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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赌馆除恶霸

    赵渊带着小王子与那老乞丐一起进了沂阴县城,一路上倒也再无波折。因李嵩并不愿让王子失踪的消息公之于众,所以也并未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只是发布了拖刀悬赏,是以赵渊进城检查时没有被揭穿身份。

    进城后,赵渊遵守约定,第一时间便去帮老乞丐买了酒。乞丐再度喝上美酒,脸上又洋溢起孩童般的笑容,忙说要传授赵渊几招招式作为回报。赵渊笑着拒绝,倒不是他看不上老乞丐,只是如今要务全为王子安全,他得先找家客栈休整,之后便要好好计划西行的路线。老乞丐被拒倒也不恼,只是说要是想学了,便拿酒来换就行,随后便自行离去,还道“下次没酒了再来找你”。赵渊只是憨笑,目送老乞丐离开,便也转身前往寻找客栈。

    还未发现客栈,却见街上忽然出现骚动,前方围了一群人,正叽叽喳喳地看着热闹。赵渊自然是不愿去凑热闹,只是这条街道并无岔路,他只得穿过人群。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家赌馆,众人都围在赌馆门前,将道路堵得是水泄不通。原来是今日赌馆中来了一名神人,据说赌技高超,已经赢了几千两白银。要知道这“南天赌庄”可是沂阴县一带唯一的大赌馆,老板正是这一带的恶霸南天霸,与官府常有勾结,黑白两道都占着一定地位。平日里赌馆都是赚他人的钱财,从未有过人能从赌馆中赢走上千两白银,倒不是因为庄家的赌技高超,而是因为这南天霸的恶名,据传言道,只要是赢得太多,南天霸私下里便会派人去“好好招待”他。因此沂阴县内还不曾见过有人如此狂赢南天赌庄的钱财,难怪引得许多人前来观看。

    赵渊本要强挤过人群,但挤到中间时却是再度围来一群人,硬挤不过,却是反而被众人往赌馆里挤去。无奈,赵渊只好暂时放弃想法,想等着人群稍减后再行离去。

    只见场中主角正是那日的杀虎英雄黑袍人,只是这次没有戴斗笠,此时才能完全看清黑袍人容貌。黑袍人年纪虽已近五十,却是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颇具英气,常年四处游荡也不曾为脸上布上风霜,尽管额角有些许皱纹,却依旧显得神采奕奕。

    且说那黑袍人拿了赏钱后便在沂阴县城中大吃大喝,待得钱财快要挥霍完了,偶然发现了这家赌馆,便想着前来在捞一笔。他自是不会什么老千技巧,之所以能一直赢,全凭听力超群。他武艺高超,在暗器方面也颇有见地,这听声辨器之法自是已经出神入化,是以每每都能听出骰子的点数。而且他总是全押,仅仅几个回合下来便已经赢了数千两。伙计眼见着频频输钱,脸色渐渐不好起来。那黑袍人似也知树大招风,便也收手准备离去。但赌庄的人自是不会让他安然离去,早已喊来数十名彪形大汉守候,见他要走,便纷纷围上,要其继续对赌,显然如此行事已经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黑袍人见此,反而发笑,道:“这是为何?贵庄还如此小家子气不成?”

    楼上走下一名装扮贵气的公子,手持折扇,挽着头发,显然是赌馆主事人,也是笑道:“自然不是。只是见阁下赌技高超,想要一分高下,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黑袍人哑然失笑,道:“不好意思,今日准备收手啦!”

    “哈哈,在下自不会强人所难,不如阁下前往寒舍稍住几日,也好讨教讨教。家父正是南天霸,是这家赌馆的老板,平日最喜结交奇人异士。”

    黑袍人知对方绝非善意,见得对方如此行事,又是盛气凌人,心里对其为人已是了解几分,心想正愁没有饭票,顺手除恶也是一大快事,便满口答应下来。那贵公子显然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反而一愣,随后笑道:“那阁下请随我来。”

    门外围观众人见此,纷纷感慨黑袍人脑子不灵光,竟自入虎口,也是各自散去。若是放在之前,赵渊本是不会去管这种事,但自那日见黄静息行侠仗义后,心中也是有所触动,于是上前阻止,提醒黑袍人道:“这群人明显不怀好意,若是随之而去,定是落入圈套!”

    贵公子南向杰闻言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凭空污我南家名誉!今日必要讨个说法!”他忽见赵渊有些眼熟,竟是似乎在哪见过,一时有些奇怪。

    黑袍人心中甚是感激,但还是说道:“无妨无妨,我正要好好拜访一番呢!”

    南向杰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赵渊正是那拖刀悬赏上携婴之人!原来那日黄复容虽然让赵渊逃去,却是暗地里将其面貌画了出来,在江湖拖刀人中广为传播,使得赵渊也是间接上了悬赏榜。何况黄复容人称“白面书生”,尤善作画,画像更是惟妙惟肖,难怪南向杰只看一眼便觉眼熟。

    既然认出赵渊,南向杰自是不会放其离去,当下也是一改怒容,笑盈盈道:“正是!家父广交豪杰,可不能误会!这位侠士不是本地人吧?不如也随我一起前去!也好让我南家尽地主之谊。”

    赵渊甚感奇怪,怎的这南向杰忽然变脸,知其中必有猫腻,也是决心离去,不再趟浑水。

    见赵渊要走,南向杰向手下使了眼色,那十来名大汉便将赵渊团团围住,南向杰索性不装了,道:“今日谁也别想轻易走出这赌馆大门!”

    赵渊虽也是后悔多管闲事,但只得迎战。黑袍人见此,反而拉过长凳坐在一旁,他一眼便知眼前几人只是些寻常武夫,即使加上那南向杰也不是赵渊对手,正好让赵渊先出头,引来那南天霸后再瞧瞧这南家人的实力。

    果不其然,赵渊只是赤手空拳,几拳下去便将众大汉打倒的是满地找牙。那南向杰见得赵渊身强体壮,武艺高超,也是心中一怵。但他自负跟父亲学得些武艺,不信打不过赵渊。当下也是收起折扇,挽袖撩裙,推掌含拳,直奔赵渊而去。

    赵渊一手护住胸前王子,单手对抗南向杰,只是几招便知这南向杰武艺稀松,也是放下心来。他抓住破绽,一记扫堂腿直击南向杰小腿,南向杰避闪不及,顿时失了重心,赵渊随即一记冲拳直击对方胸口,南向杰被打的晕头转向,口吐鲜血。赵渊心想跟对方无冤无仇,手上还收了几分力,不然以双方武艺、身体素质差异,这一拳定要震碎心脏,直叫南向杰归西。

    南向杰瘫倒在地,捂着心口痛苦不堪。赵渊正要离去,楼上却是跳下一人,一双擒拿手直奔赵渊而去,嘴里大喊道:“伤了人还想走!”南向杰见来人,激动大喊道:“二叔!”原来这南天成才是赌馆主管,听得有人赢钱,本来以为让侄儿下来就能解决,待听得楼下打斗声时才赶忙出来观看,但距离太远,所以也没能救下侄儿,眼下怎还能让赵渊安然离去?南天成当下便使出南家绝学之一的擒拿手直朝着赵渊攻去。

    赵渊见来人气势不弱,也不敢托大,将薄弱关节避开后,双拳迎上对击,将对手击退。原来这擒拿手讲究擒拿敌方关节、筋骨等薄弱部位,从而一击制敌,本身却是力量不大。南天成偷袭不成,当下摆开马步,从腰间抽出根双截棍,旋即直奔赵渊门面袭去。赵渊也是抽出直刀,一记撩砍架开双截棍,旋即用刀柄撞向对手胸前膻中穴。南天成知道若是被击中必然真气涣散,内劲全失,连忙甩棍弹开刀柄,又是趁势俯身回击,将双截棍向后甩至身侧,借着冲势转身击打赵渊腰部。赵渊再次立刀架挡弹回双截棍,便是又使出扫堂腿,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上一记侧踢,南天成只来得及跃起躲开扫堂腿,却是躲不及侧踢,被踢中腹部,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想不到对方怀中抱着婴儿都能将自己击伤,南天成深知自己非对方敌手,当下便只打算拖住赵渊,等大哥前来。他早已派人前去报信,不出意外,南天霸一炷香时间便至。赵渊知对方有意缠住自己,好等待援手,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对方现在专挑后背、下盘等难以防守的部位进攻,一击即退,绝不停留,骚扰得赵渊牙痒痒。但他也不敢将后背直露给敌人而逃,只好且战且退,待出门后便逃离。南天成瞧出他的意图,当下竟示意楼上两边的手下放暗器,要封住大门,同时限制赵渊的走位。赵渊不敢分神,只得架刀防御,一时间甚是狼狈。

    一边的黑袍人瞧不下去,抓起赌桌上的骰子便甩出去,正对面楼上的小喽啰当即吃痛大叫,已然倒地哀嚎。黑袍人头也不回,又是几枚骰子甩出,虽然依旧从正面甩出,骰子却击中在梁柱上各自反弹,不偏不倚,又是将身后楼上几人全部击倒。南天成见状大惊,此人暗器手法竟如此高超!

    黑袍人击倒了小喽啰,却是不停手,又是一枚骰子甩出,目标正是南天成。南天成眼见骰子袭来,心里想着要躲避,身体却是跟不上,左小腿被击中,登时吃痛捂腿。不过他发觉骰子力道竟是不大,只是打得他吃痛,却不曾伤到筋骨,当下便愤怒地站起身来。黑袍人只是笑笑,又是拿起一枚骰子,道:“这次打你右腿!”说完骰子弹指而出。这次南天成虽知对方意图,却是依旧躲避不了,腾空跃起后还是被击中右腿,又是一阵吃痛倒地。

    见南天成起身后,黑袍人又道:“这次换左腰!”

    南天成一惊,想要旋转着双截棍抵挡,不曾想骰子却直接穿过密集的棍风,直直打在左腰。南天成这才明白,对方这是在戏耍自己呢!故意不伤自己筋骨,就是要自己左跳右避,要是加重力度,不知早死了几回了!随后又是接连打出几枚骰子,南天成被打的是上蹿下跳,哀嚎求饶,最后索性也不躲了,躺在地上径直让骰子击打。黑袍人这才住手,道:“当真是没意思!”

    赵渊在一旁看的是直愣神,原来这人实力远超自己!亏自己还费心操劳人家,全是笑话哩!见南天成一帮人全部倒地不起,赵渊对黑袍人抱拳,道:“多谢大侠相助,还请大侠告知名讳,来日必定相报!”

    黑袍人瞥了瞥赵渊,他身为拖刀人,自然也是早已知道了赵渊身份。但见其为自己出头以及武功路数,全然不似大奸大恶或魔教之人,已然不想抓他和王子去换赏钱,便挥了挥手,说道:“散人李言风。报答就免了,自己还是逃命去吧!”

    赵渊心中一惊,他这话何意?却是也没有相问,点头道谢后,便要离去。李言风似忽然想起什么,随口一问,道:“我倒是正有一个小忙。不知你见过一个头发蓬乱,整日喝酒的老乞丐模样之人没?”赵渊当即想到了昨夜的老乞丐,当下便全盘托出。

    李言风闻言大笑道:“好呀!好呀!可算是找到你这老贼了!不枉我费尽心思,四处游荡!”又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赵渊见黑袍人反应,只道二人是仇家,两方他都有好感,这倒叫他犯难了,只好道:“不知,那乞丐神龙见首不见尾,径直离去了。”不过这倒也没有说谎,老乞丐确实不曾告诉他位置。

    李言风略感失望,还是安慰自己道:“无妨无妨!既在此处,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找他出来!”

    所谓无巧不成书,赵渊正要离去,南天霸却是刚好带着人到了。南天霸见得弟弟、儿子和一众手下都被打得哀嚎不已,顿时脸色都气得如猪血般殷红,浑身直发颤,抖如筛糠。想他南天霸凭借一身武艺白手起家,四方打拼后方才在这沂阴县建立起南家,这一带谁人不要给他点面子?就是前几日的州府官员来了都得到他府上寒暄几句,一旁的张士朝也得给他陪笑脸!谁吃了豹子胆敢在他的地盘撒野!

    换了常人自是要被南家的恶名镇住,只是这次撒野的人却是见惯了风雨的李言风!想他年少时何等意气风发!武林时称“南剑李言风,北刀白秋容”,南北二人已是名震武林,足可见名气之大。“剑光寒九霄,唯骄阳稍减之”,这虽有夸大,却是道出了李言风剑术之精妙,令人胆寒。李言风见正主终于是到了,便起身笑道:“你便是南天霸?”

    “正是!你是何人?”南天霸怒目而视。李言风却是不见,只是道:“我在贵庄赌钱,赢了贵庄却是不愿给,还对我等大打出手,此事如何?”

    南天成狡辩道:“大哥!是他们输了钱恼羞成怒,将我们打成重伤啊!”南天霸便道:“哼!我南家行事光明磊落,定是你们恶意找茬!今日便要拿你们问官!”

    门外许多人本来已经散去,听闻打斗,又纷纷前来围观。听得南天霸此言,竟是纷纷嗤鼻,不少人开始低声数落起南天霸的恶行,显然南家在此地早已恶贯满盈。南天霸受得众人嘲讽,甚是恼怒,当下便是张开双手扑向李言风,企图直接控制住他。

    李言风冷笑一声,只是以掌为剑,迅速左右各划向袭来的双手内臂,掌风凌厉竟是刺得南天霸生疼。不待南天霸双手接触到对方身体,已然被震得麻木。李言风随即一掌拍出,南天霸便如纸片人儿般轻飘飘飞出门外,口中鲜血狂吐不止。

    其余人见得家主只是一招便被打得七荤八素,哪还敢上前,纷纷各自逃窜。围观众人见此也是逃出十几米远。见李言风走出门外,南天霸登时吓得痛哭流涕,直道好汉饶命。原来那一掌竟是直接震碎了南天霸的经脉,武功全废。李言风出手本不想如此狠辣,但他听力何其了得,适才已经将众人数落的恶行一一收入耳中,是以才不曾留手。

    这时官府也来了,只是来得如此及时,不知是不是怕南天霸丢了性命。李言风见此,也是让南天霸亲口说出恶行,南天霸不敢不从,将这几年恶行一一托出。为首官兵认出李言风,他本是来替南天霸收场的,没曾想见南天霸被打得如此凄惨,又听得其亲口招供,只得将其抓捕而去。至于李言风,他自是万万不敢招惹,任其离去。赵渊见得官府来人,不想多生事端,早已偷偷从楼上翻窗逃走。

    周围观众见得恶霸落网,无不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