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里烟波慰江南 3月 第十九节 绝境
咖啡厅里，常御风把秦坷的练习册拿过去，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停了下来。
“你这……还要我改吗？”
他把那本又大又沉的册子扔到秦坷面前：
“这……这没做对几题呀，我怎么跟你讲？无从讲起呀！”
秦坷把册子打开，翻到第一套自测练习。
常御风不用看标答，光看这全英文的题目和选项，就能批改。
起初他还在错题后打叉，后面大概发现每一题都错，就懒得打叉。
只把正确的答案圈出。
又过了一会，他发现若把正确答案圈出，相当于这套题他替秦坷做完了。
这第一套题也就废了。
^
“客观题，单选，蒙也能蒙对呀！”常御风敲敲册子。
秦坷咬着嘴唇不说话。
那仅剩的几道打“勾“的题，就是“蒙”的。
其它题，她有的连题目的意思都没看懂。
……
秦坷想，怎么着一个男生对于女生，都应该温柔点吧，电视剧里不都这样吗？
所谓“怜香惜玉”……
没让你“怜惜”我，但至少你耐心一点吧？
看着满试卷红叉叉，秦坷一脸难堪。
^
小东北把自己的册子伸到常御风鼻子底下：
“看我的，看我的，你先看我的。”
又对秦坷说：
“没事，我们都是从你这个阶段走过来的，谁没有个开头呢？只要你开了个头，后面一定会……”
“别听小东北瞎灌迷糊汤！”常御风的直脾气又来了：“你别做滥好人，感情不是你考。她这基础，十年都不可能考得过！”
常御风用笔敲着桌子：
“第一，语言关她没过，题目她都‘阅读’不了，何谈理解？靠猜迷？
第二，系统的经济学、金融学理论基础构架，她脑袋里压根儿没搭建，我看得出来，你只有最基础的财经概念，但你以为了解基本财报就摸到金融的边了？我告诉你，还差十万八千里！”
秦坷使劲压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小东北悄悄用胳膊杵杵常御风，提醒他注意秦坷的脸色，口里不住地劝着：
“万事开头难嘛……”
常御风压根就不关注别人的情绪，他对小东北说：
“就她这脑袋里，一张白纸，你让她开什么头？开你的头？”
一大颗眼泪“啪！”地摔落到桌上，秦坷一伸手抹去了。
小东北把自己的练习册戳到常御风脸前：
“去去去！废什么话，赶紧地，改我的卷子，我这一堂课900块，你别尽给我放水！”
……
……
为了结交蕴雅，小东北托张小桐当“助攻”，又机缘巧合，四人结伴去滑雪旅行。
小东北只是听说秦坷“借住”在张小桐家，到底是“借助”、“租住”还是更深一步的“同居”，小东北没去深究。
张小桐不说，他就不问。
秦坷想挤进他们新员工的圈子，这点小东北完全看得出来。
但，小东北有些为难。
他不会主动去邀请秦坷参加他们的新员工聚会。
因为，年轻人的聚会里，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她的名字。
没有一个话题里有她。
就好像，她从来不是他们的同事。也从来不是这公司的员工。
都这么现实吗？
是的，就是这么现实。
她在公司，几乎就是个“弃子”。她被老赵作为临时工召进来，类似“一次性”用品，用过即抛。
可怕的是，人人都知道她“用后即抛”。
嗯嗯……除了那个傻妞蕴雅。
这一点，倒让小东北产生了一丝担心。
因为……最后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往往不是那些占据优势，手握精良装备的士兵。
反倒是这些杀红了眼，手里只剩下一根寸铁的勇士。
当他们处于“绝境”时，就是武功坐化，绝地后生，凤凰涅槃之时。
……
秦坷默默收拾书包。
为了按时赶到咖啡厅，她下了课连中饭都没吃。
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俩男生没有一个想起来请她吃块蛋糕，或者为她点一杯牛奶。
“我就这么没魅力吗？”
秦坷在心里苦笑，脸上僵冷。
“秦坷，你看，咱俩的手机，哪个新？”趁常御风改卷，小东北找秦坷拉家常。
秦坷看了看桌上那屏幕伤痕累累的手机，小心翼翼指了指。
“没错，”小东北翻转着自己的手机，“我这手机用了好多年了，电池好得不得了，充一次电用一整天没问题，你猜为什么？”
秦坷盯着小东北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我手机，一般用到2%、1%，甚至电能耗尽关机，我才去充电，正因为如此，我这手机电池才越充，容量越大，几年下来，我这手机，不光待机时间长，而且充电特别快，灌水似的，20多分钟，百分之六七十……”
“别听他瞎忽悠，这又是哪门子谬论……”常御风边改习卷边抛来一句。
小东北不理，继续对秦坷说：“万事都是这个理。当你没有别的选择，‘四大皆空’时，你是无敌的。”
……
“啪！”常御风改完了习卷，扔到他俩面前：
“少放毒鸡汤！”常御风翻开卷册：“你自己看看秦坷，你们俩做的同一套试卷，你看看人小东北做的。”
小东北满怀希望……
“再上半年课，能有望及格……”
小东北一颗心被浇得透心凉。
他以为常御风将他作为榜样，那至少也能有70%、80%的正确率。
没想到常御风说他还没及格。
而且，看这样子，常御风至少还得宰他半年。
小东北抓过卷册一看，上面也满是红叉，划得一塌糊涂。
小东北脸上搁不住了。
“你这算好的！”常御风用笔尖点点试卷：“看得出来你经济学基础打得不错，CFA一级考的都是客观题，单选，它唯一的难点就是覆盖面广，几乎包括所有的基础金融知识，包括定量方法，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财报分析、公司金融……”
“那我怎么还不及格呢？”
“这很正常，一个你语言关还得加强，有好多错题，一看就是你题目没理解透，答非所问。
另一个就是你基础还不扎实。有一些投资策略、证券与组合投资这类综合题，你题题都错，说明还没触及到这类知识体系的核心。不过，这两个短板是可以靠时间积累来得到提升的。”
“哦？”小东北看向常御风，有点不太相信。
自己跟秦坷同样是不及格，怎么他就行，她就无可救药呢？
“你有基础！”常御风十分有把握，“我包你能过CFA一级——学成之后，我包你能娶到……”
他看了一眼秦坷，吞下“蕴雅”二字，改口道：
“……嫂子。”
“真的？”
小东北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坐直身子：
秦坷羡慕地看看小东北，又看看常御风。
“你不行。”常御风没有半点通融之意，笔尖点点秦坷卷册：“你脑子里完全是一盘散沙，知识结构没建立起来，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
“这样，我给你们看看我做的思维导图。”常御风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中的一个文件夹：
“……”
“嗨！”
三人抬眼一望，整个咖啡厅都亮了。
……
“你这……还要我改吗？”
他把那本又大又沉的册子扔到秦坷面前：
“这……这没做对几题呀，我怎么跟你讲？无从讲起呀！”
秦坷把册子打开，翻到第一套自测练习。
常御风不用看标答，光看这全英文的题目和选项，就能批改。
起初他还在错题后打叉，后面大概发现每一题都错，就懒得打叉。
只把正确的答案圈出。
又过了一会，他发现若把正确答案圈出，相当于这套题他替秦坷做完了。
这第一套题也就废了。
^
“客观题，单选，蒙也能蒙对呀！”常御风敲敲册子。
秦坷咬着嘴唇不说话。
那仅剩的几道打“勾“的题，就是“蒙”的。
其它题，她有的连题目的意思都没看懂。
……
秦坷想，怎么着一个男生对于女生，都应该温柔点吧，电视剧里不都这样吗？
所谓“怜香惜玉”……
没让你“怜惜”我，但至少你耐心一点吧？
看着满试卷红叉叉，秦坷一脸难堪。
^
小东北把自己的册子伸到常御风鼻子底下：
“看我的，看我的，你先看我的。”
又对秦坷说：
“没事，我们都是从你这个阶段走过来的，谁没有个开头呢？只要你开了个头，后面一定会……”
“别听小东北瞎灌迷糊汤！”常御风的直脾气又来了：“你别做滥好人，感情不是你考。她这基础，十年都不可能考得过！”
常御风用笔敲着桌子：
“第一，语言关她没过，题目她都‘阅读’不了，何谈理解？靠猜迷？
第二，系统的经济学、金融学理论基础构架，她脑袋里压根儿没搭建，我看得出来，你只有最基础的财经概念，但你以为了解基本财报就摸到金融的边了？我告诉你，还差十万八千里！”
秦坷使劲压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小东北悄悄用胳膊杵杵常御风，提醒他注意秦坷的脸色，口里不住地劝着：
“万事开头难嘛……”
常御风压根就不关注别人的情绪，他对小东北说：
“就她这脑袋里，一张白纸，你让她开什么头？开你的头？”
一大颗眼泪“啪！”地摔落到桌上，秦坷一伸手抹去了。
小东北把自己的练习册戳到常御风脸前：
“去去去！废什么话，赶紧地，改我的卷子，我这一堂课900块，你别尽给我放水！”
……
……
为了结交蕴雅，小东北托张小桐当“助攻”，又机缘巧合，四人结伴去滑雪旅行。
小东北只是听说秦坷“借住”在张小桐家，到底是“借助”、“租住”还是更深一步的“同居”，小东北没去深究。
张小桐不说，他就不问。
秦坷想挤进他们新员工的圈子，这点小东北完全看得出来。
但，小东北有些为难。
他不会主动去邀请秦坷参加他们的新员工聚会。
因为，年轻人的聚会里，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她的名字。
没有一个话题里有她。
就好像，她从来不是他们的同事。也从来不是这公司的员工。
都这么现实吗？
是的，就是这么现实。
她在公司，几乎就是个“弃子”。她被老赵作为临时工召进来，类似“一次性”用品，用过即抛。
可怕的是，人人都知道她“用后即抛”。
嗯嗯……除了那个傻妞蕴雅。
这一点，倒让小东北产生了一丝担心。
因为……最后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往往不是那些占据优势，手握精良装备的士兵。
反倒是这些杀红了眼，手里只剩下一根寸铁的勇士。
当他们处于“绝境”时，就是武功坐化，绝地后生，凤凰涅槃之时。
……
秦坷默默收拾书包。
为了按时赶到咖啡厅，她下了课连中饭都没吃。
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俩男生没有一个想起来请她吃块蛋糕，或者为她点一杯牛奶。
“我就这么没魅力吗？”
秦坷在心里苦笑，脸上僵冷。
“秦坷，你看，咱俩的手机，哪个新？”趁常御风改卷，小东北找秦坷拉家常。
秦坷看了看桌上那屏幕伤痕累累的手机，小心翼翼指了指。
“没错，”小东北翻转着自己的手机，“我这手机用了好多年了，电池好得不得了，充一次电用一整天没问题，你猜为什么？”
秦坷盯着小东北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我手机，一般用到2%、1%，甚至电能耗尽关机，我才去充电，正因为如此，我这手机电池才越充，容量越大，几年下来，我这手机，不光待机时间长，而且充电特别快，灌水似的，20多分钟，百分之六七十……”
“别听他瞎忽悠，这又是哪门子谬论……”常御风边改习卷边抛来一句。
小东北不理，继续对秦坷说：“万事都是这个理。当你没有别的选择，‘四大皆空’时，你是无敌的。”
……
“啪！”常御风改完了习卷，扔到他俩面前：
“少放毒鸡汤！”常御风翻开卷册：“你自己看看秦坷，你们俩做的同一套试卷，你看看人小东北做的。”
小东北满怀希望……
“再上半年课，能有望及格……”
小东北一颗心被浇得透心凉。
他以为常御风将他作为榜样，那至少也能有70%、80%的正确率。
没想到常御风说他还没及格。
而且，看这样子，常御风至少还得宰他半年。
小东北抓过卷册一看，上面也满是红叉，划得一塌糊涂。
小东北脸上搁不住了。
“你这算好的！”常御风用笔尖点点试卷：“看得出来你经济学基础打得不错，CFA一级考的都是客观题，单选，它唯一的难点就是覆盖面广，几乎包括所有的基础金融知识，包括定量方法，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财报分析、公司金融……”
“那我怎么还不及格呢？”
“这很正常，一个你语言关还得加强，有好多错题，一看就是你题目没理解透，答非所问。
另一个就是你基础还不扎实。有一些投资策略、证券与组合投资这类综合题，你题题都错，说明还没触及到这类知识体系的核心。不过，这两个短板是可以靠时间积累来得到提升的。”
“哦？”小东北看向常御风，有点不太相信。
自己跟秦坷同样是不及格，怎么他就行，她就无可救药呢？
“你有基础！”常御风十分有把握，“我包你能过CFA一级——学成之后，我包你能娶到……”
他看了一眼秦坷，吞下“蕴雅”二字，改口道：
“……嫂子。”
“真的？”
小东北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坐直身子：
秦坷羡慕地看看小东北，又看看常御风。
“你不行。”常御风没有半点通融之意，笔尖点点秦坷卷册：“你脑子里完全是一盘散沙，知识结构没建立起来，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
“这样，我给你们看看我做的思维导图。”常御风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中的一个文件夹：
“……”
“嗨！”
三人抬眼一望，整个咖啡厅都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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