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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我们余大小姐真的是菩萨心肠!”海阔看着有些得意的余悦,心里没有任何不好,反而很是暖暖的,就很是真诚的恭维着。

    “嗯,这话本小姐爱听!”余悦很是受用海阔的夸奖,一时间就不害怕了,脸上露出了笑。

    “我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要想一下,怎么去阳州了,毕竟送你回家最重要了。”海阔的话题转换的有些突然,但听得出也是深思了一段时间了。

    “嗯,对,我也想爹爹和娘亲了。”余悦提到回家,就敛去了笑容,带着一些忧容的说。

    “你和我一起回家,真是太好了!”余悦的忧容也就是一瞬,突然就开怀起来。

    海阔看着表情来回变换的余悦,有些不解的问:“有什么好呢?”

    “有你陪着回家,我就不会被爹爹惩罚了!”余悦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其中充满开心,看着海阔说。

    “为什么呢?”海阔想不出惩罚和自己二者中的联系。

    “因为你的爹一直在我的爹面前夸耀你,搞得我爹他老人家一直想见见你,这一下得偿所愿,肯定一高兴就免去我的惩罚的。”余悦说的时候,有些幽怨,更多的是庆幸。

    海阔忽略了余悦的表情,他此时内心很是翻涌。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爹会在外人面前夸耀自己。

    海阔和他的爹爹,从他出生到现在,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

    海阔一直以来很是认同小胖子他们说的,他自己是一个爹不疼的孩子,没有想到爹很是以他为得意。

    “哦!”这是海阔对余悦的回应,因为他此时内心无法平静,眼泪也无法控制,流出眼眶。

    “不要哭了,早去睡觉吧,明早和王大婶说一下。”余悦看到海阔哭鼻子,一瞬间心情也不太好了,就赶忙提议着。

    ......

    今天天色不好,就是单纯的是天色不好,灰蒙蒙的像没有睡醒似的,严重影响着其下的人们的心情。

    海市镇西头村的水泽已经干涸了,原本是缓缓的变小,可是就在前天晚上水突然就消失了,就像被大太阳晒干了似的。

    在干涸的水泽底部,经过昨天有人尝试到此处没有危险后,今天突然聚集了很多人。

    这么多人,他们都有在干一件事,那就是修坟。为无缘无故消失的亲人修一个衣冠冢,大多数人只是在亲人家旧址上堆土。因为他们的亲人,没有留下任何的遗物,只好堆土为坟。

    海阔和余悦也在忙碌而悲伤的人群当中。两个人用力挥舞着比他们还高的铁锹,很是认真的郑重的在海阔家旧址,月亮一样的井边堆着土。

    不善于干活的二人,此时双手上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水泡,使得每挥动一下铁锹都伴随着手部的疼痛。

    海阔的手上更是水泡都破裂了,小手上流出鲜血。

    “小阔儿,乖孩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王大婶今天也来帮忙,看着流血的小手,于心不忍的说。

    海阔似乎没有听见王大婶的话,依旧把新土用铁锹添到有些成型,高高的新坟上去。

    一下,二下,三下......

    伴随着每一次的挥动铁锹,都会有豆大眼泪和鲜红血液留下。

    “海阔,你歇一歇吧!”

    “海阔,你的手都流血了,不要在添了!”

    “你伤心,我们也伤心。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爹爹!”

    “你不停,那就累死算了!”

    “王大婶,他不停,咱们不管他了,让他跟随着爷爷和娘亲去吧!”

    余悦一直在海阔的身边唠唠叨叨,碎碎念的说着。

    看海阔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真的生气了。她走到王大婶身边,一把拉着她就要走。

    此时王大婶正在心疼不已的看着海阔,一时间没有领会余悦的意思,只是机械的被余悦拉走。

    见余悦和王大婶一起离开,海阔此时才回过神来。他把手里的铁锹一松,颓然的坐在新坟上大哭起来:“呜呜......”

    王大婶发现海阔大哭后,松了一口气。她赶忙小跑着过去,蹲下身去,递给海阔一把毛巾,另一种轻轻的拍打和抚摸着他的后背。

    “哭出来,就好受了!”王大婶此时不知如何安慰,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海阔顺势朴入王大婶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着,把委屈和伤心一并伴着眼泪宣泄出来。

    哭了一会儿,海阔的哭声戛然而止,从王大婶的怀里抬起头来说:“我不哭了,眼泪流的够多了!”

    “好,好孩子!”王大婶此时也泪流满面,只是不停的重复着。

    海阔没有丝毫停顿起身找到坟边的木碑,用随身带着的毛笔写了两个墓碑。

    爷爷海老头之墓。爷爷的大名,海阔一直没敢问,只好这样写。

    娘亲海氏秀丽之墓。

    海阔读书习字开始的很早,书写的字体还算工整。写完之后,海阔就把墓碑分别埋入井口两边的新坟前。

    海阔和余悦,二人又给每一个坟都磕头,跪拜。王大婶也跟着拜了拜。三人祭拜完毕,就向着王大婶家走去,穿过一座座新坟。

    次日,天色和昨天没有太大差别,依旧是灰灰的,很是压抑,就像头顶上罩着一口新打制的铁锅。

    “王大婶,真舍不得您!”海市镇通往阳州的官道上,余悦一把搂着王大婶略显滚圆的腰,眼圈红红的说。

    “去吧,毕竟你的爹娘在家里等着你呢!”王大婶很是喜欢余悦这个孩子,古灵精怪的,一点没有大家小姐的娇贵脾气,很是对她的胃口。闻听余悦的不舍之词,心里一阵暖暖的。

    “王大婶,我找到爹爹,会给您捎书信的。”海阔强忍着泪水,表情真挚的说着。

    “嗯嗯,多好的孩子啊!我会为你们烧香祈福,你们一路平安!”王大婶擦了擦眼角的水渍,用力抱了抱海阔和余悦后,带着虔诚的语气说。

    “嗯,王大婶,我走了,您回去吧!”海阔和余悦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向王大婶招手。

    王大婶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孩子,矮矮小小的模样,孤苦伶仃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不觉间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回到家的王大婶,果然拿出香和金银纸钞,对着自家的神龛,神位,真诚的烧香,焚纸钞的膜拜着。

    飘忽不定的香烟。摇曳不停的烛火。随着火焰飞舞的纸灰。它们各自的精华和愿力,被供桌之上的神位所吸收而去。在供桌最角落赫然有海阔的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