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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紫消,心现

    在西方神话中,神明的形象是复杂的,例如古希腊神话里面的诸神,他们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是喜怒哀乐的情感也比常人更加丰富,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并不赋予神明过分的崇高性,也不把神明作为道德衡量的标准,而是把他们作为人生的折射,所以神明也并非万能的,他们也会因为自己的性格,而受到命运的摆布,甚至会因为自己性格的缺陷而导致灭亡,繁霜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接下来才要对紫进行反击。

    “哦。”紫看向繁霜的心脏。

    “这下倒有点意思,我想看看你要怎样才能打败我。我给你一次进攻的机会,如果这次你不能让我满意,那么就乖乖受死吧。”

    “如你所愿。”说完,繁霜拿起自己身边的剑,看样子他已经准备开始进攻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超出了紫的预料,因为繁霜要进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自己的心脏。手中的剑直插入自己的胸膛,而繁霜却还在笑,放肆的笑。

    “怎么样,伟大的神明,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吧。”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尚不清楚眼前的情况,但是紫感觉不妙,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感到害怕,自己应该是至高无上的神才对,不应该有什么情感。

    “繁霜他在干些什么啊!”烬看不懂繁霜的操作,而一旁的怀镜陷入了沉思当中,这时候,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巴别塔吧。”说话的人是杨柳言,她显然看出了什么。

    “从神明毁灭巴别塔,破坏人们之间的团结开始,她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等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烬把目光转向杨柳言。

    “在之前,巴别塔被保守主义认定为是幻想中的乌托邦,他们的人性观和圣经的教义高度契合。认为人的理性能力和道德能力是有限的,因此,保守主义者对于建立人间天国的‘美好愿望’总是抱以警惕。但是在现代,巴别塔被赋予了新的寓意,它象征着人们对于强权的反抗,以及大胆的尝试,虽然本质上还是乌托邦,不过进步了很多。而在这种大背景下,就要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神明为什么要摧毁巴别塔呢?既然他认定留下的都是善良的人们,那么就应该满足他们的愿望,来让人们更好的发展才对。但是现在神明却让这群勤劳的人们变得分崩离析,甚至再一次开启了战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杨柳言小姐说的没错。而真相很简单,因为神也有情感,她察觉到这群人正在干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把这种行为看做是一种不敬,而不敬就要被惩罚。所以大地迎来了他的恶果,第一次是水灾,第二次是巴别塔的崩溃。只要想通了这一点,那么繁霜的行为就不难揣测了,他已经看出来在这个故事里面,神明也不是万能的,而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而这就是她的弱点。接下来,繁霜去做神明能想到但是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去挑战神明,因为神明自恃高贵的身份和地位,不会主动去寻求失败,所以在她的眼里繁霜的行为很难理解。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从高不可攀的楼梯上自己走下来,亲自来到繁霜的面前。”

    “虽然你们说的看起来很复杂,但是我大概懂了一点,也就是说繁霜现在只要以人类的身份做着神明不敢做的事情,那么他就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所以他才会拿剑刺向自己的心脏。”

    说的没错,就如同世界上力气最大的人无法把自己举起来,理发师没有办法给自己理发一样,在神明眼里,她根本不会傻到去干掉自己,但是繁霜此刻就是做了,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将会为自己带来胜利。

    “你现在已经从孤高的天空上下来了吧,紫。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近,就好好看着我的表演吧。”只见繁霜的体内喷出大量的鲜血,连同地上战死者的鲜血一起融汇,交织在一起,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离自己而去,这就是他想要的感觉,而这便是他反击的时候。

    “怎么样,紫,你做不到吧,成为了神明的你,现在反而做不到这样吧。”

    “蠢货,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注定是要死在我的手里面。”没有犹豫,紫居然动用她神的权威去救助繁霜,鲜血开始流回繁霜的身上,他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得到愈合。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不对,因为在自己治疗的过程中,她的力量也在被慢慢削弱,神的权能正在从自己身上消失。这时候,她才明白,因为救助繁霜,自己逐渐由神明再次变成一个普通人,她才想起来神话中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一旦和凡人接触,自己就会被剥夺神明的身份,如果现在停止的话,紫的力量还不至于流失的太严重,只是她不会放弃,因为从小到大,她都被教导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所以这力量没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公平的打赢眼前的对手,她就愿意。

    “真是狡猾的一招啊,你知道我会去救你,想借此消耗我的力量,恭喜你成功了,笨蛋。”即便是这样,紫嘴上还是没有饶人。她挂着讥讽的笑容,一直到治好繁霜。

    “我只是把你变回了之前的样子而已,这样的你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现在还这么多话,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就会公平公正的干掉你。”

    “我也是这样,紫小姐。”

    看着紫从眼前的神明变成了凡人,他举起了紫给自己的剑。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说完,两个人的剑彼此交锋在一起,表面上来看紫对于西洋剑更加熟练,但是繁霜的意志力却更胜一筹,他面对紫的进攻,不断做出格挡和反击,同时还在琢磨自己尚未成熟的卸力,正是因为他通过不断的战斗来进步,所以才战胜了那么多难缠的对手。

    “不愧是你啊,能让我用出全力的对手,就看你能不能接住我的这一击吧。”眼见繁霜的技巧越来越熟练,紫明白已经不能拖下去了,而面对着不断逼近自己的繁霜,紫居然闭上了眼睛,她是在回想一些东西,一些足以让自己力量突破的东西,也许在自己的记忆长河中,有些记忆可以帮助自己突破这些困境。

    她回想起自己显赫的家庭,曾经因为商业上的繁荣,她的家庭显赫一时,哪怕在之后那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危机中,她的父亲也凭借足够的聪明才智和狠辣的手段,在经济危机中发了更大的财,只是用的是紫不齿的手段,这种记忆绝对不会让紫得到突破,不然她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家族,忘记了一切,只身来到白泽学院。接着,她想到自己的姐姐,她是中国家庭里面常见的长女,温柔体贴大方,家里的人对她抱着很高的期望,只是她却被家庭束缚着,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失望,所以常常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在经济危机之后的战争里面,为了提高家族的政治地位,她走上前线,成为了一名战地医生,死在了连天的炮火当中,紫常常想起和她一起的时光,她会是自己力量突破的动力吗?不是,因为紫已经彻底想不起来她姐姐的样子,就连她说过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而且紫只会为她那没有自己目标的姐姐而感到可悲。最后,紫的记忆触碰到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不知这是哪里,她只感觉无比平静,记忆中自己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也就是在那时候,她领悟到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世界万物都好像与自己有关,她已经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此后,紫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当成自己一生的信条,时刻保持平常心行事,自己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这时,紫已经领悟到一种感觉,她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已经是时候了。她感受到繁霜的剑已经挥下,但自己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凭借着身体自己的反应,而她居然躲开了这一剑,接着,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出现一片竹林,紫对着最坚韧粗壮的竹子砍去,果不其然,她的攻击命中了繁霜。

    繁霜此刻十分惊讶,因为他没有感受到紫任何进攻的气势,自己却已经被击中了,甚至他无法预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自己的进攻也被紫一一躲开。

    “怎么样,繁霜,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吧。”紫如今的气质已经大变,她开始冷静起来,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出击,居然将繁霜逼退。

    “可恶,紫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我无法琢磨到她的行动。”繁霜没有办法,只能一步步后退,渐渐只能防守。

    “你的力量肯定还不止这些地步吧,如果破不了我这招的话,那就给我去死好了。”紫的剑顿时变得犀利,她找准时机,用剑格挡开繁霜的剑,然后将它直面繁霜的心脏,那个被她救回来的心脏。

    “紫金刺。”喊出自己的招式名字,眼见紫的剑就要把繁霜的心脏刺中,但是她感觉一个奇怪的坚硬物品挡住了自己,繁霜的剑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才对。

    “紫小姐,我想要了解更加真实的你,这还不是你的极限吧。”回看繁霜,在他的左手出现了另一把剑,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繁霜拿到的,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的是,繁霜并没有通过回忆或是其他的什么来加强自己的力量,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要打败紫,了解紫,并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证明自己,也许这就是繁霜能够反击的原因。

    只见繁霜轻轻舒缓手臂,用剑挡开了紫的剑,紫迅速反应过来,她拉近距离,继续对繁霜发动进攻,只是这也是繁霜有意为之,他没有动弹,只是悄然之间他已经发动了卸力,迎合着紫剑斩击的方向,他再次借助这股力量,整个人飞向空中,这次卸力比起之前都要完美,再加上自己手里面有两把剑,在空中他便及时的做出反击,以两把剑去敌紫的一把,紫及时调整好了心态,再次按照自己之前的招式,想要,只是这次情况却不一样了,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被斩中了。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流淌出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繁霜的技巧比她更加精湛,而他的心态也不会在紫之下。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带着觉悟去战斗。

    “紫小姐,你的那一招虽然巧妙,但是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自我。”说完,繁霜将剑准确的插入紫的胸膛,结束了这一场战斗。回看紫,她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也许是这样吧,在心态上我还欠缺了很多,第一场我已经输了。”

    “那就继续吧,我想要通过这场战斗更加了解你,我刚刚已经略微窥探到你内心的一部分,我已经离你越来越近了,紫小姐。”

    “哦,真的是这样吗?那我接下来的表演,可是会让你震惊的啊。”紫突然将插在自己胸口的剑拔出来,而此刻的她突然发生了一种奇特的变化,一种令繁霜意想不到的变化。紫好像在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繁霜熟悉的人。

    “怎么样,想我了吗,繁霜。”此刻在繁霜面前出现的,居然是自己在白泽学院里面遇到的女孩,凝心。

    “怎么会。”怀镜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他先前被凝心打败一次后,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女孩的身份,却没有找到,没想到她就是紫。同样惊讶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不远处的雨迎冬,她也没想到会长居然就是自己在找的那个闯入学校的学生,但为什么会长要变成那个样子,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不了解紫的地方,她低下了头。

    “哦,看来我还是给某些观众惊喜了啊。”凝心这样说着,只是她的目光看着另一个人,就是杨柳言。

    “烬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杨柳言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呢,难道说你也看出来了吗?”

    “是的,就是在那次,繁霜和我说起有个凝心的女孩带着他从薰衣草庄园的洞里面钻了进去,但那个洞就只有学生会的人直知道,所以我就在怀疑你了。当然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没想到你今天自己冒出来了。”不知为什么,杨柳言意外的镇定,看起来就像她在思考别的事情一样。

    “那么繁霜小姐呢,你也知道吗?”紫看向繁霜,对方的表情依旧平静,倒不如说是令人可怕的平静。

    “我不想知道。”许久之后,他说:

    “反正问你也不会得出结果的,那就彻底将你打败吧。”

    “好啊,不愧是繁霜,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将我从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既然这样,我们就再次开战吧,不过……”凝心看向周围,要是和之前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她打了个响指。

    “让我们找点新乐子吧。”场地再次变得空旷,这次地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兵器,不止有弓弩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戈这些,还有飞刀绳镖铁莲花这样的暗器,而繁霜也得到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回来了一部分。

    “那么我们就再来战吧,你只要想着这些兵器,它就会到你身边的。”嘴上说着,凝心已经拿起一把趁手的刀,只见她的刀一直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繁霜不知道她要干些什么,便唤出一把剑,正面去迎接凝心的刀,一瞬间两个人拼了个平手,只是繁霜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在地上居然出现不少凝心留下的刀气,它们从下方一齐向繁霜攻过来,双方一起发力,对繁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只是现在繁霜已经可以用能力来治愈它们,虽然感觉自己能力还没有完全回来,但是已经比刚刚要好上不少。

    “这才对嘛,那么繁霜,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当然,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场战斗已经打响,这次会是谁获得胜利呢?而就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时候,观众席里面的一个人已经悄悄的走上了舞台,她看着凝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格外吸引她的注意一样,这个人又会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