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

    “关于李易天的事情，我知道的全部说完了。要是陈…陈桑诺你还有问题都可以提。”我依然觉得有些拘束，我没有勇气和章卓一样喊这个看起来几乎与我们同龄的人作姐姐。

    “你，想怎么叫我都随意吧。警官也好，姐姐也行，不如直接叫我桑诺姐也行。”她的语气变得轻快，正在刻意拉近我和她的距离。

    “诺姐姐，哈哈哈，这个好听。”章卓抢先喊陈桑诺的新称呼。

    “嗯…那，桑诺姐，以后多多指教了。”这样轻松的气氛让我觉得十分享受。

    陈桑诺表情变得释然，不再有那种隔阂感：“关于李易天的事情，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我之前与他接触的时候，他对妹妹李晓云的失踪十分上心，据我们的调查，他似乎是得到了李晓云前同事的帮助，之后在与刘尹银的几次接触之后于上周周末彻底失联，直到今天早晨突然出现。”

    “果然刘尹银总经理就是幕后黑手吧。”章卓这样做了总结。

    我不置可否，刘尹银的谜题是连我都无法看穿的黑暗。但是就只凭手头的信息完全没办法肯定只有刘尹银就是唯一的恶魔。

    “刘尹银的问题是显然的，要是说这个人没有鬼才叫人笑掉大牙。问题是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事情，又是如何将这些事情掩藏，究竟是团伙作案，还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的潜伏。这些事情才是真正重要的。”陈警官逻辑的递进指明了真正的关键——我们公司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我想到了章卓的故事，转头去找她的视线，她有些慌张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和桑诺姐讨论过她的推论。

    我看着章卓往陈桑诺那边侧了一下头，询问要不要和她解释。

    章卓低着头犹豫了一小会儿，转头看了一眼陈桑诺，又看了看我：“诺姐姐，我也有话想说，关于梁姐的案子那件事情。”

    ……

    “一边是看的见幽灵，一边是觉得人被变成了动物。要不是我认识你们，一定会觉得自己到了疯人院。”陈桑诺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吃惊“不过章卓你说的这件事情确实是符合上次专家研讨会的结论的。”

    章卓的神情很复杂，一半是自己的推断正确，另一半也是因为正确才觉得难过。

    “这么说…梁姐她，她真的有可能…”章卓语气逐渐变得颤抖不安。

    “这极有可能是一次利用高级技术的犯罪。”陈桑诺把话题拉回讨论案件。

    悬在心头的利剑真的落了下来，命中靶子的一瞬间还是造成了不可阻挡钻心的疼痛。眉头紧蹙的章卓没有流眼泪，咬着牙齿坐在床上的样子真有点像一个反抗不公的战士。

    “可能存在某种应用型技术，足以控制人的行为与内心，根据推断，甚至有可能将人诱导变化成所需要的样子。”陈桑诺的解释很正式。

    “所以说，一旦假定这个推论为真，无论是我的说法，还是章卓的推论反而都会成为技术假说的间接证据是吗。”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陈桑诺为何那么不想要我们直接接触这个旋涡正中心，可能一个不小心，我和章卓就会成为李易天这样的牺牲品。

    “嗯，我认为我们知道的都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现阶段就算我把所有知道的细节全盘考虑，任然不能找到突破口。这只狐狸的尾巴藏得太深太隐蔽了。”陈桑诺看了我又看看章卓“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啊。”

    我眼中看见的是一次谋杀，章卓看见的是人被异化成动物，而陈桑诺看见的是犯罪集团利用法律规则之外的手段谋取利益…李易天和其他人究竟发现了什么？恶魔的深穴中究竟还潜伏着什么样的邪恶？

    章卓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把情绪完全遮断，就像在我以前一直在公司里认识的她那样，气息变得冰冷，带着面具在保护着自己的秘密。陈桑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同，我是看见了暹罗猫奇妙的活动才明白些许。

    此刻的时间完全陷入了停止，它飘在我面前与我对视又转去陈桑诺的面前绕着转圈圈，猫咪眼中流露出的依依不舍是章卓拒绝在我们面前表达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