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饲养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吐了出来，完毕之后脸上回复了冷静：“我之后说的话非常重要，如果你就此离开，那么就当是一个杜撰的故事，若是你也有苦衷，那么这将是一个寓言。”

    话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得点头默认，心里想着也许我个人的命运之路就将要改变了。

    章卓示意我坐在床上，自己把食材放进锅中，打起火来之后擦手擦手便从角落里面拖出一把折叠椅坐在了我的对面，小暹罗猫却一跃到了床上，安分出奇地盘腿坐在我身边。

    房间里面安静的出奇，锅中的水还没沸腾沸腾，电饭煲也没有一丝声响地正冒着烟气。我看章卓正在深呼吸，应该是在做最后的心里准备。忽然，她从一边的小桌上拿起一本笔记本，把它翻起来看了看。之后若有所思的闭了一会眼睛。

    “以前有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来到动物园工作，其中一个孩子很喜欢动物，决定去做动物的饲养员，看着动物们每天吃喝拉撒她天然的觉得很幸福。另一个喜欢研究动物口粮，她按照她自己喜欢的口味和配置方法制作动物园中的动物们的餐食，只是有一条规定要遵循，要使用动物园提供的原材料，营养成分比例也要完全满足动物园的要求。”

    我没有作声，有些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暗喻自己还是别人，只见她看看我接着讲。

    “就这样，两个好朋友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然而有一天，制作动物餐食的厨师被发现偷吃动物的食物，动物园的管理人员十分愤怒，将她逐出了动物园。从此，饲养员再也没见过她的厨师朋友。直到…直到有一天……”

    章卓的语气变得哽咽，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我不敢打断她的讲话，静静地等她说完。

    “直到有一天，饲养员在喂养一批新进园的动物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喂养的动物的气质竟然与消失的厨师友人酷似异常。坐、立、动、眠，甚至连最爱的食物也是一模一样。这当然引起了饲养员的好奇，对这只动物宠爱有加，倾尽了几乎所有精力来喂养她。与动物的朝夕相处中，饲养员逐渐逐渐的发现了此动物的不同寻常之处。她平时精力都很充沛，但是偶有梦中惊醒之后抑郁的情况；虽然是动物，但是她对人类的语言声音反应非常，似乎有能听懂人话的能力；平时是非常温驯的她，却对其他饲养员凶暴异常…逐渐逐渐，异常之处积累到饲养员小姐开始怀疑其与失踪的友人只见的关系，推论都被理性否定，但是突然一种毫无逻辑的想法产生在饲养员小姐的脑海当中。”

    “在动物即将被放还属地之前，饲养员小姐计划制造一场事故，将本因洁净的动物居住环境弄得脏乱不堪，使得许多有毛发的动物都需要剔除清洗，当然包括那只毫无由来通人性的动物。”

    “事故不大不小，虽没有造成多少实质性的损害，却也证明了饲养员小姐实在没有能力从事这份工作。也许是动物园的管理人员并不在意这种失误，又或是考虑到动物园多次发生过与劳工的事故，饲养员小姐只是被调去不重要的岗位。但是经此一事，她取得了她心中决定性的证据。平时的喂养与观察工作隔着笼子，从未有直接接触的机会，饲养员小姐趁着清洁行动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她。她的右侧眼角，黑白毛发交接之下，翻开之后是和她曾经的厨师友人一模一样的三角形胎记；左前肢的烫伤痕迹也与挚友受伤的部位相同，泛白的肚皮上有着与她同一个位置的阑尾手术疤痕……”

    我在等待章卓的结论。她那张美丽的脸上着的是被眼泪弄花的妆容，故事的真实性我已经无需从蜷缩在我手边的小猫那里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