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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仙凡之别犹天渊

    “师父!”

    顾苍抬头一看,却是师父边弘武到了。

    分别不过半载,师徒二人再见之时顾苍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不必起身,好好休养。”

    边弘武制止住竭力想要坐起身子来的顾苍,顾苍这才发现,师父的声音沙哑地厉害,仔细一看,他的眼睛里还布满了红色血丝。

    “……徒儿不孝,给师父添麻烦了。”

    顾苍心中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要知道师父可是换血武者,除了自己这档子事,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操劳?

    “此事来龙去脉我已尽数知晓,错不在你。”

    边弘武抬了抬手,劝慰道。

    “仙凡之别,犹如天渊,这事换任何人来都没办法。”

    “可是师父,我想不通为何我和那邹兴之间差距竟是这般大?”

    顾苍想起之前在仙府中的遭遇,不由得有些气馁。

    “你可知,仙凡之别,到底差在哪里?”

    边弘武搬了张椅子在顾苍床边,坐下来道。

    “东江郡三大修行家族,最强者也不过是仙道第二境,炼炁境,可为何万里东江郡,数十上百万武者都只能在其麾下乖乖听命?”

    “虽然每个炼炁期的修行者,都是锻体境圆满也就是炼髓巅峰武者,身负十万斤巨力,可若是有成千上万的换血甚至壮骨武者一拥而上,就算是以炼髓巅峰的体魄也要被活活累死。”

    “可千百年来,却根本没有武者敢动这样的念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边弘武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叹道:

    “炁!”

    “炁?”

    顾苍更加疑惑不解,什么是炁?

    似乎是知道顾苍心里的疑惑,边弘武继续讲道。

    “没错,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当年听人提到过一句,炁是万物本根、天地源流。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炁,都离不开炁。”

    “炼炁期的修行者,之所以能碾压锻体境的武者,原因就在炁之一字上面。”

    边弘武顿了顿,继续道:

    “炼炁期的修行者,已经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法术,但他们法术的威力并没有多强,炼炁期法术能摧毁小山包、截断小河流,炼髓武者花点时间一样能做到。”

    “但真正让寻常武者在炼炁期修行者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就是之前你中过的锁炁诀,准确来说,是对炁的操纵。”

    “刚刚讲了,炁是万物本根、天地源流,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炁,都离不开炁,可是炁这种事物,凡人是感知不到的。”

    “而炼炁期修行者最基础的能力便是操纵灵炁,对付凡俗武者,修行者甚至都不用锁炁诀,只需要稍微扰乱武者体内炁机变化,武者一身的力量便失去了九成,而用上锁炁诀后,武者就连自身的身体都控制不了。”

    “这才是仙凡之别,犹如天渊的根本原因!”

    边弘武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顾苍此时已经被师父所讲述的秘闻所震撼,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

    “师父你为何对这种事这么了解?”

    顾苍有些好奇,发问道。

    “你看为师应该有多少岁了?”

    边弘武咧嘴一笑。

    “师父应该至多四十岁吧。”

    顾苍上下打量了一下边弘武,猜测道。

    “非也,为师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

    边弘武微笑道。

    “锻体境寿元极限是一百五十岁,为师换血境大概有一百二十岁好活,看起来年轻点是正常的。

    “可是为师在你这般年纪,也曾经痴迷求索仙道啊。”

    “只不过为师没有灵根,白白蹉跎三十年罢了。”

    边弘武似乎毫不在意,将自己的过往讲给顾苍听。

    可顾苍还是能从他的话语中觉出几分落寞与不甘。

    “好了,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看看你的情况,随便给你解决一些疑惑,你这次的伤势太重了,二十四根肋骨断了二十三根,要不是你是换血武者,现在已经给你做头七了。”

    “你继续休息吧,这段时间尽量别做太大动作。”

    顾苍刚想安慰师父,却见边弘武洒然一笑,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于是顾苍安慰的话语只能咽了回去。

    “师父慢走。”

    “……”

    边弘武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走出了顾苍的屋子。

    “想不到,师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顾苍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帘上的花纹,思绪开始发散。

    “炼炁……修行……”

    …………

    养伤的时间是漫长的,特别是顾苍重伤之躯,连活动都难,平日里就更加苦闷了。

    “也不知道阿通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苦闷之余,顾苍有时也会想起自己养了好几年的那只小猫,当初去仙府前没有预料到后面的变故就将阿通放在客栈,自己苏醒以后再派人回去找,却发现已经找不到阿通的踪影了。

    还好之前在仙府里带回来的白玉牌没丢失,尚且能让顾苍在苦闷的养伤日子里打发打发时间。

    虽然在这几个月里,他也没研究出来什么东西。

    半年后,顾苍终于能够下地自由行走,虽然还不能够做太大动作。

    可这本来应该是令人欣喜的日子里,顾苍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顾苍发现自己竟然调动不了自己身体里的内劲了!

    “怎么会这样?!”

    顾苍满脸疑惑与不解,武者的内劲乃是平日里吸收食物精气再与自身肉体力量相结合而产生的一股能量,按理来说应该是如臂使指,可顾苍想按照之前的方法去调动内劲帮助自己疗伤时,却发现自己的内劲呆在丹田里,一动不动。

    “这定然与之前我中的锁炁诀有关!”

    顾苍思索一会儿,却是想到了几个月前那次仙府探秘活动。

    当时自己中了锁炁诀失去了对身体的操纵能力,后来自己醒了发现身体还能活动便以为锁炁诀失去了效力,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在影响自己对内劲的掌控!

    “这下麻烦了。”

    顾苍心中略略有些烦躁。

    调动不了内劲其实对他本身的实力影响并不大,武者最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身体力量。

    但是失去对内劲的掌控他会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没错,武者的内劲虽然在平时的战斗中其实更多起的是辅助作用,比如隔山打牛等一些技巧需要内劲的参与,但是内劲最主要的功能不是战斗,而是洗炼肉身。

    武道前期还好,可以依靠一些药物强行冲破境界。但到了中后期,特别是到了换血炼髓二境,内劲的作用便无可替代了。

    何为换血炼髓?以新血新髓换旧血旧髓,以此达到突破肉身极限的目的,新血新髓哪里来,靠内劲洗炼而来!!

    内劲浑厚洗炼新血新髓的速度便能大大加快,从而更快突破境界。

    内劲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对于刚刚经受一次重挫,对力量极度渴望的顾苍来说,失去对内劲的操纵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