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稚子也知报家恨
十天后。
垄溪村口，一行人正围在一驾马车旁交谈。
“大爷，您就放心吧，小苍怎么说也是我顾登云的亲侄子，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我定然会好好待他的。”
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褂、留着两抹胡须的中年文士一脸肃色地对着老村长说道。
“嗯，小苍，到了你大伯家要好好听你大伯的话，我已经和你大伯说好了让他以后帮你去寻一门手艺，这就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知道吗？”
老村长语重心长地告诫小苍道。
小苍此时已经换了一声灰色布衣，手里抱着阿通，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袱，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什么的，都是村长太爷给他准备的。
“嗯，太爷，我晓得的。”
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感动的神色，小苍认真点头应道，十天的时间已经让小苍见识了太多人情冷暖。平日里村子里面关系不错的一些人家在小苍父母遇难以后不但没有分毫表示，反而绕着顾青走，把他当做瘟神。不仅如此，小苍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言，说他是天谴之人，有罪在身。
只有村长太爷对小苍是真心实意的好，不仅帮小苍张罗了父母的衣冠丧礼，而且第一时间便派人去通知了住在县城里的大伯一家。现在父母的后事料理完毕，大伯要带小苍走，村长太爷不放心还拉着大伯去说了一通，让大伯给自己找门手艺。小苍虽然小，可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村长太爷对他有多好他都记在了心里。
“走吧，小苍。”
大伯顾登云伸手摸了摸小苍的小脑袋，带着小苍上了马车。
“大爷，莫送了，请回吧。”
车夫挥鞭赶动马车，大伯坐在车上透过帘子向村长拱手告别道。
“太爷，我走啦！”
小苍透过帘子，看见佝偻着身子站在一行人中的村长太爷，伸出手挥舞着大声喊道，而后他看见村长太爷拄了拄拐，身体颤抖、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惜离得渐远了，听不大清了。
马车速度虽然不算很快，可两侧的景物还是如潮水般往后退去，小苍透过帘子，看见自己过往熟悉的一切事和人就这么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中酝酿，嘴唇也不自觉地抿起。
车厢中的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沉闷。
“唉~苦了你了。”
顾登云看着小苍稚嫩的面容上挂满了离愁苦闷之色，不由得用手抚了抚小苍的后脑勺叹息一声。
小侄子这么早便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眼下又要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小苍，大伯送你去私塾念书吧。”
“村长本来是让我给你寻一门手艺的，可是你年纪还小，去给人当学徒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你先去念几年书比较好。”
顾登云把自己的想法向小苍托出，却想听一听小苍自己的想法。
尽管他作为小苍的大伯，在现在小苍父母已经过世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去安排小苍的任何事情，没必要和小苍商量。
可也许是这个尚且年幼却痛失双亲的小侄子让他太怜惜了吧，顾登云并不想让侄子心里因为这种小事而留下什么芥蒂。
“大伯，我想知道怎么成为仙人。”
小苍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让顾登云心里一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登云惊诧地看着侄子。
“大伯，别人都说我阿爷阿娘是因为天谴遇难，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亲眼看见天上两个仙人打架波及到了我家。”
“我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仙人，亲口去问一问，在他们眼里，我爹娘还有那些遇难的叔叔伯伯们的性命难道不是性命吗？！”
小苍仰起脸，看着大伯，眼里透露着一股坚定。
“……”
顾登云沉默稍许，自家弟弟是怎么身故的他当然知道，那天村里看见天空情景的人可不少。
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且不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在他眼前他又能如何？
是以，他根本未曾想过替弟弟报仇，一心只想着将小侄子抚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将他弟弟那一脉的香火传续下去，这样子，他就算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见到弟弟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可是不曾想，他的这个小侄子却是放不下报仇的念头。
“小苍啊，你的爹娘肯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找仙人报仇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爹那一脉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可是大不孝啊！”
顾登云心中念头急转，却是拿话术来半是劝言半是恐吓，想打消他的想法。
“大伯，我虽然小，却也曾旁听过村头夫子上课，夫子曾讲过一段话，我认为很有道理，便一直记在心上。”
“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此仇深如海，若是就此遗忘才是真正大不孝，还请大伯助侄儿报此大仇！”
小苍说着，却是直接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口中更是带上了哭腔。
“……”
顾登云心中一惊，却是没想到年仅七岁的侄子能说出这番话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苍，他半晌没有言语。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竟陷入沉寂。
“我老顾家，难道真的专出你这样犟种么！”
顾登云一声叹息。
却是想到了自己当年不顾爹娘苦苦劝说执意一心外出闯荡，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这个小侄子一心想着报仇，也是不听他的劝说，莫非这是他们顾家骨子里流传下来的性子吗？
“大伯可以帮你这一回。”
顾登云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苍心里一喜，可刚抬头，就看见自家大伯盯着他，缓缓说道：
“但是你要答应大伯，如若事不可为，千万要记得以保全自己性命为上，莫要逞强白白送了性命，听明白了吗。”
小苍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想成为仙人，大伯也没有什么门路，但大伯所在的大江盟的总舵中听说曾有仙人停驻，我可以推荐你进入盟中修行武道，能不能见到那些仙人，就要靠你自己了。”
顾登云把小苍拉起来，替他擦干眼泪，把自己的打算向他道明后，他又道：
“不过大江盟毕竟是我们泰安府乃至整个东江郡最大的帮派，不比那些小门小派，规矩甚多，你要进入本盟，接下来这一路，我得给你好好讲一讲需要注意的地方……”
垄溪村口，一行人正围在一驾马车旁交谈。
“大爷，您就放心吧，小苍怎么说也是我顾登云的亲侄子，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我定然会好好待他的。”
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褂、留着两抹胡须的中年文士一脸肃色地对着老村长说道。
“嗯，小苍，到了你大伯家要好好听你大伯的话，我已经和你大伯说好了让他以后帮你去寻一门手艺，这就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你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知道吗？”
老村长语重心长地告诫小苍道。
小苍此时已经换了一声灰色布衣，手里抱着阿通，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袱，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什么的，都是村长太爷给他准备的。
“嗯，太爷，我晓得的。”
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感动的神色，小苍认真点头应道，十天的时间已经让小苍见识了太多人情冷暖。平日里村子里面关系不错的一些人家在小苍父母遇难以后不但没有分毫表示，反而绕着顾青走，把他当做瘟神。不仅如此，小苍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言，说他是天谴之人，有罪在身。
只有村长太爷对小苍是真心实意的好，不仅帮小苍张罗了父母的衣冠丧礼，而且第一时间便派人去通知了住在县城里的大伯一家。现在父母的后事料理完毕，大伯要带小苍走，村长太爷不放心还拉着大伯去说了一通，让大伯给自己找门手艺。小苍虽然小，可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村长太爷对他有多好他都记在了心里。
“走吧，小苍。”
大伯顾登云伸手摸了摸小苍的小脑袋，带着小苍上了马车。
“大爷，莫送了，请回吧。”
车夫挥鞭赶动马车，大伯坐在车上透过帘子向村长拱手告别道。
“太爷，我走啦！”
小苍透过帘子，看见佝偻着身子站在一行人中的村长太爷，伸出手挥舞着大声喊道，而后他看见村长太爷拄了拄拐，身体颤抖、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惜离得渐远了，听不大清了。
马车速度虽然不算很快，可两侧的景物还是如潮水般往后退去，小苍透过帘子，看见自己过往熟悉的一切事和人就这么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中酝酿，嘴唇也不自觉地抿起。
车厢中的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沉闷。
“唉~苦了你了。”
顾登云看着小苍稚嫩的面容上挂满了离愁苦闷之色，不由得用手抚了抚小苍的后脑勺叹息一声。
小侄子这么早便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眼下又要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小苍，大伯送你去私塾念书吧。”
“村长本来是让我给你寻一门手艺的，可是你年纪还小，去给人当学徒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你先去念几年书比较好。”
顾登云把自己的想法向小苍托出，却想听一听小苍自己的想法。
尽管他作为小苍的大伯，在现在小苍父母已经过世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去安排小苍的任何事情，没必要和小苍商量。
可也许是这个尚且年幼却痛失双亲的小侄子让他太怜惜了吧，顾登云并不想让侄子心里因为这种小事而留下什么芥蒂。
“大伯，我想知道怎么成为仙人。”
小苍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让顾登云心里一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登云惊诧地看着侄子。
“大伯，别人都说我阿爷阿娘是因为天谴遇难，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亲眼看见天上两个仙人打架波及到了我家。”
“我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仙人，亲口去问一问，在他们眼里，我爹娘还有那些遇难的叔叔伯伯们的性命难道不是性命吗？！”
小苍仰起脸，看着大伯，眼里透露着一股坚定。
“……”
顾登云沉默稍许，自家弟弟是怎么身故的他当然知道，那天村里看见天空情景的人可不少。
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且不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在他眼前他又能如何？
是以，他根本未曾想过替弟弟报仇，一心只想着将小侄子抚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将他弟弟那一脉的香火传续下去，这样子，他就算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见到弟弟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可是不曾想，他的这个小侄子却是放不下报仇的念头。
“小苍啊，你的爹娘肯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找仙人报仇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爹那一脉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可是大不孝啊！”
顾登云心中念头急转，却是拿话术来半是劝言半是恐吓，想打消他的想法。
“大伯，我虽然小，却也曾旁听过村头夫子上课，夫子曾讲过一段话，我认为很有道理，便一直记在心上。”
“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此仇深如海，若是就此遗忘才是真正大不孝，还请大伯助侄儿报此大仇！”
小苍说着，却是直接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口中更是带上了哭腔。
“……”
顾登云心中一惊，却是没想到年仅七岁的侄子能说出这番话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苍，他半晌没有言语。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竟陷入沉寂。
“我老顾家，难道真的专出你这样犟种么！”
顾登云一声叹息。
却是想到了自己当年不顾爹娘苦苦劝说执意一心外出闯荡，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这个小侄子一心想着报仇，也是不听他的劝说，莫非这是他们顾家骨子里流传下来的性子吗？
“大伯可以帮你这一回。”
顾登云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苍心里一喜，可刚抬头，就看见自家大伯盯着他，缓缓说道：
“但是你要答应大伯，如若事不可为，千万要记得以保全自己性命为上，莫要逞强白白送了性命，听明白了吗。”
小苍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想成为仙人，大伯也没有什么门路，但大伯所在的大江盟的总舵中听说曾有仙人停驻，我可以推荐你进入盟中修行武道，能不能见到那些仙人，就要靠你自己了。”
顾登云把小苍拉起来，替他擦干眼泪，把自己的打算向他道明后，他又道：
“不过大江盟毕竟是我们泰安府乃至整个东江郡最大的帮派，不比那些小门小派，规矩甚多，你要进入本盟，接下来这一路，我得给你好好讲一讲需要注意的地方……”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