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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救人

    秦少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知道今夜如不供出索米娅,就难免一死,但索米娅大恩大德未报,怎么能恩将仇报供出了她保全自己?这不是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是什么,爹娘一再教育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便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开开心心的死了,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绝不能露出丝毫哀求乞怜的神色,给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歹人看。

    薛先生见他沉吟不语,料想他在心里交战,要不要和盘托出,于是又笑嘻嘻的说:“孩子,只要你供出那些长毛畜生贼窝,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就可以在东柳镇上好好住着,自有人照顾你,给你吃的喝的,让你吃得好穿得暖。”

    秦少白心中一动,说:“先给我些吃的,吃饱了再说。”薛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心中怒火直冒。倒是族卫长不动声色的交代了一句,不过一会儿,有人拿来了馒头、大饼等食物。

    那抓着秦少白手腕的汉子放松了手,这时候的少白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一挣脱手臂,扑过去抢了馒头,一阵狼吞虎咽,硬是吃的小肚子鼓了起来。吃饱了,他在衣衫上擦拭了油乎乎的手掌,望着风雪凄迷的天际,想到虽然自己吃饱了,但索米娅还在饿肚子,心中闪过一丝难过和内疚。

    犹豫了片刻,秦少白双手抱胸,说:“我吃好了,你们问吧。”薛先生早都等得不耐烦了,一双凌厉的目光从暴风雪中收了回来,笑着说:“这就对了,早说了出来,也就不会受苦了。每次我们跟踪那些足印翻过獳愁岭,就碰到一片沙漠,一眼望不到头,足印却不见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长毛妖兽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秦少白昂然道:“我早说过了,我从来没见过什么长毛妖兽。你们尽管逼死我好了,以大欺小,卑鄙无……”话未说完,薛先生怒不可遏,猛地给他一个耳光。

    这一下出手甚重,秦少白被打的翻了几个跟头,远远爬在地下,头脸埋在厚厚的积雪里,半天也没动静。

    夜更深,暴雪挟着狂风的威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凄迷的雪中,只见弯着身子爬在雪里的秦少白,忽然动了一下肩膀,缓缓抬起头来。他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血污,嘴角血水横流。

    那名汉子走过去,抓住秦少白的衣领,一把将他提到了薛先生的面前。透过风雪,少白看见薛先生仍在笑,只是双眼中似乎卷着一团火焰,笑得有些阴沉。

    只听薛先生怒骂一声“你这个背宗忘祖、勾结外族的小杂种”,伸指戳在秦少白胸口。霎时,秦少白浑身如被噬咬,筋骨酸麻,心口骨髓被尖针扎刺一般,痛苦难过的实在难以忍受,禁不住发出阵阵惨叫。他仰起脸,望着模糊的风雪,再次发出了惨不忍闻的哀嚎。

    哀嚎声充满了痛苦、悲愤、冤屈,与狼嚎一模一样,夹在怒啸的北风中,异常清晰。

    院落外火把的火焰在风雪中成了昏黄的一点光晕,人影绰绰,几乎看不见了。就在秦少白几声悲嚎之后,蓦地里,一声惊雷也似的怒啸就在附近响起,就如陡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吓得众人一跳。啸声如骇浪、如惊雷,刺破暴风雪中的苍穹,片刻到了跟前。

    众人都在惊疑中,尚未回过神来,忽然一声惨叫在院墙外响起,紧接着一条魁伟的身影自院墙外窜起,风雪中如箭射向薛先生与擒拿少白的汉子。

    薛先生应变奇速,一声断喝“快退开”,纵身往一旁闪去。又一声惨叫,抓住秦少白的汉子栽倒在地,胸膛被撕裂,血如泉涌。中间伴随着秦少白痛苦的吼叫声,这情景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在所有人惊魂不定中,只见怒风暴雪中,一匹高大威猛的狼站在秦少白身前,浑身的毛雪白,没有点儿杂色,长相十分清雅俊美,正是雪狼索米娅。

    族卫长面色凝重,提着剑缓缓走了过来,毫无畏惧之色。墙外的八人举着火把纷纷跃进了院子,拿着流星锤、链子枪、大环刀、长矛等武器,逐渐成合围之势。这些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双目中闪着异样的光,既兴奋、又害怕,脸上更多是悲愤、痛恨和怨毒之色,恨不得扑上来咬索米娅一口。

    薛先生手中折扇打开,走到索米娅身前半丈外,阴森森的说:“这小杂种果然与这些个长毛妖兽是一伙的,刚才就应该下手杀了他。”说话时,目光如刀,瞪着索米娅,闪着仇恨的光,话也充满了杀气:“弟兄们,今晚无论如何也别放走了这狗娘养的长毛畜生,若是不活剥它,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两名兄弟。”

    顿时群情激奋,喝骂声不绝。族卫长沉声说了句“大伙儿小心”,长剑一抖,剑光霍霍,横劈过去。索米娅纵身跃起,扑向了左前方,躲开了长剑。她身子落地,那八人涌身扑上,各种武器连砸带砍,纷纷往索米娅身上招呼。

    索米娅身子一落地,霍地一转身,对围攻众人发出狮吼般的怒啸。啸声如雷,震得八人纷纷后退,掩耳躲避。族卫长一剑落空,更不犹豫,身子不转,反手一剑。

    剑光如电闪,索米娅闪躲不及,后腿负伤,鲜血涔涔流出。众人见她受伤,呼喊声大作,顿时刀光剑影,在凄迷的风雪中闪烁着耀眼的光。索米娅穿梭在人群的围攻中,左躲右闪,反应之灵敏、动作之快捷,着实匪夷所思。

    族卫长武艺高强,魁梧的身子纵跳飞跃、辗转腾挪,身形变化奇诡,又见漫天大雪中,他长剑飞舞,剑光如闪电横空,风声呼呼中剑气激荡雪花四散开来,长剑周边半尺不见一片雪瓣。这会儿,只见雪地上点点滴滴都是鲜血,索米娅又多处受伤,虽然不重,却累的她动作敏捷大打折扣。

    眼看众人拾掇不下索米娅,薛先生见她对秦少白如此关心,即使打斗当中,也是目光脉脉,偶尔瞥一眼少白。他恶念陡生,目光一转,瞪着地上的秦少白,见他要死不活的挣扎,几步走了过去,大喝一声,伸掌往少白额头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