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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少小离家,客从何处而来

    有些人像鲲鹏,直想扶摇而上九万里,不会被拘在那出生的小地方。

    马逊曾是少年之时,便有一腔闯荡江湖的热血,裕初城的生活未免太过枯燥,人们对外面世界的幻想也仅仅停留在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里。当马逊听到越王剑的传闻时,又看看自己的木剑,陷入了沉思。

    母亲听说这仅仅十八岁的孩子要离开裕初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时,并没有愤怒责骂,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

    背上行囊,风餐露宿,马逊方才知道江湖不止有快意恩仇,更有生活的辛酸。但出了村,再打退堂鼓,定会让大家看不起。

    墨州,雍州,全州,道家仙山,海外之境,荒蛮之地,几十年来马逊都一一去过,这不大不小的世界仿佛被他用双脚走完了一遍。

    名剑,在他年过半百的那一年出现了,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剑术高手,在那家酒馆,一个人,一把剑,一群无赖,成就了一个传奇。

    那炙热的剑芒,独到的剑格不断告诉自己,它就是越王剑,那江湖上流传八把,却怎么也难得到的东西。那剑仿佛通晓自己的意思,该强势时强势,该躲避时躲避,虽然无上剑道讲究的是以心为剑,方为无敌,但若是能拿到如此一把绝世好剑,心剑也不是那么重要了罢。

    “哟!大侠您这把宝贝可得收好!这剑分明造于春秋战国之时,却仍然吹毛得过,削铁如泥,这绝非人间凡品。”那铸剑阁的师傅这样对马逊说到,那副饱经沧桑的脸上便露出得意的微笑,没错!这剑就是值得自己吹一辈子的,值得看为生命的东西。

    “你可看出这剑什么材料了?”马逊笑着说,还有种明知故问的意思。

    “在下眼拙,打了几十年的剑,也未曾看出这剑是什么材料。”那铸剑师傅未曾说完,马逊便豪放大笑,转身扬长而去。

    掩日,转魄,断水,悬翦,惊鲵,真刚,灭魂,却邪。八柄越王剑,皆产自一块母铁,传闻中流传山海大荒,经受天地洗礼,吸收日月精华的一块玄铁,女娲补天后遗落的那块小石子儿,落入人间,便是一块奇珍异宝。春秋战国时期被越王勾践派人寻得,制作出这八样形态各异,特点各不相同的宝剑。

    战争结束后,八剑便不约而同的消失于人的视线中,当人们以为是越王用其陪葬之时,有人又传出见到越王剑的消息,不久世间便又大乱,直至动乱平息,那些剑又消失了踪影。

    这些传奇都是马逊的母亲每天给他讲的睡前故事,但确实给马逊心里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子,既然是传奇,就是有真有假,虚虚实实,女娲补天不真,但这剑的神奇之处,自己确实也感受到了。

    剑丢了,马逊已经是一个古稀老人,如同发疯一般的哭号半月,街上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他,小孩嬉笑着喊着疯子,笑着跑开了。

    外面的世界如此冰冷,如此无奈,那个宁静的村子就像避风港一样出现在了马逊的脑海中。

    回家。日夜征程,风尘仆仆。

    到了村口,马逊害怕起来,那平日里还算热闹的村子,此刻却鸦雀无声,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母亲或已不在,但整个村子都如同死了一般。

    继续往里面走,一个女娃正在背着一担柴火,往村后走去。

    “喂!女娃!你往哪里去?这里是何处?”马逊只是轻轻一问,那女孩便如一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走了。

    马逊追过去,遇到了一个古寺,女孩紧紧躲在一个老和尚身后。

    “敢问师傅,这裕初地界发生了什么?”马逊焦急的问到。

    “施主是外来客罢?”老和尚问到,让那女娃娃从身后出来。“这便是裕初城当年的一个遗孤,细节不便告诉施主了,这女娃每一提起此事,便会十分悲痛。”

    “我少时离开裕初城闯荡,再次回家却发现此般情景,着实想知道这其间原因,若是不知,俺就告辞了。”马逊叹了口气,只留下落寞的背影。

    “唉!施主也是可怜人,就留下来住一晚,虽然这女娃不方便告诉你什么,但她哥哥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老僧也感到这事情着实落寞,想半天又叫住了那马逊。

    “他哥哥?在哪里?”马逊双眼放光。

    “施主莫要着急,先吃个便饭,老衲慢慢说与你听。”老和尚领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老人进入古寺中,又吩咐女娃去准备些饭食。

    那女娃跑开后,老僧将茶水倒好,递与马逊。

    “还请佛家勿要卖关子,快快说来。”马逊茶水刚拿在手里,没喝一口便张嘴开问。

    “那女娃便是你同乡,名为马柒儿,在两年前裕初城便被灭了,老衲看得那叫一个悲惨,后来发现这女娃抱着一把剑满脸是血的在村中奔跑,那贼军又已退却,老衲便将那女娃收入寺中收养。”

    “那究竟是何人灭我家乡?又为何而灭?全村就这女娃活下来么?”马逊左拳攥紧,那皮包骨的苍老拳头还透出一种力道。

    “这些问题还是等他哥哥自己与你说罢,毕竟是你们的事情,老衲也只知道个大概。”老僧轻捋胡须,一脸淡然。

    “可你说她这哥哥,在何处呢?”马逊已经急不可耐,那老道却还显得一脸淡然的样子,着实让人着急。

    “施主莫急,她哥哥就是她,她就是她哥哥。”老和尚忽然蹦出的一句话让马逊摸不着头脑,甚至感觉自己像被对方像傻子一样敷衍戏耍一般。

    “别急啊!施主你有所不知,这女娃只要听见钟声,便会像变一个人一样,本来老衲以为是她被那场劫难给吓出了疯病,可后来老衲发现,那情况更像是两个魂魄住在一个躯壳中。而且两人都对钟声有感,随着钟声切换魂体。”

    “若真如你所说!俺方才看门口便又一口大钟,这便去敲。”马逊往屋外走去。

    “别急啊,老施主,你倒是听老衲把话说完呐!”老和尚都急了,这马逊也是古稀年纪,为何心态如此急躁。“你听老衲慢慢说来,这两个魂魄不宜白天换,不然容易入魔,到时候那孩子便像疯了一般,还要杀人,就更难和你解释两年前的事情了。”

    “多有冒犯,是俺心急了,那就烦请师傅收俺在此过上一夜,夜间俺在见个分晓也罢。”马逊也安静下来,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