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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范梓在村子里隐姓埋名地过了半辈子,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在山中打猎的他碰见被刺客追杀的太子,他原本想着送他们出去以后这件事就结束了,十多年平淡的生活,已经磨掉了他原本的样貌,他胆小怕事,凡事谨小慎微,而这一切不过出于生活所迫,家中还有妻儿,一切都指望着他,如今看见太子为了救一个野人连命都不要了,他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一股勇气,跑到野人背后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那野人个子不高,看样子像是一个初中生,班级里坐在最后一排那种。

    那野人竟然相当灵活,他脑袋突然转向范梓,浓密的毛发上粘着赵偃鲜红的血液,隐藏在后面一股‘嘶嘶’声令人不寒而栗。

    野人吸到鲜血更为兴奋了,他的脑袋朝着范梓的胳膊咬了上来,他手脚并用想故技重施,这时赵项冰从后面冲了过来,用叉柄勒住他的脖子,范梓拿出砍刀眼看就要砍下去。

    躺在地上的赵偃一把拉住范梓腿:“别——咳——别杀他!”

    范梓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赵项冰一把将野人甩了出去,它嗓子嚎叫一声,躲到了洞的一旁嘶叫。

    范梓抱着赵偃的脖子,肩膀上血流不止,看样子已经没救了“太子你这又何苦!”

    “咳——咳——我快死了,反而看淡了生死,其实也没什么,咳——咳——总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赵项冰冷冷地道:“你救这种畜生就有意义了?”

    “咳——咳——我也不知道,咳——”

    我冲了过来:“别说话了,先止血吧!”赵项冰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递给我,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他还在剧烈地咳嗽。

    “咳——谢谢你——咳——”

    “别说话了!”

    “咳——让我说吧,我怕——咳——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我自喻自己是个无情的人,身边的女人总是换个不停,我沉迷与灯红酒绿无法自拔,当进距离感受生命即将终结的悸动,身体里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好像回归了。

    “咳——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咳——闫东还是范——”

    我的鼻子一酸,你怎么都tm要死了还在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想叫什么就叫我什么吧!”

    “咳——王一博是个什么样的人?——咳——”

    他晕厥了,伤势突然加重,肯定和野人撕咬有关系,这个野人也是人类啊,人类的牙齿能有多少毒性?

    “太子!”

    “王一博!”

    赵项冰道:“别叫了,他不是太子,他是太子的替身”

    范梓恼怒地站起来:“他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现在在哪?”

    赵项冰开始讲述起来。

    长平之战后,廉颇帅印高挂告老还乡,赵孝成王懊悔当初草率决定,朝野平原君赵胜和平阳君赵豹却一致上凑处置廉颇失守之责,虞卿和蔺相如对此坚决反对,朝野的势力都由两位叔叔把持,孝成王忌惮两位叔叔,自己错误的决定也需要个台阶,明里下昭褫夺封号,私下却派太子赵偃夜追廉颇,赵偃带着自己的亲信护卫,以狩猎为名出了HD。

    一行人出了HD就直奔廉颇老家苦陉,听说附近有处皇家猎场——牛角崖。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就先奔着牛角崖来了,这天晚上他们才到一处驿站,没想进来一群刺客,他们面戴铜面,武功高强冷血嗜杀,赵偃所带随从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钟乳石洞中的水声清寒,赵项冰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着。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保全太子性命,只好找人替代太子!”

    范梓默默地听着,他为眼前这个替代品惋惜,也为自己的命运惋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原本就该战死沙场,甬道里这些骸骨有他的长辈,也有随从,兜兜转转十多年,最终命运又将他带回了起点。

    成年人的生活没一个是容易的,这句话放在古今都适用。

    赵项冰面对山穷水尽已经露出绝望,范梓则在悲叹命运的使然,尸骨死亡的气息已经蔓延到人的身上。

    我站了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穿越,可既然活下来也许就有活下去的意义,不管在现在还是在未来,每个人不都在尝试着努力地活下去,这些练盅的不也就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至于活下去为什么?这个问题在未来我也没答案。

    可我还是想活下去。

    我反身走回甬道。

    范梓问:“你要去哪?”

    “去找双鞋子!”

    范梓随后跟了上来,我们两一前一后,只能听到脚步的声响,我隐忍着脚底板传来的疼痛,刚才生的愿望被磨灭了。

    “闫东是谁?”

    确实不应该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肚子里像是被抽空一般,脑袋嗡嗡作响,还要去解释自己是谁?我确实是闫东,可我也不是闫东。

    “我是蛋”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你找鞋子干什么?”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唯一能让他理解的就是鬼上身。

    “你难道想在这里等死?”

    “你有办法?”

    “进钟乳洞!”

    “钟乳洞?”

    “钟乳洞下面有条暗河,水往地处流,肯定有个出口吧!”

    “暗河?”

    都说解释最令人疲倦,我不在说话,范梓也不再问我。

    在骨头堆里找到一双破烂的兽皮鞋,捡了些有粼粉的骨头,这股味令人作呕。

    拿起一截正在燃烧的骨头,幽蓝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范梓站的远远的。

    兽皮鞋奇臭难闻,可穿在脚上却舒服,虽然大了些,也比踩在地上的感觉好。

    不远的甬道处突然‘哗啦’一声细碎的轻响,这声音格外清晰,格外瘆人。

    “快走!”

    两人马不停蹄的走到钟乳石洞口,只见赵偃还躺在原地,赵项冰和那个野人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人呢?难道他自己进了洞?”

    赵偃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蹲下身触摸他的额头,冰凉,又摸脖子,没有任何跳动的痕迹。

    范梓道:“看样子人已经不行了!”

    我站起来,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他若真是个帝王,也许是个好皇帝。

    “这洞里好奇怪,有种发光的虫”赵项冰从钟乳石洞里走了出来。

    “那个野人呢!”

    “跑进去了,一下就没影了!”

    赵项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手里捏着的粼骨:“你手上拿的是鬼火?”

    “不用怕,这是一种科学!甬道里好像有人进来了,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们谁来背他?”

    赵项冰道:“他人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