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变
晚上刘骁和孟龙符二人到了刁氏庄园的门口，看到前面正在大宴宾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就绕到庄园偏僻处，黑布蒙脸翻墙跳入庄园里。
两人之前都没来到过里面，对里面的布局也不了解，就找一栋看起来最豪华的高大房屋摸了过去。
去大房子的路上，两人躲过一队又又一队巡逻的队伍，这更让他俩相信选的那间屋里有好东西。
一路潜行，两人躲到了房屋窗边的花树下，透过窗缝，借着灯光看到屋里竟然是会稽王世子司马元显。
孟龙符低声道：“司马元显在这屋里，照我的经验，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刘骁：“我们在窗外等着，等他睡了，我俩进去。”
接着，两人就在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屋中的司马元显好似有心事，一直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一个近侍在门口禀告说刁斗过来请他去喝酒，司马元显在屋内直接大骂：“告诉刁斗，让他滚蛋，别来烦我。”
刘骁两人在窗外从亥时的晚上十点，一直等到了戌时的凌晨两点，屋内灯还是在亮着，司马元显还是在屋内转着圈。
孟龙符等不下去了：“这司马元显是个夜猫子，这时候还不睡，我受不了了，咱俩换个地方吧。”
刘骁刚要同意，就听到了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立即制止了孟龙符继续说话。
两人脚步声到了门口：“世子殿下，庐江太守张法顺深夜求见。”
一听是是张法顺，司马元显立即站住了，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张法顺一只脚刚走进屋，司马元显就拉住他的手问道：“先生，事情如何了？”
张法顺没有回道，手指了指外面。
司马元显厉声对门外侍卫、近侍吩咐道：“所有人都到从前面离开，到二十步以外的地上守着，发现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吩咐完，司马元显亲自关上了门，把张法顺拉到了房间里：“先生，事情如何了？”
“殿下，一个半时辰前，清暑殿升起了孔明灯。”
一听这话，司马元显的身子抖了起来，口中语无伦次喃喃道：“成了……成了……哈……成了”。
见世子如此激动，张法顺从桌上倒了杯酒端给他。
司马元显伸手拿了三次才拿住酒盏，将酒送到口中的时候，手还在不停抖，杯中美酒洒了大半，才将酒盏送到嘴边。
半杯酒下肚后，司马元显扔了杯子，直接端起酒壶，对着壶嘴猛灌了起来。
半壶酒下肚，司马元显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口中说道：“果然如萧先生之计，张贵人把皇上给杀了。”
此话一出，窗外两个准备进屋偷东西的两人震惊了，皇帝被杀了！皇帝他的妃子张贵人杀了！皇帝被司马元显口中的萧先生用计杀了！
刘骁没想到，皇帝被杀的事情竟然在这里找到了线索。
震惊后，两人再也不困了，竖起耳朵继续听起了屋内的话。
屋内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张法顺：“萧先生和皇上无冤无仇，没想到真设计把皇上杀了，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其中关节我是知晓的，我向来信任张先生你，我今天给你说说。萧先生设计杀皇帝，一方面是为了我，最近皇上对我爹和我的逼迫，越来越甚，甚至动了把我爹赶出中枢，回到会稽国封地的念头，为了我这个亲传弟子，萧先生才定下这条杀皇帝的计策。另外，萧先生说皇帝当年谋害了他的两世兄弟，杀皇帝也是为了他兄弟报仇。”
身处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只有了解的更多，才能有更多的选择。见世子殿下喝酒后话多了起来，张法顺就继续引导他说话，接着问道：“殿下，皇帝一死，朝廷内外必然动荡，萧先生相想必已经有了安排。”
十六岁的司马元显，本来就高兴，喝酒后嘴上更没了把门的：“当然，萧先生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今天我身在京口，这是整个京口都知道的事情，我父亲又是去游玩玄武湖大醉不起，皇帝的死和我俩肯定没关系。皇上一死，登基的太子司马德宗是个傻子，朝中大权必然是落在我爹这个皇叔手里。而我爹又是个醉鬼，最后的权利必然都是到我手里。”
“朝廷之中虽没人敢有意见，但镇守京口的王恭身为皇后的哥哥，又深受皇上器重，他必然会一查到底。还有荆州刺史殷仲堪身为皇上的亲信，拥重兵镇守在江陵，一旦听闻皇上暴毙，难保不拥兵从上游荆州杀到下游建康。”
“张先生，这你就放心，我们早有安排。王恭镇守在京口，离建康近，但他手里没有几个兵，威胁不了我们，除了无能狂怒，他什么也做不了。殷仲堪镇守在荆州江陵，手里有重兵，但他即使带兵顺江而下，到建康最快也要十几天，这些都不足为虑。”
“为何？”
“如今豫州刺史庾楷是我们的人，他手里控制着隶属于豫州西府的两万西府军。石头城守将高素是我们的人，他手里有三千石头城戍兵。我父亲以骠骑将军的身份还控制着驻守在建康皇城附近的八千台城兵。一旦建康有变，石头城戍兵、台城兵可以一个时辰内杀到皇城，王恭根本不够看。殷仲堪要是率荆州兵顺江而下，庾楷的西府兵足够在芜湖、历阳一带挡住他。”
“世子所言极是，皇帝死于意外，太子年幼且痴傻，会稽王全权掌管朝政理所当然，殷仲堪率兵讨伐没有大义的名份，只要挡他几天，他的士兵们必然溃散。”
“哈哈，那是，不过淮北那边还有一个计划外的变量，就看刘该能不能稳住了。”
“殿下是说，被朝廷抛弃在淮北已经十年的北府兵？”
“正是，北府兵当年太强了，不易控制，所以皇上和我父亲才设计分化瓦解他们。当时让有最有名望的谢家和最有战斗力的北府军断了联系都是精心策划的，把北府军留在淮北十年也是有意为之。淝水之战后，这十几年来，我父亲和皇帝分别拿到了北府军的名义控制权，但即使他们兄弟俩冲突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谁动了调北府军南归的想法，他们的想法就是让北府军在北方自生自灭，最好是能和河北的鲜卑索虏同归于尽。”
“原来如此。不过这次皇帝一死，王恭手里没病，说不定会打北府兵的注意。”
“这个我们早有防范，前天我父亲把徐州刺史一职，任命给了彭城刘该，只不过知道的人还不多。刘该两天前从建康出发去彭城，他将在彭城以朝廷的名义重整北府军，给北府军提供粮草，把北府军控制在手里。王恭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已死，等他知道皇帝死讯，想要联系北府军时，北府军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果然好安排，刘该把北府军控制在彭城，一方面可以为抵御北方的燕国、魏国做准备。另一方面，如若庾楷的西府军，挡不住殷仲堪的荆州兵，可以随时到北府兵南渡淮水助阵。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让王恭无可用。”
“哈哈，正如先生所说，此计乃是一石三鸟。”
窗外的刘骁心中此时卷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北府军这十年来遭受的苦难都是朝廷故意为之，一直到现在，北府军都还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他知道，这个消息必须要立马送到远在下邳的禹王坞中，要让自己的袍泽们早做打算。
心中下定注意后，刘骁拉了拉孟龙符的衣袖，示意离开。
两人一路潜行，原路返回到了墙边。
刘骁先翻墙跳了下去，落地前没向下看，竟然踩到了一个人身上，摔倒了。摔倒后他一个翻身爬起，拔出短刀，对着墙边被踩到的黑影没有说话。
被踩的人一声痛叫：“是哪个混蛋踩老子！”
两人之前都没来到过里面，对里面的布局也不了解，就找一栋看起来最豪华的高大房屋摸了过去。
去大房子的路上，两人躲过一队又又一队巡逻的队伍，这更让他俩相信选的那间屋里有好东西。
一路潜行，两人躲到了房屋窗边的花树下，透过窗缝，借着灯光看到屋里竟然是会稽王世子司马元显。
孟龙符低声道：“司马元显在这屋里，照我的经验，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刘骁：“我们在窗外等着，等他睡了，我俩进去。”
接着，两人就在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屋中的司马元显好似有心事，一直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一个近侍在门口禀告说刁斗过来请他去喝酒，司马元显在屋内直接大骂：“告诉刁斗，让他滚蛋，别来烦我。”
刘骁两人在窗外从亥时的晚上十点，一直等到了戌时的凌晨两点，屋内灯还是在亮着，司马元显还是在屋内转着圈。
孟龙符等不下去了：“这司马元显是个夜猫子，这时候还不睡，我受不了了，咱俩换个地方吧。”
刘骁刚要同意，就听到了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立即制止了孟龙符继续说话。
两人脚步声到了门口：“世子殿下，庐江太守张法顺深夜求见。”
一听是是张法顺，司马元显立即站住了，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张法顺一只脚刚走进屋，司马元显就拉住他的手问道：“先生，事情如何了？”
张法顺没有回道，手指了指外面。
司马元显厉声对门外侍卫、近侍吩咐道：“所有人都到从前面离开，到二十步以外的地上守着，发现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吩咐完，司马元显亲自关上了门，把张法顺拉到了房间里：“先生，事情如何了？”
“殿下，一个半时辰前，清暑殿升起了孔明灯。”
一听这话，司马元显的身子抖了起来，口中语无伦次喃喃道：“成了……成了……哈……成了”。
见世子如此激动，张法顺从桌上倒了杯酒端给他。
司马元显伸手拿了三次才拿住酒盏，将酒送到口中的时候，手还在不停抖，杯中美酒洒了大半，才将酒盏送到嘴边。
半杯酒下肚后，司马元显扔了杯子，直接端起酒壶，对着壶嘴猛灌了起来。
半壶酒下肚，司马元显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口中说道：“果然如萧先生之计，张贵人把皇上给杀了。”
此话一出，窗外两个准备进屋偷东西的两人震惊了，皇帝被杀了！皇帝他的妃子张贵人杀了！皇帝被司马元显口中的萧先生用计杀了！
刘骁没想到，皇帝被杀的事情竟然在这里找到了线索。
震惊后，两人再也不困了，竖起耳朵继续听起了屋内的话。
屋内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张法顺：“萧先生和皇上无冤无仇，没想到真设计把皇上杀了，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其中关节我是知晓的，我向来信任张先生你，我今天给你说说。萧先生设计杀皇帝，一方面是为了我，最近皇上对我爹和我的逼迫，越来越甚，甚至动了把我爹赶出中枢，回到会稽国封地的念头，为了我这个亲传弟子，萧先生才定下这条杀皇帝的计策。另外，萧先生说皇帝当年谋害了他的两世兄弟，杀皇帝也是为了他兄弟报仇。”
身处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只有了解的更多，才能有更多的选择。见世子殿下喝酒后话多了起来，张法顺就继续引导他说话，接着问道：“殿下，皇帝一死，朝廷内外必然动荡，萧先生相想必已经有了安排。”
十六岁的司马元显，本来就高兴，喝酒后嘴上更没了把门的：“当然，萧先生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今天我身在京口，这是整个京口都知道的事情，我父亲又是去游玩玄武湖大醉不起，皇帝的死和我俩肯定没关系。皇上一死，登基的太子司马德宗是个傻子，朝中大权必然是落在我爹这个皇叔手里。而我爹又是个醉鬼，最后的权利必然都是到我手里。”
“朝廷之中虽没人敢有意见，但镇守京口的王恭身为皇后的哥哥，又深受皇上器重，他必然会一查到底。还有荆州刺史殷仲堪身为皇上的亲信，拥重兵镇守在江陵，一旦听闻皇上暴毙，难保不拥兵从上游荆州杀到下游建康。”
“张先生，这你就放心，我们早有安排。王恭镇守在京口，离建康近，但他手里没有几个兵，威胁不了我们，除了无能狂怒，他什么也做不了。殷仲堪镇守在荆州江陵，手里有重兵，但他即使带兵顺江而下，到建康最快也要十几天，这些都不足为虑。”
“为何？”
“如今豫州刺史庾楷是我们的人，他手里控制着隶属于豫州西府的两万西府军。石头城守将高素是我们的人，他手里有三千石头城戍兵。我父亲以骠骑将军的身份还控制着驻守在建康皇城附近的八千台城兵。一旦建康有变，石头城戍兵、台城兵可以一个时辰内杀到皇城，王恭根本不够看。殷仲堪要是率荆州兵顺江而下，庾楷的西府兵足够在芜湖、历阳一带挡住他。”
“世子所言极是，皇帝死于意外，太子年幼且痴傻，会稽王全权掌管朝政理所当然，殷仲堪率兵讨伐没有大义的名份，只要挡他几天，他的士兵们必然溃散。”
“哈哈，那是，不过淮北那边还有一个计划外的变量，就看刘该能不能稳住了。”
“殿下是说，被朝廷抛弃在淮北已经十年的北府兵？”
“正是，北府兵当年太强了，不易控制，所以皇上和我父亲才设计分化瓦解他们。当时让有最有名望的谢家和最有战斗力的北府军断了联系都是精心策划的，把北府军留在淮北十年也是有意为之。淝水之战后，这十几年来，我父亲和皇帝分别拿到了北府军的名义控制权，但即使他们兄弟俩冲突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谁动了调北府军南归的想法，他们的想法就是让北府军在北方自生自灭，最好是能和河北的鲜卑索虏同归于尽。”
“原来如此。不过这次皇帝一死，王恭手里没病，说不定会打北府兵的注意。”
“这个我们早有防范，前天我父亲把徐州刺史一职，任命给了彭城刘该，只不过知道的人还不多。刘该两天前从建康出发去彭城，他将在彭城以朝廷的名义重整北府军，给北府军提供粮草，把北府军控制在手里。王恭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已死，等他知道皇帝死讯，想要联系北府军时，北府军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果然好安排，刘该把北府军控制在彭城，一方面可以为抵御北方的燕国、魏国做准备。另一方面，如若庾楷的西府军，挡不住殷仲堪的荆州兵，可以随时到北府兵南渡淮水助阵。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让王恭无可用。”
“哈哈，正如先生所说，此计乃是一石三鸟。”
窗外的刘骁心中此时卷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北府军这十年来遭受的苦难都是朝廷故意为之，一直到现在，北府军都还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他知道，这个消息必须要立马送到远在下邳的禹王坞中，要让自己的袍泽们早做打算。
心中下定注意后，刘骁拉了拉孟龙符的衣袖，示意离开。
两人一路潜行，原路返回到了墙边。
刘骁先翻墙跳了下去，落地前没向下看，竟然踩到了一个人身上，摔倒了。摔倒后他一个翻身爬起，拔出短刀，对着墙边被踩到的黑影没有说话。
被踩的人一声痛叫：“是哪个混蛋踩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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