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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无双城里无双城

    一行人安静地行进着,月河突然停下来,云泽差点撞上去,“怎么了?”

    月河转过头来,看着众人,目露沉思,“你们觉不觉得,这林子里的妖兽有点奇怪?”

    那奇怪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萧容悄悄翻了个白眼,那说话的大鳄鱼可是吓死他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月河心头,尤其是那大鳄鱼居然还开口提醒他们,更奇怪了。月河眼神一凝,“它们就像是,在等死,平静又期待着死亡。”

    王弦突然出声,“像是对继续活下去感到厌烦。”曾经他也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候,所以感觉有些熟悉。

    沈枇谦摸着下巴,“那大鳄鱼提醒我们的语气,有些像是长辈对后辈的……一些慈爱?”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了,可是他族中有年岁悠长的长辈,和这大鳄鱼给人的感觉有些像。

    几人皱眉,他们的年纪在修真界来说,算很年轻的,不是很能理解。但月河不一样,她的年岁虽然在魔界也算年轻,但魔族跟人族可不一样,面前这些对她来说就是小崽子,阅历自然不是能比的。

    “算了,总会知道的。”月河转身,继续朝前掠去,众人紧接着跟上。

    有人的气息在靠近,脚步踉跄,还有血腥味,这里已经离无双城不远了。一道血色的人影扑到圣启一行人面前,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一身血迹,认出圣启的人,眼中爆发巨大的光彩,像是回光返照时生命力的勃发。

    “救……救命,”那人扑到离他最近的成潮生面前,这个出血量恐怕一身血都快流干了,眼中的期待和希望让人不忍。

    成潮生弯腰想扶他,“怎么回事?”那人剧烈地喘息着,声音沙哑,“救救……救救……”成潮生的手快要扶上他,两个人挨得已经很近了。

    那人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意,“救救你自己吧。”他的手诡异的变长,血红色的手臂狠狠插向成潮生的心口,成潮生根本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发难,没多少防备,根本躲闪不及。

    那血色的爪子就要穿过成潮生,无涯子等人的脸都惊慌起来,一缕幽紫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将血色的爪子吞噬,一瞬间把那人燃烧殆尽。

    成潮生往后跌坐,脸色苍白,刚才他是真的差点就死了,心脏狂跳不停,愣愣地看向月河,她指尖一缕幽紫正缓缓消失。

    “队……队长。”成潮生眼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队长真是他命中贵人。

    “要是你碰了他,只能连你一起烧了。”月河甩甩袖子,平静的声音中暗藏的狠意让人心惊。

    成潮生拍拍胸脯,“队长,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血虫,他被血虫感染了。”月河轻轻吐了口气,怎么连这种灭绝已久的东西都出现了。“血虫只要感染了血肉生灵,就会让其变成血液构成的怪物,剥夺一切感情,保留着神智,但对活物极其厌恶,残暴嗜杀。”沾上血虫的魂魄没有转世的机会,冥界会直接将其碾碎变成原料丢进畜生道。

    “他从无双城的方向过来的。”无涯子看了一眼远处,楚雨神情凝重,“怕是不妙。”月河拿出几张符纸来,开始画符。

    这符纸的材料很是珍贵,有些仙界的东西,是从前弥渡界还有飞升修士时期的存货,勉强能承受住她的一丝力量。

    暗金色的符纸上勾勒着神秘的浅紫色符纹,月河画了三张,看向众人,“你们去救人,能救多少算多少,这个秘境恐怕保不住了。”她倒也没什么慈悲心,但进来这秘境的都是各学院精英,也算是能对抗那个势力的一股力量,她也许能省点力气?

    无涯子、成潮生、沈枇谦各拿了一张,有些沉默地看着月河,月河又说了使用方法,将领队的玉牌分成四块,四块上一模一样的光点,分给三人,说道,“我去无双城看看。”云泽立马看向她,“我和你一起。”

    月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无涯子王弦一道,成潮生楚雨一道,沈枇谦萧容一道,朝着三个方向飞掠而去。

    萧容看着那张符纸,“队长她怎么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啊,我越来越觉得她是仙女下凡了。”沈枇谦睨他一眼,继续往前行进,“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我现在怀疑,队长很可能是某位仙界大能带着记忆托生到了谢家,专门来救我们弥渡界的。”要不是队长,恐怕在落霞、临水、丹回城一役他们几个就该去冥界了,啊不,连去冥界的机会都没有。

    月河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离开,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啧,真是有够烦的。

    云泽一惊,担忧地看着她,什么都没问,拿出一块帕子来小心翼翼地擦着她嘴角的血迹。他说不出你不要用你的力量的话来,照这个情况看,她不出手,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月河看着他眸中神情,心想,这小崽子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幻境里不过一场戏而已,这么不经逗?

    春秋笔和幻境之灵互相捂住对方的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悄悄地看着,神情激动,二人世界!摸脸了!

    挥开他的手,神色冷淡,“我自己来。”云泽却不放开,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给她擦着。

    头一次被人捏了脸,啧,胆子肥了,月河眼中有危险的神色,云泽却一点不怕,擦干净之后把带血的帕子收起来,看向她,等她发号指令。

    月河什么都没说,当先一步朝着无双城走去,云泽立马跟上。无双城的城墙透着古老的历史气息,破旧又庄重,不是现今弥渡界的城墙制式,不知是何年代的。

    城内依旧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繁荣的景象。月河和云泽一进来,就引起了城内人的注意,无他,那两张脸确实出众。

    一个老人家迎上来,问,“请问二位从哪儿来啊?”云泽虚虚揽上月河的肩,回答那老人家,“我和内子远道而来,专程来无双城拜访亲戚。”虽然双方心知肚明对方是土著和外来者,但却不能说破,据说是许久以前定下的规矩。

    “请问这位亲戚住何处呐?”老人家眼珠混沌,一副十分苍老的样子。云泽一笑,“我们的亲戚不就是您吗?二大爷。”老人家和月河同时嘴角一抽,老人家十分无语,哪来的这么厚脸皮的后生晚辈,居然就赖上他了。

    月河心说,演也不演的像一点,简直破绽百出好不好。那老人家摸着胡子笑笑,“原来是大孙子和孙媳妇,请,跟我来吧。”得,这老人家也是个上道的。

    云泽转而牵住月河的手,十指紧扣,跟了上去。这无双城宛如一个凡人城镇一般,处处都是烟火气息,有炊烟袅袅,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打牌,挑水路过的中年人热情地和二大爷打了个招呼,又哼着小曲儿往前走着。那曲调,月河隐隐觉得有些耳熟。

    云泽传音,“没有小孩。”不仅是小孩,少年、青年,年轻点的一个都看不见,只有中年或老年的男男女女,散布在城的各处。

    这无双城还真是奇怪,一般有土著的秘境,其实也如同外界一般没什么分别,有势力有传承,要结婚生子代代延续,也就有争斗,或许是内部的,或许是对外来之人的。

    但这无双城一片宁静祥和,对他们这些外来之人也太过于亲切了些,从那些妖兽身上就能感觉到,他们像是误入了隐世的世外桃源一般,生出一种打扰到他人的感觉,但玉牌没有作假,这里确实就是团体赛的秘境啊。

    月河云泽一路行进,看见一些参赛者的身影,他们正做农夫打扮,在挑水翻土种地,动作不太熟练利落,被一个拿着烟枪的老大爷怒声斥骂,“老子哪来的你们这种软蛋孙子!种个地都不会?!”

    仔细一看,那不是溧水学院的楚清一行人吗?几个人面色羞愧,手忙脚乱地努力做农活,“对……对不起!”

    云泽看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月河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二大爷瞅他们一眼,“笑啥笑,指不定你们还不如人家呢?”

    云泽不信,拍拍胸脯,自豪地说,“二大爷您可别不信,刨土是我祖传的手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月河无语,还祖传?云泽的背景她不清楚,但祖上恐怕也是修士吧。

    云泽不知自己来处,随口就瞎编乱造,跟二大爷吹牛吹得很是火热。三人到了一处茅草屋小院,屋外有几片农田,绿油油的嫩苗扎在土壤里,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二大爷扯过院子里的竹椅直接坐下,还把腿翘起来,一甩一甩的。摆摆手,指着云泽,“去,大孙子,给我把水缸挑满了先,后院有口井。孙媳妇,你去给我做点下酒菜来。”

    月河正准备朝那看起来像是厨房的地方去,云泽一把拽住她,用腿勾了个凳子过来,按着月河坐下,笑嘻嘻地对着二大爷说,“别,我去做,我去做,我做的好吃。”麻溜地忙去了。

    二大爷怪笑一声,也没阻止,掏出个烟枪来,咂了一口。院子中有棵高大的树,树影婆娑,日光温柔,月河和二大爷坐在树下,真就像祖孙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