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宿舍救援
铁门分隔开了外界阳光喧闹的世界，宿舍楼的走廊上挂着一排惨白的荧光灯，走廊两侧的宿舍大多关着门，安静得能听到不知哪儿传来的滴答滴答漏水声。
李森不准备从正对着大门、位于整条走廊中部的楼梯上去，因为那样在进入每个楼层的瞬间很难警戒周全，后续也总要警惕背后会不会有敌人出现，他向着走廊一侧尽头走去，依据常识那边应当也有楼梯，看着走廊两侧三五步一扇的宿舍门，他不由有点发毛，现在敌暗我明，自己毕竟无法真正做到脚步完全无声，也无法遮掩逐户检查时开关门的声音，要是有个人与自己一同行动，那倒还好，开门时还有人帮忙警戒身后的威胁，但这个人必然不应该是老李，他老来得女，明明是再过几年都退休的年纪，闺女却前年刚刚考上警察学院，算起来是自己隔了好几届、没见过面的师妹，应该轮到他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更何况当初自己刚参加工作时，老李对自己照顾有加，怎么说也不该让这位老同志好前辈陪自己冒险。
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第一层还算安全，李森察觉自己脚底皮鞋啪啪作响，只能放缓脚步，小心翼翼的调节走路姿势，尽力压低声音。
在走廊走了个来回，李森终于大致弄清了这一层的形势，走廊两侧的尽头都各自有一步梯，连同中间主楼梯，每座步梯的半层转角有一道全封的栅栏，李森走回宿管值班室，门被锁上了，但好在推拉窗半开着，翻窗进入后李森四下寻找，果然在暖气管上看到许多串铁链锁。
李森没有细数，但估摸数量大致能确定每一层都应该有栅栏门禁的存在，这种栅栏一般在放假封宿舍时候才用得到，所以对应的钥匙盘肯定不好找，但李森的计划里也不需要解锁，他打算先将中间与一侧的每层栅栏都锁死，自己通过唯一开放的楼梯逐层摸排，这样一来小偷便无法绕过视线溜走了。
桌上的显示屏被分割成了十六块图像，一共两个屏幕，李森凑近观察，走廊都空荡荡的，别说受伤学生或是歹徒了，完全一点人类活动的动静都没有。
“谁？”李森这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本就极度紧张的他一个测前滚躲到办公桌后，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颤。
“我！小李是我。”来人低声回应，竟然是李建国。
李森这才探出头来，靠在窗前左顾右盼的那人果然是李建国，他拎着根警棍，手里端着透明防爆盾牌，同样小心翼翼。
惊讶之余，李森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想老李陪他冒险，但之前自己低估了独自行动的难度，不论李建国是怎么想的，眼下既然进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两人一起总比自己独自行动有效率得多。
“师傅，你先在这里看着监控，”李森指了指监控屏幕，然后重新打开对讲机，“咱们单独调个频，要是你看到走廊有人，你就立马叫我，我先去把另外两层楼梯给锁了，然后咱们从东头那边一起上去，我搜房间的时候你就守着楼梯口，帮我援护一下后背。”
说罢，李森抄起一大把铁链甩在肩上，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扶着铁链，然后示意老李将自己的对讲机别在软肩章上。
自从上次用手电扎伤了越狱犯，李森怎么瞅所里的手电怎么顺眼，虽然还配了胡椒喷雾，但说实话李森还没用过，生怕在房间里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趁手的也只有手电了，总不能把老李的警棍要过来吧。
李建国明白李森的意思，三条楼梯都是开放状态太过危险，他点点头，给李森挂上对讲机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此刻唯有相信战友了。
李森快步走向中间楼梯，这里正对着老李的值班室，先把这条楼梯锁上能让老李更安全点。
锁楼梯自然不能自下而上，万一撞上歹徒就属于是自断后路了，李森一鼓作气，三级台阶并做一步，冲到四楼顶楼，拉起栅栏、铁链落锁，一气呵成，没几分钟便回到了值班室前，随后又去西侧楼梯如法炮制，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回到值班室，老李仍在盯着屏幕，听到脚步声微微偏过头，视线仍然放在屏幕上。
“都锁上了？”
“锁上了，锁上了，咱们一起去吧。”
“好的，你先等一等，我问问他们到哪儿了。”说着老李把对讲机重新调回公共频道。
频道中的声音乱糟糟的，刚才两人一时着急，忘记了及时汇报，而且又都切到了私频，那边失去现场消息急得都快跳脚了，韩所长听到老李的声音，才放下心来，交代了特警还有10分钟就能赶到，但他们因为跳楼那边有突发情况，又需要回那边现场支援，最快能到达的也就特警的队伍了。
“要不等等？”对话结束，整栋宿舍楼重新变得静悄悄的，听了老李的话，李森也有点动心，但一想到楼上有学生已经受了伤，他便实在按捺不下。
瞧着李森执意的眼神，老李点了点头，“行，但你不能蛮干，你得听我的。”。
老李终归是更有工作经验，李森自然点头，“这样，先让一楼学生们出来……”
李建国的方案是尽量先疏散学生，一层一层把学生集合起来，如果小偷试图混进去，那他的长杆气枪掩藏不住自然只能丢弃，威胁性便大大降低，如果小偷选择继续躲藏或负隅顽抗，那李森进宿舍搜查时也比原先简单许多，只要见到人影就可以先假设是歹徒，比之前发复杂度小了许多。
李森想了想觉得很有操作性，便走到西侧楼梯守着，老李在走廊中大声呼唤，“一楼还有没有同学了？一楼还有同学的话赶紧出来。”
“一楼的同学听到了就赶紧出来吧，二楼如果听到了，先不要动，二楼听到了，千万不要动。”
因为刚才枪声明显不在一楼，所以一楼集合过程便简化了，西侧走廊尽头，在李森眼皮子底下一扇宿舍门被推开一条小缝，探出半个脑袋看向老李的位置，随后立刻缩了回去，随后走出来一个男生，个子不高，有点奶胖，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双手举在头顶，眼睛显然是有些近视的，眯着眼不断偏转脑袋，似乎看不清老李，缓缓走了两步才看到身后的李森，立刻惊喜地扭头向身后宿舍叫嚷。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真是警察叔叔。”
呃，李森摸了摸鼻子，明明差不了几岁，但居然被叫叔叔了……
宿舍里面又走出来了两个学生，看到微胖男生的动作愣了愣想要发笑，但终归是有样学样举起了手。
“警察叔叔快让我们出去吧。”那个先出来的微胖男生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竟然是被之前的枪声和喊叫吓破了胆子，老李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三人表现确实像同学舍友的样子，但也并没有放弃警惕性。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啊，我…那个……我……”微胖男生立刻迟疑，他本以为警察来了就算是安全了，没想到方才一时激动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觉此时视野所及只有两人，身上好像连枪都没有，他后悔极了，早知道就继续在宿舍躲着好了。
“没有关系，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宿舍呆着，把门反锁好，楼上可能有你们的同学已经受了伤，我们要先去了。”
微胖男生显然是三人中胆子最大的，否则刚才也不会是他先出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试探性的开口提问，“那个……那个，警察叔叔，我要是帮忙的话，能不能加点学分啊？”
老李差点被气笑了，他点点头，“我可以帮你申请，加不加得上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那行，什么忙啊？太危险，我们可办不了啊。”同一宿舍的三人互相对视，立刻眼睛冒着光，立刻便下定了决心，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加学分的许诺显然已经打动他们了。
“你们在值班室帮我俩看着监控，有情况立刻通知我，如果有同学下了楼，你让他们挨个待在宿舍里，一个宿舍待一个人，让他们互相监督不要走动，有异常举动立刻报告……来加个好友，扫一下我的码，嗯，视频通话接一下，看见监控没有，画面里有异常举动的，也立刻向我汇报，那个歹徒的枪是把长气枪，很长，有一米冒头，看见了一定立刻喊，不过放心，你们的这种铁皮宿舍门他是打不透的，放心好了。”
三人听到只是要做这些后底气多了不少，按照老李的吩咐，一个抱着手机盯着监控屏幕，两人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对了。你们也不要乱跑，自己的安全第一。”
“好，好，我们绝不乱跑。”三人点头。
李森将老李游刃有余的安排看在眼里，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学习啊，他走进一间宿舍内，观察屋中的陈设和固定布置，宿舍不算大，入门左右各有两个水泥砌成的壁橱，正常体型的成年人大概藏不进去，两侧排列着四张上下床，中间是一张大铁桌子，桌下能蜷缩一个人的身位，与宿舍门对着的尽头是一扇通往开放阳台的单人门，也可以躲人，宿舍条件不怎么样，应该建成使用了几十年时间了。
李森不准备从正对着大门、位于整条走廊中部的楼梯上去，因为那样在进入每个楼层的瞬间很难警戒周全，后续也总要警惕背后会不会有敌人出现，他向着走廊一侧尽头走去，依据常识那边应当也有楼梯，看着走廊两侧三五步一扇的宿舍门，他不由有点发毛，现在敌暗我明，自己毕竟无法真正做到脚步完全无声，也无法遮掩逐户检查时开关门的声音，要是有个人与自己一同行动，那倒还好，开门时还有人帮忙警戒身后的威胁，但这个人必然不应该是老李，他老来得女，明明是再过几年都退休的年纪，闺女却前年刚刚考上警察学院，算起来是自己隔了好几届、没见过面的师妹，应该轮到他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更何况当初自己刚参加工作时，老李对自己照顾有加，怎么说也不该让这位老同志好前辈陪自己冒险。
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第一层还算安全，李森察觉自己脚底皮鞋啪啪作响，只能放缓脚步，小心翼翼的调节走路姿势，尽力压低声音。
在走廊走了个来回，李森终于大致弄清了这一层的形势，走廊两侧的尽头都各自有一步梯，连同中间主楼梯，每座步梯的半层转角有一道全封的栅栏，李森走回宿管值班室，门被锁上了，但好在推拉窗半开着，翻窗进入后李森四下寻找，果然在暖气管上看到许多串铁链锁。
李森没有细数，但估摸数量大致能确定每一层都应该有栅栏门禁的存在，这种栅栏一般在放假封宿舍时候才用得到，所以对应的钥匙盘肯定不好找，但李森的计划里也不需要解锁，他打算先将中间与一侧的每层栅栏都锁死，自己通过唯一开放的楼梯逐层摸排，这样一来小偷便无法绕过视线溜走了。
桌上的显示屏被分割成了十六块图像，一共两个屏幕，李森凑近观察，走廊都空荡荡的，别说受伤学生或是歹徒了，完全一点人类活动的动静都没有。
“谁？”李森这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本就极度紧张的他一个测前滚躲到办公桌后，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颤。
“我！小李是我。”来人低声回应，竟然是李建国。
李森这才探出头来，靠在窗前左顾右盼的那人果然是李建国，他拎着根警棍，手里端着透明防爆盾牌，同样小心翼翼。
惊讶之余，李森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想老李陪他冒险，但之前自己低估了独自行动的难度，不论李建国是怎么想的，眼下既然进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两人一起总比自己独自行动有效率得多。
“师傅，你先在这里看着监控，”李森指了指监控屏幕，然后重新打开对讲机，“咱们单独调个频，要是你看到走廊有人，你就立马叫我，我先去把另外两层楼梯给锁了，然后咱们从东头那边一起上去，我搜房间的时候你就守着楼梯口，帮我援护一下后背。”
说罢，李森抄起一大把铁链甩在肩上，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扶着铁链，然后示意老李将自己的对讲机别在软肩章上。
自从上次用手电扎伤了越狱犯，李森怎么瞅所里的手电怎么顺眼，虽然还配了胡椒喷雾，但说实话李森还没用过，生怕在房间里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趁手的也只有手电了，总不能把老李的警棍要过来吧。
李建国明白李森的意思，三条楼梯都是开放状态太过危险，他点点头，给李森挂上对讲机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此刻唯有相信战友了。
李森快步走向中间楼梯，这里正对着老李的值班室，先把这条楼梯锁上能让老李更安全点。
锁楼梯自然不能自下而上，万一撞上歹徒就属于是自断后路了，李森一鼓作气，三级台阶并做一步，冲到四楼顶楼，拉起栅栏、铁链落锁，一气呵成，没几分钟便回到了值班室前，随后又去西侧楼梯如法炮制，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回到值班室，老李仍在盯着屏幕，听到脚步声微微偏过头，视线仍然放在屏幕上。
“都锁上了？”
“锁上了，锁上了，咱们一起去吧。”
“好的，你先等一等，我问问他们到哪儿了。”说着老李把对讲机重新调回公共频道。
频道中的声音乱糟糟的，刚才两人一时着急，忘记了及时汇报，而且又都切到了私频，那边失去现场消息急得都快跳脚了，韩所长听到老李的声音，才放下心来，交代了特警还有10分钟就能赶到，但他们因为跳楼那边有突发情况，又需要回那边现场支援，最快能到达的也就特警的队伍了。
“要不等等？”对话结束，整栋宿舍楼重新变得静悄悄的，听了老李的话，李森也有点动心，但一想到楼上有学生已经受了伤，他便实在按捺不下。
瞧着李森执意的眼神，老李点了点头，“行，但你不能蛮干，你得听我的。”。
老李终归是更有工作经验，李森自然点头，“这样，先让一楼学生们出来……”
李建国的方案是尽量先疏散学生，一层一层把学生集合起来，如果小偷试图混进去，那他的长杆气枪掩藏不住自然只能丢弃，威胁性便大大降低，如果小偷选择继续躲藏或负隅顽抗，那李森进宿舍搜查时也比原先简单许多，只要见到人影就可以先假设是歹徒，比之前发复杂度小了许多。
李森想了想觉得很有操作性，便走到西侧楼梯守着，老李在走廊中大声呼唤，“一楼还有没有同学了？一楼还有同学的话赶紧出来。”
“一楼的同学听到了就赶紧出来吧，二楼如果听到了，先不要动，二楼听到了，千万不要动。”
因为刚才枪声明显不在一楼，所以一楼集合过程便简化了，西侧走廊尽头，在李森眼皮子底下一扇宿舍门被推开一条小缝，探出半个脑袋看向老李的位置，随后立刻缩了回去，随后走出来一个男生，个子不高，有点奶胖，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双手举在头顶，眼睛显然是有些近视的，眯着眼不断偏转脑袋，似乎看不清老李，缓缓走了两步才看到身后的李森，立刻惊喜地扭头向身后宿舍叫嚷。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真是警察叔叔。”
呃，李森摸了摸鼻子，明明差不了几岁，但居然被叫叔叔了……
宿舍里面又走出来了两个学生，看到微胖男生的动作愣了愣想要发笑，但终归是有样学样举起了手。
“警察叔叔快让我们出去吧。”那个先出来的微胖男生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竟然是被之前的枪声和喊叫吓破了胆子，老李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三人表现确实像同学舍友的样子，但也并没有放弃警惕性。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啊，我…那个……我……”微胖男生立刻迟疑，他本以为警察来了就算是安全了，没想到方才一时激动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觉此时视野所及只有两人，身上好像连枪都没有，他后悔极了，早知道就继续在宿舍躲着好了。
“没有关系，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宿舍呆着，把门反锁好，楼上可能有你们的同学已经受了伤，我们要先去了。”
微胖男生显然是三人中胆子最大的，否则刚才也不会是他先出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试探性的开口提问，“那个……那个，警察叔叔，我要是帮忙的话，能不能加点学分啊？”
老李差点被气笑了，他点点头，“我可以帮你申请，加不加得上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那行，什么忙啊？太危险，我们可办不了啊。”同一宿舍的三人互相对视，立刻眼睛冒着光，立刻便下定了决心，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加学分的许诺显然已经打动他们了。
“你们在值班室帮我俩看着监控，有情况立刻通知我，如果有同学下了楼，你让他们挨个待在宿舍里，一个宿舍待一个人，让他们互相监督不要走动，有异常举动立刻报告……来加个好友，扫一下我的码，嗯，视频通话接一下，看见监控没有，画面里有异常举动的，也立刻向我汇报，那个歹徒的枪是把长气枪，很长，有一米冒头，看见了一定立刻喊，不过放心，你们的这种铁皮宿舍门他是打不透的，放心好了。”
三人听到只是要做这些后底气多了不少，按照老李的吩咐，一个抱着手机盯着监控屏幕，两人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对了。你们也不要乱跑，自己的安全第一。”
“好，好，我们绝不乱跑。”三人点头。
李森将老李游刃有余的安排看在眼里，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学习啊，他走进一间宿舍内，观察屋中的陈设和固定布置，宿舍不算大，入门左右各有两个水泥砌成的壁橱，正常体型的成年人大概藏不进去，两侧排列着四张上下床，中间是一张大铁桌子，桌下能蜷缩一个人的身位，与宿舍门对着的尽头是一扇通往开放阳台的单人门，也可以躲人，宿舍条件不怎么样，应该建成使用了几十年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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