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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逃跑王爷

    五马山议事堂内,众人终于从梁总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赵邦杰沉吟半晌,终于忍不住对马扩问道:

    “马将军,不知你昨晚是否跟殿下谈及当下时事,还有这阵图真是皇家私藏?”

    “赵将军何出此问?”马扩当然知道赵邦杰所想,事实上,他也正在思考,如此深居宫城的皇子,是如何有这等见识的。

    “想来殿下自东京城破被俘,后虽得脱,然藏匿于乡野,必然消息闭塞。可从适才交谈和殿下一番话来看,殿下似乎对当下时局非常了解。此外,若皇家藏有这等阵图,为何前者危机时刻未见公布?”

    “赵将军,昨晚我与殿下是有见面,但并未谈及河北形势。另外,此等阵图,绝不是皇家所藏,我曾获准入御书阁,果真有此阵,官家绝不会弃之不用。”

    “难不成这三大法宝、十六字方针、叠阵图,都是殿下一人所创?”赵邦杰更加疑惑。

    “果真如此,信王殿下真乃神人也。”马扩感叹道。

    “早知信王殿下如此聪慧贤达,若信王殿下承继大统,也许这大宋天下将另有一番景象也说不定。”赵邦杰自带领义军抗金以来,看过、听过太多朝廷软弱,罔顾军民拳拳爱国之心,作出倒行逆施的举动来。

    可怜河北之地,尽皆沦丧,朝廷反倒没有低层百姓生的骨气。

    “赵将军慎言!”马扩看着他,轻生提醒。

    赵邦杰猛然一惊,才知道自己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慌忙告罪:“失言失言,勿怪勿怪!”

    马扩沉默。

    这也怪不得赵邦杰,事实上河北之地怕是对朝廷早已寒心,所争着,不过是根深蒂固的华夷之别罢了。

    “殿下为何去了这么久?”

    马扩突然察觉,梁总似乎出恭了半个时辰,哪儿有一泡屎要拉这么久的?

    与赵邦杰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殿下…不会又跑了吧?

    “来人!”马扩不敢耽误,对外喊到。

    “报…”门外亲随尚未进来,已有军士急匆匆入内禀报。

    “何事惊慌?”赵邦杰见是正门哨兵,不妙的感觉更加重了,沉声问道。

    马扩拦住了正要开口的哨兵,“慢着,赵将军在此与众将军继续议事,我去去就来。”

    赵邦杰会意,点头称是。

    不多时,阴沉着脸的马扩再次进入议事堂,尔后瞬间转为平淡,对众将朗声说道:

    “诸位,殿下身体尚未完全恢复,适才有些脱力,正在后殿歇息。殿下让诸位暂且各回本寨,刚才所论,改日殿下希望与诸位讨论完善之。”

    众人闻言,各自散去。唯独赵邦杰留了下来。

    “赵将军,我还要出去一趟,军中之事就仰仗你了。”待众人走后,马扩脸色又变得阴沉。

    “殿下…不会真的跑了吧?”

    “刚才哨兵来报,有军士下山,有哨兵在山脚下发现挂于路边的,身形与殿下相近。而且中军已寻过,无殿下踪迹,倒是找到我一亲随,盔甲皆无,被缚于后殿。”马扩揉了揉眉头,无奈回道。

    “殿下应是又回到那个地方,反正离此处也不过百里,我建议马将军晚些时候出发,以免军中生疑。”赵邦杰叹了口气。

    这信王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去做个乡野山民吗?

    ***

    这边,正蹲在小溪边捧水喝的梁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尔后看着身边的风景,不由感叹:

    还是自由好啊!

    做个山野村夫,卧看天上云卷云舒,坐看庭前花开花落,与大自然和谐共处,多么美好的生活。怪不得古人没事就喜欢钻到山里隐居。

    富贵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爱情也不抛。

    “金莲娘子,我回来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磕磕绊绊的梁总终于在日落之后推开了潘金莲的院门,顿时引起鸡舍中一顿扑腾。

    但是没有人回应,院子里空荡荡的。

    “难道又去刘嬷嬷家里干活去了?”梁总郁闷地嘀咕。

    幸亏这位嬷嬷姓刘不姓王,若是那个王婆,那还真得要防着有没有姓西门的家伙。

    梁总推开房门,正要进去,突然吓了一跳,昏暗的房间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呆坐在那里。

    “潘二哥,怎么不点灯?金莲呢?”梁总仔细看去,那人正是潘忠。

    潘忠打了一个激灵,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听到是梁总的声音,立马起身,作揖行礼。

    “信王殿下怎会到此?”

    “潘二哥,你说啥呢?我是梁总啊,可不是什么信王,我们得赶紧搬家了,那帮人不知道为什么认定我了,说不定明日又找上门来。”

    梁总本来纳闷为何潘忠会知道,转念一想,马扩来时,有村中孩童在场,必是他们所传。

    “殿下不必瞒我了,你在这里的消息,正是我送上五马山的。”潘忠仍然保持着毕恭毕敬姿势。

    “什么?是你?”梁总大为惊讶。

    只听潘忠解释道:“前晚你醉酒自称王爷,最近又相传有皇子在真定府一带,我心下起疑。所以昨日入城点卯前,先去了你跌落悬崖之所,寻得你的腰牌,确认你为信王无疑,是以差人快马报与马扩将军。”

    怪不得,梁总还纳闷马扩怎么知道他跌落悬崖呢,原来如此。

    好啊,我拿你当二舅哥,你却把我往死路上推。

    梁总不由得大为光火,要不是看在金莲娘家人的份上,怕是已经动起手来。

    当下忍住自己的脾气,问向潘忠:“金莲人呢?”

    “金莲…金莲…”潘忠突然哽咽。

    梁总意识到不妙,急忙冲过去抓住潘忠的手臂。

    “金莲出什么事了?”

    潘忠浑然不觉手臂已被抓出深深地印痕,只听他悲戚的声音传来:

    “知我昨日在城中当值,姓陈的衙内不知如何找到这里来,将金莲硬生生抢走。金莲抵死不从,路上挣脱跌落河中,溺水而亡。”

    “什么?”

    梁总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

    虽然与金莲相处仅一个月,但是已经下定决心安稳待在这里的梁总,早已经将这里当做家,对金莲虽说言语间戏谑不断,确也真心以爱怜之心相待,如今香消玉殒,如何不气愤?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梁总怒气冲冲,向潘忠质问。

    “姓陈的衙内放出狠话,若我前去报仇,不仅是我,整个村子都要陪葬。况且昨日我在他府门前从午时蹲到今日午时,那衙内再未迈出府门半步。”潘忠羞愧难当,唯一的亲人惨死,竟无力报仇。

    “你怎么打算?”梁总慢慢平静下来,知道潘忠的无奈,缓缓问道。

    “我…正要去五马山,若非为了金莲,我早已去投义军了,如今大仇难抱,而我又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梁总这才注意到,潘忠身边有一包裹,显然已打定主意。

    “金莲葬在哪里?”

    “后山,申时刚入土为安。”

    “我去看看。”梁总起身就走。

    “我跟你一起。”潘忠手提梢棒,跟了上去。

    两人刚出房门,院门外来了一群军士,约十来来人,喧闹不止,手持火把、刀枪,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叫嚣道:

    “奉千户大人之令,捉拿反贼潘忠,生死不论。”

    梁总、潘忠闻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