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父的足迹
前来造访的一行客人在前厅喝过了茶水，与待客的少年笼统聊了几句天下四洲的状况，大约几盏茶的功夫之后，长须老人便准备告辞离去。
虽然没机会得见宅院主人，但已经进了院门又喝了待客茶，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最少说明他们的到来没有惹来宅院主人的不快，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邹三星率先站起身向陈心尘拱手说道：“叨扰良久，我们也该告辞了，多谢小哥的茶水款待，劳烦小哥代我们向尊师问好。”
韦聪等人依次起身，邹三星离开座位，众人也跟在了身后。
陈心尘还了一礼，说道：“区区茶水，不足挂齿。何况听老先生的一番讲述解了我的困惑，应当是晚辈该谢你才对。”
本还想多问几个问题，但既然客人要走了，陈心尘也不好意思强留，于是他便将来自灵飞山的六人送到了大门处，双方各施一礼后互相告别。
陈心尘再次回到前厅大堂时，发现奇煌洞的孪生兄弟俩还坐在桌前慢慢悠悠地喝茶，看样子并不着急走的意思，他也便重新坐了回去。
主客双方坐着闲聊了几句，之后董曲江放下茶杯，对陈心尘露出一个温和笑容，问道：“小兄弟，我兄弟俩有个不情之请，刚刚听闻天南宗的沈老前辈在后院拜会南先生，家师与沈前辈颇为相熟，小哥可否让我兄弟二人前往后院拜见南先生和沈前辈？”
陈心尘略微思索了片刻，摇头拒绝，“师父有言在先，命我在前厅待客，并没有允许我带诸位客人去后院，所以还请见谅个。”
董曲河闻言脸色微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身旁的大哥拦下，董曲江依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让小兄弟为难，请小兄弟代为向南先生问好，顺便转告一声沈前辈，就说奇煌洞董氏兄弟明日会在城南客栈恭候前辈一唔。”
陈心尘点头道：“如果沈...道长还没走的话，两位的话我会帮忙带到的。”
原本想跟着董曲江一起称呼沈维为前辈，但突然想起沈维方才在后院口口声声喊了自己一句师叔，陈心尘于是改口称道长。
董氏兄弟默契点头，然后两人同时起身告辞，陈心尘同样将他们送出了大门。
宅院门户大开，少年站在大门口看着兄弟俩的身影随同踏在积雪上的脚印一同消失在巷口。
风雪渐渐小了，陈心尘抬头默默掐算了下时辰，已经快临近中午了，这小半天面对不知来自何方，只知一个门派名的一行客人，他心中感到好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在听长须老人谈论了一番武宁国之外的光景后，十四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些的少年内心头一次产生了离开师父、出去走走看看的想法。
陈心尘浑身稍一使劲，落在他肩头的雪花便被掸落了下来，他朝再熟悉不过的巷子瞧了一眼，然后关上了宅院大门，独自往后院去了。
当他到达后院时发现凉亭中只剩下了师父一人，沈维四师徒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办法，看来帮不了董氏兄弟传话了。
“师父。”
陈心尘轻步走上前，恭敬喊了声师父。
南岁川此时已将那部厚重典籍随手放在石桌上，脑袋侧向另外一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亭外的风雪发呆。
听到徒弟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来，笑容温煦道：“客人都走了？”
陈心尘点点头，“嗯，刚刚徒儿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大门。”
“师父....”
少年欲言又止。
南岁川平和道：“是不是跟那些外乡客人聊过之后，有很多事想开口问师父？”
陈心尘重重点头，在师父的示意下坐在了旁边石凳上。
他开口问道：“师父，那位外乡老人说外面天下很大很大，一共有四个洲嘞，咱们这儿属于离落洲，这些是不是真的啊，那老人没有跟徒儿瞎吹牛吧？”
南岁川轻轻点头道：“那位客人没有骗你，他说得都是真的。”
陈心尘语气有些委屈道：“师父您之前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原来外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今天可让徒儿在那些外乡客人面前丢脸了，他们肯定认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懵懂记事时，他以为天下不过家中庭院的大小，长大一些后他才知道幅员辽阔的武宁国辖境之内才是天下，今天他又得知原来在他眼中偌大的武宁国其实在别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国境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天下。
南岁川说道：“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师父天天教你读书认字，目的是让你明是非、知礼仪，之所以从前不跟你讲述天下四洲之事，是因为对于师父而言外面如何已经和我无关，此生也只能这样了，守在这武宁国，守着这上阳城。”
在师父平淡的语气中，陈心尘从中感到一丝莫名的伤感，于是他说道：“师父您不是说过咱们修行之人，天高地阔，四海为家吗？”
少年环顾四周，咧开嘴笑道：“怎地师父就只守着咱们这个家呢，有空也该出去走走嘛，不然未免太无趣了。不过还好，有我和荷灵陪着师父。”
南岁川闻言轻笑道：“师父应该是不会再出去了，你师娘在哪，我就在哪。以后你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帮师父把之前没机缘去的地方、没来得及见到的人都看上一遍，算是帮师父了却遗憾了。”
陈心尘好奇道：“天下四洲那么大，师父您年轻时候肯定没到过很多地方吧？那我可有好多地方得去呢。”
南岁川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嗯...师父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就出门游历四方了，想去的地方其实都差不多去看过了，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去。”
“您去过那位老人口中的太和洲吗？听他说太和洲非常大，物产极其丰富。”陈心尘问道。
“当然，很早之前师父就到过太和洲了，而且在那待了不少年头，去过那儿不少地方，也在那结识了不少朋友。”南岁川连说了三个不少，同时眼神中略带着些许缅怀，“城中归家酒楼的掌柜李笠就是师父在太和洲认识的，当时我和另外几个朋友苦苦找寻了很久才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酒楼中，一位同行的女道友还跟李笠大打出手了一番，之后一行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陈心尘听着师父的回忆，联想到在酒楼让自己叫他笠哥的嗜酒掌柜，不由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
他绕开李笠，豪气干云道：“那师父您有哪些地方没去过的啊？说给徒儿听听，以后有机会一并走一遍。”
听到徒弟的稚气言语，南岁川居然果真细数道：“咱们这离落洲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去看过，无甚趣味，抬霞洲想去又能去的地方不多，不提也罢，坎坎洲，唯有北安城和冰冥窟不曾到过，小有遗憾，至于太和洲嘛，那可有太多地方了，藏梦山庄、青丘、酆邑城、万花山、紫凝峰......”
南岁川嘴上说着地方，眼睛看着竖着耳朵认真倾听的徒弟，心中也不免想起了自己与少年徒弟年纪相当时为什么想去所说的这些地方——想见一见存在于传说中的北安城城主是如何伟奇，想看看冰冥窟的冰雪奇观和百花山的万千花木，想领教一番藏梦山庄的奇异梦境和号称小酆都的酆邑城，想见识见识万丈高峰之上天下天子气最盛之处的紫凝峰和青丘狐族化形娇艳狐女的千娇百媚......
看了看陈心尘，其实南岁川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说出口，南海龙宫，现今四海唯一存世的水族龙宫，坐镇其中的是世间唯一一位拥有龙族王室血统纯正的龙女，据说这位继承了龙王之位的龙女苦苦寻找了纯正龙族王室血脉三千年余年，可惜一直无果。
自远古以来海底水晶宫便流传着藏宝丰富的传说，陆地凡人修士无一不对海底龙宫充满好奇，无人不想要一探究竟。
陈心尘张大嘴巴，显然是对师父的话有不小的惊讶，师父居然游历遍了天下四个洲，而足迹从未踏出过武宁国的少年更加想不到光是游历一个离落洲的那些名胜之地，南岁川就花费整整了十年之久。
“师父您连坎坎洲也去过啊？刚刚那客人说坎坎洲遍地妖魔，岂不是十分危险，不过师父您还有这么多地方没去过，看来去的地方也不多嘛。”
偏于离落洲一隅之地，毕竟从来不曾见识过天下四洲，陈心尘自己想当然的说道。
南岁川笑道：“其实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再说那坎坎洲虽然是妖族居多，但妖类也有人性，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危险。”
而他没有解释的是，所谓的妖族有人性，不过是因为它们以强者为尊，实力为王罢了。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坎坎洲于修士而言并不危险。
陈心尘一脸天真地笑道：“那以后我一定替师父走一趟那什么北安城和冰冥窟，再以留影石记录那里的风光，带回来给师父看。”
南岁川笑容愈发和煦，区区一个三境竟然口出狂言要跨州千万里远游连一山长老都不敢涉险的神秘境地，这在外人听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但南岁川从来不会不相信由他抚养长大的唯一弟子，他伸出手揉了揉陈心尘的脑袋，笑道：“好。到时候记得回上阳城来。”
他在心中加了一句，只要那时候武宁国还存在。
虽然没机会得见宅院主人，但已经进了院门又喝了待客茶，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最少说明他们的到来没有惹来宅院主人的不快，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邹三星率先站起身向陈心尘拱手说道：“叨扰良久，我们也该告辞了，多谢小哥的茶水款待，劳烦小哥代我们向尊师问好。”
韦聪等人依次起身，邹三星离开座位，众人也跟在了身后。
陈心尘还了一礼，说道：“区区茶水，不足挂齿。何况听老先生的一番讲述解了我的困惑，应当是晚辈该谢你才对。”
本还想多问几个问题，但既然客人要走了，陈心尘也不好意思强留，于是他便将来自灵飞山的六人送到了大门处，双方各施一礼后互相告别。
陈心尘再次回到前厅大堂时，发现奇煌洞的孪生兄弟俩还坐在桌前慢慢悠悠地喝茶，看样子并不着急走的意思，他也便重新坐了回去。
主客双方坐着闲聊了几句，之后董曲江放下茶杯，对陈心尘露出一个温和笑容，问道：“小兄弟，我兄弟俩有个不情之请，刚刚听闻天南宗的沈老前辈在后院拜会南先生，家师与沈前辈颇为相熟，小哥可否让我兄弟二人前往后院拜见南先生和沈前辈？”
陈心尘略微思索了片刻，摇头拒绝，“师父有言在先，命我在前厅待客，并没有允许我带诸位客人去后院，所以还请见谅个。”
董曲河闻言脸色微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身旁的大哥拦下，董曲江依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让小兄弟为难，请小兄弟代为向南先生问好，顺便转告一声沈前辈，就说奇煌洞董氏兄弟明日会在城南客栈恭候前辈一唔。”
陈心尘点头道：“如果沈...道长还没走的话，两位的话我会帮忙带到的。”
原本想跟着董曲江一起称呼沈维为前辈，但突然想起沈维方才在后院口口声声喊了自己一句师叔，陈心尘于是改口称道长。
董氏兄弟默契点头，然后两人同时起身告辞，陈心尘同样将他们送出了大门。
宅院门户大开，少年站在大门口看着兄弟俩的身影随同踏在积雪上的脚印一同消失在巷口。
风雪渐渐小了，陈心尘抬头默默掐算了下时辰，已经快临近中午了，这小半天面对不知来自何方，只知一个门派名的一行客人，他心中感到好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在听长须老人谈论了一番武宁国之外的光景后，十四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些的少年内心头一次产生了离开师父、出去走走看看的想法。
陈心尘浑身稍一使劲，落在他肩头的雪花便被掸落了下来，他朝再熟悉不过的巷子瞧了一眼，然后关上了宅院大门，独自往后院去了。
当他到达后院时发现凉亭中只剩下了师父一人，沈维四师徒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办法，看来帮不了董氏兄弟传话了。
“师父。”
陈心尘轻步走上前，恭敬喊了声师父。
南岁川此时已将那部厚重典籍随手放在石桌上，脑袋侧向另外一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亭外的风雪发呆。
听到徒弟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来，笑容温煦道：“客人都走了？”
陈心尘点点头，“嗯，刚刚徒儿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大门。”
“师父....”
少年欲言又止。
南岁川平和道：“是不是跟那些外乡客人聊过之后，有很多事想开口问师父？”
陈心尘重重点头，在师父的示意下坐在了旁边石凳上。
他开口问道：“师父，那位外乡老人说外面天下很大很大，一共有四个洲嘞，咱们这儿属于离落洲，这些是不是真的啊，那老人没有跟徒儿瞎吹牛吧？”
南岁川轻轻点头道：“那位客人没有骗你，他说得都是真的。”
陈心尘语气有些委屈道：“师父您之前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原来外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今天可让徒儿在那些外乡客人面前丢脸了，他们肯定认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懵懂记事时，他以为天下不过家中庭院的大小，长大一些后他才知道幅员辽阔的武宁国辖境之内才是天下，今天他又得知原来在他眼中偌大的武宁国其实在别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国境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天下。
南岁川说道：“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师父天天教你读书认字，目的是让你明是非、知礼仪，之所以从前不跟你讲述天下四洲之事，是因为对于师父而言外面如何已经和我无关，此生也只能这样了，守在这武宁国，守着这上阳城。”
在师父平淡的语气中，陈心尘从中感到一丝莫名的伤感，于是他说道：“师父您不是说过咱们修行之人，天高地阔，四海为家吗？”
少年环顾四周，咧开嘴笑道：“怎地师父就只守着咱们这个家呢，有空也该出去走走嘛，不然未免太无趣了。不过还好，有我和荷灵陪着师父。”
南岁川闻言轻笑道：“师父应该是不会再出去了，你师娘在哪，我就在哪。以后你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帮师父把之前没机缘去的地方、没来得及见到的人都看上一遍，算是帮师父了却遗憾了。”
陈心尘好奇道：“天下四洲那么大，师父您年轻时候肯定没到过很多地方吧？那我可有好多地方得去呢。”
南岁川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嗯...师父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就出门游历四方了，想去的地方其实都差不多去看过了，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去。”
“您去过那位老人口中的太和洲吗？听他说太和洲非常大，物产极其丰富。”陈心尘问道。
“当然，很早之前师父就到过太和洲了，而且在那待了不少年头，去过那儿不少地方，也在那结识了不少朋友。”南岁川连说了三个不少，同时眼神中略带着些许缅怀，“城中归家酒楼的掌柜李笠就是师父在太和洲认识的，当时我和另外几个朋友苦苦找寻了很久才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酒楼中，一位同行的女道友还跟李笠大打出手了一番，之后一行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陈心尘听着师父的回忆，联想到在酒楼让自己叫他笠哥的嗜酒掌柜，不由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
他绕开李笠，豪气干云道：“那师父您有哪些地方没去过的啊？说给徒儿听听，以后有机会一并走一遍。”
听到徒弟的稚气言语，南岁川居然果真细数道：“咱们这离落洲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去看过，无甚趣味，抬霞洲想去又能去的地方不多，不提也罢，坎坎洲，唯有北安城和冰冥窟不曾到过，小有遗憾，至于太和洲嘛，那可有太多地方了，藏梦山庄、青丘、酆邑城、万花山、紫凝峰......”
南岁川嘴上说着地方，眼睛看着竖着耳朵认真倾听的徒弟，心中也不免想起了自己与少年徒弟年纪相当时为什么想去所说的这些地方——想见一见存在于传说中的北安城城主是如何伟奇，想看看冰冥窟的冰雪奇观和百花山的万千花木，想领教一番藏梦山庄的奇异梦境和号称小酆都的酆邑城，想见识见识万丈高峰之上天下天子气最盛之处的紫凝峰和青丘狐族化形娇艳狐女的千娇百媚......
看了看陈心尘，其实南岁川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说出口，南海龙宫，现今四海唯一存世的水族龙宫，坐镇其中的是世间唯一一位拥有龙族王室血统纯正的龙女，据说这位继承了龙王之位的龙女苦苦寻找了纯正龙族王室血脉三千年余年，可惜一直无果。
自远古以来海底水晶宫便流传着藏宝丰富的传说，陆地凡人修士无一不对海底龙宫充满好奇，无人不想要一探究竟。
陈心尘张大嘴巴，显然是对师父的话有不小的惊讶，师父居然游历遍了天下四个洲，而足迹从未踏出过武宁国的少年更加想不到光是游历一个离落洲的那些名胜之地，南岁川就花费整整了十年之久。
“师父您连坎坎洲也去过啊？刚刚那客人说坎坎洲遍地妖魔，岂不是十分危险，不过师父您还有这么多地方没去过，看来去的地方也不多嘛。”
偏于离落洲一隅之地，毕竟从来不曾见识过天下四洲，陈心尘自己想当然的说道。
南岁川笑道：“其实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再说那坎坎洲虽然是妖族居多，但妖类也有人性，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危险。”
而他没有解释的是，所谓的妖族有人性，不过是因为它们以强者为尊，实力为王罢了。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坎坎洲于修士而言并不危险。
陈心尘一脸天真地笑道：“那以后我一定替师父走一趟那什么北安城和冰冥窟，再以留影石记录那里的风光，带回来给师父看。”
南岁川笑容愈发和煦，区区一个三境竟然口出狂言要跨州千万里远游连一山长老都不敢涉险的神秘境地，这在外人听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但南岁川从来不会不相信由他抚养长大的唯一弟子，他伸出手揉了揉陈心尘的脑袋，笑道：“好。到时候记得回上阳城来。”
他在心中加了一句，只要那时候武宁国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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