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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终至白鹭洞 再遇遗库图

    周公瑾被放出来的时间很早,早到让木田都有些始料未及,原本以为自家弟弟说是有办法也只不过是尝试一番,谁知道真就这样轻松的救人成功。

    木田深感欣慰,对于自家弟弟的手段木田是满意的,出家几日,越早成熟对木听来说只会更加有利,自家的四子每个人要想闯出一片天来,总得要有这样的经历。

    周公瑾没有赶来见木田一面,是木听没让他来。

    对于周公瑾来说,他的命里对功利在意太多,对情爱关注太少,木听不希望最后自家二姐的结局会如今时之事一样。

    所以越早了结越好,总归木田是要做些事情,她自己也向自己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木听想到了一个自家姐姐的好去处,但是暂时还要先征求木田自己的意见。

    木田知道周瑜无事之后精神状态已经好转了不少了,见到木听脸上也有了笑容。

    木听看着给自己倒茶的二姐,这些年来,自家二姐似乎出落的越来越精致了,怪不得让西门这样痴迷。那小子眼光还真的不差,小时候自家二姐可没有如今的这样好看。

    “姐,你有想过去江湖看看么?”木听出口试探道。

    木田一听,愣了一下,停下了倒水的手,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木听:“你有事要我做?跟即墨的武林大会有关?”

    木田心思玲珑,于泰山跟五皇子的机遇自己没打算瞒着她,然后说:“我想着有一些经营的事宜倒是很适合二姐。”

    “经营?你也要作生意?”木田皱眉道。

    木听见自家二姐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有件事要告诉姐姐。你还记得张九龄么,我与他在泰山遇上一位贵人,那人给了我一份说是前程也好,一道保命符也罢,总是需要一个人去经营,我要去荆州,总也是跨州行事,不太方便。所以…”

    一夜畅谈,木田知弟志向,木听知二姐能力。

    所以事情很顺利,木田上陵州,木听下荆州。

    有容派始终是木听躲不开的局,那里的情况自己要了解,但是与自己的规划总归要冲突,而有容以女子立派,所以自家二姐这样适合的人选,木听倒是不愿意放过了。

    所以走在路上的木听心情倒也舒畅了不少,同行的张九龄从木听救出周公瑾后,就对木听的手段有些钦佩。一直都在连连追问。

    木听当然懒得理他,信已经交给杨绩了,从这件事,木听深深地知道,自身的实力到底有多重要,没有依凭,别人怎会理你的求理保命。

    所以投缘的张九龄自己一定要留住,最好想办法安排他的去处,他是有才华的,只是当下不知道他愿意做什么。

    跟着自己是为了解那四句,可四句话又怎会是轻而易举能够揭开的,所以张九龄会在很长一段时间跟着自己。

    他什么的秘密似乎也不少。希望自己不要再掺和更多烦心的事情的,早日保住小命好好出师书院,步入仕途为好。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才在冬至前两天到了白鹭洞书院,书院历史悠久,坐落于荆州治地江表郊外的岐山脚下,此地山青毓秀,面朝一条平缓大江,书院建筑为江南典型白墙黑瓦,显得墨气十分,整体的建筑是一座恢宏的大殿,据说是藏书阁,四周房屋错落分布,十分气派。

    木听站在书院门前,却没有见到太多入学的学子,此时不正是开学之际,莫非自己还来早了?木听心里想。

    张九龄留在山脚下,木听自己先行上山报道。

    刚刚进入书院大门,就看见远处一队青衫书生缓缓行了过来,似乎是在介绍游览着什么。

    木听赶紧想要寻到报道之处,于是只能避开他们。

    但是谁知道领队之人,一瘦削白面男子便拦着了木听:“喂,这位小兄弟,你是何人,进书院做甚?”

    木听见问自己连忙回道:“见过师兄,我是来报道的,丁字午马木听木子隆!”

    余武吉作为此此新生入院的负责一人,本来就因为但上这劳累活有些不满了,谁知道今年偏偏有个作死的,竟然敢在报道之日截止后还不入院,还有一个公然与自己顶嘴,惹得自己受了书院师长的责骂,此时正一肚子气,这么几天了,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此时听到了木听竟然来了,刚才叫住木听就是为了在新生面前耍耍威风,此时更是恼怒压不住了。

    逼上前来:“你便是琅琊木听?”

    眼神凶狠,仿佛要吃了木听一样。

    木听忐忑的看着眼前的余武吉,开口说道:“师兄认识我?莫不是我来的太早了?”

    余武吉听完这话,差点没骂出声来,一旁的新生更有甚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余武吉狠狠瞪了新生一眼。

    又转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书写:“康盛十三年白鹭洞书院双十二新生报道止”

    木听不敢相信的拿过来看了看:“不是说冬至之前便好吗?”

    余武吉不屑的笑了笑:“冬至?你想一来便出丑?甭废话了,书院有令,丁字午马入学之日起先去马厩喂马两月!”

    木听心里还在想着李社长为何要骗自己,难道社长也记错了?

    见木听竟然不理自己,余武吉又吃了一个憋,猛然挥袖:“不知礼数!明日便去后山喂马!”说完气愤的带着一队新生走了。

    木听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还没入学就受了惩处,这下可…

    想着不免自己也苦笑了起来。

    可是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书院明文规定,自己因为错误信息没有前来,该受的惩罚自己半分也赖不掉。

    只是让木听很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李社长的消息会相差入此之大,刚刚木听去问了书院管理勤务的人,说是在书院食宿只有月钱补助,没有包管一说。

    带着疑惑,木听只能回到书院外边的小镇,先找张九龄会合。

    找到张九龄的时候,他正在一个热茶摊前吃着茶点,看到木听走过来还有些疑惑,听说了木听的遭遇,不禁大笑起来。

    “来书院喂马的,你算是独一份了吧。”

    木听懒得理他:“正好,书院不管食宿,我怕是要跟你一起住了。”

    张九龄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怎么感觉委屈了你似的。”

    “别说废话了,赶紧去找个好住处才是。”木听打断了他说道。

    两人这才直奔小镇的行市去。

    小镇名叫梁水镇,是一座不足万余人的小镇,坐落在通衢之间,倒是个风情云秀的自在地方,小镇的民风淳朴,所以木听二人倒也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一处房价极为便宜的住处。

    中人介绍下,木听很快就决定前去看看。

    正当木听快要走出行市,却看见了角落里围了一群人不知在干什么,木听也没太注意,可谁知张九龄却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主,拉着木听就要上去看看。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只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孩骨架极大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却有两条极为齐整粗壮的眉毛,小脸上黑漆漆的,眼眸里有股子犟气儿,一看就像是在田间地头呼风唤雨的农家孩子。

    而那女孩却是伶俐模样,身子是小了许多,不过也是能看的出来是长开了的姑娘,瓜子脸,柳刀眉,娇鼻微翘,妙唇惨白,一看就是已经有些日子没吃上一口热饭了。

    两人面前摆着写着价钱的木牌,摆明了是要卖身的意思。

    而周遭人对那女孩都生出了兴趣,可唯独对男孩实在少有人感兴趣,现在这年头,一个正当年,吃饱饭的男娃娃谁愿意接过手去?

    但是兄妹两人坚持要同买同卖,谁也离不了谁。

    张九龄见没什么有趣的热闹,也就想转身离开,可没想到木听又看入迷了一样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张九龄看了看小姑娘,是挺漂亮的,但你也不能总盯着人家看吧。怎么?色心大发呀。

    于是赶紧拉着木听就要走。

    谁知道,木听甩开他的手臂,走上前去。

    ……

    木听来到租住的房子,只见这房子不似中人介绍的那般……不是说好了连同庭院,两进的阁院嘛,你这除了外边有山有水以外,完全是几个荒废了很多年的破旧木屋,加了一口老井好吧。

    木听张九龄面面相觑。

    张九龄开口道:“要不找他去?”

    木听环顾四周,又看了看手里的契约,上面写着离手概不退换!

    “算了吧,这房子周围环境我还挺喜欢的,收拾收拾应该也能住下!”木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说道。

    “怕不是你怕花钱吧,毕竟刚刚大手一挥!”张九龄挖苦道。

    他实在不明白木听买那俩兄妹作甚!

    在木门前面跟着的赫然就是方才在行市上的兄妹俩!木听刚刚决定买下了他们,哥哥叫花荣,妹妹叫花烛。

    木听没理他,忙招呼着花家兄妹赶紧帮着收拾收拾,今夜紧一点要住下!

    木听也动起手来,好在屋子里还有不少的家具用物,所以木听倒也不用担心起居麻烦。花家兄妹刚刚得了木听领着吃了饱餐,又换上了赶紧衣服,所以这时也都纷纷不说话只埋头苦干。

    张九龄无奈,只能也加入进来。

    只是不一会就要凑到木听耳边问一句:“你真不是色心大发?”

    木听只给他一个白眼。

    不大的房子四个人很快就打扫完了,不过此时天色也黑了下来。

    张九龄伸了了懒腰:“哎哟,可累死人咯。”

    “今夜我没就简单对付一下,明日书院还有事,我们早点休息吧。”说完木听就自己去厨房准备简单做一些吃食。

    这时一直不吭气的花烛怯生生的说:“我来做吧。”

    木听转过身看了一眼花烛,见花烛很快就闪过脸去,快步走向厨房,木听也就没在意,本就是自己买了他们,在他们眼里自己可不就是富家地主,要享受仆从侍候一般么。

    木听也就坐到桌子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同样没什么话的花荣:“花荣,你们蜀地有一种似乎习俗,是要女子刺青,视为敬神祭祖吧?我可曾记错。”

    花荣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回主子的话,小的家中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习俗。”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紧张的说道:“妹妹手臂上的刺青是小时候被刻下的,不是官印!”

    木听盯着紧张的花荣看了一会儿,笑了一声,轻轻的说:“以后不用叫主子,我长你几岁,以兄长相称就好,告诉你妹妹,一样的。我不似寻常买主,买来你们也无需做什么吃力的活,允我些时日,你们便不必跟着我了。”

    说完,木听掏出两人的卖身契,当着花荣的面撕了。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花荣,也同样惊到了做好吃食端上来的花烛。

    花烛神情惊讶的看着木听,似乎觉得十分的奇怪。

    木听笑了笑,接过花烛手里的饭,招呼两人坐下,又没好气的喊了一声早就躺在厢房床上的张九龄,坐下说道:“我不喜欢拿这些冰冷的纸张束缚住人,我觉得在我身边你们能有个好的生计,所以想走也没关系,吃苦的日子我也经历过,这并不卑贱。”

    说完,给两人各自夹了菜,然后埋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