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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宴会别有图 问事也问心

    傅柔到了屋内,苗乙乙赶忙收起方才的不雅作态,恭恭敬敬的朝傅柔行了礼,还捎带着问了老王爷的好,想来这时候苗乙乙也算江汉城一方人物,倒也不算突兀。

    傅柔也爽快的应下,到了屋子里也不算客气,虽说是第一次来,但是熟门熟路的参观了一番,俏皮的问木听:“这院子我还没好好参观过,待一会儿席上散了,你带我去。”

    苗乙乙震惊的看着这般举止的王府千金,哪里敢想,这不就是撒娇的……不禁感叹木听好福气。

    木听只能应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看戏的苗乙乙。

    话音未落,贺知章就到了,木听赶紧迎过去:“见过师兄。”

    贺知章说道:“子隆无须多礼,今日你是东主。”

    木听看着身上湿了不少的贺知章有些不解:“师兄这身上……”

    “唉,不打紧不打紧!”

    “那就好。”

    木听也不再过多追问。

    后面山涛,老杨也陆续来了,宴席也就开始了。

    木听原本是想给傅柔单设别间的,毕竟都是些男人总是不方便,谁知道傅柔宁是不肯,木听这才让她坐了主座。

    这下席上可就没人再敢胡言乱语了。

    木听率先提杯道:“今日木某改字,就唤几位兄长过来聚聚,一同开心开心,多谢诸位抬爱,木听先饮为敬!”

    众人也是应声饮下。

    “吃菜,吃菜,别客气!”

    木听招呼道。

    席上,众人都看着傅柔的脸色,只有老杨还是那般不在意,只顾低头吃着珍馐,丝毫不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什么怪异。

    而傅柔也是木家的饭菜十分的惊奇,从没有吃过这样做法的饭菜,似炸似煮之间,确实绝世的美味。

    木听见状,总不能让气氛再尴尬下去,忙说道:“诸位觉得我府上这些饭食可还入口。”

    方才没有心思吃的众人这才想起来,都拿起筷子夹了口模样奇特的菜。

    这一吃不怎么,众人顿时就停不下来了,一个个脸上都是别样的精彩。

    苗乙乙忍不住的说道:“小听这是何方名菜,怎么做的这样鲜嫩!好吃好吃!”

    说完往嘴里填了一口清炒蒜薹。

    便是一直以稳重有仪的贺知章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不停的摇头表示称赞。

    木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直不曾说话的傅柔,若有所思的说道:“那诸位以为木某以此开间酒楼能否兴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就连一直在静静吃东西的傅柔都停了下来。

    贺知章见此开口道:“若是开间酒楼,这菜式可称江汉一绝了!”

    “哈哈哈哈,有贺兄这句话,我也好安心选址了!”木听开怀大笑说道。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贺知章也意识到不对劲:“木兄不是开玩笑?”

    木听疑惑的说道:“当然不是。”

    众人这才发觉木听是认真的。

    贺知章正色说道:“胡闹!书院方才给你改字为升,你怎么能做商贾事没来的惹人非议!”

    “是呀,木兄前程似锦,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菜在家中作府宴也是极好的。”山涛也老实巴交的劝说道。

    木听料到了众人的态度:“师兄和瓠子(山涛字瓠子)的意思我都懂得,只是今日召诸位来却不单单只为了庆祝,还有一事是要告诉诸位的。”

    苗乙乙也察觉有些不对,又看了一眼贺知章,心里突然有点担心。

    木听顿了顿,开口说道:“不瞒诸位,子隆要休学了。”

    贺知章蹭的一下站起来,十分不解的看着木听,满脸的不敢相信:“子隆你这是……”

    木听歉意的笑了笑,同样站起来道:“还没感谢师兄请师长为我改字,只是子隆身体实在是个大问题,近日更是感觉力不透支,实在不堪劳累,又怎能期冀日后卫国尽忠!”

    贺知章打量了一眼木听,观之身体确实显现疲态,轻声的问道:“子隆可知是何病症?”

    木听垂下眼皮,伤感的回道:“大夫说是体虚之症,此后是不可劳累了。”

    贺知章这才罢休,遗憾的说道:“这,唉,当真是一大憾事,子隆可是……”

    木听玩笑着说道:“天命如此,木某已经看开了,诸兄不必挂怀!来,今日还是饮酒开心最重要。”

    众人也只能强装安慰木听。

    席过尾声,一直未说过话的傅柔突然朝木听小声说道:“你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侧房。

    “傅姑娘,怎么了?”木听小声的问道。

    傅柔转过身来,眼睛依然有些红猩,看的木听心里一颤。

    “你为了避我连前程都不要了么?”

    木听连连否认:“傅姑娘何出此言,我方才在席间不都……”

    “我不想听你的说辞,你叫贺知章来不就是为了当你的信使么,他倒是什么胡话都信。”傅柔倔强的说。

    木听说道:“真的是这样,姑娘别想多了”

    傅柔委屈的出声:“我不是在逼你!”

    “姑娘已经逼我了。”木听冷声说道。

    傅柔有些害怕的看着严肃的木听,印象里他从未这样。

    木听见自己没忍住说了出来,也不再遮遮拦拦,开门见山的说道:“宴席那日姑娘逼我作了一首诗,得罪了江汉权贵,我吞下了这恶果,此后也没有再找过姑娘,姑娘还不明白么?”

    傅柔这下都要垂泪欲滴,看的木听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半年,我献出了火药给北境,也配合青州那位绘下了数幅遗库图,在书院也尽量不结交故旧,今日时机已到,北境来信了,我可以回琅琊做我的富家翁了。”

    木听耐心的解释道。

    傅柔转过身去,快速的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怎么,没勇气撑下去了么?”

    木听也有些黯然,不禁的嘲笑了自己:“是啊,一年前我走在来江汉的路上,意气风发,可不过区区一年,便什么都变了。”

    傅柔:“你有大才,只要有了官身那就比我要自由的多,封侯拜相同样指日可待。”

    木听轻笑的一声:“于我而言不甚重要。”

    傅柔皱着眉:“我真的不懂你,我以为你要的不会只是这些。”

    “姑娘不需要懂我。”

    “我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只要你一天不离开江汉,我都可以继续支持你。”

    “那姑娘支持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木听叫住要离开的傅柔,忍不住的问道。

    “不还是利用木某么,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木听坦然说道。

    小洛再也忍不住:“木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小洛!”傅柔喝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小洛,转过身来质问道:“难道在木公子眼里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么。”

    眼神坚毅而又不甘。

    木听:“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傅柔听完这话,还是有些没忍住,匆匆的扭头就走了。

    木听呆滞的留在原地。

    喃喃道:“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