就肆意毁坏大自然的造物，完全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生死，这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
大长老听到这里已经坐不住了。他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但还是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所以说，这种人就应该摧毁他的元力经脉，然后永远逐出木罗山！这样的危险分子，这辈子都不能重新靠近修炼之路一步！”
“另外，对于整个第四门派，都要有相应的措施。一般的门派，可带不出这疯狗一样的弟子啊。”
二长老举手表示同意：“大哥说的有道理。叶莫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叶莫进行任何惩罚，我都同意，他这次的行为太过分了。”木随安发了话，“但是，山火的起因，是有两个人在斗殴，对吧？只追究其中一方的责任，是不是不太合理呢？”
大长老这次真的生气了：“你是说......”
木凌容的身体已经在叶莫被关禁闭的时候养好了。他十分悠闲地坐在台下，看着叶莫着急落魄的样子。
但被暗戳戳点到名字，也让他很不爽，年幼的脸上露出嫌弃来。
“......本人使用能力的时候，是充分考虑到，自己同样有能力把这篇场地恢复原状的。反倒是因为叶莫下手太重，我做不到这一点了。而且，我们讨论的不是山火吗？最后的大火是叶莫为了把我逼进穷途末路放的，这点谁能否认？”
少年的一番话，把想为徒弟辩解的木随安噎了回去。
现在的叶莫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搞了半天不仅没给师傅脸上添光，还搞得他们整个门派都下不来台。
自己不能这么沉默下去，任凭他们议论。他至少应该，对自己，对师傅负起责任。
他吼了一嗓子，打破了无序的人声。
“都听我说！我来讲讲，该如何处置我自己！”
“首先，我承认我的过失——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山中放火都是绝对错误的。我因为冲动，没有考虑到这个举动不仅会破坏自然，甚至还会造成门派的人员死亡，于是便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行动。”
“关于这一点，我不打算推卸责任，也不认为木凌容和我有同样的错误。我接受一切惩罚。”
“但是，请不要牵连我的老师和第四门派的其他弟子。我操纵火焰的法术，是通过自己阅读秘籍联系的，并没有请教师傅或者其他人。而且，师傅在平时也一直主张我们踏实做人，不要做违背道德规矩的事情。”
“这不是他们的错......只是我头脑不清醒，违背了师傅的教诲。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不要把责任摊到无关的人头上，我没有别的诉求了。”
叶莫把头磕在地上，整个身子伏下来：“希望山主大人理解。”
抢在叶遥生给出他的答复之前，大长老和他们的人便又开始嚷嚷。虽然元力使他的模样年轻，可那副扯嗓子，挥着双手的模样真让叶莫联想到家里喋喋不休的长辈。
现在的叶莫，几乎是强迫自己吐出这些话语的。他真心不想看到自己的第二生就这样结束，但男子汉大丈夫，比起有所成就，更重要的是负起责任。
“看啊，山主大人！他自己都认罪了，怎么处罚都可以吧！这种人，绝不能让他在木罗山多呆一天！”
“但是，第四门派理应也受到惩罚！他们不可能对叶莫的情况一无所知！”
但是，客观地说，这些人的担心也没错。
席上的大人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叶遥生拉下来，用力拍了两下桌子，叶莫觉得那声音响得简直能震破耳膜：“都收声！我理解诸位的心情，但对于这场审判，有最终解释权的人只有我！”
他的怒火，既是对于几个话多的没完的长老和亲传弟子的，也是对于叶莫的。
“叶莫，你的错误不是这么几句话能够弥补的。而且，师傅，门派和徒弟的关系也不是可以随意断开的。如果你获得了荣誉，他们也会从中获取名利，相反，你闯出了大祸，这些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他们......这真的是我的错......”
“取消第四门派之后三年参加木罗山比武的资格，就这么说定了。”
第四门派的弟子们一下站起来。叶莫听到徐祝的声音，他带着哭腔质问叶遥生：“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明明是叶莫自己胡来，凭什么牵连我们！”
“山主你这样太过分了！本来第四门派的待遇就不好......！只惩罚叶莫一个人不好吗！”
就连萧落桐，此时都没有为叶莫说些什么。
一句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叶莫心里。
他不敢回头看那些同伴，他知道此刻他们一定恨透了自己。
“此外，叶莫必须离开木罗山，没有我叶遥生的允许，此生不得入山一步。”
叶莫松了口气，相比刚才的株连，这是个他能接受的处罚结果。
“但是——”
叶遥生接下来说的话，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之后的这个决定，大伙可能很难理解，但也是我不会改变的决定。在这之后，我会让叶莫代表木罗山，参加五灵脉大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木罗山的当代年轻人。”
五灵脉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来自金、木、水、火、土五种灵脉的修炼者聚集在一起比武，形式和木罗山举行的比武差不多。但规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影响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同理，叶莫如果去参加五灵脉大会，遇到的对手会强劲得多。
原本，叶莫以为台下的人会发出不齿的声音，一个刚刚被处罚的弟子怎么有资格代表木罗山？
与之相反，实际上，众人并没有多大反应。或者说，他们的心情之复杂，不足以立刻表达出来。
木随安紧张地摇摇头：“山主大人，这不太好吧？这和将叶莫流放到偏远之地自生自灭，有何区别？毕竟，叶莫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有必要这样对待他吗？”
五灵脉大会的选手强悍不说，整个赛制是没有叶遥生这样的人兜底的。在那里被杀就是被杀，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劝说选手冷静一些，被破坏的场地也不会有人维修。
虽然叶遥生选中叶莫的理由也是因为他的强大，但和五灵脉大会的人相比，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叶莫可以选择拒绝。”叶遥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如果他取得我能认可的成绩，一切针对第四门派和他自己的处罚，全部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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