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鸿山精神病院12
熟悉又陌生的洁白墙壁，来来往往的护士，苏枭以郁轩蝶的视角回到了白天的精神病院。
\t她被分配到了3级病人，也就是普通病人往上一个等级的病人。
\t苏枭依旧无法动弹，他只有大脑是自由的。
\t郁轩蝶被两个护士钳制着，把她带往病房，一路上来往的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看到郁轩蝶都会一愣，然后直直的看着她。
\t焦点再次聚在了郁轩蝶身上，只不过与之前天差地别，郁轩蝶已经习惯这种视线，她似乎已经绝望，只是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
\t别人看不出来，苏枭可感受的到郁轩蝶的感受，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恐惧，但没持续很久，郁轩蝶就冷静了下来。
\t苏枭隐隐可以感觉到，郁轩蝶其实在内心计划着逃跑，她准备先顺着这群人。
\t毕竟除了唱歌，她就最会表演了。
\t画面忽然一个闪回，郁轩蝶已经在这住了有一个星期了，她的室友只有两个，一个是自闭，一个是人格分裂，相处的也还行。
\t到了复诊的时候，护士来接郁轩蝶，郁轩蝶也很听话的跟着护士来到了杨医生的办公室。
\t苏枭看见这时的办公室还很正常，照片也完好无损。
\t他感受到郁轩蝶内心充满了疑惑，紧接着，一个柔美纤细的声音响起：“不是说去复诊吗？不应该去门诊？”
\t苏枭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郁轩蝶的讲话声，之前那次的记忆幻觉很抽象模糊，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
\t不过在记忆里的苏枭完全可以理解那一切想表达的意思。
\t看来这应该是一次重要节点，都会说话了，苏枭这么想着。
\t“杨主任以后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了，他有专门的办公室，以后不用去门诊，直接来他办公室就行，好了，进去吧。”
\t护士说着，敲了敲杨主任的门，随后推开：“主任，9号病床的病人来复诊了。”
\t郁轩蝶站在门前往里看，杨主任恰好听到声音抬头，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t杨主任马上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哦，郁轩蝶啊，进来吧，不用紧张，这次只要问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t郁轩蝶犹犹豫豫的走了进去，她忽然感觉鸡皮疙瘩直冒，“杨医生，你，你办公室开空调了么……”
\t砰。
\t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把郁轩蝶吓了一跳。
\t苏枭可以感受到郁轩蝶内心的焦虑和隐隐的不安。
\t“嗯？没有呀，哈哈，可能是我这里面照不到太阳，比较冷吧。嗯？愣着干什么，过来坐下。”
\t“好吧。”郁轩蝶缓步走到杨主任对面，坐了下来。
\t杨主任先是问了郁轩蝶几个问题，看着像模像样的，但很快苏枭就苦了脸。
\t这杨医生果然对郁轩蝶有些想法，从郁轩蝶对触碰的反应过度来看，苏枭就有这方面的猜测。
\t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自己会第一人称体验被骚扰，但好在这次杨主任比较收敛，没有直接生米煮熟饭。
\t苏枭也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而是体验到了郁轩蝶的恶心、惊恐、厌恶等等。
\t作为一个爱豆，郁轩蝶被yy不是少事，不过她倒也没被这样羞辱过，一时之间非常崩溃。
\t记忆就在郁轩蝶痛苦而反胃的心理结束了，苏枭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t现在再看到这办公室，苏枭就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t这次也是同样的，恶意再次减少，不过没有上一次的多。
\t这次郁轩蝶的头只是直勾勾盯着苏枭，并没有期望他可以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
\t苏枭站起身，有些欲盖弥彰的轻咳两声，他重新来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
\t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抽屉里弹出，没有丝毫预兆。
\t苏枭之前躲女鬼时体力用的太狠，现在也没什么力气来躲了，只能无奈的抬起手臂，让那惨白手掌抓住了他的左小臂。
\t刚好，这只手也是左手，与刚刚那只右手凑成了一对。
\t不过这次苏枭并没有马上就把手扔给郁轩蝶，他不喜欢拖拖拉拉的看记忆，所以准备把其他零件找齐再一起看。
\t如果换成别的普通玩家，要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性接受这么多精神污染，肯定直接异化度飙升。
\t但苏枭虽然没有了解过异化度是个什么玩意，但他听小混混提到一嘴时就补脑过，就隐约猜到了。
\t不过他却不是很在意。
\t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不在意，就像是喝水不担心呛死一样。
\t他任由着手抓着自己，郁轩蝶的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开始拆，哦不，是寻找零件。
\t很快苏枭就在桌面的下层抽屉找到了郁轩蝶的两条胳膊，在书架后面找到了被腰斩的上半身，以及椅子坐垫里的一只脚。
\t当五分钟过去时，视线的恶意越来越大，仿佛一个个看见美食的饿死鬼。
\t不过，苏枭也找到了除右脚外的所有零件，那熟练的找尸块，拼拼图一般拼尸体的认真玩耍表情，属实是把郁轩蝶给看愣了。
\t她回想起之前进来的一个寸头男人，进来后那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再看看苏枭这宛如来到自己主场般的从容，顿时很怀念那个寸头男人。
\t还有，还有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她竟然是利用自己，不过利用是什么来着……郁轩蝶目前只多了一只手，其他的尸体都还没拼，所以思维还是很僵硬，无法理解太复杂的话。
\t苏枭盯着那缺失的右脚，感到一阵抓心挠肝的强迫感觉。
\t手电筒的灯光像是探测器一般四处扫射着。
\t苏枭死死皱着眉，眼神颇为锐利的扫过掀起一个暗格的地板、被拆了的椅子、空无一书的书架、被掀翻的办公桌、掀倒的金钱树………
\t嗯？金钱树！
\t苏枭眼睛一亮，马上跑了过去把金钱树的花盆重新扶起，泥土撒了一地。
\t他手指抹了点泥土，伸到鼻前闻了闻，苏枭眉头一挑，非常确定的叫出声：“找到你了！”
\t空气为他冷场。
\t苏枭卖力的把金钱树连根拔起，把树随便一扔，伸头就往大花盆里抽，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白皙。
\t当苏枭把一只沾满泥土的脚也拼好时，他长舒了口气，露出了游戏通关般愉悦的表情。
\t他看着郁轩蝶的头，朝她招了招手：“我拼好了，你直接过来把头接上就可以用了，看我多贴心呀！”
\t郁轩蝶僵硬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实打实的无语表情，那只右手就拖着郁轩蝶的头发，颠颠的跑了过来。
\t当郁轩蝶的头离身体只有不到一米距离时，双方就如同吸铁石一般，忽然相互吸引起来。
\t一阵灰雾从郁轩蝶中心爆发开来，微风吹起了办公室内的灰尘，与苏枭额前的刘海。
\t“咳咳咳，这特效酷炫啊，咳咳，我也想要啊～”苏枭忍不住感叹，从他渴望的眼里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这样阴间的转场特效。
\t当灰雾逐渐消散于空间中，站在雾中心的郁轩蝶也逐渐显现出来。
\t若隐若现的傲人身材，乌黑秀丽的长发，小巧精致的脸蛋，郁轩蝶穿上了一席白衣，身影也变得有些虚幻。
\t她的浅色眼珠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灵动，明显可以正常沟通与思考了。
\t郁轩蝶脚尖离地，轻轻的飘离地面几分，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枭。
\t苏枭也看着她，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嗨～你好哇。”
\t郁轩蝶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话来，于是她就哼唱起一首歌谣。
\t这次的歌曲旋律不如之前的优美，反而带上了一丝诡异感，但无疑更配郁轩蝶现在的模样。
\t苏枭感到了一阵扭曲，周围的景象大变，他又以郁轩蝶的第一视角来到了……杨主任办公室。
\t不过这里一切正常。
\t但随着杨主任一次次的骚扰，第一视角的画面都像是加了一层滤镜，异常诡异。
\t苏枭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默剧，无声、压抑、绝望。
\t直到杨主任彻底对郁轩蝶展现恶兽一面，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幻。
\t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不过变成了血肉组织，血色经脉在办公室蔓延，散发着红色微光。
\t苏枭站在微微跳动的血肉之上，脚底的触感让他产生了一阵阵反胃，这是郁轩蝶的感受。
\t“小蝶，你跑不掉的。”
\t一道充满磁场干扰的声音在苏枭背后响起，苏枭反应很快的转过了头，就愣了下。
\t不怪苏枭这样的变态都会发愣，属实是眼前的……玩意，太猎奇了。
\t无数男性特征组成的身体，脑袋上左右两边都有一张脸皮。肚子上开裂出一个大口子，似乎一口就可以把人吞吃下去。
\t苏枭的表情扭曲一瞬，露出了极为少见的痛苦面具：“不要啊！我的眼睛！”
\t他捂着着眼睛，就好像被污染到了一样。
\t就在那疑似杨主任的恶心玩意朝苏枭一步步走来时，苏枭忍不了了，他忽然大喝一声：“我不玩了！”
\t杨主任一愣，大嘴浮现可能是笑容的弧度：“小蝶要逃吗？那试试好了。”
\t可下一瞬，异变突生。
\t原本在记忆中苏枭是郁轩蝶的外貌，但现在郁轩蝶的身影却bug般像电视那样错误了一瞬，之后原地崩解，露出了苏枭那瘦削的身形。
\t他漆黑的瞳孔里忽的浮现出异常明显的血色十字架。
\t杨主任恰巧与苏枭的眼睛对视上了，虽然它看起来没有眼睛，但那也可以对视，视觉并不一定需要眼睛。
\t“啊！！”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从杨主任嘴里发出，周围的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苏枭猛然睁眼。
\t看见那熟悉的阴间办公室，苏枭长舒了口气，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像是非常后怕，同时嘴里也在不停嘀嘀咕咕，
\t“为什么一个漂亮小姐姐会想象出这么个玩意，我真服了，天啊，我一定没有见过这么辣眼睛的东西，感觉我要ptsd了，啊啊！我要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剪了怎么办啊！”
\t“可恶！都怪你！”苏枭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郁轩蝶。
\t郁轩蝶依旧飘在空中，正用无比吃惊的目光看着苏枭，像是见了鬼一般。
\t她的表情比之前灵动了很多，所以现在的表情反而夸张到可以做表情包了。
\t“看什么看，哼！”苏枭很不爽的冷哼一声，又补充道：“你赶快把这些视线收回去！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t说着，苏枭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示意他随时可以离开这。
\t这钥匙是苏枭在花盆底下拿到的，也没藏着掖着。
\t郁轩蝶很快反应过来，她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只能又闭上了嘴。
\t灰雾在她周围飘开，组成了一个个秀气的字体：“你是怎么做到的？”
\t“什么？”苏枭眉毛一高一低的撅着嘴，一副我在生气的小表情，语气也很不耐烦。
\t郁轩蝶差点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只是无语的出现修改字体：“好吧，对不起，你别生气。”
\t同时她还收回了那无处不在的视线，一丝丝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郁轩蝶身上，郁轩蝶的脸庞扭曲了一瞬，差别换成别的五官，但很快就稳定下来。
\t“这才对嘛～”苏枭的表情忽然大变，换上了笑嘻嘻的嘴脸。
\t不等郁轩蝶继续问，苏枭就自顾自摆了摆手：
\t“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我为什么可以把你的心魔给杀了，明明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杀掉它对吧？”
\t苏枭精准猜中郁轩蝶内心的想法，让郁轩蝶大吃了一惊，她迟疑的点点头。
\t苏枭勾起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撩了撩刘海，语气非常欠揍的道：“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强呀～～”
\t空气显然沉默。
\t郁轩蝶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枭。
\t“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t盯着。
\t“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可别！人鬼恋我才不要呢。”
\t眼神不善的盯。
\t“啊呀，真是无语，好吧给你解释一下，我的精神力比你强，所以就可以破解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刚刚那些操作都是要利用精神力吧？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的精神就像一洼水渍。没有打不破的规则，只有不够强的力量。”
\t郁轩蝶听的一愣一愣，结果半天下来还是在说她弱嘛！
\t不过她现在明显对杨主任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厌恶，再加上杨医生种的心理暗示已经消失，郁轩蝶已经可以随意出去这令她恶心的办公室了，所以，她大发慈悲的没有朝苏枭动手。
\t“好了，到我了。”苏枭的声音刚落，就看见郁轩蝶忽然炸了毛一样头发一扎，浑身紧绷。
\t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是那个意思，于是有些不自在扭过了头，美丽诡异的脸上露出瞬间的复杂神情。
\t苏枭知道那神情包含了多少，有对自己的自卑，有对自己的不满，还有对杨主任的厌恶。
\t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的情绪，只要他想。
\t苏枭倒是没在意，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开始问道：“首先，那个医院和你一起逃跑的叛徒是谁？是哪个护士么？杨主任平时除了对你动手动脚有没有带你去别的地方，比如实验什么的？见过院长吗，他长什么样？记得……记得我么？在你的记忆里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个载体是你吗？你……嗯，你还是你吗？我的意思是，你还只是原来那一个思维的郁轩蝶么？”
\t如炮轰般的问题一股脑往郁轩蝶脸上扎，成功把小爱豆给问懵了，逐渐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t等苏枭问完，她足足愣了十多秒，才开始犹犹豫豫的用灰雾打字，
\t“没见过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停留在19年。和我计划逃跑的是护士，她是护士长，别人叫她林护士……”
\t打字打到着，郁轩蝶的脸上浮现一抹悲伤：“林护士平时虽然不近人情，一直凶巴巴的，但却是这医院里最正常的一个人，她知道我的遭遇后很是气愤，但她好像知道的更多，所以告诉我只能让她逃跑，我跟她说不一起吗，她告诉我她出不去的，只有我这样外来者可能出去，像她这样已经被同化的待在这里已经是宿命了。”
\t“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些人包括…杨傻逼都知道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这里的人，他们都是一群骗子！！”
\t由于这些都是需要郁轩蝶回忆的，她打字到这里时，浅色的瞳孔都隐隐有变红的趋势。
\t一看就是气上头了。
\t苏枭连忙开口道：“咳，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急，慢慢说。”
\t郁轩蝶果然收敛了杀气，继续码字道：“杨傻逼除了萎谢我，就只会给我下心理暗示，没有带我去过别的地方，但我从他听说过那实验室在地下室，是院长专属的，闲杂人根本进不去。
\t院长我见过两次，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拿着保温杯，看起来和善又怪异，我看着他总感觉看到了早上花园里的散步大爷。”
\t“至于载体……应该是我，之前在走廊上演你的也是我，只不过我以为我都控制了，结果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却没有…
\t呃，我还是郁轩蝶，但其他病人的怨念意识都跟我融合了，所以现在有很多个我，但只有我是主意识。”
\t“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对了，给你一个建议你想听吗？”苏枭道。
\t郁轩蝶有些呆的点了点头。
\t苏枭露出回应的神情，认真道：“我觉得你还是专心唱歌吧？爱豆别老想着演戏。”
\t郁轩蝶无言，这不就是变相说她演技烂吗。
\t好吧，确实很多人不喜欢她演戏，但也没那么烂吧？毕竟连杨傻逼都骗了过去。
\t想到这，郁轩蝶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状态，神色明显低落了不少，隐隐红光在她眼底闪过。
\t似乎是看出了郁轩蝶的想法，苏枭拍了拍灰雾，相当于拍了拍郁轩蝶，
\t“为什么失落？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你还可以永生，而且要不是考虑你有阴影，我真的很想解剖一下你的身体，看看你的生理构造。”
\t郁轩蝶对身体两个字相当敏感，她皱着眉看着苏枭，却看见他眼里没有一丝别的欲望，只有最纯真的好奇，强烈的探究欲。
\t刚刚拼尸体时也是，就算她被分的一块一块，身体依旧漂亮，杨主任经常这么说，但他的话里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欲望。
\t苏枭却毫不避讳，就算看见了拼好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有单纯，极致的单纯。
\t并不是是说苏枭有多么的纯情天真，而是说他拼尸体的话，那尸体不管多么在他xp上蹦迪，他都只会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拼尸体。
\t其他也是同理。
\t郁轩蝶从苏枭漆黑的瞳孔里缓过来，自嘲的笑了笑，打字道：“离开？我也已经变成这样了，以前还有可能离开，现在的我不可能离开这个小镇的。”
\t“这样吗，那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甚至让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只要你在那之前可以协助我。”
\t苏枭看着郁轩蝶头顶悬浮的十字架印记，笑着道。
\t郁轩蝶面色一僵，嘴巴都微微张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t在她的头顶，压根什么都没有。
\t十字架只在苏枭的眼里存在。
\t就在刚刚，苏枭忽然看见郁轩蝶头顶冒出了个小十字架，他也瞬间知道了那是个什么。
\t因为这是他的能力，这种自然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出生就会哭泣一样。
\t这十字架其实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只是一个标记。
\t不管是人是鬼，还是怪物，只要条件达到，就会生成这样的小十字架，代表着可以尝试与对方签订契约了。
\t过了会，郁轩蝶终于缓过来，灰雾忽然涌动起来，
\t“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万一你是骗我的呢？”
\t苏枭毫不心虚的笑了笑，耸了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道：
\t“美女鬼姐姐，你想太多了，实不相瞒这栋医院都被我搞坏了，估计是存在不了多久了。
\t而且，你现在难道就愿意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嗯，差不多就是活着吧，你愿意永远被困在一家破医院，一家给你留下充满不好的回忆的医院吗？就算你可以走出这家医院，你永恒的生命里也只能止步于这镇子了，这点可是你自己都很确信的事实呢。”
\t“再说了，你难道不想回去吗？你是17年入院的，现在才20年，根本没过去太久，一切都可以挽回，你可以做回你喜欢的职业，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粉丝为你的应援，那一张张印着你的字的灯牌，不就是你最喜欢的风景么？”
\t苏枭宛如一个引诱人堕落深渊的魔鬼，不停的在郁轩蝶耳边低语。
\t她眼神都有些茫然了，脑内不断回想着苏枭的话，她越想觉得越有道理。
\t完全可以赌一赌，如果赌赢了就血赚，赌输了就把这个人类干掉，怎么想也不亏。
\t郁轩蝶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比眼前这个人类强，即便苏枭已经把他的心魔给看死了。
\t但苏枭毕竟是人类，郁轩蝶对人类的认知就是弱小，就想她以前一样，连反抗都做不到。
\t想到这，郁轩蝶有些混乱的脑子清醒了起来，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手指不自觉攥紧，这是她生前保留小动作。
\t看来郁轩蝶的执念和怨恨最深，不然怎么可能和那么多鬼融合后，意识依旧存在，并且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苏枭想着，觉得对方的发展潜力很大。
\t“好。”
\t灰雾涌动着，在苏枭面前形成了个超大的字，差点砸他脸上。
\t她被分配到了3级病人，也就是普通病人往上一个等级的病人。
\t苏枭依旧无法动弹，他只有大脑是自由的。
\t郁轩蝶被两个护士钳制着，把她带往病房，一路上来往的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看到郁轩蝶都会一愣，然后直直的看着她。
\t焦点再次聚在了郁轩蝶身上，只不过与之前天差地别，郁轩蝶已经习惯这种视线，她似乎已经绝望，只是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
\t别人看不出来，苏枭可感受的到郁轩蝶的感受，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恐惧，但没持续很久，郁轩蝶就冷静了下来。
\t苏枭隐隐可以感觉到，郁轩蝶其实在内心计划着逃跑，她准备先顺着这群人。
\t毕竟除了唱歌，她就最会表演了。
\t画面忽然一个闪回，郁轩蝶已经在这住了有一个星期了，她的室友只有两个，一个是自闭，一个是人格分裂，相处的也还行。
\t到了复诊的时候，护士来接郁轩蝶，郁轩蝶也很听话的跟着护士来到了杨医生的办公室。
\t苏枭看见这时的办公室还很正常，照片也完好无损。
\t他感受到郁轩蝶内心充满了疑惑，紧接着，一个柔美纤细的声音响起：“不是说去复诊吗？不应该去门诊？”
\t苏枭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郁轩蝶的讲话声，之前那次的记忆幻觉很抽象模糊，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
\t不过在记忆里的苏枭完全可以理解那一切想表达的意思。
\t看来这应该是一次重要节点，都会说话了，苏枭这么想着。
\t“杨主任以后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了，他有专门的办公室，以后不用去门诊，直接来他办公室就行，好了，进去吧。”
\t护士说着，敲了敲杨主任的门，随后推开：“主任，9号病床的病人来复诊了。”
\t郁轩蝶站在门前往里看，杨主任恰好听到声音抬头，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t杨主任马上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哦，郁轩蝶啊，进来吧，不用紧张，这次只要问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t郁轩蝶犹犹豫豫的走了进去，她忽然感觉鸡皮疙瘩直冒，“杨医生，你，你办公室开空调了么……”
\t砰。
\t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把郁轩蝶吓了一跳。
\t苏枭可以感受到郁轩蝶内心的焦虑和隐隐的不安。
\t“嗯？没有呀，哈哈，可能是我这里面照不到太阳，比较冷吧。嗯？愣着干什么，过来坐下。”
\t“好吧。”郁轩蝶缓步走到杨主任对面，坐了下来。
\t杨主任先是问了郁轩蝶几个问题，看着像模像样的，但很快苏枭就苦了脸。
\t这杨医生果然对郁轩蝶有些想法，从郁轩蝶对触碰的反应过度来看，苏枭就有这方面的猜测。
\t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自己会第一人称体验被骚扰，但好在这次杨主任比较收敛，没有直接生米煮熟饭。
\t苏枭也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而是体验到了郁轩蝶的恶心、惊恐、厌恶等等。
\t作为一个爱豆，郁轩蝶被yy不是少事，不过她倒也没被这样羞辱过，一时之间非常崩溃。
\t记忆就在郁轩蝶痛苦而反胃的心理结束了，苏枭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t现在再看到这办公室，苏枭就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t这次也是同样的，恶意再次减少，不过没有上一次的多。
\t这次郁轩蝶的头只是直勾勾盯着苏枭，并没有期望他可以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
\t苏枭站起身，有些欲盖弥彰的轻咳两声，他重新来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
\t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抽屉里弹出，没有丝毫预兆。
\t苏枭之前躲女鬼时体力用的太狠，现在也没什么力气来躲了，只能无奈的抬起手臂，让那惨白手掌抓住了他的左小臂。
\t刚好，这只手也是左手，与刚刚那只右手凑成了一对。
\t不过这次苏枭并没有马上就把手扔给郁轩蝶，他不喜欢拖拖拉拉的看记忆，所以准备把其他零件找齐再一起看。
\t如果换成别的普通玩家，要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性接受这么多精神污染，肯定直接异化度飙升。
\t但苏枭虽然没有了解过异化度是个什么玩意，但他听小混混提到一嘴时就补脑过，就隐约猜到了。
\t不过他却不是很在意。
\t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不在意，就像是喝水不担心呛死一样。
\t他任由着手抓着自己，郁轩蝶的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开始拆，哦不，是寻找零件。
\t很快苏枭就在桌面的下层抽屉找到了郁轩蝶的两条胳膊，在书架后面找到了被腰斩的上半身，以及椅子坐垫里的一只脚。
\t当五分钟过去时，视线的恶意越来越大，仿佛一个个看见美食的饿死鬼。
\t不过，苏枭也找到了除右脚外的所有零件，那熟练的找尸块，拼拼图一般拼尸体的认真玩耍表情，属实是把郁轩蝶给看愣了。
\t她回想起之前进来的一个寸头男人，进来后那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再看看苏枭这宛如来到自己主场般的从容，顿时很怀念那个寸头男人。
\t还有，还有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她竟然是利用自己，不过利用是什么来着……郁轩蝶目前只多了一只手，其他的尸体都还没拼，所以思维还是很僵硬，无法理解太复杂的话。
\t苏枭盯着那缺失的右脚，感到一阵抓心挠肝的强迫感觉。
\t手电筒的灯光像是探测器一般四处扫射着。
\t苏枭死死皱着眉，眼神颇为锐利的扫过掀起一个暗格的地板、被拆了的椅子、空无一书的书架、被掀翻的办公桌、掀倒的金钱树………
\t嗯？金钱树！
\t苏枭眼睛一亮，马上跑了过去把金钱树的花盆重新扶起，泥土撒了一地。
\t他手指抹了点泥土，伸到鼻前闻了闻，苏枭眉头一挑，非常确定的叫出声：“找到你了！”
\t空气为他冷场。
\t苏枭卖力的把金钱树连根拔起，把树随便一扔，伸头就往大花盆里抽，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白皙。
\t当苏枭把一只沾满泥土的脚也拼好时，他长舒了口气，露出了游戏通关般愉悦的表情。
\t他看着郁轩蝶的头，朝她招了招手：“我拼好了，你直接过来把头接上就可以用了，看我多贴心呀！”
\t郁轩蝶僵硬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实打实的无语表情，那只右手就拖着郁轩蝶的头发，颠颠的跑了过来。
\t当郁轩蝶的头离身体只有不到一米距离时，双方就如同吸铁石一般，忽然相互吸引起来。
\t一阵灰雾从郁轩蝶中心爆发开来，微风吹起了办公室内的灰尘，与苏枭额前的刘海。
\t“咳咳咳，这特效酷炫啊，咳咳，我也想要啊～”苏枭忍不住感叹，从他渴望的眼里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这样阴间的转场特效。
\t当灰雾逐渐消散于空间中，站在雾中心的郁轩蝶也逐渐显现出来。
\t若隐若现的傲人身材，乌黑秀丽的长发，小巧精致的脸蛋，郁轩蝶穿上了一席白衣，身影也变得有些虚幻。
\t她的浅色眼珠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灵动，明显可以正常沟通与思考了。
\t郁轩蝶脚尖离地，轻轻的飘离地面几分，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枭。
\t苏枭也看着她，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嗨～你好哇。”
\t郁轩蝶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话来，于是她就哼唱起一首歌谣。
\t这次的歌曲旋律不如之前的优美，反而带上了一丝诡异感，但无疑更配郁轩蝶现在的模样。
\t苏枭感到了一阵扭曲，周围的景象大变，他又以郁轩蝶的第一视角来到了……杨主任办公室。
\t不过这里一切正常。
\t但随着杨主任一次次的骚扰，第一视角的画面都像是加了一层滤镜，异常诡异。
\t苏枭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默剧，无声、压抑、绝望。
\t直到杨主任彻底对郁轩蝶展现恶兽一面，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幻。
\t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不过变成了血肉组织，血色经脉在办公室蔓延，散发着红色微光。
\t苏枭站在微微跳动的血肉之上，脚底的触感让他产生了一阵阵反胃，这是郁轩蝶的感受。
\t“小蝶，你跑不掉的。”
\t一道充满磁场干扰的声音在苏枭背后响起，苏枭反应很快的转过了头，就愣了下。
\t不怪苏枭这样的变态都会发愣，属实是眼前的……玩意，太猎奇了。
\t无数男性特征组成的身体，脑袋上左右两边都有一张脸皮。肚子上开裂出一个大口子，似乎一口就可以把人吞吃下去。
\t苏枭的表情扭曲一瞬，露出了极为少见的痛苦面具：“不要啊！我的眼睛！”
\t他捂着着眼睛，就好像被污染到了一样。
\t就在那疑似杨主任的恶心玩意朝苏枭一步步走来时，苏枭忍不了了，他忽然大喝一声：“我不玩了！”
\t杨主任一愣，大嘴浮现可能是笑容的弧度：“小蝶要逃吗？那试试好了。”
\t可下一瞬，异变突生。
\t原本在记忆中苏枭是郁轩蝶的外貌，但现在郁轩蝶的身影却bug般像电视那样错误了一瞬，之后原地崩解，露出了苏枭那瘦削的身形。
\t他漆黑的瞳孔里忽的浮现出异常明显的血色十字架。
\t杨主任恰巧与苏枭的眼睛对视上了，虽然它看起来没有眼睛，但那也可以对视，视觉并不一定需要眼睛。
\t“啊！！”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从杨主任嘴里发出，周围的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苏枭猛然睁眼。
\t看见那熟悉的阴间办公室，苏枭长舒了口气，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像是非常后怕，同时嘴里也在不停嘀嘀咕咕，
\t“为什么一个漂亮小姐姐会想象出这么个玩意，我真服了，天啊，我一定没有见过这么辣眼睛的东西，感觉我要ptsd了，啊啊！我要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剪了怎么办啊！”
\t“可恶！都怪你！”苏枭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郁轩蝶。
\t郁轩蝶依旧飘在空中，正用无比吃惊的目光看着苏枭，像是见了鬼一般。
\t她的表情比之前灵动了很多，所以现在的表情反而夸张到可以做表情包了。
\t“看什么看，哼！”苏枭很不爽的冷哼一声，又补充道：“你赶快把这些视线收回去！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t说着，苏枭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示意他随时可以离开这。
\t这钥匙是苏枭在花盆底下拿到的，也没藏着掖着。
\t郁轩蝶很快反应过来，她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只能又闭上了嘴。
\t灰雾在她周围飘开，组成了一个个秀气的字体：“你是怎么做到的？”
\t“什么？”苏枭眉毛一高一低的撅着嘴，一副我在生气的小表情，语气也很不耐烦。
\t郁轩蝶差点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只是无语的出现修改字体：“好吧，对不起，你别生气。”
\t同时她还收回了那无处不在的视线，一丝丝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郁轩蝶身上，郁轩蝶的脸庞扭曲了一瞬，差别换成别的五官，但很快就稳定下来。
\t“这才对嘛～”苏枭的表情忽然大变，换上了笑嘻嘻的嘴脸。
\t不等郁轩蝶继续问，苏枭就自顾自摆了摆手：
\t“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我为什么可以把你的心魔给杀了，明明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杀掉它对吧？”
\t苏枭精准猜中郁轩蝶内心的想法，让郁轩蝶大吃了一惊，她迟疑的点点头。
\t苏枭勾起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撩了撩刘海，语气非常欠揍的道：“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强呀～～”
\t空气显然沉默。
\t郁轩蝶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枭。
\t“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t盯着。
\t“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可别！人鬼恋我才不要呢。”
\t眼神不善的盯。
\t“啊呀，真是无语，好吧给你解释一下，我的精神力比你强，所以就可以破解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刚刚那些操作都是要利用精神力吧？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的精神就像一洼水渍。没有打不破的规则，只有不够强的力量。”
\t郁轩蝶听的一愣一愣，结果半天下来还是在说她弱嘛！
\t不过她现在明显对杨主任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厌恶，再加上杨医生种的心理暗示已经消失，郁轩蝶已经可以随意出去这令她恶心的办公室了，所以，她大发慈悲的没有朝苏枭动手。
\t“好了，到我了。”苏枭的声音刚落，就看见郁轩蝶忽然炸了毛一样头发一扎，浑身紧绷。
\t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是那个意思，于是有些不自在扭过了头，美丽诡异的脸上露出瞬间的复杂神情。
\t苏枭知道那神情包含了多少，有对自己的自卑，有对自己的不满，还有对杨主任的厌恶。
\t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的情绪，只要他想。
\t苏枭倒是没在意，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开始问道：“首先，那个医院和你一起逃跑的叛徒是谁？是哪个护士么？杨主任平时除了对你动手动脚有没有带你去别的地方，比如实验什么的？见过院长吗，他长什么样？记得……记得我么？在你的记忆里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个载体是你吗？你……嗯，你还是你吗？我的意思是，你还只是原来那一个思维的郁轩蝶么？”
\t如炮轰般的问题一股脑往郁轩蝶脸上扎，成功把小爱豆给问懵了，逐渐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t等苏枭问完，她足足愣了十多秒，才开始犹犹豫豫的用灰雾打字，
\t“没见过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停留在19年。和我计划逃跑的是护士，她是护士长，别人叫她林护士……”
\t打字打到着，郁轩蝶的脸上浮现一抹悲伤：“林护士平时虽然不近人情，一直凶巴巴的，但却是这医院里最正常的一个人，她知道我的遭遇后很是气愤，但她好像知道的更多，所以告诉我只能让她逃跑，我跟她说不一起吗，她告诉我她出不去的，只有我这样外来者可能出去，像她这样已经被同化的待在这里已经是宿命了。”
\t“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些人包括…杨傻逼都知道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这里的人，他们都是一群骗子！！”
\t由于这些都是需要郁轩蝶回忆的，她打字到这里时，浅色的瞳孔都隐隐有变红的趋势。
\t一看就是气上头了。
\t苏枭连忙开口道：“咳，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急，慢慢说。”
\t郁轩蝶果然收敛了杀气，继续码字道：“杨傻逼除了萎谢我，就只会给我下心理暗示，没有带我去过别的地方，但我从他听说过那实验室在地下室，是院长专属的，闲杂人根本进不去。
\t院长我见过两次，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拿着保温杯，看起来和善又怪异，我看着他总感觉看到了早上花园里的散步大爷。”
\t“至于载体……应该是我，之前在走廊上演你的也是我，只不过我以为我都控制了，结果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却没有…
\t呃，我还是郁轩蝶，但其他病人的怨念意识都跟我融合了，所以现在有很多个我，但只有我是主意识。”
\t“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对了，给你一个建议你想听吗？”苏枭道。
\t郁轩蝶有些呆的点了点头。
\t苏枭露出回应的神情，认真道：“我觉得你还是专心唱歌吧？爱豆别老想着演戏。”
\t郁轩蝶无言，这不就是变相说她演技烂吗。
\t好吧，确实很多人不喜欢她演戏，但也没那么烂吧？毕竟连杨傻逼都骗了过去。
\t想到这，郁轩蝶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状态，神色明显低落了不少，隐隐红光在她眼底闪过。
\t似乎是看出了郁轩蝶的想法，苏枭拍了拍灰雾，相当于拍了拍郁轩蝶，
\t“为什么失落？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你还可以永生，而且要不是考虑你有阴影，我真的很想解剖一下你的身体，看看你的生理构造。”
\t郁轩蝶对身体两个字相当敏感，她皱着眉看着苏枭，却看见他眼里没有一丝别的欲望，只有最纯真的好奇，强烈的探究欲。
\t刚刚拼尸体时也是，就算她被分的一块一块，身体依旧漂亮，杨主任经常这么说，但他的话里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欲望。
\t苏枭却毫不避讳，就算看见了拼好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有单纯，极致的单纯。
\t并不是是说苏枭有多么的纯情天真，而是说他拼尸体的话，那尸体不管多么在他xp上蹦迪，他都只会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拼尸体。
\t其他也是同理。
\t郁轩蝶从苏枭漆黑的瞳孔里缓过来，自嘲的笑了笑，打字道：“离开？我也已经变成这样了，以前还有可能离开，现在的我不可能离开这个小镇的。”
\t“这样吗，那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甚至让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只要你在那之前可以协助我。”
\t苏枭看着郁轩蝶头顶悬浮的十字架印记，笑着道。
\t郁轩蝶面色一僵，嘴巴都微微张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t在她的头顶，压根什么都没有。
\t十字架只在苏枭的眼里存在。
\t就在刚刚，苏枭忽然看见郁轩蝶头顶冒出了个小十字架，他也瞬间知道了那是个什么。
\t因为这是他的能力，这种自然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出生就会哭泣一样。
\t这十字架其实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只是一个标记。
\t不管是人是鬼，还是怪物，只要条件达到，就会生成这样的小十字架，代表着可以尝试与对方签订契约了。
\t过了会，郁轩蝶终于缓过来，灰雾忽然涌动起来，
\t“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万一你是骗我的呢？”
\t苏枭毫不心虚的笑了笑，耸了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道：
\t“美女鬼姐姐，你想太多了，实不相瞒这栋医院都被我搞坏了，估计是存在不了多久了。
\t而且，你现在难道就愿意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嗯，差不多就是活着吧，你愿意永远被困在一家破医院，一家给你留下充满不好的回忆的医院吗？就算你可以走出这家医院，你永恒的生命里也只能止步于这镇子了，这点可是你自己都很确信的事实呢。”
\t“再说了，你难道不想回去吗？你是17年入院的，现在才20年，根本没过去太久，一切都可以挽回，你可以做回你喜欢的职业，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粉丝为你的应援，那一张张印着你的字的灯牌，不就是你最喜欢的风景么？”
\t苏枭宛如一个引诱人堕落深渊的魔鬼，不停的在郁轩蝶耳边低语。
\t她眼神都有些茫然了，脑内不断回想着苏枭的话，她越想觉得越有道理。
\t完全可以赌一赌，如果赌赢了就血赚，赌输了就把这个人类干掉，怎么想也不亏。
\t郁轩蝶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比眼前这个人类强，即便苏枭已经把他的心魔给看死了。
\t但苏枭毕竟是人类，郁轩蝶对人类的认知就是弱小，就想她以前一样，连反抗都做不到。
\t想到这，郁轩蝶有些混乱的脑子清醒了起来，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手指不自觉攥紧，这是她生前保留小动作。
\t看来郁轩蝶的执念和怨恨最深，不然怎么可能和那么多鬼融合后，意识依旧存在，并且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苏枭想着，觉得对方的发展潜力很大。
\t“好。”
\t灰雾涌动着，在苏枭面前形成了个超大的字，差点砸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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