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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手术002-1

    次日上午,纳西和阿明就坐上了通往N区威明市的极速列车。

    根据水晶球显示的,乔娜和拜伦目前就住在威明市郊区疗养山庄的一栋别墅里。

    他们上午十点多出发,列车在下午两点前到达威明市的中心车站。二人在车站附近的广场酒店里订了两个房间,他们在房间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此时虽然整个N区都处于冬天,但威明市今天的天气格外温暖晴朗,阳光灿烂,天空美丽纯粹得就像是插在玻璃罐里的蓝雏菊。尤其是下午两点多他们到达酒店的时候,室外温暖得就像春天一样。

    广场酒店,顾名思义,酒店对面有个喷泉广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喷泉广场,而且由于位于市中心,广场周围非常繁华,有很多大型商超酒店,还有美食街和各种小吃摊,一到饭点这附近就会变得非常热闹。

    休息片刻后,纳西和阿明从酒店里出来,他们在广场外面的一个摊子那儿吃了顿汉堡。吃完饭,他们也没有急着立刻出发去郊区,而是先去广场上逛了逛。

    等到他们在广场上逛完又歇够,在下午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这两人才终于搭乘出租车前往郊区的疗养山庄。

    他们搭乘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自来熟的中年男人,他的车子被收拾得还算干净,车子内部也比较整洁,不过今天的天气有点热,而司机又似乎不爱开窗户,所以车子里有股闷味儿,闻久了让人有点头晕。

    司机应该是一个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人,他没有口臭,身上也没有烟味,上身穿的棕色皮夹克虽然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了,不过他穿得很爱惜,整件衣服只有领口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看得出他应该过得非常节俭。

    纳西和阿明上车后,司机就不停地跟他们俩聊天,问他们去疗养山庄是不是为了给亲戚看病。

    “我跟你们说这家疗养山庄可有点邪乎。”也许是昨晚没休息好,司机的脸上带着疲态,不过他跟纳西聊天时倒是很精神:“我拉过好些人,都从中下等城区来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他们也都是身边的亲人得了绝症,在本地医院要么治不好要么不好治,所以就来这儿碰碰运气:他们自己先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申请到疗养山庄的公益救助。”

    “但那些人往往都是有来无回,”司机说道:“几乎每一个去疗养山庄的中下等人最后都会失踪。”

    说到这儿司机顿了顿,他的情绪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借着等红绿灯的空隙,他安静了一会儿,直到路口对面的绿灯再次亮起,他才又接着说道:

    “起初失踪案发生后,尽管调查不会有结果,但警察们往往还会做做样子,他们会带着警犬上山(疗养山庄后面有座山),他们会把疗养山庄附近的地区大致搜一遍,那些失踪者的家属也会跟着一起找,虽然都是白忙活,但运气好的话往往也能找到点儿东西——比如失踪者失踪前穿的衣服、用过的物品背包;”

    “不过同样不幸的是,找到这些东西通常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亲人已经遇害。”

    “这时候警察就会告诉那些失踪者的家属,这附近有山有林,面积很大,很容易迷路,同时山上和林子里还隐藏着很多野兽,你们的亲人大概已经被山林里的野兽给吃了,所以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寻找他们了;”

    “这种结果是不是很糟糕?”司机问:“但这已经算幸运的了,有些家属运气不好,遇上不负责任的警察,那些警察只管记录案件,压根就不会出警寻人。”

    “像这类家属,如果他们有一定积蓄并且非常在意自己失踪的亲人的话,他们就会选择花钱雇专业人士帮他们搜山寻人,不过忙活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而且上等城市的物价那么贵,加上雇人的钱,他们很快就会花光自己的积蓄,然后带着破碎、贫穷和悲伤一脸憔悴地回到自己的家乡。”

    “这些家属,如果他们不能下定决心彻底放弃自己已经失踪的亲人,那么余生他们都只能活在痛苦和悲伤里,在支离破碎的生活中挣扎着,分明现实里已经没有希望了,但他们心中仍然抱有幻想。”

    司机将车窗打开,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对纳西说道:“要我说啊,你们两个小孩看着就年轻,也不像是有钱人,出门在外的,最好还是谨慎点。”

    此时前方道路拥堵,司机看着前面堵塞的道路一边抽烟一边心不在焉地跟纳西讲话道:“年轻人,天上就算掉馅饼也砸不中咱们这些普通人。咱们生活的这个联邦是上等人的联邦,上等城市的那些好处最终也只会落到那些上等人头上,所以不要对这个社会抱有太多期待。有时候遇到困到,与其去求助那些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还不如咬咬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看能不能挺过去。”

    “我在这里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认识到的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在联邦的上等城市,中下等人是廉价的,他们的命也都是不值钱的。”

    司机说着说着似乎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声并不怎么开心,反而带着些许薄淡和潦倒。

    “这人活在这世上,普通人就得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普通人的人生没有捷径,如果一个普通人他的人生有捷径,那也只会是条凶险痛苦的捷径。”

    “走这种捷径,说不定哪天你一个不小心,你就栽到坑里永远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