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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定计南归

    刘骁把那天晚上在司马元显窗外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了众人听。

    皇帝被会稽王杀死了,会稽王和王恭要争起来了,他们北府军现在又成香饽饽了。

    这些消息让在场的北府军首领们很震惊。

    今天十月初三了,刘该的长史刚刚今天来的时候,还说皇帝活的好好的呢,这让禹王坞的几人都以为皇帝被杀的那封信是别人放的假消息,没想到皇帝真的被杀了。

    一时间他们都感觉自己机会来了,又理不清是个怎么的机会。

    刘骁看众人不说话,又把刘穆之让他们投靠王恭的建议说了出来。

    刘牢之问道:“没想到建康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诸位怎么看?”

    刘敬宣:“建康那帮混蛋,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有用的时候给几个枣,让我们给他们流血流汗又流泪。没用的时候,就把像垃圾一样扔了。按我说,就渡过长江,和他们比比谁的刀硬。”

    刘牢之:“你给我闭嘴。”

    吴梁:“十几天前,我们就收到了信,通知我们皇帝九月必死,没想到皇上真死于九月。看来那人一定是知情者之一。”

    刘裕:“不知道送信者是什么意思,感觉这里有阴谋,现在好似有重重迷雾笼罩在建康。”

    刘骁:“以我在建康的所见所闻,东晋朝廷如今是矛盾重重。皇帝与宰相之间,皇族与外戚之间,皇族与士族之间,荆州士族与扬州士族之间,全都在明争暗斗,看起来会有一场大乱。”

    刘牢之:“我们没有粮食,禹山坞是不能待了。”

    吴梁:“刚刚阿骁说了刘穆之的建议是让我们投靠王恭,从他那里得到南归的调令。我赞同这条计策,要想获得利益,就先要靠近利益。只要我们到了广陵或京口,无论是谁都不会将我们遗忘了。”

    刘裕:“我也赞同,我们现在追随司马道子,只能留在彭城受刘该的节制。我们必须要回去,只有回去,才能上得了赌桌。只有敢赌,才会有赢的机会。先不管那封奇怪的信,先回到南方再说,即使其中有巨大的阴谋,我们也能用刀砍出一片朗朗乾坤出来。”

    刘敬宣:“我也赞同,只有到南方,过了江,刀才能砍到对手身上,那时候谁在耍我们,我们就砍谁。”

    刘骁:“我也赞同,我们的亲人家属都在南方,如果南方乱了起来难免会波及到京口。我们在北方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刘牢之:“我也是和各位一样的意思,这一次就赌王恭会派人调我们南归。吴先生你看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要做的。”

    吴梁:“第一,司马道子弑帝的事,只能我们几个知道,一定要保守秘密,绝不能外传。此消息一旦传开,司马道子和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无缓和的余地,我们还要留着这条路。甚至一旦此消息从我们这里传开,现在还没有和司马道子撕破脸的王恭,都不会在用我们了。”

    刘牢之当即同意:“好,在座的各位,都要记着我们都还不知道皇帝已死的消息,到时候朝廷说皇帝怎么死的,那皇帝就是怎么死的。尤其是阿骁,你要记着,你从来没听过司马元显的话。”

    刘骁明白其中的关节:“是。”

    刘牢之:“吴先生,还有呢?”

    吴梁:“第二,禹王坞要立即做好拔营行军的准备,不过现在要以移屯彭城的名义准备。一旦王恭的调令来到,立即出发,不给王恭反悔的机会,也不能给司马道子、刘该他们反对的机会。”

    刘牢之:“好,依先生之言。”

    吴梁:“第三,现在要准备联络散落在淮水至黄河之间的北府军旧部,接到王恭调令后,立即以将军当年北府军主将的名义,派出使者邀请他们一起南归。否则仅以我们禹王坞三千人,回到南方也掀不起大风浪,必须要所有北府军团结起来。”

    刘牢之:“好,依先生之言。这些年流落淮域的北府旧部,过的都不如意,甚至很多队伍都已经坚持不住溃散了,如果能回南方的话,他们一定会响应的。但集结他们需要不少时间,集结地点是否要在禹王坞。”

    吴梁:“集结地点不能在禹王坞,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接到调令必须走。依我看,集结地点就定在盱眙。盱眙处于下邳与广陵之间,正是我们南归的中点,北府军旧部在那里集结完成之后,在整军前往广陵。”

    刘牢之:“好,彭城那边的徐州刺史刘该怎么办?”

    吴梁:“先拖着,等王恭调令来后,直接拔营走,给他来个不同意也不拒绝。”

    刘牢之:“一切全依先生之言。刘裕、刘敬宣、刘骁。”

    三人起身回道:“在!”

    刘牢之:“你们三人立即点清坞中将士的人数,将将士全部重新造册。坞中战马、武器、甲胄、旗杖,明日之内也全部整出个具体数目,分派到各部将士手中。”

    “喏!”

    刘牢之:“吴先生,军中所有的往来文书、粮草、牲畜,明日之内清造册点完成。”

    吴梁:“是!”

    最后刘牢之又问了吴梁一句:“吴先生,你说说我们这次要来个什么口号。”

    吴梁:“将军,这次多亏了阿骁带来的消息,还是让阿骁想一个吧。”

    刘牢之:“那阿骁你来说一个。”

    刘骁想了一句:“今日下邳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刘敬宣:“好!就要这个旌旗十万斩阎罗!”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禹王坞的营寨中,立即忙活开了。

    其他的将士们虽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一听说要离开这里,到一个能顿顿能吃饱饭的地方驻扎,都是兴奋异常。

    尤其是粮官吴梁宣布今天不煮稀粥了,今晚煮干饭,所有人都可以放开吃到饱,这话一出,士兵们的欢呼都要把禹山坞喊炸了。

    这些百战老兵们心中知道,能放开吃饭的时候,就两种可能,一种是要打大仗了,一种是打了大胜仗,既然现在没打大胜仗,那就说明有一场血战在等着他们。

    虽然他们清楚将要面对什么,他们也毫不在意,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只要是他们坞主将军刀锋所指之地,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不畏生死的冲上去。乱世之中,只要死前能填饱肚子,那命又算什么。

    把任务安排下去后,刘裕和刘骁并肩站着,看着营中忙碌的将士们,平时豪爽的刘裕竟然叹了一声:“这一次不知又有多少人死去。”

    “叔父,你竟然还伤感了起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和你多日不见,我赌技可是大涨,找个地方赌几把去。”

    “好!”

    “家里怎么样。”

    “阿母和妹妹一切都好。”

    ……

    刘裕很久没赌了,这一次拉着刘骁赌到了凌晨。就在两人赌迷糊了的时候,到彦之拿着粪叉,带着刘骁给他的信物腰刀走进了禹山坞北府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