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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申都已进入炎夏,灼热的阳光穿过梧桐树叶,一道道的射在大马路上以及行人的身上,让人不免怀念起冬日的和煦阳光。说实在话,这样的天气还不如呆在新埠来得舒适。弗兰克坐在自家公寓的落地窗前打量前方,表情严肃而认真,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对面正坐着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只见其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烫着长波浪卷发,身材匀称高挑,配着一套价格不菲的名牌衣装,一看就不是普通身份的女子。

    弗兰克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他以恳求的语气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女子的目光转向窗外,表情漠然地回道:“我真愚蠢,要不是朋友告诉我,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背着我做出那种事情。”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早就过去了吗?”他一脸无辜的反问女子。

    “别跟我装傻,你跟我是怎么说的。你只说让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我可是照着你的话去做了,可结果呢?你却另找新欢。”女子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

    “我只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得太僵,所以才选择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分开。我还以为你能读懂我的意思,而不至于作出这样的反应。”

    “呵呵,你这是过河拆桥吧。想当初,你要开这家餐厅的时候我可是不遗余力地帮过你。”

    弗兰克将双手紧握在一起,把身子靠近桌前,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帮我很多,我由衷地感谢你,但我们的理念不同,性格也相差甚远,真的不适合继续走下去。”

    “我们的性格不合,那当初你又为何追着我不放。”

    他被女子怼的哑口无言,只好埋下头任其发飙,沉默良久后才终于开口:“我承认我当初是被你的美貌所吸引,可自从跟你在一起后,却越来越发现我们完全不合适。你的任性和无理让我倍感压力,我根本体会不到爱,这样的关系走下去又何意思呢?”

    女子不满他的说法,站起身嚷道:“Frank,我的任性无理还不是因为你造成的,我一直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

    他叹了口气,接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好吧,苏菲,你告诉我你想怎样?”

    “你不要再跟她联系,我就原谅你,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不可能。这样吧,我会将你那一半的股份还给你,我们两清。”他斩钉截铁地说。

    女子斜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一半?哪有那么便宜。”

    “那你要多少?”

    她站起身,用冷峻的目光望着他,“让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说罢,还没等女佣开门,她便径自打开他家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弗兰克的拳头重重的敲在桌上,女佣不知就里,走过去怯怯地问他:“先生,要用餐了吗?我给您端上来。”只见他甩了甩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女佣知趣地退了回去。

    自新埠回来,他就一直忙着店里的生意。苏菲既是他的生意上伙伴,也是他的前女友之一,但他对她的感情一直无法升温。苏菲的性格不如晨曦那般温和知礼,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她可以不顾一切地豁出去,这种极端的个性着实令他望而却步。他曾无数次的想与其分手,却因生意上的利益关系一直拖至现在。而目前看来,这种藕断丝连的相处模式已严重打扰到了他的生活,他想以一种最快捷的方式了断它,这样对彼此来说都算是个解脱。他不是刻意隐瞒晨曦,只是不想把她牵扯进这段复杂的关系之中,他宁可将事情先作个了结,才慢慢告之她其中的来龙去脉。所幸,晨曦并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女人,她懂得尊重对方,不会过多干涉他的想法,或许这也是他在这段关系中找到归属感的其中一个原因。

    为了要摆脱苏菲,他的首要任务是准备足够的资金,可这些钱要从哪里弄来呢?他的脑海里突然飘过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汪明远。不过这个口要如何开才不显得唐突,还需想个妥当的理由,他坐在原处陷入深深的思虑中。

    汪明远收到了弗兰克的邀请去伴玥餐厅品尝新菜色,他心里清楚那只不过是对方的醉翁之意,所以正犹豫着要不要赴约,毕竟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是颇为尴尬的。自他得知弗兰克和晨曦那层关系后,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便没有再踏进过伴玥。他将全部心思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之中,也不再积极的与晨曦联络,除了偶尔去自己入股的几家酒吧小酌几杯,多出来的时间则宁可窝在家中修身养性。原本以为自己的努力付出总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可现实则让他明白,感情的事还需顺应人心,强求不来。

    可最终在星期五的傍晚,他还是如约来到伴玥,在大堂踌躇了半会儿才按上去十一楼的电梯按钮。而弗兰克早已等在餐厅门口,他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老兄,好久不见。”

    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物,汪压住心中的不满,客气的回他,“是呀,最近事务繁忙,所以一直没能过来捧场。”

    弗兰克连忙说客套话,“千万别那么说,您只要愿意过来看看老弟我就好了。”

    他将汪明远请至包厢坐下,接着又招呼侍者端上一壶泡好的银针。茶水清澈,茶叶色白如银,汪好不欢喜,他打趣地说:“你这儿可是西式餐厅呀,怎么也卖起中国茶了。”

    “不是卖的,是特地为大哥准备的。”说着,弗兰克便顺势拉过身边的椅子坐下,并在两个空杯中倒入适量的茶水。

    汪端起茶杯轻酌一口,微微点头称道:“好茶呀,清香宜人。”

    “就知道您好这口,待会儿我让厨房给您准备新式的龙虾汤。”

    汪放下茶杯,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你这般热情款待,我可消受不起呀!叫我过来该不只是为了喝茶和试菜那么简单吧。”

    他定了定神才说出自己的感受,“大哥,关于我跟晨曦的事想必你已略知一二,我一直想要找个恰当的机会与你解释一番。”

    汪冷笑了几声,“什么略知一二,你们俩的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朋友圈哪个不晓得,你为了她,特地放下这里的生意,跑回新埠陪了整整一个多月。你既然知道我有心于她,却突然来这么一出,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放。老实说,我一向对你老弟不错吧,你至于这样恩将仇报嘛。”

    他低下头默认,“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出格了,我向您道歉,但我对晨曦的感情一点不假,我也想对她负责到底。”

    汪反问他:“我记得你跟苏菲还在一起吧,怎么又谈得上对晨曦负责。”

    “我跟她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段时间我已跟她提出分手,可现在她给我出难题,让我在经济上补偿她,不然她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你叫我来又有何用呢?”

    “这家餐厅本有一半的资金是她投入的,现在她至少要拿回所有股份的百分之五十。”

    汪立刻明白了,便开门见山地说:“所以你是想跟我借钱?”

    他诚实地说:“您不愧是聪明人,看问题一针见血。”

    “先不要忙着恭维我,我还没打算借给你,你容我考虑几天再说。”说罢,汪便起身要走。

    弗兰克急忙说:“大哥,借钱的事先缓缓,等吃了饭再走吧。”

    汪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他没有回头,却摆了摆手说:“不必了,我过几天会再给你答复,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弗兰克看着汪离去的背影后才坐回原位,他把头埋在手掌之中,身体却僵硬如石。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让他不知如何向晨曦开口,他只想潜意识地去逃避问题,即使当初他的前妻选择无声无息地离他而去,也不至于令他这般心烦意乱。只能说前面的经历是痛彻心扉,而现在的状况则是心力憔悴。他曾想过不如直接把餐馆卖掉,将其中的股份如数归还苏菲,可这么多年的辛苦经营,要一时间拱手让人并非能轻易做到。他的心理无法找到平衡点,思绪总是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摇摆。

    晚上,晨曦打来电话。“你还好吗?怎么最近变得那么冷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电话中的声音依然温柔如前。

    他佯装起精神,回道:“哪里冷淡了,我还是老样子。你呢?教学工作进行得还顺利吗?”

    “嗯,还算不错,最近又开设了几个成年班。看来陶瓷制作如今也算是一门挺吃香的行业呢。”她得意地笑出声来。

    “看来是的……。”能听得出,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喂,你在听吗?”

    “在……在,”他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实中,“我可能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这次的通话依旧是不冷不热,晨曦拿着手机始终不肯放下,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直接飞去申都探个究竟。理智却告诉她,目前的工作繁忙,不适合意气用事作出不着边际的行为。可因为这一点,最近在课上她很容易对着某处发呆。

    “老师,您还好吗?”说话的是上次与她吃甜品的少年。

    “为什么这么说?”她转头问他。

    “喔,看您站在这里发呆,以为您发生了什么事。”少年关切地问。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对了,找我可有事?”

    “是这样,想请您看一下这次的作品有无任何进步?”男孩将手中的作品递到她眼前。

    她恢复了一下神志,用双眸仔细鉴赏着这件陶瓷器皿。那是一个外形朴实,却颇具内涵的圆形不规则中型碟碗。碗口稍大,并向外伸展,碗身还可隐约看见细细的波纹,碗底则缩成一个小圆口。可谓工艺精致,细节处处理得相当细腻,看得出是当事人用心制作下的成果。

    晨曦颇为满意,忍不住夸赞,“真好看,足以超出我的水平。”

    听到赞美之声,少年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片红晕,可还是佯装着谦虚的样子。

    “哪里,哪里。离老师的水平还差得远。”

    “我说的可是实话。你瞧这边弧线处的工艺,你处理得相当到位。”她用手指了指碗口处的位置,继续说道:“不得不承认,你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

    少年显得神采奕奕,不知是听了老师的赞赏而感到兴奋,还是对自己的作品有了质的升华而感到雀跃。不管怎么说,对于目前的制作水平,他突然又增添了不少的信心。而自那次对话以后,他似乎也知道了之前行为上的鲁莽,幸亏有了晨曦的适时回避才不至于产生情感误差。

    几个月后,晨曦还是没有在弗兰克那里得到确定的答复,对于之前承诺的誓言似乎变得遥遥无期。她开始怀疑是否如女儿之前所说的——他并没有对她真心诚意。露华体察出了母亲近期的变化,但出于保护心理,并没有在言谈间频繁地提到那个人,只是偶尔会暗示她,不如买机票飞过去探个究竟。而她则总是摇头说:“让我再想想,还是不要贸然打扰他的生活。”

    “您的爱情态度似乎过于冷静克制。这样不会累吗?”听得出女儿的语气中渗透着无奈。

    她一笑置之,思绪却早已飞去远方。

    隔天午后,她意外地收到了汪明远的电话。对方还似一位旧友那样先嘘寒问暖一番,“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啊?”

    “还挺好,一切顺心。”

    “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事业,真替你高兴啊!那次听你提到,还以为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你还真往那方面发展了。”汪在电话中语气显得轻松自然。

    “既然想到了就着手进行,与其坐在那儿思考,还不如行动来得实际。”

    “是啊,你一向不令人失望。”

    “呵呵,您又夸奖我,每次打给我都尽说些好话。”

    汪清了清喉咙,将正题摆到台面上,“晨曦,这次打来,我的确有些话想跟你说。”

    “您请说……。”

    “你最近跟林老板还有联系吗?”他开门见山地问她。

    她颇感意外,但仍然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回道:“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喔,是这样。他前阵子联系我,想让我借一笔资金给他。我猜测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我不晓得,我们……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接着又继续打听,“他的资金链出问题了吗?还是最近的生意受到了什么影响。”

    “呃,他有跟你提过他的partner吗?”汪暗示她。

    “没有,他工作上的事向来不跟我细说。”显然她说的都是实情。

    “那他的前女友你一定有所了解吧。”

    “既然是前女友,就说明已经过去了,那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说的没错,但有时候对对方多加了解还是有必要的。我是想提醒你,他所谓的前女友与现在事业上的partner是同一人,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他喝了口水,接下去说:“我没有资格去干涉你与他的关系,但作为老朋友,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踩入泥潭。”

    他又把弗兰克借钱的事大致向她说了一遍,晨曦感到胸口一阵不适,好似全身血液逆流。她对汪虽无男女之情,但作为朋友,她却愿意相信汪的所言属实。

    “我知道了……您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些。”

    “我不是不想提醒你,只是怕你认为我出于心理不平衡而歪曲事实。”

    “您不要那么说,这一点上,我还是相信您的。”

    “那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汪试探性地问她。

    她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我还是等他自己摊牌吧。”

    话音刚落,天空便划下了一条笔直且刺目的闪电,如一条巨蟒从高处落下,重重地击落在陆地之上。她的心情也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刺痛难忍,加上思绪杂乱无章,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应付手头上的工作。她把刚刚捏好的模型安置在拉坯机上,左试右试不得运作,才发现自己的状态不佳,尽忘记安插电源。为了让事态不至于变得更糟,她只得站起身走去交代助手帮她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同样的,弗兰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他并没有从汪明远处得到满意的答复,并不是汪不愿意借钱给他,而是开出了一个他承受不起的条件。那天中午,汪再次如约而至,他以为一切事情将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诚恳地说:“汪大哥,谢谢您这么帮我,小弟我一定按日奉还。”

    汪的态度模糊,他先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出心中的话。

    “这笔钱我是可以出的,但得算你一定的利息,而且还款期只限一年,一年以后我会另外调息。”他边说,边用手机按出一个数字。

    “这个利息有得商量吗?”他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数字,表情颇为不安。

    “呵呵,你是聪明人,应该懂的。”汪答非所问,笑声中藏着令人发寒的意味。

    他沉默了良久,“请您让我斟酌一番,毕竟这不是个小数目,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好,你慢慢考虑。”他正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下来,说道:“老弟,幸福偶尔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怎么考验得出你的诚意呢,呵呵。”

    弗兰克的心情难以言喻,自以为在沙漠中找到了一片绿洲,走近一看,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幻影。他的座位上方正挂着一副仿制的古斯塔夫·克林姆的画作《吻》,虽然只是赝品,但依旧不乏其逼真之处。画作的底色呈灿烂的金黄色,男主正拥吻着怀中的女子,女子则双腿跪于花丛之中,表情痴迷陶醉,看得出那是全情投入的时刻。假如生活中的爱情也能似这副画作一般倒也不愧是一件美事,而真实的情况又恰恰相反,美好的开场却未必有着同样美好的结局,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将近年底,晨曦开始着手安排新作品展览会,忙碌的工作几乎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生活。为了让展会顺利进行,她需要参与每个举办环节。从决定场地,联络赞助商,到展会布置,选择参展作品,以及构思广告文案等等都必须步步到位,无一疏漏。这一忙也好,至少能暂且放下远方的爱人,当然这也促使她与弗兰克之间的情感更为淡化。工作上的责任与压力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大,她只能在偶尔空闲的当儿以抽烟来缓解情绪。刚好这一月又将迎来露华的十七岁生日。她有点精神恍惚,自己还未察觉到什么,时间似乎就这么着在指缝间一溜而过。

    晚饭时,她对女儿说:“这一天天过得真快,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露华装作大人状,回道:“我不需要礼物,只希望您身体健康,幸福快乐就好。”

    她弯起食指在女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真是个小大人,那你自己也得幸福快乐才好。”

    “我很快乐呀,我有爱我的妈妈。现在又多了弟弟妹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幸运的孩子。”话语间,露华满月似的脸盘尽显知足。

    “最近孩子们长得如何?”

    “他们一天比一天壮。妈咪,我觉得您现在跟以前比大度了许多,已完全从心里接受了那俩个不是您亲生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说:“既然是我选择放弃这段婚姻,那就应该从心理上完全接受对方有新的家庭这件事。”

    露华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和晨曦一样,弗兰克在年底前也变得越来越忙碌,很多外资企业办起了尾牙,他们都愿意花高价到伴玥一尝美食,生意上的盈利似乎并没带给他多少欢乐。这段时期他几乎都是在焦头烂额的状态下度过的。苏菲比以往更亲近于他,动不动还会光临他的住所。他被这种看似幸福的生活搞得身心疲惫,实在忍无可忍时也会用极不礼貌的语气说出,我会尽快满足你的要求,但请你现在滚出我的生活圈,留我一片清静。以苏菲的性格自然是不会买账的,她冷笑着回道:“我劝你还是理智一点,不要把一手好牌打到烂。”他真是悔不当初,难怪常人都说不能呈一时之寂寞而失去识人的睿智。奈何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他从一开始的极力反抗,慢慢的也变得顺从起来。只能说,再有意志的男人也依旧经不起现实的打磨。

    周日的下午,晨曦趁着休息时间独自坐电梯至大厦顶楼的空中花园散步。她靠着栏杆一边吸烟,一边向着远方发呆。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发丝在空中飞舞。她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她跟弗兰克的感情问题。过了一会儿,她把手伸进衣袋中取出手机,并翻找之前与弗兰克的聊天记录。从日期上看,他们间的最后一次通话已是两周以前的事了。她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才在打字栏里写道:Frank,又是一阵子的沉寂,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想深究你现在的想法,但是我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等下去。你是否在打算为我们俩的关系按下暂停键,又或许有什么不可言喻的难处,请明确的告知于我。你我都是成年人,对于感情一事自然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希望你看到我的留言,能给我一个准确的交代,我也好放下心中的疑惑。

    弗兰克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心中的彷徨又再次升起。他拿着手机,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回复。他对自己的懦弱感到懊恼。苏菲在一旁看出了端倪,她伸手拿过他的手机,看了又看,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呵呵,她已向你抛来橄榄枝了,你怎么不回她?”

    “把手机拿来。”

    没料到苏菲会作出这种反应,他的表情变得格外僵硬。苏菲把手机紧紧握在怀中,“你不好意思说出口,那由我来回复她如何?”

    这么一说着实激怒了他,他不由分说,走上前去抢夺手机。接着,俩人发生了激烈地肢体动作。苏菲一边毫不示弱地谩骂对方,一边则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朝他的头顶砸去。血瞬间从他的额头直流而下,淌过鼻尖,又滴至他的白色衬衣上。苏菲这才清醒自己的鲁莽行为,她顿时傻了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弗兰克一手按着头顶,一手拨救护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