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五马山被围
最近五马山从上到下都是这样，自从听说潘忠带着亲卫扫荡金兵，王彪在山下当起了山大王，每个人恨不得都要去凑个热闹。
这等求战心态的明显外放，让赵榛都有点措手不及。
“殿下，我们武肃军枕戈待旦，前前后后又梳理了几遍防守攻略，还做了几套预案，保管耶律马五到来，想走都走不掉。”
赵榛赞许地点点头，最近在五马山上，他确实看到了赵邦杰的用心，这位在敌后支撑五马山两年之久的武翼大夫，确实对防守作战很有心得。
“鹏举，你怎么看？”
赵榛转向岳飞问道。
岳飞沉吟半晌，说道：按照殿下及诸位的计划，只要能够保证五马山黏住耶律马五，并且让他不断增兵，别说真定府，就连庆源府、信德府都可以一并拿下。
“彩！”
岳飞的话音刚落，旁边赵邦杰一脸兴奋地呼道。
然后旁若无人地说道：“鹏举贤弟，你继续说。”
赵榛被这一声“彩”吓了一跳，然后望向马扩、陈适，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之前我就是这球样？
马扩、陈适读懂了赵榛的意思，两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榛顿时理解了之前他们的心思。
岳飞见赵邦杰一声“彩”后，场面似乎陷入了安静，一抬头看见赵榛与马扩两人用眼神交流。
聪明如岳飞，还怎么不明白？
岳飞的脸更红了，若是他看过三国演义，必然可以去跟关二哥比比的。
他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是自己真的太优秀，还是他们…他们太土，没见过世面？
岳飞甩了甩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故作低头沉思状，然后继续说道：
“只是有两点：
一是为了让耶律马五放心大胆地进攻五马山，就不能再袭扰敌方粮道，短时间内要让山下的军队偃旗息鼓，进入蛰伏；
二是山下散布的上万将士，必须统一号令，或毕其功于一城，或几处城池同时攻打，否则便是一盘散沙。
所以，以标下来看，殿下必然要坐镇五马山，那么山下就需要另择良将了。”
“嗯…嗯，鹏举贤弟所言极是，殿下走不开，我老赵是武肃军统制，也不便走开，延仁负责神锐军，也走不开，子充好像可以，本来就是背嵬军统制，但是子充一走，情报信息整合又成了问题，毕竟你那踏白营和皇城司不能轻易的让其他人接手。”赵邦杰也学着岳飞低头沉思，边想边说。
赵榛、马扩、陈适三人真的无语了，就静静地看着赵邦杰自话自说。
突然，赵邦杰一拍大腿，像是发现了新的大陆，道：“对啊，可以让鹏举贤弟去啊。鹏举贤弟临阵经验丰富，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是统制之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殿下…”
赵邦杰抬起头，发现赵榛三人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顿时显出一阵疑惑。
“殿下，你们这么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东西？”
赵邦杰揉了揉脸，“鹏举贤弟，你看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咦，鹏举贤弟，你怎么低着头不说话了？”
岳飞尴尬的抬起头。
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邦杰却发现岳飞的脸色有点泛红。
“鹏举贤弟，脸怎么红了？”
被赵邦杰这么一问，岳飞更加尴尬。
“那个，赵大哥，没事，可能就是有点容光焕发吧。”
赵榛实在忍受不了，只想赶紧说完正事。于是问向马扩、陈适，道：
“两位觉得廷路的建议如何？”
说实话，如果还有其他人可以选择，他们两个绝不会选择岳飞。
这岳飞，毕竟是属于朝廷的人。
马扩通过皇城司私下打探的消息，岳飞此人三次投戎，除了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外，其余并无太大功绩。
目前军阶为修武郎，在五十三阶中排名第四十四，正八品。
而赵邦杰为武翼大夫，第二十二阶，正七品。足足高了岳飞一个大层级。
赵榛见两人无异议，便问向岳飞：“不知鹏举可愿助五马山一臂之力？”
随着对五马山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岳飞早就对五马山心向往之，但是毕竟为朝廷特使扈从，却也不敢擅专。只得说道：“标下自然愿为殿下驱使，报国救民，驱逐金虏，义不容辞。只是标下身负朝廷使命，身不由己，还需要问过康履贵人再说。”
“若鹏举愿意，康履那边本王自会去说。其中关键还在于鹏举自己的想法，他人强加不得。”赵榛仍然追问道。
岳飞如果愿为五马山打这一仗，自然表示认可并接受五马山，而认可并接受五马山，其实便是对赵榛的认可和接受。
“我说鹏举贤弟，你还有啥不愿意的，现在金兵已经撤回北方，你回到南方又没有金狗杀。你在那边如何尽忠报国？你忘了你背上的字，尽忠报国，我看着都心疼，令堂还真是下得去手…”
这边赵邦杰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听的赵榛三人直翻白眼。
这赵邦杰之前没有这么啰嗦的啊，怎么最近话这么多？
不对，是一说到岳飞，话就多。
不过话多归话多，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岳飞。
原本岳飞顾虑的是，自己从军之路，颇多坎坷。应天府因越级言事被驱逐军籍，太行山因与王彦难以共事擅自离队，好不容易宗泽不计前嫌，收于麾下，若现在脱离宗泽而转投赵榛麾下，难免会被他人误认为忘恩负义，攀龙附凤。
但是，赵邦杰的这句话却点醒了他。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岳飞此生以尽忠报国为使命，以驱逐金虏、收复河山为目标，岂能因他人的看法而患得患失？
正如殿下《满江红》所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真要是如此，怕是可以挥师北伐的时候，早已耗尽了毕生的心智。
想通此处关节，岳飞更无半点犹豫。当下躬身抱拳，向赵榛行李，道：“标下愿听从殿下调遣，万死莫辞！”
赵榛大喜！
还有大喜的，是赵邦杰！
赵邦杰猛地一拍岳飞的肩膀，道：“鹏举贤弟，我老赵果然没看错人！”
岳飞一个不留神，被他这一拍，身子晃了晃，只给了赵邦杰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赵榛整了整衣襟，肃然道：“诸位听令！”
岳飞等众人正色，同样肃然而立，静候指令。
“着岳飞统帅背嵬军三日后下山，便宜行事。背嵬军全体连同先前下山的游击队伍，悉听从岳飞号令，违令者军法从事！”
“着赵邦杰领武肃军防守五马山，陈适领神锐军负责一应战备物资，必要时配合武肃军防御。”
“着马扩领踏白营、参谋部、皇城司，与本王一起坐镇中军，挂出河北兵马大元帅旗帜，统一协调各部。”
“另命踏白营派人持本王亲笔信及河北兵马大元帅府敕令，联系若有能联系的义军，向五马山靠拢，监视金军，未得大元帅府令，不得擅自出击。”
“诸位，可都明白了？”
岳飞、赵邦杰等人点头称是！
三日后，五马山顿时空荡了许多，也最终确认，耶律马五要兵进五马山。
真定府四周突然热闹起来。
……
耶律马五最近烦躁的很。
已经有两个倒霉的汉军统领被他直接砍头，还有一位金兵猛安和原皮室军统领被处鞭刑。
五马山贼军猖狂至极，四处捕杀小队金国兵马，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每一个小队的消息传来，几乎是一样的。
全军覆没，被筑以京观！
金兵内部早已经要爆炸，誓要踏平五马山，活捉宋信王。
但是耶律马五收到的命令却是：待全军回撤后，统一部署围剿。
耶律马五知道，五马山区区数万人马，抛去辅兵和杂役兵，真正战斗力核心军士数量就更少了。
仅凭这点兵力，真定府周边四府，便可征调十倍的兵力围剿，如此富裕仗，耶律马五完全可以自主围剿。
至于统一部署，只怕是为了给金国宗室刷刷功绩罢了。
不用猜，完颜宗辅麾下，要么是完颜宗弼，要么是完颜昌。两人一个是后起之秀，一个是老油条。
所以，他一面发布动员令，整军备战，一面想方设法地煽动真定府驻防的各类金兵将领尽早出击。
若论玩起心眼来，那群白山黑水中，整日与兽为伍的将领们，如何比得过完全被汉化的耶律马五？
在听说宋国逃亡的信王就在五马山，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并誓言要杀光金狗时，拙劣的激将和战功的诱惑，便将这些将领们稀里糊涂地签下一张请战书。
耶律马五看着歪七扭八签署完成的请战书，心中一阵快意。
一面将请战书送往燕京，一面正式出兵，围剿五马山。
开局进展顺利，除了一些零星的斥侯兵外，五马山外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便三面围住了五马山。
山脚下，金兵旌旗遍布，衣甲鲜明，刀剑林立，来自庆源府、信德府、真定府的军士泾渭分明，“金”字大蠹树立在中军营帐，投石车、床弩、云梯等整装待发。
颇有一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这等求战心态的明显外放，让赵榛都有点措手不及。
“殿下，我们武肃军枕戈待旦，前前后后又梳理了几遍防守攻略，还做了几套预案，保管耶律马五到来，想走都走不掉。”
赵榛赞许地点点头，最近在五马山上，他确实看到了赵邦杰的用心，这位在敌后支撑五马山两年之久的武翼大夫，确实对防守作战很有心得。
“鹏举，你怎么看？”
赵榛转向岳飞问道。
岳飞沉吟半晌，说道：按照殿下及诸位的计划，只要能够保证五马山黏住耶律马五，并且让他不断增兵，别说真定府，就连庆源府、信德府都可以一并拿下。
“彩！”
岳飞的话音刚落，旁边赵邦杰一脸兴奋地呼道。
然后旁若无人地说道：“鹏举贤弟，你继续说。”
赵榛被这一声“彩”吓了一跳，然后望向马扩、陈适，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之前我就是这球样？
马扩、陈适读懂了赵榛的意思，两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榛顿时理解了之前他们的心思。
岳飞见赵邦杰一声“彩”后，场面似乎陷入了安静，一抬头看见赵榛与马扩两人用眼神交流。
聪明如岳飞，还怎么不明白？
岳飞的脸更红了，若是他看过三国演义，必然可以去跟关二哥比比的。
他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是自己真的太优秀，还是他们…他们太土，没见过世面？
岳飞甩了甩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故作低头沉思状，然后继续说道：
“只是有两点：
一是为了让耶律马五放心大胆地进攻五马山，就不能再袭扰敌方粮道，短时间内要让山下的军队偃旗息鼓，进入蛰伏；
二是山下散布的上万将士，必须统一号令，或毕其功于一城，或几处城池同时攻打，否则便是一盘散沙。
所以，以标下来看，殿下必然要坐镇五马山，那么山下就需要另择良将了。”
“嗯…嗯，鹏举贤弟所言极是，殿下走不开，我老赵是武肃军统制，也不便走开，延仁负责神锐军，也走不开，子充好像可以，本来就是背嵬军统制，但是子充一走，情报信息整合又成了问题，毕竟你那踏白营和皇城司不能轻易的让其他人接手。”赵邦杰也学着岳飞低头沉思，边想边说。
赵榛、马扩、陈适三人真的无语了，就静静地看着赵邦杰自话自说。
突然，赵邦杰一拍大腿，像是发现了新的大陆，道：“对啊，可以让鹏举贤弟去啊。鹏举贤弟临阵经验丰富，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是统制之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殿下…”
赵邦杰抬起头，发现赵榛三人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顿时显出一阵疑惑。
“殿下，你们这么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东西？”
赵邦杰揉了揉脸，“鹏举贤弟，你看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咦，鹏举贤弟，你怎么低着头不说话了？”
岳飞尴尬的抬起头。
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邦杰却发现岳飞的脸色有点泛红。
“鹏举贤弟，脸怎么红了？”
被赵邦杰这么一问，岳飞更加尴尬。
“那个，赵大哥，没事，可能就是有点容光焕发吧。”
赵榛实在忍受不了，只想赶紧说完正事。于是问向马扩、陈适，道：
“两位觉得廷路的建议如何？”
说实话，如果还有其他人可以选择，他们两个绝不会选择岳飞。
这岳飞，毕竟是属于朝廷的人。
马扩通过皇城司私下打探的消息，岳飞此人三次投戎，除了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外，其余并无太大功绩。
目前军阶为修武郎，在五十三阶中排名第四十四，正八品。
而赵邦杰为武翼大夫，第二十二阶，正七品。足足高了岳飞一个大层级。
赵榛见两人无异议，便问向岳飞：“不知鹏举可愿助五马山一臂之力？”
随着对五马山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岳飞早就对五马山心向往之，但是毕竟为朝廷特使扈从，却也不敢擅专。只得说道：“标下自然愿为殿下驱使，报国救民，驱逐金虏，义不容辞。只是标下身负朝廷使命，身不由己，还需要问过康履贵人再说。”
“若鹏举愿意，康履那边本王自会去说。其中关键还在于鹏举自己的想法，他人强加不得。”赵榛仍然追问道。
岳飞如果愿为五马山打这一仗，自然表示认可并接受五马山，而认可并接受五马山，其实便是对赵榛的认可和接受。
“我说鹏举贤弟，你还有啥不愿意的，现在金兵已经撤回北方，你回到南方又没有金狗杀。你在那边如何尽忠报国？你忘了你背上的字，尽忠报国，我看着都心疼，令堂还真是下得去手…”
这边赵邦杰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听的赵榛三人直翻白眼。
这赵邦杰之前没有这么啰嗦的啊，怎么最近话这么多？
不对，是一说到岳飞，话就多。
不过话多归话多，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岳飞。
原本岳飞顾虑的是，自己从军之路，颇多坎坷。应天府因越级言事被驱逐军籍，太行山因与王彦难以共事擅自离队，好不容易宗泽不计前嫌，收于麾下，若现在脱离宗泽而转投赵榛麾下，难免会被他人误认为忘恩负义，攀龙附凤。
但是，赵邦杰的这句话却点醒了他。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岳飞此生以尽忠报国为使命，以驱逐金虏、收复河山为目标，岂能因他人的看法而患得患失？
正如殿下《满江红》所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真要是如此，怕是可以挥师北伐的时候，早已耗尽了毕生的心智。
想通此处关节，岳飞更无半点犹豫。当下躬身抱拳，向赵榛行李，道：“标下愿听从殿下调遣，万死莫辞！”
赵榛大喜！
还有大喜的，是赵邦杰！
赵邦杰猛地一拍岳飞的肩膀，道：“鹏举贤弟，我老赵果然没看错人！”
岳飞一个不留神，被他这一拍，身子晃了晃，只给了赵邦杰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赵榛整了整衣襟，肃然道：“诸位听令！”
岳飞等众人正色，同样肃然而立，静候指令。
“着岳飞统帅背嵬军三日后下山，便宜行事。背嵬军全体连同先前下山的游击队伍，悉听从岳飞号令，违令者军法从事！”
“着赵邦杰领武肃军防守五马山，陈适领神锐军负责一应战备物资，必要时配合武肃军防御。”
“着马扩领踏白营、参谋部、皇城司，与本王一起坐镇中军，挂出河北兵马大元帅旗帜，统一协调各部。”
“另命踏白营派人持本王亲笔信及河北兵马大元帅府敕令，联系若有能联系的义军，向五马山靠拢，监视金军，未得大元帅府令，不得擅自出击。”
“诸位，可都明白了？”
岳飞、赵邦杰等人点头称是！
三日后，五马山顿时空荡了许多，也最终确认，耶律马五要兵进五马山。
真定府四周突然热闹起来。
……
耶律马五最近烦躁的很。
已经有两个倒霉的汉军统领被他直接砍头，还有一位金兵猛安和原皮室军统领被处鞭刑。
五马山贼军猖狂至极，四处捕杀小队金国兵马，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每一个小队的消息传来，几乎是一样的。
全军覆没，被筑以京观！
金兵内部早已经要爆炸，誓要踏平五马山，活捉宋信王。
但是耶律马五收到的命令却是：待全军回撤后，统一部署围剿。
耶律马五知道，五马山区区数万人马，抛去辅兵和杂役兵，真正战斗力核心军士数量就更少了。
仅凭这点兵力，真定府周边四府，便可征调十倍的兵力围剿，如此富裕仗，耶律马五完全可以自主围剿。
至于统一部署，只怕是为了给金国宗室刷刷功绩罢了。
不用猜，完颜宗辅麾下，要么是完颜宗弼，要么是完颜昌。两人一个是后起之秀，一个是老油条。
所以，他一面发布动员令，整军备战，一面想方设法地煽动真定府驻防的各类金兵将领尽早出击。
若论玩起心眼来，那群白山黑水中，整日与兽为伍的将领们，如何比得过完全被汉化的耶律马五？
在听说宋国逃亡的信王就在五马山，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并誓言要杀光金狗时，拙劣的激将和战功的诱惑，便将这些将领们稀里糊涂地签下一张请战书。
耶律马五看着歪七扭八签署完成的请战书，心中一阵快意。
一面将请战书送往燕京，一面正式出兵，围剿五马山。
开局进展顺利，除了一些零星的斥侯兵外，五马山外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便三面围住了五马山。
山脚下，金兵旌旗遍布，衣甲鲜明，刀剑林立，来自庆源府、信德府、真定府的军士泾渭分明，“金”字大蠹树立在中军营帐，投石车、床弩、云梯等整装待发。
颇有一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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