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地劫(上)

    当太阳再次露头，缕缕白汽微微升起，我走到山的另一边，向阳坡的位置，找到一块钳进山体，却凸出一半的巨石，将竹背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夏根粉是拿肠衣包的，防水，基本没湿。咸菜罐渗进一些水，但还能吃几天。衣服裤子全湿了，晒干就行。但大米就全部被泡水，泡了一天，都有臭味了。

    我背上大米和咸菜，跑到一条小溪边，架起瓦罐，烧水做饭。

    看着一层层麸壳被漂没，最后留下真正白花花水稻米时，秦泽心中很复杂。

    在秦家乡，吃饭，都是苞米粉，麸壳粉，混着一起吃的。不但涩苦，还难咽，通常都要汤泡一会才能咽下。

    秦家乡依山傍水，勉强做的全年饱食的，就算富足之家。

    秦大郎那一身健硕，是几代传下来的猎人本领。秦三郎有实有力的身躯，是织婶养的。而秦泽自己，靠临时工，靠百家饭长大的。

    饭香从瓦罐散出，秦泽在溪边用石片祛了鱼鳞，划开内脏，洗净，拔一些调味草，塞进去。树枝贯穿鱼嘴，放在瓦罐边。

    等饭一好，掰断树枝作筷，就瓦罐，夹一些咸菜，挑一块鱼肉，饭饱之后，沉沉睡去。

    秦泽在捡到一根硬树枝，偏黑，又重又硬，平常走无聊，就驻着它，唱着以前的歌。跑不跑音无所谓，没人鉴赏，也没有当子期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远处的大山已经渐渐变大，它没有山尖，它的整体仿佛是横向发展。

    地图上，一个特意标记的地点，摩拜佛山。

    摩石无顶，谟拜心佛，小人惧之，摩拜大佛。

    他说江南繁华，但这种繁华是一些贪官污吏和世家豪族掩饰的。有几个人信佛，害了不少人，心中害怕下一世受苦受难，巨资修建了一座摩拜佛。

    摩拜佛生四手，上两手遮天，下两手盖眼，头顶戒律八洞，下漏山水臭沟。半月后一场暴雨，无头无手，只有一个皮包肚，世人称此山为摩拜佛山。

    山不高不险，秦泽以为好走，当真正走近，发现并不是如此。上山的入口到处都是，进了其中一个，还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尽头，冰冷石洞。

    秦泽发现，除了一些石洞，还有荆棘挡路，裂缝断路，劈开荆棘，莫名其妙转悠到山下。跳过裂缝，转头又是石洞，百千条路，还没通向终点的路。

    摩石无顶，谟拜心佛，小人惧之，摩拜大佛。

    “小人惧之，摩拜大佛，只有礼拜它？才能有路吗？”秦泽放下柴刀，不是想着立地成佛，而是面前的石壁砍几刀，刀就废了，他得想想办法。

    留了标记，会转到之前留的地方。新劈一条路，会发现此路不通。可惜没有遥控无人机，不然直接一路走轰过去，有军用直升机更好，一路炸过去。

    累了，坐在地上，想着若是那些贪官出现在我面前，绝对要受我一刀。

    点点水滴的声音在山洞中轻响，一会长，一会短，我有些好奇，山洞中有水吗？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小水洞，反而发现石壁很干燥，那？哪来的水滴。

    抬头，一只脱水贴皮的白色人形怪物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张开的嘴迅速合拢，秦泽一个眨眼，它就消失洞外。

    突然，秦泽觉得这个水滴是如此恶臭，全身一阵痉挛不止。

    这一天晚上，秦泽是枕着砍刀睡的，也就是今天，能如此觉得，刀光的寒意，是如此的温暖和安全。

    月光微洒，摩拜山上，一只只白皮怪物开始露头，看向山下某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