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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馆

    阮刑将捕快腰牌挂在胸前,提着朴刀,很快便出了安民巷。

    梨城街道熙熙攘攘,交通繁忙,一波波行人聚在一起朝天指手画脚,还在议论纷纷。

    阮刑目光警觉,快速赶路,前方普通民众察觉神色阴冷捕快走来,纷纷让开道路,如避蛇蝎。

    一刻钟后。

    穿过梨城中心区,阮刑来到城北。

    城北是梨城衙门和城防军营所在,官府部门林立,高墙大院,街上显得冷清一些。

    阮刑的师傅名武昌余,他的武馆就开在这里。

    武昌余七岁开始习武,如今年近四十,一杆铁枪练得出神入化。

    武昌余不仅经营武馆,还是城防军教头,在梨城也算是名声响亮的一号人物。

    传闻武昌余是边军行武出身,历经不少大战,如此才会有那般出众枪法,因为年纪大了,在军中不得门路晋升,才退伍返回内地享福,具体如何,阮刑也不得而知,他从未听师傅说起自己的过往,他也没有问过。

    武昌余虽然颇具实力,但也是外来户,和盘踞梨城几百年的八大族还是无法媲美,如果不是有个教头身份在,他经营的武馆恐怕也会面临诸多问题。

    很快,阮刑便来到武馆大门外,呼喝之声隐约从院内传来。

    昌余武馆。

    武馆门牌高大,门口两侧蹲着两只大石狮子,气势不凡。

    门口有两个壮实小伙子守着,横眉竖眼,仿佛看谁都不顺眼。

    两人名陈木芽,周春天,已在武馆习武七八年了,看来今天轮到他俩值岗。

    看到阮刑走来,两人转瞬脸上笑开了花,小跑上前,热情洋溢招呼道:

    “哟,刑师兄回来啦!”

    “刑师兄,好久没见着你了,怎么今儿才回来?”

    阮刑微微点头,生冷应道:

    “嗯,我找师傅。”

    说罢,继续向大门走去。

    陈木芽和周春天脸色微变,目中怒火一闪而逝,很快便被笑脸掩盖。

    陈木芽说道:

    “师傅最近可经常念叨你了,快进去看看。”

    周春天说道:

    “是啊,好一段时间没来了,听说师兄在城内买了房?改天带兄弟们见识见识?”

    “好!”

    阮刑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大门。

    陈木芽和周春天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阮刑的背影消失,随后齐齐翻了个白眼,继续朝街上看去,又变得横眉竖眼。

    穿过屏风,回廊,很快阮刑便进到内院。

    内院是武馆学徒习武之地,中央有一个沙土广场,数十强壮青年在广场中舞刀弄棒,挥洒汗水。

    广场边缘,站着一面色冷酷大汉,他便是阮刑的师傅武昌余。

    武昌余身高近两米,膀大腰圆,手臂比一般成人大腿还粗,肌肉虬结,十分有力,伫立在那,如同一头人熊,压迫感十足。

    武昌余怒目圆瞪,正对着这群学徒喝骂不已:

    “几声雷响就把你们的魂勾走了,临战走神,这是战场大忌,这些年都白练了。”

    “就你们这种垃圾上战场,顷刻便人头落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广场中有人发现阮刑到来,不过多瞥了几眼,立刻便被武昌余察觉,又是一顿劈头盖脸大骂:

    “顾群,你他娘的看什么,有大姑娘脱衣裳,还是有人朝你丢银子,不想练滚出武馆。”

    “赵城东,再看老子扣了你他娘的眼珠子。”

    ......

    阮刑默默站在广场边缘,他知道自己进入这院子的那一刻,师傅就已经察觉到了。

    武昌余脾气火爆,对学徒要求苛刻,前身当初也没少挨骂。

    此时的阮刑却深知其味,若无严苛老师教授,养成细致钻研习惯,他前世根本不可能达到那种学术地位,因此在他看来,武昌余要求如此严格,才是真正名师。

    难怪武昌余会被人猜测军伍出身,没有从军经历,岂有如此底蕴,被请为城防军教头就更不出奇了。

    过了好一阵子,广场上的咆哮才平息,武昌余朝后院走去。

    “过来吧。”

    武昌余头也不回说道。

    阮刑当即跟上。

    两人离去,广场上的青年探头探脑,纷纷大松了一口气。

    不少人看向后院,目中露出嫉妒之色。

    后院和前院截然不同,到处是假山湖泊各种造景,一座阁楼隐藏其中,环境相当雅致,若非前身经常来这里,根本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一个武夫的居住之地。

    阁楼书房,书架上排满了书籍,墨香浓郁。

    两人坐定,阮刑动作熟稔的泡起茶来,以往前身也是这样替武昌余泡茶。

    两人没有说话,似乎陷入某种默契,又或许某种无声的交流早已开始。

    武昌余瞪着阮刑,良久,嗡声说道:

    “不一样了。”

    阮刑手一顿,说道:

    “被人下毒了。”

    武昌余并不惊讶,问道:

    “怎么回事。”

    阮刑说道:

    “赵一鸣,顾飞燕,孔祥飞,昨夜在燕春楼。”

    武昌余目光上下一扫,说道:

    “怎么没死。”

    阮刑手又一顿,说道:

    “差一点。”

    武昌余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乞丐饿急了,什么都吃,体内早已积累不知道多少毒素,剂量不够没毒死也不算太出奇。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气氛似乎更加沉闷。

    良久,武昌余说道:

    “不过份。”

    阮刑点了点头。

    在路上他已经大致想通,他得到的线索是人有意给的,指向无非是八大家,背后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衙门里那位,把他当枪使,又不顾他死活,看似不公平,实则现实就是如此。

    既然做了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随时都有可能被主帅丢出牺牲,自己不小心被对手害死了,也怨不得主帅。

    武昌余看了看阮刑,越发的感觉这个孩子不一样了,以前虽然冷酷,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有点其他东西在里头。

    武昌余突然变得警觉起来,耳朵动了动,目光朝窗外瞥了瞥,随后低声说道:

    “最近小心一点。”

    阮刑肃然。

    这句话含义太多。

    他已经感觉到一场大幕即将拉开,无数腥风血雨就要扑面而来。

    这在古代太常见了,一个个势力就是这样崛起消失。

    “嗯!”

    阮刑应道。

    武昌余长吐了一口气,看向阮刑的目光隐约多了一些期待,接着说道:

    “这几天就住这里,我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阮刑目光微微一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