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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在本次风妖和水鬼的危害事件中,王大婶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因为王大婶的家住在更接近西头村的地方,龙王庙在海市镇的东边。

    “王大婶,我是海阔啊,这是余悦,您还记得不啊?”海阔敲开了王大婶家的大门,对着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妪自我介绍着。

    “海阔啊,你就那个海升的小子吗?”老妪显然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很是压抑着激动问着。

    “是啊,我就是海升家的小子,大婶。”海阔看着眼前已经越发苍老的王大婶,不知不觉中就红了眼圈,不管不顾的一把抱着王大婶就哭了。

    此时的余悦早已经把手里猫扔在一边,好在穷奇大人对此没有意见,一把抱着王大婶的腰,低低哭泣起来。

    王大婶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两个可怜的可爱的孩子,眼泪的泪水不要钱似的一直流淌着,嘴里不时地说:“还活着,还活着!”

    虽然王大婶知道海阔是不可能是死的,因为她相信海阔是神人转世,但是六年了没有任何的音信,她也不免会心生担忧的。

    “走,进家来,大婶给你们做饭吃!”王大婶也不管现在是不是饭点,想着两个孩子肯定赶路又饿又累,就收起眼泪一手拉着一个人,向着自己家院子里走去。

    “不了,我们刚刚吃过饭了,来,就是想看看您,顺便借一下铁锹和镰刀,准备去爷爷和娘亲的坟前看看。”海阔赶忙拉着王大婶,然后红着眼睛擦着眼泪说。

    “对,该去看看你爷爷和娘亲,秀丽妹子真是一个好人,海老头也是好人,可是好人都不好命!”王大婶松开了拉着二人的手,一边嘟囔着,一边絮絮叨叨着,开始在院子里给他们找铁锹和镰刀。

    海阔原本想把田高师兄介绍给王大婶,见此情形也只好做罢,只是陪着她一起找寻着铁锹和镰刀。

    王大婶用有些颤抖的手,翻开了一个木板,找到了藏在下面的镰刀;在上屋的门后找到了铁锹;然后再一次拉着海阔和余悦让他们坐一会儿,她就径自向自己的卧房对面的小房间走去,这个房间是她家的家祠,祭祀用品和祭拜的神位和神龛都在这儿。

    对于农人来说就是一个破屋,也会给祖宗和神灵留下位置,这是对于神灵和祖宗的敬重,更是对于未来的生活的一种期冀。

    海阔和余悦看着步履以及略显蹒跚的王大婶,心里一阵阵的发酸,鼻子里的眼睛里水控制不住的流淌着,这就是涕泪横流的完美诠释。

    没有等多久,王大婶就挽着一个竹篮从门内出来,竹篮里是香烛,金元宝,银元宝,还有纸钞以及黄纸,这些都是祭拜祖先和神灵的用具。

    王大婶毕竟是老而事故的老人,看着海阔和余悦二人空手,就拿出自家平时祭祀用品,而且丝毫不小气的装了满满一竹篮。

    “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你爷爷和娘亲!”王大婶用没有商量的语气说着,然后就拉着海阔和余悦出屋门,由于情感很是投入,丝毫都没有发觉田高师兄的存在。

    田高师兄不会在乎这个老人家的无心的忽略的,很是有感触的跟在前面三人的后面,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拿着镰刀,活像一个跟班下人。

    穿过一个小巷,转弯就来到了原本的西头村,由于村民很是忌惮之前的那一个水泽,现在整个西头村依旧是没有一个新建房屋,只是一片坟地,偶尔有几小块新开辟的田地,田地里的庄家很是茂盛的生长着。

    坟地最大的特点就是荒草弥漫,这里的坟地也是如此,几乎漫过一人高的草甸之间有几个起伏的坟包。

    穿过草地,海阔一行人就来到了两座被精心修正的坟冢之前,坟前的墓碑光洁如新,坟上没有太多的荒草,一看就知道不久前绝对有人来祭奠过。

    “阔儿,这肯定是你父亲前几天来过,几天前是你爷爷和娘亲的祭日。”王大婶看到眼前的一切,对着已经陷入悲伤状态的海阔说着。

    海阔没有说话,只是从田高师兄手里接过镰刀,开始割草,尽管草并不高。余悦也接过铁锹开始给坟冢上填土,尽管坟头已经很高了。

    王大婶也没有闲着,开始在坟前画一个圆圈,然后开始点起蜡烛;在地上撮土一堆,烧香之后,插入其上;拿出元宝,还有纸钱已经黄纸,在蜡烛上点燃。

    伴随着一阵阵的香烟缭绕,纸钱和黄纸的火光,王大婶开始在嘴里不停地祈祷起来,眼泪伴随着祈祷一直流淌着。

    田高师兄此时想去帮忙,不知如何下手,只好对着两座坟茔鞠躬,然后就化身为黑猫穷奇的猫窝,让穷奇睡在肩头之上。

    尽管海阔此时已经具有仙人体魄,但也因为仔细地割草而双手被镰刀磨出血来,所换来的是两座坟茔之上寸草不生,在荒草一片之中而显得格外显眼。

    在草割完之后,海阔又把铁锹从余悦手里接了过来,开始修整坟茔周围的土地,填埋已经换成石碑的墓碑,整个过程在海阔几近疯魔的状态,他只是一边压抑着眼泪,一边几近变态的填土。

    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的余悦,很快就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又被海阔的疯魔举动而带的鼻子发酸,眼泪依旧是不受控制地流通着。

    王大婶看着蜡烛已经燃烧大半,香火已经燃烧殆尽,元宝和纸钱都焚烧完毕,然而海阔依旧在不停地疯癫般地修整坟头,心中地酸楚被这个仅仅只有十二岁的后生深深地触动着。

    看着已经偏斜的夕阳,王大婶很是心疼的说:“阔儿,走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对,小师弟,咱们走吧!天已经很晚了,大婶也该回家做饭吃饭了。”田高师兄很是时机地接着说。

    “海阔,咱们走吧,王大婶年纪大了不能挨饿!”余悦此时彻底地从心情波动之中恢复平静,也开始劝慰着还在奋力修整坟茔地海阔。

    海阔的双手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破旧的而圆滑的铁锹把上也尽是鲜血,就像一条烧红的铁棍一样。

    听到众人的劝解之声,海阔从无尽的悲伤之中慢慢回转,刚刚他就像走在不见尽头的悲伤之路,坠落在黑暗无光的悲伤之海,亲朋之人的劝慰之声就像路标,就像灯塔,海阔终于得以找到归途而归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