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人皆苦

    莫清风和青木两人趁乱溜了出来，两人悠悠的走着，走到殿后的花园。黑蒙蒙的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穿过假山见到了一片湖，波光粼粼闯入两人原本还暗沉的双眼。月光皎洁繁星点点，清风拂面有些凉意。夜让有的人安静，也让有的人的心开始躁动。

    莫清风放松下来，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道，“你闻。”

    青木闻了下，摇摇头。说实话，他不喜欢宫里。这里的花园景色虽美，但多了些人为的味道。

    没情趣。莫清风心想，望向身旁若有所思的青木，周围的光映照着他的脸，清冷之余有着种刚入世的茫然懵懂，让人心生爱恋。

    莫清风对着青木灿烂一笑，青木觉得他像一朵绽放的妖花，漂亮又危险，虽说容貌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功的眼，但有此容貌说不会被吸引，乃至让人起到怜爱之心是假的。只见着莫清风轻声哼起歌来，曲调悠扬动听，青木听着没有打断他，忽然觉得这人世间似乎不只有佛法和克己复礼，一切仿佛都变得有温度起来。

    两人在湖边坐了下来，莫清风就那么歪着身子靠着石头，青木盘坐在一边。

    “有机会给你弹琴。”莫清风说，“给你的匕首…带在身上吗。”

    “都在。”青木沉默半晌，淡淡道，“有些奢侈，我几乎用不上。”

    “留着吧。”

    半晌，莫清风突然道，“今日，有无礼的地方，还请你担待。”

    这时的莫清风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还带着略微沙哑。

    “无妨。”见对方没吭声，“不用放在心上。”

    莫清风不再看青木，若有所思的道，“你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吗？”

    青木愕然，摇摇头。

    “像一床很暖很暖的被子，把你包在里面，仿佛什么都不怕了。可现在无论多暖多软的被子都没有那种感觉了。”

    青木看向远方，眼中写满茫然，“我从小便无父无母，在师父的庇佑下长大。”

    莫清风慢慢道，笑着说，“城中有一名妓女出身低贱，但貌美如花，盛世之下是那城中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头牌。有一日被富家公子哥看上，两人原本私定终身，可家族怎能容忍此等女子登门成妻，公子哥将她养在外面一个小院里，并产下一子，那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到了四岁。忽然有一日，孩子在外面抓了只蜻蜓美滋滋的要拿给娘亲看，进了院子却发现那男人的正门妻子拿着剑狠狠的刺在娘亲胸口，娘亲跪着最后看了眼孩子，惨烈凄美像画一般。之后，孩子被带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娘亲的尸身却不知哪里去了。”

    “之后，孩子长到十岁的时候，经过三年日复一日的斟茶下毒，终将这凶手杀死，暗中分，尸。”莫清风的神情阴冷无比，牙齿咯咯作响。

    青木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世人皆苦，今生修行。昨日已去，明日是迷。”

    莫清风怔住了，然后松了口气笑了。“交知心莫逆，出处任相违。走吧，今晚借宿在你那里，你不介意吧。”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两人开始往回走，“这亲呢是不用结了，但终归不会太顺利的，若我去行军打仗你跟我走吗？”

    莫清风像忘记了青木是和尚似得，一而再的试探青木的底线。

    “我规劝不了一场战争，但战争的发生莫过于是世人贪欲。”

    “但也是保家卫国，你说不是吗，若敌军来犯，子民民不聊生，你我便是丧家之犬罢了。”莫清风沉了沉。

    “杀程小将军的非敌军吧。”青木盯着莫清风，“你不必瞒我。”

    莫清风扑哧一笑，没想到这小和尚还挺精，小声道，“皇上的一箭双雕罢了。除了小将军既削弱程老的势力，又让其忠心耿耿，对敌国先下手为强。我呢，不过是陪着演了出好戏罢了。”

    青木想着这一切，“你为了什么。”

    “我无其他想法，只希望天下太平罢了。这朝中并不是常人想的那样，表面风平浪静和和气气，实际暗潮汹涌。皇上若大权不稳，百姓就将民不聊生。这皇上我自小相识，品性较佳，不比那些只图权贵的小人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