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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傀儡师卢卡(中)

    皇城。夜晚的帕斯威尔灯火映在夜空,笼罩这这个城市。

    初入城内的流浪者步行在街道,他们打量着这个城市,寻找着可以栖身的地方。他们会驻足酒馆旅馆门口,这样会有一点吃的,或许会有酒喝,尽管是在水中兑入的酒。

    心情不错的富人和爵也会从自己镶满宝石的衣服上取下点什么丢给这些生活在自己鼻孔下的“夜人”。

    今晚的月格外的明亮,带着一丝血色,带着一丝不祥。

    巷尾的一个酒馆,不停地有客人走进走出,这些人多数都是冒险者,还有一些赏金猎人和佣兵。

    亚音正在和酒馆的老板娘聊着天,老板娘不停地招呼着客人,不时地和亚音交谈两句。

    繁冬用手支着脑袋,视线顺着面前的酒杯落在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在楼梯附近不停招呼客人,脚下发出“咚咚”的响声,旗袍的开裂蔓延到大腿,走在楼梯上时露出一片雪白。

    这个场景无比的熟悉,对,那个梦。

    繁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想起那天遇到那个叫卡琳娜的女人后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摇了摇头,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推杯换盏,几个时辰已过,酒馆中只剩下亚音和繁冬。

    “小亚音怎么舍得来看姐姐了?”女人从吧台走了出来,问道:“这位是?”

    女人注意到繁冬,对着亚音挤了下眼睛:“不介绍一下吗?我是这里的老板哦!”

    老板娘站在亚音背后,脚下发出“咚咚”的响声和开裂到大腿根部的旗袍让繁冬的脸上挂上红晕。

    “小弟弟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呀!”老板娘香扇掩嘴笑道:“弟弟是亚音的伴侣吗,亚音可是第一次带伴侣来我这里呦,走姐姐带你们到二楼,二楼的环境好!”

    二楼的确环境雅致,看起来应该是招呼贵宾用的。

    亚音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另一只手扶着横在腿上的琴,过了一会儿,她指了指着窗户外。

    “时间刚刚好呢!”亚音说道。

    繁冬视线从老板娘腿上移开,看向窗外。

    “月每天都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亚音说道。

    繁冬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说:“嗯,很美。”然后拿起酒一饮而尽。

    月亮不偏不倚地挂在窗户中央,照亮了整个阁楼。

    亚音的眉头锁的紧紧地,抿了一口酒,说:“月亮带着淡淡的红色,相信公主殿下也看到了。”

    埋藏在亚音心底的那个夜晚的月亮是猩红色的,他相信那个人的出现不远了。

    繁冬此时已经有些醉了,他刚喝下一杯,一旁的老板娘就为他满上一杯,他继续一饮而尽。

    “预言说红色的月是地狱的月,它会带来蝴蝶和恶魔。”亚音告诉繁冬道。

    在斯登堡监狱的时候,那些变态到强奸女人尸体的人让繁冬身上的鸡皮疙瘩往地上掉。

    “有时候,人会让我觉得可怕,但是鬼和恶魔不会。”他说。

    繁冬突然想起他在斯登堡的战斗中晕倒的时候,好像梦到了蝴蝶,他感到有点烦躁,看着面前的亚音,繁冬慢慢冷静下来。

    一定是酒喝多了,他想。

    咔嚓——。

    亚音的杯子落到地面,碎了一地,她的眉头几乎扭到一块儿,精致的小脸变得恐惧起来。

    “你又想起那件事了吗?”老板娘温柔的问道。

    然后老板抱住亚音,手指在琴上弹了起来,随机亚音眉头舒展。

    “我好多了,萁萝姐。”

    “两位,介意为我添个酒杯么?”一个突兀的声音说道。

    说话的人是艾登,他的身体修长,淡蓝色的剑士服将他的年轻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白,腰间的剑长到快要碰到地面。

    他的头发比他的脸更白,直直的,散在肩膀上,蓝色的眼睛雪花般的瞳孔。他优雅地拉开凳子,坐在繁冬旁边。

    亚音僵硬地笑着说道:“艾登•艾拉殿下,您已经坐在这里了,您不保护公主殿下,跑到小酒馆做什么,吓唬我吗?”

    刚从恐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艾登突然的出现让亚音有些不快。

    “你不是已经同意我坐在这里了吗?”艾登拿起酒杯,发现酒壶倒不出酒。

    繁冬的嘴张的大大的,酒杯里全是冰碴。艾登苦笑,放下了酒壶,“亚音小姐不欢迎我?”

    “公主殿下让你带的话是什么,年轻而高贵的爵?”

    “你不该讨厌我的,不然我记不起来要说什么了。”艾登抚摸着腰间的剑,“军方派去追杀越狱者的军队的其中一支几乎全军覆没。”

    繁冬一边跺着脚,一边两只手捧着朝着哈气,他的手指已经发青,只好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冰块儿。

    “怎么可能,军方的人怎么会全军覆没!”

    艾登严肃起来,说道:“消息不会错的,那支队伍正好是江木九少校的队伍,他们遇到的越狱者应该是卢卡。”

    “监狱中层的傀儡师卢卡,我听卡洛提起过这个人,卡洛说卢卡的偏执和他自己的实力一样让人畏惧。”亚音回忆着卡洛的话,说道:“小九一个人对上卢卡他一定不是小九的对手。”

    “人数多的话就是另一种情况了。”艾登说道。

    之后艾登交给亚音一块用魔法记录斯登堡监狱犯人的罗盘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亚音手中的罗盘,繁冬心里嘀咕:军方的人比他们的战斗力要强上不少的,说明特别棘手。

    皇宫中。

    上一次莉特贝拉来到教堂的图书室还是她的父亲—帕斯威尔的王带着她。

    图书室一切都跟那时候一样,就算再过二十年、一百年陈列依旧。

    看了一遍教堂,她的心情变得伤感:“以后来这里就是我就一个人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父王啊。”

    莉特不担心会有人打扰他,那些教徒都已经睡下,看守教堂的管理员也没有影子。

    图书室的书架是纯金做成的,上面刻着很多神秘的符号。

    书架上的每本书立起来跟莉特贝拉一样高,从门口顺着书架的过道看过去,没有尽头,类似的过道还有很多条。

    莉特走着和父亲曾经走过的路,穿梭在书架之间,不时她便停了下来。

    面前摆着一把椅子,她熟练地使用魔法使自己悬浮,从书架上层并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支陈旧的卷轴。

    卷轴写着《预言》,言字只剩下一半,剩余的部分像用了很久的抹布,有的字已经脱落了,但是字迹依稀可见。里面地内容还算完整,整张卷轴都是野兽的皮做的,拿在手里就像涂了油脂的金币。

    翻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

    页卷上画着一直蝴蝶,它就要从书里飞出来,这一切那么真实,又像做梦。莉特贝拉看到它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然后是一地的蔷薇花。

    “啊——”她感到极大的恶心,痛苦,冰冷。

    “公主殿下,我来了。”一个温泉般声音把莉特从绝望中拉回。

    艾登看着怀里的公主,轻轻的说:“别害怕,我在。”

    莉特听得到声音,想回应他,但是她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和抽泣。

    很久——她喘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面前的艾登:“该死,放开我,都被你看到啦!”

    莉特贝拉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很刁蛮。

    预言中说:鬼与恶魔自地狱而来,带来灾厄与苦难,将会有天使与神降临引渡厄难。

    莉特因为这句话颤抖,预言并未说结局如何,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末世,她的国家成为炼狱,她的子民在末世中哀嚎。

    她并没有向艾登说这件事,她知道,这个血液里流淌着冰碴的男人是不会相信这些的。

    莉特手中书消失了,变成了光进入她的眉间。

    预言里提到了神,可神是什么她并不知道,教廷信仰一直信仰真神,史书也记载了神、鬼、恶魔,罢了,不去想这些事了,眼下还有一堆麻烦事呢!

    翌日。

    天空已经一片亮白,小贩的叫卖声和商店的拉客声早早地在街道传出,来往的人背上背着各种袋子,冒险团也为升起的太阳开始了征程。

    亚音和繁冬此时已经来到斯登堡北边森林的边缘。

    他们连夜启程,如果再晚点赶到,亚音担心江木九会出事。

    森林中心,疲惫不堪的江木九正靠在一棵树下喘息,他努力的打起精神,拖着疲惫的身体朝森林外走去。

    只要走出森林,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这个越狱者打一场,他吃力地凝聚一团火球扔向面前的“士兵”,“士兵”被火球。

    “再来啊,别让大爷看扁了你!”江木九吼道。

    这些“士兵”已经死了,只要身体没有破损,就会不停的站起来攻击江木九,他只好放弃匕首,秘银子弹也用光了,魔法也没力气使用了。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他碰到的傀儡太多太多了,这些都是他分散出去的士兵,看来他们已经出事了。

    只要从森林出去,他就安全了,帝国的援军应该也快到了。

    亚音和繁冬已经走进森林,他们跟着罗盘的方向朝森林中心走去,沿途许多的士兵尸体有一些已经不完整了。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繁冬说道。

    亚音取出琴,悬空而立,指尖轻弹,悠扬的琴声散播开来。

    “镇魂?”听到琴声,江木九知道是亚音,他自言自语道:“太好了亚音姐,再晚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琴音所到之处尸体摆脱控制直接消失,江木九背后站立起来的“士兵”也脱离控制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