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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龙寺

    天龙寺。

    刚到天龙寺门口,陈子清就听到了寺内吵闹不休。

    “你们这每天都这么热闹吗?”陈子清偏头问旁边的金轮大师。

    “应该是那个番邦老僧又来了。”金轮大师此刻也顾不上身旁的小老弟,径直冲入寺内。

    陈子清驻足观望,只见寺内十几名僧袍与天龙寺众和尚不同的僧人,正站在寺中大殿,与天龙寺的大师们探讨佛法。

    看场中的情形,番邦的和尚沉着冷静,一言一语极具高人色彩。

    反观天龙寺众人,满脸焦急,甚至有些修行不到家的满脸气急败坏,很明显落了下风。

    便宜老哥金轮大师早已加入天龙寺一方,不时高声回应番邦和尚的话语。

    陈子清站了半晌,对于他们争论的佛法一窍不通。

    无聊中,他向旁边的人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愿意来寺庙上香的人,注意力全都在几位高僧身上,没人愿意给他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终于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上网搜索,陈子清才了解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位番邦来的高僧法号度远,曾不远万里寻找世界上的各个寺庙,与之探讨佛法。

    来到天龙寺之前,度远已经在华国拜访过十几座寺庙,每次探讨佛法都大获全胜。

    探讨佛法输了的寺庙,香客被度远和尚吸引。

    高品武僧,若是有信徒每日念诵他们的法号,会为其加持众生之力,增强佛力。

    陈子清有些奇怪,武僧们比武过招也是探讨佛法的一种。

    天龙寺方丈可是四品高手,说不过还打不过吗?

    低头扫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度远高僧是三品高手,那没事了。

    度远高僧一个月前来到燕城,到今天先后来到天龙寺四次,每次都不凑巧,方丈刚好大病,无法迎客。

    四品高僧也会生病?话说金轮大师不是昨天还给方丈打电话来着吗?

    陈子清瞬间就明白了,方丈这是诚心要躲着度远高僧啊。

    “若非这四次都不凑巧,方丈生病不能待客,哪能让这些番邦僧人如此嚣张。”一位香客愤恨道。

    “谁说不是呢。只是高品高手一般不生病,一但生病就不是短时间能好的。”

    虽然度远佛理讲的不错,但是自家尊严更重要。

    天龙寺在燕城建寺千余年,在这里还是有一些威望的。

    香客们也更相信方丈是真的病了,而非躲避度远。

    这方丈分明就是在消耗天龙寺千余年来积攒的威望啊。

    可是若不这样,佛法一输,香客凋零的更快。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一个小时后,佛门高僧们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着。

    陈子清问旁边一位:“这位大哥,佛法探讨一般何时结束?”

    “这要看诸位大师的兴致,上次可是足足探讨了十几个小时才结束。”

    十几个小时,现在的我可耽误不起。可看现在的情况,度远老僧不走,我也没办法见到方丈,没办法拿到蕲羽蛇之血。

    要想办法阻止这场争论了。

    可要用什么办法呢,佛法我一窍不通,打也打不过。

    佛门之争,让我想想前世那些高僧们是如何化解争斗的。

    场中,佛法之争已完全向度远高僧这边倾斜,天龙寺众人虽然争辩气势不小,但他们自己也清楚,这只是无力的拖延时间罢了,落败是迟早的事。

    度远和尚身后一个小沙弥在间隙中忽然开口道:“我等已经来了四次了,为次次见不到贵寺方丈?”

    “家师确实偶染重病,不宜见客。”金轮大师入门最晚,谎言章口就来。

    其他高僧则眼观鼻,鼻观心。

    佛门六品境为戒律,不可说谎。

    小沙弥指着天空寺众人中一位魁梧的高僧:“这位师兄,请您告知方丈究竟为何不肯出门会见。”

    那位高僧是天龙寺有名的高僧,早已超过戒律境。

    小沙弥指明要他回答,既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魁梧挺拔的高僧此刻满脸胀红,想要说方丈确实病了,但心中一口正气让他不得撒谎。

    此时围观的香客中走出一位少年,朗声道:“不满您说,方丈没有生病。他就是在躲着诸位。”

    此言一出,寺中众人大哗。

    金轮大师连忙走上前来:“子清,你不要胡说。”

    一位香客指着陈子清:“那小子,我刚刚就注意到你。佛法你是一窍不通,此刻又污蔑我们天龙寺方丈,到底是何居心?”

    “小子,你难道是番邦老和尚派来的奸细么?”

    度远和尚双手合十,声音盖过议论不已的香客:“阿弥陀佛,本座与这位小友素不相识。”

    度远和尚的修为早已超越戒律,不可、也不屑于撒谎。

    场中安静下来后,度远问道:“小友,你说方丈不曾生病,可有凭据?”

    金轮大师背对度远向陈子清眼神交流:你有求于方丈,不能拆我们的台啊。

    陈子清还了金轮一个坚定的眼神,向前几步来到度远前方:“我昨日还与方丈通过电话,他中气十足,没有生病。”

    “哦,这么说他是故意躲着我了?难道是害怕与我探讨佛法?”

    刚刚开口的小沙弥借口道:“许是怕输给您。”

    “方丈确实是故意躲着您。不过却不是害怕。”陈子清话锋一转,问度远道,“大师您远道而来,难道就是为了与方丈一较佛法高下吗?”

    “那是自然。”

    度远原本想着与天龙寺撕破脸皮一较高下,现在有了陈子清这个缓冲,他也乐的与陈子清多说两句,缓和一下自己与天龙寺的关系。

    日后说起来,是有人出卖天龙寺方丈,而非他度远高僧强行要挟。

    “佛法难道也要有高下吗?”

    “那是自然,同样的佛法,有人说来能度百人,有人说来能度万人,自然是有高下的。”

    度远轻笑,能问出这句话来,眼前的少年对于佛法当真是一窍不通。

    “那么佛也有高下吗?自佛教创教以来,已诞生佛陀七人,那这些人也都要分个高下吗?

    “岂不闻,众生平等?”

    度远摇摇头,不懈与之争论,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沙弥。

    小沙弥会意,上前两步:“家师自幼出家,修行佛法,远走异乡,尝遍人间疾苦。可总有你们这些不懂佛法之人,妄图以一两句空谈,就想要撬动我等的佛心?”

    小沙弥伸手想要将陈子清赶出场外,陈子清淡然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度远骤然伸手拦住小沙弥。

    陈子清回头看向寺内,掷地有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在场众人,对于佛法参详各不相同,对这句诗的理解也不相同。

    但度远自三品之后,各处与人探讨佛法,对于这两句的感触更加深刻。

    众生平等,何来高下?

    一片寂静。

    原本议论纷纷的寺内此时都盯着陈子清。

    他们实难想象,刚刚一个满口话语不通佛法之人,竟做出如此暗含佛理的诗句。

    “阿弥陀佛。是我太过于执着胜负,不知不觉间着相了。”度远高僧念诵一声佛号,身上光芒大盛,“心中有尘,尘本是心。原来我所求已是我心中之尘·······”

    随后陈子清就听到什么进而无往,什么无执着,无挂碍,无心无尘等等一大套他不懂的佛理。

    转身想要找身边人一起哄笑几声,却看到寺内的其他人,听得如痴如醉。

    真不愧是禅宗六祖,几句诗就让三品高僧度远深陷其中。

    十几分钟后,一人出现在度远面前:“恭喜师兄,大悟佛法。”

    “方丈。”度远对前方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行礼道,“多亏您这几日闭门不出,否则我就要在歧路上更进一步了。”

    方丈老脸一红,没有回话,而是看向陈子清:“这位小友所述佛理,老衲佩服。小友如此有佛性,为何没有入我佛门?”

    度远眼睛一亮,虽说刚被开解,心中无争斗之心。

    但要是能收陈子清为徒的话,心中还是愿意再着相一次的。

    佛门大师很看好我,又是一条,不,两条大腿。

    佛门不得娶妻,高品武僧不能撒谎。

    “我哪有什么佛根,基本佛理我都不懂,这都是我信口胡说的。”

    方丈道:“不必自谦,若非深谙佛理,怎能作出如此具有佛理的诗呢?”

    金轮大师上前一步:“师父,这位便是我俗家兄弟陈子清。他确实不通佛理,却颇具诗才。”

    方丈望向自己的弟子,金轮修为不高,未到戒律境,却也从不曾跟自己撒谎。

    但是度远高僧有些不相信金轮的话。

    “就在前两日,子清随口吟了两句,便有成为千古名句的潜力。”金轮顿了一下,继续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方丈惊讶的转头看向陈子清,似是有些相信金轮所说了。

    陈子清拥有的并非佛根,而是诗才。

    在场众人也都看了过来,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听到了两首可流传千古的名句。

    而这还都是面前这位少年的手笔。

    如今文学复兴之势大盛,不管能不能走文圣一途,人们也都愿意附庸风雅一番。

    当下,立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陈子清的照片。

    有人开始在网上传播刚刚听到的千古名句,更是因为能在现场而自豪。

    甚至有人向前靠拢,希望近距离看一看陈子清,要是能有个合影或是签名,那就更好了。

    这个世界,真正的明星并非那些演艺圈的艺人们,而是拥有绝对实力的各个大佬,和有着无限潜力的青年才俊。

    面前这个少年,甚至有人已经将他当成文圣传人了。

    眼看局面有些控制不住,方丈道:“不如去茶室交谈。”

    度远点点头,并且有意卖弄一下自己的实力,伸手搭在陈子清肩上,脚下向前一步。

    陈子清双眼一花,已来到茶室外。

    “这是佛门须弥芥子之法。除此之外,佛门还有许多强大法门,你若是拜我为师,我愿意倾囊相授。”

    “无耻秃驴,不要诱惑老衲的弟子。”

    方丈带着金轮大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方丈气急败坏道,“你能教的,老衲不能教吗?”

    眼看两位要吵起来,金轮大师连忙道:“师父,子清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方丈立即变得慈眉善目:“子清啊,有什么事尽管说。”

    “听闻天龙寺有一只蕲羽蛇,我想要一些蕲羽蛇之血。”陈子清实话实说。

    “子清,并非我不愿给你。蕲羽蛇乃凶兽,当今世界上存活的也不过十几条,死一条就少一条。而它体内血液之少超乎你的想象。在活蛇身上取血,一不小心就会将其杀死。”方丈有些为难,

    “不知道你要蕲羽蛇之血有何用?”

    没想到蕲羽蛇这么珍贵,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陈子清将自己这两天遇到的情况对方丈详细说明,要是没办法拿到蕲羽蛇之血,自己活不过三天。

    “那蕲羽蛇乃是凶兽,在镇妖塔中也是浪费粮食。金轮,你带子清去找你师兄,将凶兽杀了取血便是。”

    方丈大手一挥,运用须弥芥子之法将金轮与陈子清送了出去。

    度远高僧抬头望天:“如此具有佛根的弟子,偏偏只能去修武道。那小丑,着实可恨。”

    方丈也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不过若是让我遇到小丑,定将他超度往生极乐。”

    ······

    眨眼睛,陈子清就看到自己来到一座高塔前面。

    塔前站立着一位身穿盔甲,魁梧不凡的大师。

    金轮大师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师兄,一直镇守镇妖塔的盖轮大师。”

    盖伦?陈子清立马喊了一句口号:“人在塔在!”

    盖轮大师郑重道:“这座塔乃是经过一位佛陀加持过的,哪怕人不在了,塔也会在。”

    此时一段梵音传来,盖轮大师双手合十,认真倾听。

    “是,盖伦领命。”盖轮大师说完,转身对陈子清道,

    “刚刚方丈命我将蕲羽蛇斩杀,取血送与你。请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盖轮大师拿起禅杖,冲入镇妖塔内。

    十几分钟后,手拿一只保温杯的盖伦大师出塔:“给,这里面是塔内蕲羽蛇所有的血液,你拿去吧。”

    陈子清恭敬的接过:“多谢盖轮大师。改日我定要送您一把暴风大剑。”

    说完,不理会不懂梗的盖轮大师,与金轮一起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