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星火燎原
迷雾散去，只见大雾后是一间草屋，外有篱笆围住，内种有花花草草，一旁有木桌矮凳，草屋外山野寂静。
一个满脸书卷气息的白袍少年以木钗束发，正随意的坐在地上，斜倚着矮凳，单手拿着泛黄的古卷看着津津有味，木剑随意横在身上。
他听得动静抬起头来，双目清澈还带着年少的稚气。
李微奇微微点头，对着孟三娘轻语道：“你将他保护的很好，这样年轻修得人形，未沾人血走上歧路，应当是吃了许多苦吧。”
孟三娘回道：“只愿他莫走我的老路，我虽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没了可以回头的办法。”
“娘亲！”少年看见孟三娘满脸欢笑，立刻放下了书，拿开了身上横着的剑，欢喜的跑来。
可跑得近了，他看清楚孟三娘的异样，似是有所感知，眼中湿润，嘴唇微动，竟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孟三娘看着儿子，满眼溺爱，轻语道：“自你在此地求学的时候我便已说过，终有一日会有这般结果，是我自己的错误怪不得任何人，只要你莫忘心善，但行好事。”
“娘亲！”少年尚未仔细打量李微奇，哭泣着抱住孟三娘，孟三娘亦是落下泪来。
“我的时候已不多，云儿仔细听我言语。”孟三娘泪眼婆娑的道。
孟青宁云点头道：“娘亲你说。”
“我走后你不可忘记初心，安心在此地修行，山先生虽然不教你们修行玄道妙法，但是这拳脚体魄的练习，寻常刀剑可以使得也是极好的，他日若是可以去到人者的地方生活，断不可行恶事，娘这半生杀戮无数愧对许多人，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孟三娘强忍心中悲痛，认真看着儿子道。
孟青宁云回道:“娘亲说的，云儿一直都记着，不敢有任何违背。”
孟三娘听言，露出笑颜，擦去儿子的泪水看向李微奇，将自己的遭遇简单的讲述，道：“前辈愿意收你为徒，娘从未像此时这般开心。”
“可我已经拜山先生为师，听说这样的选择于人者而言是不能乱来的。”少年稚嫩道。
“那是大的宗门门派家族立下的规矩，小门小派活下去已是不易，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而我也未曾教你们玄道妙法，只是为你们以后入道莫走上歧路，教你们看了些修心、向善、喜乐、向阳的古卷罢了，你们不是我的弟子。”冰冷的声音自远传来，又随微凉的山风逝去。
得山孤月同意，孟青长宁又得娘亲示意，当下要拜李微奇为师。
李微奇以掌风拖住孟青长宁的双膝，温和道：“在拜我为师前，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说明白，你要仔细思想，不可违背己心。凡能言者，言语皆有天地之力，修行玄道者更是看重誓言，故而不可随便起誓。听明白后你若是没有异议，便可做我的弟子，只是并非我真正师门的传人，我会教你别的宗门玄道妙法，也会告知你修行的许多隐秘，你可愿意。”
“宁云愿意。”孟青宁云回道。
李微奇接着道，“首要敬畏这天地，不可以天上天下万物为神灵跪拜，奉上自己的香火，奉上香火者则失道印，鬼神可以杀之。日后学得本事也不可随心随意杀戮，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世道虽然会越来越坏，但是总归会有那么些人的心中道火不熄，要为这乱世的黑暗点上星火，总有一日能够燎原。”
“就像这家国天下总会有一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出现，也会有那些为国为民的人为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披荆斩棘甘愿忍受无数磨难，故而才会有这天下的分分合合，这盛世与乱世的更迭，而我要求的便是，当你拜我为师时，永记这些话，敬畏天地自然，心存善念，斩妖除魔，不跪拜山川河流日月鬼神，不可随意杀戮无辜。”
李微奇缓缓开口，看着孟青宁云，他的母亲此时又是泪水盈眶。
“宁云愿拜前辈为师。”孟青宁云当即回道，“必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心存善念，不拜鬼神不杀戮无辜。”
“如此甚好。”李微奇微微点头，当下散去掌风，“你也不必跪我，我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不忘今日立下的誓言便好，以后修行玄道若有不懂的我会告知你一二。”
正说话间，不远处的山林传来响动，几个身影自树上掉落进地上的灌木丛里。
随后三男一女先后从灌木丛后歉意的走出。
“是一起在这里学习的朋友。”孟青宁云看着几人道。
他们走上前来，立刻向着李微奇行礼，道：“请前辈也收我们为弟子。”
他们躲在暗处的时候李微奇早已察觉，静静看着几人道：“你们想得学习玄道妙法又是为了什么。”
几个年少的妖族孩子想了想，异口同声道，“不想被大妖欺负。”
他们来得此处学习，和孟三娘的儿子一样，都是有着不好的出身，因为出身高贵的妖族根本不需要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独自潜修，族中的长辈早会给予他们许多道宝护身外，还会有厉害的妖修指点修行。
“你们若是刚才说谎，想着顺着我心意回答为斩妖除魔，我必不会教你们玄道妙法，世上许多的事情有因会有果，能够相遇也是难得，你们便随宁云一起拜我为师罢。古往今来，风起云落，有许多斩妖除魔的玄师在这片土地上身死魂灭，许多传承需要有玄师传承下去。不管你们如何问道，又有怎样的经历与背景，只愿你们能够记得今日我说的，从此以后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为天下太平修行玄道，心有善念，道火不熄，天下星火若隐若现，终有一日能够燎原。”李微奇看着几个孩子平静道。
“那我们努力。”几个孩子猛的点头。
“你们叫何名字，近前来让我看看。”李微奇又道。
“我叫东升斐寒，我们几人皆是四字名字，觉得好听，妖族除了有血统传承的大族，很多对姓名并无太多讲究，随父母取名，也可自己叫个名字。”其中一个最为魁梧的孩子上前笑嘻嘻着道。
李微奇的手按向他的头，冰冷的指尖触及东升斐寒坚硬的皮肤，立刻便知道了他的血脉传承，因为他十分的弱小。
摸骨看相。
一旁的孟三娘看着出神，她想起了自己弱小时遇见的那个玄师，给了她《日月参经》能够学得玄道妙法，那是她痛苦的一生中，遇见的少有的好人，也是年少时遇见的最为温柔的人，除了父母外，再无谁有这样的善意，即使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同族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李微奇淡淡的看了眼陷入迷思的孟三娘，并未打断她的思绪，安静示意东升斐寒退下，上前的另外一个孩子心领神会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我叫浩然正气。”孩子轻语，开心笑道，“我本来没有名字，在这里看书的时候觉得这名字好听自己取的，我没有父母，是自己跑到这附近被先生救下的。”
浩然正气双目清澈，身材瘦小，李微奇的手按向他的头，微微点头，“无根之草，生于幽水之中，向阳逐光，道心不死，日月长明。”
李微奇小声道。
浩然正气不解其意，也不敢胡乱开口，安静退下，第三个孩子上前。
“我叫九重云霄，是俺爹给我取的名字，俺爹听说天外有天，至少九重那么高，若是我的修为有朝一日能有九重云霄那么高就好，梦想总是要有的。”第三个孩子土里土气，一身黑色皮肤，样貌挺丑，体格颇为健硕。
李微奇将手按向他的头，“黑渊古血，传承久远，欲凌云霄，也需承其冷寒。”
最后一个孩子是个长相颇为不错的小姑娘，红着脸看了看孟青宁云，道：“我叫空明乐风，我爹娘没有名字，他们说我可以随便叫啥，我喜欢宁云哥哥，他叫云，我就叫风，风云相伴，不离不弃。”
“你胡说什么。”孟青宁云红着脸捂住了空明乐风的嘴，深怕她胡言乱语惹得李微奇觉得奇怪，许多妖族敢爱敢恨，表达爱意的时候也是直接简单。
李微奇笑道，“是个不错的名字。”说话同时，伸手按向孩子的头，然后平静道，“修得身形化烟雨，似真如梦绕山走，难知真我似虚无，踏光如电风驰驹。”
“这是何意。”几个孩子不解，李微奇并未回答向后退去的时候，孟三娘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失神颇感不好意思，不知李微奇说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前辈原来也会摸骨看相，样子好似我认识的一位玄师。”
“我本不懂摸骨看相，只是宗门秘术可以学得许多玄道妙法，凡我安葬的玄师，他们的修为我能学得大半或是完全学得。”李微奇看着孟三娘，缓缓道，“你认识的那人我也是认得的，只是岁月悠悠有时我记不得许多人。”
“那他如何了。”孟三娘激动道，许多年来她努力的修行，打听过他的消息。
“未能破碎虚空求得长生，身死于大悲古地，为要斩妖除魔。”李微奇平静回道，这岁月悠悠，千百年来，千百年来的风起云落，看过太多为斩妖除魔身死的玄师，宛如一颗又一颗的流星，划过万古长夜，留下点点星火般的光亮，看着短暂的一生，甘愿为了心中的大道赴死，有时也能在一些生灵心中留下一点微弱的道火，只要道火不熄……
孟三娘闻言心中悲痛，却是说不出话来，很快又镇静的惨笑道，“想不到那位前辈那么厉害的修为也没问道长生。”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孟青宁云，有千言万语却是无语凝咽，泪又是止不住的落下，泪珠滚落尘埃里，古往今来这片土地上，有无数伤心者，能够留下名姓者又有几人。
“我将他葬在了道界沧河水上。”李微奇平静道，“再和孩子说几句话吧，我们该走了。”
李微奇走到远处，安静的等待着，孟三娘和儿子说着最后告别，当得知空明乐风中意儿子时，笑的很开心。
“娘亲！”
风起雾来，冷意弥漫，孟三娘脚踏的地方似像流水一般将她向后带去，孟青宁云呼喊的声音被重重迷雾淹没。
孟三娘再看去的时候，迷雾散去，李微奇安静的站在一旁，她虚弱的跪坐在如镜的水面上，空山幻水的道界寂静，刚才的一切仿若是一场幻梦。
一个满脸书卷气息的白袍少年以木钗束发，正随意的坐在地上，斜倚着矮凳，单手拿着泛黄的古卷看着津津有味，木剑随意横在身上。
他听得动静抬起头来，双目清澈还带着年少的稚气。
李微奇微微点头，对着孟三娘轻语道：“你将他保护的很好，这样年轻修得人形，未沾人血走上歧路，应当是吃了许多苦吧。”
孟三娘回道：“只愿他莫走我的老路，我虽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没了可以回头的办法。”
“娘亲！”少年看见孟三娘满脸欢笑，立刻放下了书，拿开了身上横着的剑，欢喜的跑来。
可跑得近了，他看清楚孟三娘的异样，似是有所感知，眼中湿润，嘴唇微动，竟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孟三娘看着儿子，满眼溺爱，轻语道：“自你在此地求学的时候我便已说过，终有一日会有这般结果，是我自己的错误怪不得任何人，只要你莫忘心善，但行好事。”
“娘亲！”少年尚未仔细打量李微奇，哭泣着抱住孟三娘，孟三娘亦是落下泪来。
“我的时候已不多，云儿仔细听我言语。”孟三娘泪眼婆娑的道。
孟青宁云点头道：“娘亲你说。”
“我走后你不可忘记初心，安心在此地修行，山先生虽然不教你们修行玄道妙法，但是这拳脚体魄的练习，寻常刀剑可以使得也是极好的，他日若是可以去到人者的地方生活，断不可行恶事，娘这半生杀戮无数愧对许多人，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孟三娘强忍心中悲痛，认真看着儿子道。
孟青宁云回道:“娘亲说的，云儿一直都记着，不敢有任何违背。”
孟三娘听言，露出笑颜，擦去儿子的泪水看向李微奇，将自己的遭遇简单的讲述，道：“前辈愿意收你为徒，娘从未像此时这般开心。”
“可我已经拜山先生为师，听说这样的选择于人者而言是不能乱来的。”少年稚嫩道。
“那是大的宗门门派家族立下的规矩，小门小派活下去已是不易，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而我也未曾教你们玄道妙法，只是为你们以后入道莫走上歧路，教你们看了些修心、向善、喜乐、向阳的古卷罢了，你们不是我的弟子。”冰冷的声音自远传来，又随微凉的山风逝去。
得山孤月同意，孟青长宁又得娘亲示意，当下要拜李微奇为师。
李微奇以掌风拖住孟青长宁的双膝，温和道：“在拜我为师前，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说明白，你要仔细思想，不可违背己心。凡能言者，言语皆有天地之力，修行玄道者更是看重誓言，故而不可随便起誓。听明白后你若是没有异议，便可做我的弟子，只是并非我真正师门的传人，我会教你别的宗门玄道妙法，也会告知你修行的许多隐秘，你可愿意。”
“宁云愿意。”孟青宁云回道。
李微奇接着道，“首要敬畏这天地，不可以天上天下万物为神灵跪拜，奉上自己的香火，奉上香火者则失道印，鬼神可以杀之。日后学得本事也不可随心随意杀戮，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世道虽然会越来越坏，但是总归会有那么些人的心中道火不熄，要为这乱世的黑暗点上星火，总有一日能够燎原。”
“就像这家国天下总会有一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出现，也会有那些为国为民的人为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披荆斩棘甘愿忍受无数磨难，故而才会有这天下的分分合合，这盛世与乱世的更迭，而我要求的便是，当你拜我为师时，永记这些话，敬畏天地自然，心存善念，斩妖除魔，不跪拜山川河流日月鬼神，不可随意杀戮无辜。”
李微奇缓缓开口，看着孟青宁云，他的母亲此时又是泪水盈眶。
“宁云愿拜前辈为师。”孟青宁云当即回道，“必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心存善念，不拜鬼神不杀戮无辜。”
“如此甚好。”李微奇微微点头，当下散去掌风，“你也不必跪我，我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不忘今日立下的誓言便好，以后修行玄道若有不懂的我会告知你一二。”
正说话间，不远处的山林传来响动，几个身影自树上掉落进地上的灌木丛里。
随后三男一女先后从灌木丛后歉意的走出。
“是一起在这里学习的朋友。”孟青宁云看着几人道。
他们走上前来，立刻向着李微奇行礼，道：“请前辈也收我们为弟子。”
他们躲在暗处的时候李微奇早已察觉，静静看着几人道：“你们想得学习玄道妙法又是为了什么。”
几个年少的妖族孩子想了想，异口同声道，“不想被大妖欺负。”
他们来得此处学习，和孟三娘的儿子一样，都是有着不好的出身，因为出身高贵的妖族根本不需要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独自潜修，族中的长辈早会给予他们许多道宝护身外，还会有厉害的妖修指点修行。
“你们若是刚才说谎，想着顺着我心意回答为斩妖除魔，我必不会教你们玄道妙法，世上许多的事情有因会有果，能够相遇也是难得，你们便随宁云一起拜我为师罢。古往今来，风起云落，有许多斩妖除魔的玄师在这片土地上身死魂灭，许多传承需要有玄师传承下去。不管你们如何问道，又有怎样的经历与背景，只愿你们能够记得今日我说的，从此以后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为天下太平修行玄道，心有善念，道火不熄，天下星火若隐若现，终有一日能够燎原。”李微奇看着几个孩子平静道。
“那我们努力。”几个孩子猛的点头。
“你们叫何名字，近前来让我看看。”李微奇又道。
“我叫东升斐寒，我们几人皆是四字名字，觉得好听，妖族除了有血统传承的大族，很多对姓名并无太多讲究，随父母取名，也可自己叫个名字。”其中一个最为魁梧的孩子上前笑嘻嘻着道。
李微奇的手按向他的头，冰冷的指尖触及东升斐寒坚硬的皮肤，立刻便知道了他的血脉传承，因为他十分的弱小。
摸骨看相。
一旁的孟三娘看着出神，她想起了自己弱小时遇见的那个玄师，给了她《日月参经》能够学得玄道妙法，那是她痛苦的一生中，遇见的少有的好人，也是年少时遇见的最为温柔的人，除了父母外，再无谁有这样的善意，即使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同族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李微奇淡淡的看了眼陷入迷思的孟三娘，并未打断她的思绪，安静示意东升斐寒退下，上前的另外一个孩子心领神会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我叫浩然正气。”孩子轻语，开心笑道，“我本来没有名字，在这里看书的时候觉得这名字好听自己取的，我没有父母，是自己跑到这附近被先生救下的。”
浩然正气双目清澈，身材瘦小，李微奇的手按向他的头，微微点头，“无根之草，生于幽水之中，向阳逐光，道心不死，日月长明。”
李微奇小声道。
浩然正气不解其意，也不敢胡乱开口，安静退下，第三个孩子上前。
“我叫九重云霄，是俺爹给我取的名字，俺爹听说天外有天，至少九重那么高，若是我的修为有朝一日能有九重云霄那么高就好，梦想总是要有的。”第三个孩子土里土气，一身黑色皮肤，样貌挺丑，体格颇为健硕。
李微奇将手按向他的头，“黑渊古血，传承久远，欲凌云霄，也需承其冷寒。”
最后一个孩子是个长相颇为不错的小姑娘，红着脸看了看孟青宁云，道：“我叫空明乐风，我爹娘没有名字，他们说我可以随便叫啥，我喜欢宁云哥哥，他叫云，我就叫风，风云相伴，不离不弃。”
“你胡说什么。”孟青宁云红着脸捂住了空明乐风的嘴，深怕她胡言乱语惹得李微奇觉得奇怪，许多妖族敢爱敢恨，表达爱意的时候也是直接简单。
李微奇笑道，“是个不错的名字。”说话同时，伸手按向孩子的头，然后平静道，“修得身形化烟雨，似真如梦绕山走，难知真我似虚无，踏光如电风驰驹。”
“这是何意。”几个孩子不解，李微奇并未回答向后退去的时候，孟三娘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失神颇感不好意思，不知李微奇说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前辈原来也会摸骨看相，样子好似我认识的一位玄师。”
“我本不懂摸骨看相，只是宗门秘术可以学得许多玄道妙法，凡我安葬的玄师，他们的修为我能学得大半或是完全学得。”李微奇看着孟三娘，缓缓道，“你认识的那人我也是认得的，只是岁月悠悠有时我记不得许多人。”
“那他如何了。”孟三娘激动道，许多年来她努力的修行，打听过他的消息。
“未能破碎虚空求得长生，身死于大悲古地，为要斩妖除魔。”李微奇平静回道，这岁月悠悠，千百年来，千百年来的风起云落，看过太多为斩妖除魔身死的玄师，宛如一颗又一颗的流星，划过万古长夜，留下点点星火般的光亮，看着短暂的一生，甘愿为了心中的大道赴死，有时也能在一些生灵心中留下一点微弱的道火，只要道火不熄……
孟三娘闻言心中悲痛，却是说不出话来，很快又镇静的惨笑道，“想不到那位前辈那么厉害的修为也没问道长生。”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孟青宁云，有千言万语却是无语凝咽，泪又是止不住的落下，泪珠滚落尘埃里，古往今来这片土地上，有无数伤心者，能够留下名姓者又有几人。
“我将他葬在了道界沧河水上。”李微奇平静道，“再和孩子说几句话吧，我们该走了。”
李微奇走到远处，安静的等待着，孟三娘和儿子说着最后告别，当得知空明乐风中意儿子时，笑的很开心。
“娘亲！”
风起雾来，冷意弥漫，孟三娘脚踏的地方似像流水一般将她向后带去，孟青宁云呼喊的声音被重重迷雾淹没。
孟三娘再看去的时候，迷雾散去，李微奇安静的站在一旁，她虚弱的跪坐在如镜的水面上，空山幻水的道界寂静，刚才的一切仿若是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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