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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拍卖

    老头子问道:“那她给了吗?”

    小狼崽子摇摇头道:“没给。”

    “那下次问她要。不过你擅自降价,破坏行规,虽然主动承认错误,但已经造成了事实,该罚还是要罚的,接下来十单,你没有工钱了。”

    小狼崽子垂头丧气的应了声“哦”。

    每年元庆日,老头子都会带小狼崽子在附近最高的山上打坐半个月,今年也不例外。

    老头子指了指前面的山洞和蔼说道:“小狼崽子,前面山洞有只虎,你把它拖到山上去。”

    小狼崽子应了一声“哦”跑了过去,里面有只灵纹虎,威风凛凛的,看样子是刚死不久,余温尚在。小狼崽子年少的躯体,却是拖得动如此庞大的老虎,而且还是拖着上山。

    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老小二人靠着山泉停了下来。

    老头子徒手分解着灵纹虎,小狼崽子在旁边细细盯着。这可是他们接下来直到元庆日之后十五天的穿戴和主要口粮,其中大半都会进了小狼崽子肚子,因为元庆日到离开之前,老头子照例是不进半点东西。

    老头子干枯的手就像撕树叶一样,片刻就将虎皮撕下,将较小带前肢的丢给小狼崽子,自己则在山泉旁直接换上了带后腿的虎皮。小狼崽子有样学样。

    清风徐徐,老头子悠然的靠着躺椅,小狼崽子瞭望着天空,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一朵云都没有,使得抬头便是漫天星辰。

    山后小木屋,小狼崽子住的,老头子搭的,木屋前木摇椅,小狼崽子搭的,老头子躺的。

    小狼崽子感慨道:“亮晶晶的,真好看。”

    老头子笑道:“那是生命之火,自然好看了。”

    小狼崽子不服道:“什么火,那是光,星光,老头子你懂不懂啊,狗剩城里的表哥跟他说的,天上的这个是星星,星光,是星光,光。”

    老头子抬起苍老的眼皮子,看向天空,感慨道:“天上每个星辰都对应天下每个生命,死了就不亮了,人死如灯灭,人死如灯灭啊。”

    许是感受到老头子的情绪,小狼崽子轻声问道:“老头子,那代表你的星星是哪个啊?”

    老头子指了指那圆圆的月亮。

    小狼崽子不屑道:“老不羞,不要脸,你要是这么大的月亮,那我就是白天的太阳。”

    老头子哈哈大笑。

    小狼崽子站起身,看着一群低压压的山头,还有远处的灯光,豪气冲云霄:“我以后一定要做最高的山,最高的太阳,高高的看着他们!”

    一老一小,穿着及腰的虎皮,显得格外的融入山林。

    时间转瞬即逝。

    老头子起身走进木屋,看着熟睡的小狼崽子,嘴角不禁泛起慈祥的笑意。

    走出木屋来到山顶,想起前几日小狼崽子站在这儿豪气干云的说着要做最高的山,最高的太阳,不禁唏嘘起来。

    老头子盘膝而坐,月高悬顶之时,血气运转。这一坐,便是到十五日元宵后才会收工。

    小狼崽子醒时,已然是太阳冒头之时。不同于在村庄,于山顶之间,太阳刚冒头,便看得到。

    小狼崽子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到山泉旁一头扎进去,好一会在仰起头,带起一连串的水珠。

    他从山泉中拖过灵纹虎,大口嚼着生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嘀咕着:“烦死了,烦死了。”连吃了几十斤的灵肉,才放下叹了口气。

    小狼崽子这次打坐的时间比去年足足多了三天。去年在凰火国山巅,小狼崽子不过才七日,就从入定中醒来,这次足足到第十日才醒。

    小狼崽子睁眼看向旁边,老头子依旧稳如老狗,丝毫未动,宛如和昨日一般。

    他摸着咕咕直叫唤的肚子,叹着气走向灵泉,那儿还有小半头灵纹虎没吃完。每次山巅入定,老头子喊他弄得食物从未变质过,更是只能生吃,不过除了有丝丝的甜味,比起熟食还是差很远。

    小狼崽子烦闷的不止于此,还有这十多天的孤独,山顶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跟石头一样的老头子。

    五天后。

    随着最后一天,月悬于顶之时,老头子收工,气如长龙。

    老头子望向一旁无聊的在画图的小狼崽子,笑道:“小狼崽子,这次你打坐了几日。”

    小狼崽子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有十个纹,那就是十天。我入定了十天。”

    老头子走下山顶摸了摸小狼崽子的头,道:“等你能入定到元宵了,再运行心法,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我一样,赚大钱了。”

    小狼崽子擦掉画的图,不屑的吐出“切!”带头往山下走。

    半年后。

    一个城镇口,一老一小看着高悬的牌匾:火旬镇。

    老头子道:“就这儿了,走,咱卖了东西盘个铺子下来。”

    小狼崽子高呼一声“耶!”一马当先的往里走。

    虎皮留在那山,穿着的是百年不变的衣服,只有落脚了,才会把衣服换下。

    “喂!你们这儿收东西不。”小狼崽子进门便喊道。

    小二连忙挥手驱赶:“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去别处要去。”

    小狼崽子眼一瞪,气愤的从鼻腔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小二被这一眼吓到,有些恼怒,抬腿便踢去:“你这死小叫花,赶紧给爷滚。”

    小二是灵士,但修为并不高,不过也把小狼崽子踢得打了个踉跄。

    小狼崽子气愤的就要再冲上去:“你!”

    “好啦。”老头子赶上,拉住小狼崽子,随意瞥了一眼,那是一间草药店,写着珍草堂。珍草堂三个字闪闪生辉,灵蕴十足,一看就来头不小。

    小狼崽子一路跟在老头子身后咒骂着。

    老头子停下脚步,道:“要不去这家试试?”

    小狼崽子愤然将包裹丢给老头子,道:“你去,我才不去了。”

    老头子呵呵的笑着,接过包裹,走进店铺,小狼崽子不情愿的跟了进去。那是一家拍卖行:古宝拍卖行。

    “老爷子,这边坐,”侍女引着二人坐下,“您老是要买,还是卖?”侍女一边倒着茶水,一边问道。

    老头子道:“卖。”

    侍女扯了扯旁边的线,道:“老爷子您稍等一会,马上就有人过来看货了。”

    话音未落,旁边帘子掀起,一个肥胖男子走了进来:“您老要卖什么?”

    老头子从包里拿出一块石头,道:“里面的都卖。”

    男子走过去坐下,打开包裹,里面三根草和一根木枝,顿时皱起眉头。

    “稍等一下老爷子,这个我有点看不来,我主要看普通物品的,我再给您换一个来看看。”说罢男子钻进帘子,没一会一名年轻女子便出来了。

    “老爷子,您是要卖这些吗?”女子皱了皱眉,那三根草和木枝表面毫无灵气,连卖点都没有。

    小狼崽子凑上跟前说道:“对对对,我们卖这个,我爷爷每次卖东西都能卖好价钱,东西肯定不会差的,仙女姐姐你再仔细看看。”

    女子笑骂“小滑头”,拿起仔细瞧了瞧,不知施展了何种灵决,双眸如水波荡漾。小狼崽子不禁赞道“真好看。”

    女子看完,神采奕奕,正如小狼崽子说的一般,这是好东西。

    女子道:“老爷子,我是古宝拍卖行的三级鉴定师顾若熙,您这东西我看了,确实是好东西,我有个不情之请,老爷子能不能把东西卖给我们拍卖行,您开价!”

    老头子揉了揉小狼崽子,笑道:“小狼崽子你觉得卖他们好,还是拍卖好。”

    小狼崽子不服气道:“我叫旭狼!老头子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女子捂嘴一笑。

    老头子道:“拍卖吧,钱多钱少不要紧,够用就行。”

    “那好吧,待会就拍您这个东西,看老爷子你风尘仆仆的,,肯定急着用。”女子挥挥手,侍女讲东西拿走。

    小狼崽子道:“急着盘铺子呢,等我们开张了,到时候给仙女姐姐你优惠。”

    顾若熙笑道:“你们不会开的拍卖行吧。”顾若曦当得起仙女之名,宽大的服饰,已经掩盖不住傲人的优点,一看就极好生养,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眸中似有秋波,头上三千青丝,气质上就一个字儿:仙!

    顾若曦:“这边请。”将二人引入拍卖行后台。

    刚到后台,三草一木便上了台子。

    拍卖小姐姐的烈焰诱惑引得拍卖席上火热不断。

    “有位客人急于拍卖,现在有一神秘物品上台!没有底价,看准了再出价哦~”小姐姐媚眼如丝,红唇如火,已经有不少人准备叫几次价钱了。

    刚一开场,除了几个头昏脑胀之人喊了几个价之外,鸦雀无声。

    “小娘子,没拿错东西吧,这客人不会是想钱想疯了,普通的拿出来就算了,还是毫无灵气的几根草,旁边那是啥,不会随便捡的木枝吧。”台下轰然大笑,唏嘘之声不断。

    却是跟他们猜想的差不多,小狼崽子看着老头随意拔下的草和捡的树枝。

    与此同时,在拍卖行授意下,本家人出价了。

    “五百一十灵币。”

    “还真有人要拍啊。”人们窃窃私语。很多人只是买个门票过来看一下,长长见识,遇到合适的再买下,顺便瞧瞧外头看不到的艳丽之人。

    “一万灵币!”

    “灵纹虎佣兵团!他们怎么开价了,这难道真的是好东西?”台下不断窃窃私语。

    一虎背熊腰,身披兽皮之人说道:“早就听闻易大师在突破之时受了伤,急需地火草,我们兄弟也是很着急啊,不分昼夜的寻找和高价悬赏。地火草不过是下二品灵草,但却极为稀少,如此重要的东西几百灵币怎么够呢?起码要上万嘛。”

    台下顿时雅雀无声,谁都不想卷入这已经十分明显的争斗。

    在后台的授意下,本家之人咬牙开价:“一万一千灵币!”

    “两万!”

    “哇!两万了!这没有丝毫灵气的几根草,这么值钱啊。”台下哗然。两万灵币已经是中品灵草的价了,一般下品灵草,最多也就一万的价格而已。

    顾若曦柳眉竖起,极为气愤,低声问道:“老爷子,您那还有这个草吗?我们拍卖行愿意以这次竞得价收购。”

    老头子道:“没了,包裹里就这点东西,这块石头是吃饭的家伙,不卖的。”

    顾若曦瞥了一眼也是毫无灵气的石头,不由得气愤起来。若不是古宝拍卖行的铁律在,岂能让别人在自家地盘嚣张放肆。

    “两万一千灵币!”本家之人在后台授意下,咬牙开价。

    “三万!”披着兽皮的汉子喊道:“这价格都够买中二品灵草了,大家作证啊,我已经尽力帮古宝拍灵草了,再加价我就不要了。”

    场上寂静无声。

    许久,“三万一百灵币!”

    汉子耸耸肩,嘲讽道:“三万多买一株下二品灵草,真有钱。”

    顾若曦领着二人离开后台。

    “这是灵卡,里面有三万一百灵币的存款,拿此卡,可以到任何古宝拍卖行兑换灵币或者相同价值的物品。”顾若曦拿出一张晶莹剔透的卡,递给老头子。

    小狼崽子问道:“仙女姐姐,你们需要这几根草吗?”

    顾若曦勉强挤出笑容,不嫌脏的摸了摸他,并未说话。

    小狼崽子又问道:“那个看着不是好人的人,为什么要出那么高的价钱呀。”

    “好了,我就送到这儿了,有好东西下次记得来我们这儿哦。”顾若曦将二人带到门口,挥手告别,“赶紧去盘铺子吧,开业了我过去祝贺。”

    小狼崽子拿着灵卡仔细端详,不禁赞叹:“这薄薄的一片,真漂亮!”说罢弹了弹灵卡,传来金属之声。

    老头子说道:“这灵卡也值一千灵币呢,古宝拍卖行还是小气,舍不得给灵晶灵石灵玉。”

    小狼崽子问道:“老头子,我们去哪儿啊现在。”

    “这条路走到底有个铺子在出售,我们去把那儿盘下来。”

    一路到底,果不其然有个铺子正半掩着们,有个人手搁在算盘上打着盹,门口挂着一个大大的售字。

    “老板,我们来买铺子了!”小狼崽子进门高声,放眼看过去,除了杂乱不堪,别无他物。

    那人睁眼一瞧,两个衣着破烂之人,无精打采的说道:“二位打算出个什么价钱啊?”

    小狼崽子看了看,灰尘竟然比自己身上的还多,不禁问道:“你这铺子值多少钱啊?”

    那人有气无力吐出两个字:“一万。”

    老头子道:“你这铺子去年被砸了,能接盘的寥寥无几,敢接盘的更是少的可怜,会接盘的,应该只有我们了。三千。”

    那人终于提起些许精神,狐疑道:“老先生,你知道咱这个店铺的事,还敢接盘?”

    见老头子不说话,又道:“咱这小作坊虽然小,东西没没多少,但后院可是有块天外陨石,别人出五千我都没卖,最少也得七千灵币。”

    见二人依旧兴致缺缺,一咬牙说道:“三千就三千,给钱。”

    小狼崽子掏出灵卡,惹着那人眼前一亮,也掏出灵卡。

    两卡对接,三千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