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吴襄的打算
吴府坐落于京师宣武门里，也就是后世俗称的西城区。
在明朝，因为是汉家天子当家做主，所以不论是东城区还是西城区，官民都可以在此居住。
但到了清朝时，为了防汉，东、西两个城区只允许八旗子弟居住，至于汉人包括汉官在内，则只能居住在城南新建立的居民区，也就是后世的崇文区和宣武区。
此刻，吴府内的书房内。
吴襄正站在书桌前，看着墙上挂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相貌和吴襄有四五分相像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乃是吴襄的第三子，名叫吴三辅，乃是京师内有名的浪荡公子。
踏入房门，吴三辅便立刻变得规规矩矩，恭敬行礼道：“爹，你找我？”
“嗯！”吴襄点了点头，然后道：“陛下命我领兵前去居庸关剿贼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
闻言，吴三辅脸上闪过一抹茫然之色，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见状，吴襄不由得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早在回府时，他便着手安排剿匪相关的事宜。
如今这吴府上下，估计除了看门的下人外，应该没人不知道自己要领兵去居庸关剿匪的事情。
而自己这三子竟然不知道？
“哎，你什么时候有你二哥一半聪明上进就好了！”吴襄长叹了一口气。
吴襄口中的吴三辅二哥不是别人，正是后来鞑清大明鼎鼎有名的平西王吴三桂。
这厮虽然做的事情遗臭万年，但在勤奋好学这方面却是让人没得说。
据相关史书记载，这厮“鸡鸣即兴，夜分乃寝，终日无惰容”。
翻译成后世白话，大抵意思就是说从鸡鸣便开始读书，一直到半夜才会就寝。
虽然这话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但也足以说明吴三桂在读书方面有多勤奋。
而且不单单是勤奋，这厮在十六七岁时还通过武举考试，成为了一名武举人。
文武双全，足以看出吴三桂的不简单。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二哥吴三桂太过于优秀，吴三辅连忙尴尬一笑道：“爹，龙生九子嘛，二哥文武双全哪是我能比的上的，您还是说正事吧！”
吴襄自然知道吴三辅说的乃是实话，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开口道：“往日你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你，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给我听清楚了，因为这事关我吴家的生死存亡，稍有不慎，我吴家便会万劫不复！”
吴三辅虽然平日里浪荡，但此刻听到吴襄将话说得如此之重，他也赶紧收敛轻慢之色，认真道：“爹，您说，孩儿一定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这还差不多！”吴襄点了啊点头，然后沉吟道：“你可知陛下此次为何让我领兵去剿匪？”
“为何？”吴三辅愣了一下，稍微想了想之后，他语气有些不确定道：“可能是陛下看中爹的领兵才能，所以才...”
听到这傻乎乎的回答，吴襄忍不住叹了口气，解释道：“错了，是因为居庸关乃是京师北边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被攻破，闯贼便可直逼京师！而你二哥的勤王兵又迟迟没有抵达京师，陛下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便把我派去居庸关剿匪，如此一来，你二哥就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兵进京！”
吴襄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是不傻的，其实早在朱慈‘透露’给他消息时，他将会被调到居庸关时，他便想到了这些，所以在后面听到崇祯的调令时，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唯一可能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崇祯调令竟然不是协助镇守，而是带兵剿匪。
听完吴襄的解释，吴三辅眼中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忍不住感叹道：“陛下真是聪慧过人，竟然想到以爹来钳制二哥！”
“...”吴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后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气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闯贼都已经打到居庸关来了，人多势大，爹这个时候去，你觉得有没有风险？要万一破关了，爹该怎么办？”
“啊这.....“吴三辅瞬间语噎，过了好一会，他才讪讪一笑道：“爹您别生气，您也知道我不太聪明，您还是直接吩咐我去办事吧，我一定给您办妥！”
吴襄顿时气结，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道：“此次陛下这调令我自然是不能照做的，所以我会以调集粮草为由先拖上三日，在这三日内，你要密切留意探子从居庸关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一旦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原来就是这事啊，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吴三辅拍拍胸脯保证道。
“自然不止这么简单！”吴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道：“爹已经派人去联络你二哥了，假如这三天居庸关无事的话，爹领兵出京后便会从怀柔绕道前去山海关和你二哥汇合...”
吴三辅原本已经放下心来，此刻听到这句话，瞬间一脸愕然：“爹...您要去山海关？”
“对!”吴襄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反贼气势如虹，攻下居庸关只是时间的问题，爹现在就算是领兵去也饮鸩止渴，无济于事，所以爹决定去山海关和你二哥汇合，以观后变！”
吴三辅虽然是浪荡公子，不谙世事，但此刻听到这话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爹...您走了...那...那我怎么办？还有娘他们....还有整个吴家...”吴三辅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闻言，吴襄顿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才叹了口气道：“爹这一去，可能一时半会就回不来京师了，所以到时候整个吴家就交给你了！”
见吴三辅一脸惊慌的样子，他顿了顿接着道：“爹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爹虽然违背了陛下的调令，按律来说当以逃兵治罪，但如今大明形势岌岌可危，陛下所仰仗的只有你二哥手中的精兵以及在河南平叛的半个勇卫营，所以你虽然留在京师，但陛下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番话或许是说到了吴三辅的心坎里，这让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平缓了很多，但紧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道：“那...那若是...闯贼打到京师...攻破了城门...”
似吴襄这等人精，既然敢做出逃往山海关的打算，这些后果他自然有想过，所以此刻被问到，他一点也不慌，而是一脸平静道：“那也不用担心，有你二哥手中这支精兵在，闯贼就算打进了京师，也只会想方设法拉拢你二哥，根本不会伤害我们吴家人分毫！”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吴三辅点点头，心中不由的大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他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是爹考虑的周到，既然没什么危险，等爹走后，我就带着娘他们守在家内，闭门谢客，等候爹的安排！”
吴襄敢将吴家交到吴三辅手上，对其自然也不会有其他什么奢望，此刻听到他这番话后，也是点点头开口道：“这样最好，那待会你就去多准备一些粮食和肉菜，以免到时候不够吃！”
“好，我听爹的，我现在就去！”吴三辅点点头便朝外走去。
不过待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问道：“爹，你刚才只说了三天后的事情，那要是这三天内居庸关那边传消息该怎么办？”
“若是三天内的话...”
闻言，吴襄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目光透过窗户看着皇宫的方向，道：“那爹可能就得先去见一下太子，再另做打算！”
见太子？
吴三辅一愣，完全没想到爹会这么回答，正当他准备问为什么时，门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青衣家丁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老...老爷....居庸关急报！”
“什么？”吴襄一惊，连忙从屋中走到了门口，从青衣家丁手中接过书信，将其打开。
当他看完书信之后，他瞳孔猛的一缩，然后脸色凝重吩咐道：“快去备马，我要进宫！”
说完之后，吴襄便拿着书信和家丁一同朝府外走去。
吴三辅看着自己爹如此慌张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愕然...
在明朝，因为是汉家天子当家做主，所以不论是东城区还是西城区，官民都可以在此居住。
但到了清朝时，为了防汉，东、西两个城区只允许八旗子弟居住，至于汉人包括汉官在内，则只能居住在城南新建立的居民区，也就是后世的崇文区和宣武区。
此刻，吴府内的书房内。
吴襄正站在书桌前，看着墙上挂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相貌和吴襄有四五分相像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乃是吴襄的第三子，名叫吴三辅，乃是京师内有名的浪荡公子。
踏入房门，吴三辅便立刻变得规规矩矩，恭敬行礼道：“爹，你找我？”
“嗯！”吴襄点了点头，然后道：“陛下命我领兵前去居庸关剿贼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
闻言，吴三辅脸上闪过一抹茫然之色，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见状，吴襄不由得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早在回府时，他便着手安排剿匪相关的事宜。
如今这吴府上下，估计除了看门的下人外，应该没人不知道自己要领兵去居庸关剿匪的事情。
而自己这三子竟然不知道？
“哎，你什么时候有你二哥一半聪明上进就好了！”吴襄长叹了一口气。
吴襄口中的吴三辅二哥不是别人，正是后来鞑清大明鼎鼎有名的平西王吴三桂。
这厮虽然做的事情遗臭万年，但在勤奋好学这方面却是让人没得说。
据相关史书记载，这厮“鸡鸣即兴，夜分乃寝，终日无惰容”。
翻译成后世白话，大抵意思就是说从鸡鸣便开始读书，一直到半夜才会就寝。
虽然这话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但也足以说明吴三桂在读书方面有多勤奋。
而且不单单是勤奋，这厮在十六七岁时还通过武举考试，成为了一名武举人。
文武双全，足以看出吴三桂的不简单。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二哥吴三桂太过于优秀，吴三辅连忙尴尬一笑道：“爹，龙生九子嘛，二哥文武双全哪是我能比的上的，您还是说正事吧！”
吴襄自然知道吴三辅说的乃是实话，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开口道：“往日你怎么胡闹我都不管你，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给我听清楚了，因为这事关我吴家的生死存亡，稍有不慎，我吴家便会万劫不复！”
吴三辅虽然平日里浪荡，但此刻听到吴襄将话说得如此之重，他也赶紧收敛轻慢之色，认真道：“爹，您说，孩儿一定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这还差不多！”吴襄点了啊点头，然后沉吟道：“你可知陛下此次为何让我领兵去剿匪？”
“为何？”吴三辅愣了一下，稍微想了想之后，他语气有些不确定道：“可能是陛下看中爹的领兵才能，所以才...”
听到这傻乎乎的回答，吴襄忍不住叹了口气，解释道：“错了，是因为居庸关乃是京师北边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被攻破，闯贼便可直逼京师！而你二哥的勤王兵又迟迟没有抵达京师，陛下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便把我派去居庸关剿匪，如此一来，你二哥就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兵进京！”
吴襄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是不傻的，其实早在朱慈‘透露’给他消息时，他将会被调到居庸关时，他便想到了这些，所以在后面听到崇祯的调令时，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唯一可能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崇祯调令竟然不是协助镇守，而是带兵剿匪。
听完吴襄的解释，吴三辅眼中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忍不住感叹道：“陛下真是聪慧过人，竟然想到以爹来钳制二哥！”
“...”吴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后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气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闯贼都已经打到居庸关来了，人多势大，爹这个时候去，你觉得有没有风险？要万一破关了，爹该怎么办？”
“啊这.....“吴三辅瞬间语噎，过了好一会，他才讪讪一笑道：“爹您别生气，您也知道我不太聪明，您还是直接吩咐我去办事吧，我一定给您办妥！”
吴襄顿时气结，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道：“此次陛下这调令我自然是不能照做的，所以我会以调集粮草为由先拖上三日，在这三日内，你要密切留意探子从居庸关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一旦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原来就是这事啊，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吴三辅拍拍胸脯保证道。
“自然不止这么简单！”吴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道：“爹已经派人去联络你二哥了，假如这三天居庸关无事的话，爹领兵出京后便会从怀柔绕道前去山海关和你二哥汇合...”
吴三辅原本已经放下心来，此刻听到这句话，瞬间一脸愕然：“爹...您要去山海关？”
“对!”吴襄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反贼气势如虹，攻下居庸关只是时间的问题，爹现在就算是领兵去也饮鸩止渴，无济于事，所以爹决定去山海关和你二哥汇合，以观后变！”
吴三辅虽然是浪荡公子，不谙世事，但此刻听到这话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爹...您走了...那...那我怎么办？还有娘他们....还有整个吴家...”吴三辅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闻言，吴襄顿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才叹了口气道：“爹这一去，可能一时半会就回不来京师了，所以到时候整个吴家就交给你了！”
见吴三辅一脸惊慌的样子，他顿了顿接着道：“爹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爹虽然违背了陛下的调令，按律来说当以逃兵治罪，但如今大明形势岌岌可危，陛下所仰仗的只有你二哥手中的精兵以及在河南平叛的半个勇卫营，所以你虽然留在京师，但陛下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番话或许是说到了吴三辅的心坎里，这让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平缓了很多，但紧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道：“那...那若是...闯贼打到京师...攻破了城门...”
似吴襄这等人精，既然敢做出逃往山海关的打算，这些后果他自然有想过，所以此刻被问到，他一点也不慌，而是一脸平静道：“那也不用担心，有你二哥手中这支精兵在，闯贼就算打进了京师，也只会想方设法拉拢你二哥，根本不会伤害我们吴家人分毫！”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吴三辅点点头，心中不由的大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他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是爹考虑的周到，既然没什么危险，等爹走后，我就带着娘他们守在家内，闭门谢客，等候爹的安排！”
吴襄敢将吴家交到吴三辅手上，对其自然也不会有其他什么奢望，此刻听到他这番话后，也是点点头开口道：“这样最好，那待会你就去多准备一些粮食和肉菜，以免到时候不够吃！”
“好，我听爹的，我现在就去！”吴三辅点点头便朝外走去。
不过待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问道：“爹，你刚才只说了三天后的事情，那要是这三天内居庸关那边传消息该怎么办？”
“若是三天内的话...”
闻言，吴襄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目光透过窗户看着皇宫的方向，道：“那爹可能就得先去见一下太子，再另做打算！”
见太子？
吴三辅一愣，完全没想到爹会这么回答，正当他准备问为什么时，门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青衣家丁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老...老爷....居庸关急报！”
“什么？”吴襄一惊，连忙从屋中走到了门口，从青衣家丁手中接过书信，将其打开。
当他看完书信之后，他瞳孔猛的一缩，然后脸色凝重吩咐道：“快去备马，我要进宫！”
说完之后，吴襄便拿着书信和家丁一同朝府外走去。
吴三辅看着自己爹如此慌张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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