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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侯爵府大冒险

    艾尔玛坐在自己房间的小桌旁,等着梅尔的早餐,目光习惯性地投向了画架,即使白布遮盖,她也能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甚至闻到葡萄成熟的香甜气息,听到那清脆的哨笛声,晚风中,她和梅尔开心地笑着,莱特也在一旁沉醉于笛声中。他们四个人度过了无数个类似的欢乐夜晚,如今却…不仅格瑞普,连莱特也…想到这,先前的好心情已然全无,艾尔玛心中重新涌起了一阵哀伤,一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的莱特,闯了祸总是护着他们自己承认的莱特,也像格瑞普一样,就这么忽然地死去了。格瑞普的葬礼上,梅尔、莱特都哭的那么伤心,自己却流不出眼泪来。但若不是莱特告诉父亲,自己与格瑞普私奔的消息,格瑞普也不会死…莱特是罪有应得,艾尔玛心里不觉想到,但随即又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从前日知道了真相,自己竟然会对莱特有着如此的恨意。艾尔玛难以安坐,梅尔又去了许久不见回来,便起身下楼,去寻找梅尔。

    艾尔玛一路走到了厨房,厨娘却说今早还没有见到过梅尔,艾尔玛很是奇怪,难道是突然有什么事耽搁了。于是,艾尔玛又往回走,走向厨房旁边的仆人休息室。休息室里大家似乎在说着什么,但艾尔玛一进去,话风便立刻改变了。艾尔玛看到仆人们眼神躲躲闪闪,又看到了葡萄园的艾瑞克大叔,明白大概是在谈论莱特的事。艾尔玛明白大家是不希望吓着她,于是装作不知地和大家打了招呼,见米斯特尔也在,艾尔玛向她点头示意,随后询问起梅尔的去向。“她刚才来过。”和梅尔关系很好的那个洒扫女仆回答道,“后来…后来好像有点…不太舒服,就走了,我追出去看,她似乎回房间了,不让我陪着。我去把她找来吧,艾尔玛小姐。”艾尔玛示意不用了,便向众人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梅尔大概是在仆人休息室听说了莱特的死讯,很是伤心吧,得去安慰她。艾尔玛心里如此想着,向仆人居住区走去。艾尔玛小时候经常跑到梅尔的房间里去玩,后来长大了,梅尔就不让她去了,说是身为小姐不该去仆人房间,想来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但位置还是清晰记得的。艾尔玛走到房门口,正要敲门,发现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里面传来了梅尔的声音。“女神啊,请您保佑您忠实的信徒吧!”梅尔声音里带着恐惧,情绪似乎异常激动。艾尔玛朝门内望去,只见梅尔正跪在床前,双手在胸前摆着圆形,行着圣礼。突然,梅尔干笑起来,笑声苍白:“先是那个强盗,现在是莱特,女神,您下一个惩罚的就是我这个罪人了吧…”

    听到这话,艾尔玛伸出去正准备推开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疑惑和恐惧冲击着大脑。虽然生而皆为罪人,但在艾尔玛心里,这个“罪”与格瑞普之间却没来由的连起了一条线。半晌,她回过神来,默默地后退,离开了梅尔的房间。

    猫人在花园小屋里待了不知多久,然而左等右等艾尔玛也没有来,在这安静的小屋里猫人默默琢磨起人类的感情来。虽然在自己拿食物被发现时人类也会迅速发生情感变化暴跳起来,但是从非常深的悲伤中突然又变得开心,即使是对人类基本没有了解的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异常。仔细想想,今早见到艾尔玛时,她附近似乎还有一股和这两天出现的白光相似的微弱气息。想到这里,猫人内心不安起来,于是闪身出门,准备到对面艾尔玛房间的阳台上再去看看。

    然而焦急的猫人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气息,刚一出来,恰好被候爵府花园里的仆人远远看到。这人本就胆小,最近又连续死了人,神经极度敏感,眼角余光看到一团黑影从小屋嗖的闪出,立刻一个激灵喊起人来。猫人瞬间便捕捉到了仆人的动作,懊悔自己不谨慎的同时,本能的想要转身从最近的路线逃出府邸,但又想起艾尔玛的反常实在放心不下,居然在原地犹豫起来。这一犹豫,花园附近干活的人们瞬间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偷偷溜到侯爵府里来。”“这家伙好像是前几天小姐捡回来的外乡流浪小鬼。”“不过小姐第二天就把他送走了。我可看见了。”“这可是个小贼,偷过胖老板的面包。”“噫,这小子一来,蜜葡镇就死了两个人。”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你看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不是好人。”其中一个人附和着,想着对面反正是个毛头小子,就随手上前想要扯下猫人的斗篷,却没料到还没摸到斗篷便被对方挥手挡了开来,那力量不亚于一个大汉。“嘿!你还敢档!”这人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直接扑了上去。猫人迅速将周围的情况扫入眼中,逃往府外的方向围了不少人,但靠艾尔玛卧室那边较为薄弱,扑上来的人正好让原本水泄不通的包围网出现了缺口,立刻向旁边一个闪身并蹲在地上轻松躲开对面的扑抓,然后并不理会因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的人和旁边的惊叫声,借助蹲地迅速弹跳了出去,从侧门直接溜入了侯爵府的大屋。众人的反应显然没法跟上猫人的速度,在原地愣了数秒,直到扑空的人脸朝地重重摔了下去发出疼痛的叫喊,这才手忙脚乱的扶起地上的人,然后慌慌张张追进府中。

    猫人溜入侧门之后,发现左手房间门敞着,同时从房间中飘出了熟悉的糕点的味道,便毫无声息的摸了进去,钻入连通的食物储藏室中,躲在一大袋土豆后面。由于身材矮小,正在忙碌的佣人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没过多久,追进来的人群便第一时间鱼贯而入,七嘴八舌的问起有没有看到披着破布斗篷的小孩,然而见厨娘只是一脸莫名的摇了摇头,便又冲去了旁边的仆人休息室。

    正在闲聊的仆人们看到一大群人涌入,都是一愣。人群中带头的人扫了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向房中的人们解释起来。

    猫人溜进侯爵府了?八成又是来找艾尔玛的,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米斯特尔心想着。但她也不觉得猫人会被抓到,便只是微笑看着仆人们加入搜索队,依旧和艾瑞克大叔闲聊着。突然天色一暗,乌云翻滚,米斯特尔望向窗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侯爵府门口,在管家陪同下正远远走来的大圣者菲利普。米斯特尔对近几日事件的猜测更多了几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