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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海阔的身体飘飘摇摇向水底沉去。他未曾松开的手臂,依旧紧紧地环抱着余悦。二人融合成了一体,随着飘动的水流一点点的向下沉去。

    没有人搅动的长陵江江面,很快就归于了平静,静的像镜面一样,映照着天空中稀疏的星星和像钩子一样的月亮。芦苇丛里不时传出一两声蛙鸣,伴杂着不知名的水鸟的凄厉的叫声。

    水面上的安静像极了,努力掩饰了水面之下的残忍。海阔和余悦的生机,被冰凉的江水一点点的吞噬着。

    宽阔的大江水是流动的水,不管水面是如何的平静,水面之下的水流还是很湍急,且是越向下越是湍急。

    在水里暗流的裹挟下,海阔和余悦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下沉周围的鱼越来越多。

    有食草的圆嘴鱼,有食肉的扁嘴鱼,还有宽嘴鱼,有水母,有大虾,有螃蟹,有水中的虫子。这些各类的水中的生灵,遇见了海阔和余悦无不像,见了克星一样四三逃开,绝不敢做片刻的停留。

    四周的黑暗,随着下沉本应该越来越黑,到了一定深度,一反常态的开始出现了微微的亮光。

    亮光所在正是海阔二人,下沉的方向,随着继续下沉,光线从起始的微亮,变成半灰,变成灰白,变成乳白。此时如果海阔或者余悦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皆可清晰视之,就如同置身在阴天之中,因为长陵江的深处是不可能有太阳的。

    很快海阔和余悦就沉到,一个发着辉光的光幕之上。这个光幕一眼几乎看不到边际,穹窿一样笼罩着江底。它质地似乎很是光滑,如同玻璃制作的一般。

    在广阔的罩子之下,是一处建筑群。这个建筑群,既像寺庙,有像一座人间王宫。其间有前殿,侧殿,偏殿,还有假山花园,有花木,也有溪流。

    建筑的入口山门是朱红色的大门,高高的山门两侧,不是两尊石狮子,而是两尊蚣蝮。门楣上书:江神宫。

    入山门后就是前殿的殿前广场,广场上正中的香炉旁,此时有一群仙袍道人,正在施法,他们所坐的位置,正是一个四象法阵。

    主持法阵的是一位官服道人,他须发皆白,面色凝重之中带着一丝欣喜,嘴角一直就没有消失的微笑,正带着期许看着“天穹”。

    四个中年仙袍道人,全部盘膝而坐,双手捻着法印,面色平稳且平静。

    法阵之中的阵眼之上坐着一个少年。他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着道袍,面色有些发白,双手捏着法印,在嘴里念着的法诀调动下,法阵正在散发着一阵阵的光芒。

    这些光芒大多都是中年仙袍道人从手指上发出,然后汇聚在少年手指之上。原本只是小指粗细的光线,此时已经汇成如同小臂粗细。

    在光线变粗之后,由少年引导下,向天穹之上射去。在飞向天穹的时候,光线发出粗重的破空声,带着似乎是无与伦比的力量。

    倏忽间光线就到了光罩,然后就是命中,发出一声如同热油见水的呲呲声,光罩就破开了一个大洞。

    在海阔和余悦将要撞到天穹之前,此大洞恰好破开,二人飘然而落,稳稳地降落在山门之内,前殿之前的广场之上。

    ......

    “醒了,醒了!大师兄,这个人,不对那个小孩醒了!”一声大似一声的声音,彻底打破了殿内的安静,一个十二三岁的仙袍少年有些手舞足蹈的说。

    “田高师弟,休得喧哗,莫惹得师父他老人家不能清静。”一位面上带着慈祥的中年仙袍道人,虽然满嘴责备,但语气很是和善。

    “大师兄,您来看看吧,看完再训斥我也不迟。”少年知道大师兄是不会真的责备他的,也就如平时一样没大没小的说。

    “大师兄啊,你啊!快把田高小师弟给宠坏了!”走在大师兄旁边的一个略略胖胖的仙袍道人,看了大师兄一眼有些夸张的笑了笑,脸上同样带着对小师弟的宠溺。

    “咱们师兄弟,谁也别说谁,哈哈!”大师兄与胖师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发出爽朗的笑声。

    “大师兄,陈平师兄,您们二位快点儿!别笑了!”田高有些急躁的拉着他的二位师兄的手,急急忙忙的向偏殿走去。

    “田高师弟,人反正要醒了,也不在急切此一时。”陈平胖师兄被拉扯的有些气喘,笑着说。

    “这可是小师弟我第一次救人,当然要激动了!”田高很是疾走了几步,也略微喘息的说。

    “是在师父的法阵中,四个师兄共同辅助下,你才救得人。”陈平胖师兄摇着头,很是认真的说。

    “好吧,好吧!那也快点儿!”田高也不以为意,依旧拉着二位师兄赶忙进入偏殿之中。

    这个偏殿为了救治海阔,做了一些整理,除了一些书籍和法器,就是一张简易的床铺,还有一些蜡烛灯火。

    躺在床上的海阔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听到周围由嘈杂的对话声。他就想着睁开眼睛看一下,但眼睑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一阵微凉的气流,从突然贴上来的微凉的手指之中传出,沿着海阔的经脉缓慢的进入身体,游走全身。刚刚生出的焦虑和无助的不安感觉,倏忽间就不见了踪迹。

    “从我刚刚把脉来看,他短时间是醒不来的。田高师弟,你是高兴的为时过早。”大师兄把手指从海阔的手腕上拿开后,对着面带期待的田高说。

    “他的体力透支,加上长陵江的冰凉江水的浸泡,他受到的伤害很重的。”陈平胖师兄面色有些凝重的说。

    “哦!”田高听完二位师兄的话后,脸上的喜悦一下就被失望和沮丧所代替了。

    “田高师弟,还是需要你进一步的好生照顾。我和大师兄一块要去师娘那儿看看,看看那个女娃儿需不需要人照顾。”田高抖了抖脸上的肉,有些担忧的说。

    “哦,你们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守着就行了。”田高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床边,用略显稚气的眼神看了看海阔,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大师兄和陈平胖师兄二人,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前后脚的离开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