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憨憨
军械司。
高志最近很忙。
他进献诸葛连弩有功，被封关内侯，官职也升了一级，由原来的兵部员外郎晋升为如今的兵部侍郎，主管军械司。
而且，女帝把督造诸葛连弩的事情交给了他全权办理。
这件事办好了，将来又是大功一件。
这都要感谢锤子大师。
对，还有锤子大师的徒弟，黄涛。
要不是他把诸葛连弩卖给自己，功劳就全被沈冬抢走了，哪还有自己封侯升职的机会。
至于交易过程中讨价还价的不愉快，被高志自动忽略了。
前几天，高志在神都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全部关在军械司的一座工坊里，每天三顿饭管饱，每人每月10两银子的工钱，全力赶制诸葛连弩。
这些人都签了保密文书，三年之内不得离开军械司工坊半步，以防诸葛连弩的图纸泄露出去。
高志估计，军械司现在一个月造出100把诸葛连弩，不成问题。
工匠有了，但是铁锭却由于消耗的太快，库存有点不足了，按他的估计，再有三天，库存的铁锭就要用完了。
没有了铁锭，就要停产。
可女帝那里他已经立了军令状，每个月都要上交100把诸葛连弩。
到了月底交不出足量的诸葛连弩，可是欺君大罪。
他已经让手下加紧采购铁锭了，但最早一批货十天以后才能到，远水解不了近渴。
思来想去，头发薅掉了一大把，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军械司有一个军械维修仓库，专门存放坏掉的军械，平日只有两个铁匠负责维修。
维修速度远远比不上军械损坏的速度，长年累月下来，库房中的损坏军械早已经堆积如山，一些军械由于锈蚀太严重，已经失去了维修的价值。
高志的办法就在这些损坏的军械上，只要将仓库中的铁器融成铁锭，完全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维修仓库大门紧闭，里面上着锁。
跟随高志的两个心腹吏员上前叫门。
大门打开，看守仓库的是一个老卒，头发都白了，耳朵也背了。
不过他的眼神还算好使。
看清是新任的顶头上司来了，急忙将高志等人带了进去。
大大小小的军械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高志很高兴，仓库里的损坏军械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足以支撑一个月的铁锭消耗。
“好，好，好。”高志连说三个好字，心中高兴极了。
老卒也不知道高志在夸什么，以为是在夸奖自己的工作，嘴里连连说着“多谢大人夸奖”。
高志看他年纪大了，也不跟他计较，对一个心腹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再在找几辆车，将这些损坏的军械拉到熔炼炉那里。”
“是，大人。”
吏员领命去了，高志心情不错的围着堆积如山的军械打转。
他脸上笑容灿烂，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再薅头发了。
忽然，高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在那堆杂乱无章的废弃军械里，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诸葛连弩。
没错，就是诸葛连弩。
这里怎么会有诸葛连弩？
高志扒拉开压在诸葛连弩上的几把军刀，将诸葛连弩拿在手中。
“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高志脸色发寒，声音冰冷。
难道这把诸葛连弩是从制作工坊里走漏出来的？不太可能，他在工坊里布置了大量岗哨，除了他和几个心腹，所有人吃住都在工坊里。
外人莫要说见过诸葛连弩，就是连名字都不可能听说过。
难道是他的心腹中出了内鬼。
高志一时间思绪繁杂，疑神疑鬼。
老卒不知道本来笑意盈盈的长官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被吓坏了。
他盯着高志手中的东西看了几遍，仔细回忆，最后才说道：“好像是杨主簿前些时候拿过来的，随手就丢在了这里。”
“哪个杨主簿？”
“杨松。”
“把杨松带过来见我，立刻，马上。”高志对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吩咐道。
他对这个杨松有些印象，似乎是一个普通的书吏，前几天好像给他府上送了五百两银子。
他怎么会有诸葛连弩呢？
不一会，杨松带到，他大概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眼珠转来转去。
杨松原本正在摸鱼，忽然被吏员通知高大人要见他，心里喜滋滋的，心想着可能前几天送的五百两银子有效果了，高大人可能要提携提携他。
但他走到高志近前才发现，高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杨松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找小人何事？”杨松心中忐忑的问道。
“杨松，这把诸葛连弩可是你放在仓库里的？”高志问道。
“应该是吧，小的也记的不是太清楚了。”杨松看着诸葛连弩，仔细回忆，是有点眼熟，只是脑子里没什么印象。
“是，还是不是，仔细想来。”高志厉声说道。
杨松吓了一哆嗦，眼珠转得越来越快，拼命回想。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杨松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前一阵有个铁匠说是发明了一件神兵利器，要贡献给帝国，请自己吃了顿酒，还给自己塞了二十两银子。
杨松看那个铁匠憨憨的，衣着也很陈旧，猜他定是个爱做白日梦的憨憨，似他那种不入流的铁匠，还妄想能发明出神兵利器，这不是做梦是什么？杨松也没多想，顺手就把那件所谓的“神兵利器”扔在了军械维修仓库。
“回禀大人，这把弩箭确实是小人放在这里的。”杨松将许大锤进献诸葛连弩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二十两银子的事情直接跳过了。
“进献诸葛连弩的铁匠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高志心中一动，隐隐有个猜测。
“大概四十多岁，名字里好像有个锤字。”
许大锤常年在火炉旁烟熏火燎，看着比实际年龄显老。
“是锤子大师。”高志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自己千方百计的寻找锤子大师而不得，没想到锤子大师早就屈尊驾临过军械司了。
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无偿贡献给帝国，锤子大师不仅技艺无双，品德之高，更是令人汗颜。
只是他那个徒弟就有点财迷了，足足坑了他八万两，不对，是八万零五百两。
杨松看着神情激动的上司，心中暗道：“难道那个铁匠憨憨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杨松，你可知道锤子大师家住哪里？”
“小人不知。”
“你是否还记得锤子大师的样貌，能否找画师画出他的画像？”
杨松摇了摇头，他脸上冒出了冷汗，山羊胡子都粘在了一起。
高志看着眼前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下属，不由怒从心头起，冷冷说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要你何用？来人，将杨松收押大牢，听候处置。”
旁边的心腹吏员答应了一声，一把薅住杨松的脖领子，提起来就走。
“大人，且饶小的一回，看在那五百两银子的份上。”杨松自知祸从天降，哭号着喊道。
“慢着，将杨松先掌嘴五十，再行收押。”高志喊道。
杨松两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从军械司回家，高志越想越气，晚饭都没心思吃了。
好好的一个立功机会就这么从手上溜走了。
这个杨松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慢着，高志忽然察觉好像哪里不对。
他慢慢捋了捋时间线，据杨松所说，锤子大师贡献诸葛连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然杨松不可能记不清锤子大师的样貌。
锤子大师贡献诸葛连弩的时间应该是在拍卖会之前。
这么说来，杨松这厮还间接成全了自己。
如果杨松当时意识到诸葛连弩的不凡，进献给女帝，哪还有自己什么事。
功劳全是他的了。
好险，多亏杨松这厮愚蠢。
白天的时候把关注点都放在锤子大师身上了，高志没往这方面想。
想到此处，高志顿时转怒为喜。
“如今杨松是我的手下，这种蠢人定不可留在身边，就让他在兵部大牢把牢底坐穿吧。”高志想道。
高志最近很忙。
他进献诸葛连弩有功，被封关内侯，官职也升了一级，由原来的兵部员外郎晋升为如今的兵部侍郎，主管军械司。
而且，女帝把督造诸葛连弩的事情交给了他全权办理。
这件事办好了，将来又是大功一件。
这都要感谢锤子大师。
对，还有锤子大师的徒弟，黄涛。
要不是他把诸葛连弩卖给自己，功劳就全被沈冬抢走了，哪还有自己封侯升职的机会。
至于交易过程中讨价还价的不愉快，被高志自动忽略了。
前几天，高志在神都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全部关在军械司的一座工坊里，每天三顿饭管饱，每人每月10两银子的工钱，全力赶制诸葛连弩。
这些人都签了保密文书，三年之内不得离开军械司工坊半步，以防诸葛连弩的图纸泄露出去。
高志估计，军械司现在一个月造出100把诸葛连弩，不成问题。
工匠有了，但是铁锭却由于消耗的太快，库存有点不足了，按他的估计，再有三天，库存的铁锭就要用完了。
没有了铁锭，就要停产。
可女帝那里他已经立了军令状，每个月都要上交100把诸葛连弩。
到了月底交不出足量的诸葛连弩，可是欺君大罪。
他已经让手下加紧采购铁锭了，但最早一批货十天以后才能到，远水解不了近渴。
思来想去，头发薅掉了一大把，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军械司有一个军械维修仓库，专门存放坏掉的军械，平日只有两个铁匠负责维修。
维修速度远远比不上军械损坏的速度，长年累月下来，库房中的损坏军械早已经堆积如山，一些军械由于锈蚀太严重，已经失去了维修的价值。
高志的办法就在这些损坏的军械上，只要将仓库中的铁器融成铁锭，完全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维修仓库大门紧闭，里面上着锁。
跟随高志的两个心腹吏员上前叫门。
大门打开，看守仓库的是一个老卒，头发都白了，耳朵也背了。
不过他的眼神还算好使。
看清是新任的顶头上司来了，急忙将高志等人带了进去。
大大小小的军械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高志很高兴，仓库里的损坏军械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足以支撑一个月的铁锭消耗。
“好，好，好。”高志连说三个好字，心中高兴极了。
老卒也不知道高志在夸什么，以为是在夸奖自己的工作，嘴里连连说着“多谢大人夸奖”。
高志看他年纪大了，也不跟他计较，对一个心腹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再在找几辆车，将这些损坏的军械拉到熔炼炉那里。”
“是，大人。”
吏员领命去了，高志心情不错的围着堆积如山的军械打转。
他脸上笑容灿烂，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再薅头发了。
忽然，高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在那堆杂乱无章的废弃军械里，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诸葛连弩。
没错，就是诸葛连弩。
这里怎么会有诸葛连弩？
高志扒拉开压在诸葛连弩上的几把军刀，将诸葛连弩拿在手中。
“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高志脸色发寒，声音冰冷。
难道这把诸葛连弩是从制作工坊里走漏出来的？不太可能，他在工坊里布置了大量岗哨，除了他和几个心腹，所有人吃住都在工坊里。
外人莫要说见过诸葛连弩，就是连名字都不可能听说过。
难道是他的心腹中出了内鬼。
高志一时间思绪繁杂，疑神疑鬼。
老卒不知道本来笑意盈盈的长官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被吓坏了。
他盯着高志手中的东西看了几遍，仔细回忆，最后才说道：“好像是杨主簿前些时候拿过来的，随手就丢在了这里。”
“哪个杨主簿？”
“杨松。”
“把杨松带过来见我，立刻，马上。”高志对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吩咐道。
他对这个杨松有些印象，似乎是一个普通的书吏，前几天好像给他府上送了五百两银子。
他怎么会有诸葛连弩呢？
不一会，杨松带到，他大概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眼珠转来转去。
杨松原本正在摸鱼，忽然被吏员通知高大人要见他，心里喜滋滋的，心想着可能前几天送的五百两银子有效果了，高大人可能要提携提携他。
但他走到高志近前才发现，高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杨松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找小人何事？”杨松心中忐忑的问道。
“杨松，这把诸葛连弩可是你放在仓库里的？”高志问道。
“应该是吧，小的也记的不是太清楚了。”杨松看着诸葛连弩，仔细回忆，是有点眼熟，只是脑子里没什么印象。
“是，还是不是，仔细想来。”高志厉声说道。
杨松吓了一哆嗦，眼珠转得越来越快，拼命回想。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杨松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前一阵有个铁匠说是发明了一件神兵利器，要贡献给帝国，请自己吃了顿酒，还给自己塞了二十两银子。
杨松看那个铁匠憨憨的，衣着也很陈旧，猜他定是个爱做白日梦的憨憨，似他那种不入流的铁匠，还妄想能发明出神兵利器，这不是做梦是什么？杨松也没多想，顺手就把那件所谓的“神兵利器”扔在了军械维修仓库。
“回禀大人，这把弩箭确实是小人放在这里的。”杨松将许大锤进献诸葛连弩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二十两银子的事情直接跳过了。
“进献诸葛连弩的铁匠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高志心中一动，隐隐有个猜测。
“大概四十多岁，名字里好像有个锤字。”
许大锤常年在火炉旁烟熏火燎，看着比实际年龄显老。
“是锤子大师。”高志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自己千方百计的寻找锤子大师而不得，没想到锤子大师早就屈尊驾临过军械司了。
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无偿贡献给帝国，锤子大师不仅技艺无双，品德之高，更是令人汗颜。
只是他那个徒弟就有点财迷了，足足坑了他八万两，不对，是八万零五百两。
杨松看着神情激动的上司，心中暗道：“难道那个铁匠憨憨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杨松，你可知道锤子大师家住哪里？”
“小人不知。”
“你是否还记得锤子大师的样貌，能否找画师画出他的画像？”
杨松摇了摇头，他脸上冒出了冷汗，山羊胡子都粘在了一起。
高志看着眼前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下属，不由怒从心头起，冷冷说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要你何用？来人，将杨松收押大牢，听候处置。”
旁边的心腹吏员答应了一声，一把薅住杨松的脖领子，提起来就走。
“大人，且饶小的一回，看在那五百两银子的份上。”杨松自知祸从天降，哭号着喊道。
“慢着，将杨松先掌嘴五十，再行收押。”高志喊道。
杨松两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从军械司回家，高志越想越气，晚饭都没心思吃了。
好好的一个立功机会就这么从手上溜走了。
这个杨松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慢着，高志忽然察觉好像哪里不对。
他慢慢捋了捋时间线，据杨松所说，锤子大师贡献诸葛连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然杨松不可能记不清锤子大师的样貌。
锤子大师贡献诸葛连弩的时间应该是在拍卖会之前。
这么说来，杨松这厮还间接成全了自己。
如果杨松当时意识到诸葛连弩的不凡，进献给女帝，哪还有自己什么事。
功劳全是他的了。
好险，多亏杨松这厮愚蠢。
白天的时候把关注点都放在锤子大师身上了，高志没往这方面想。
想到此处，高志顿时转怒为喜。
“如今杨松是我的手下，这种蠢人定不可留在身边，就让他在兵部大牢把牢底坐穿吧。”高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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