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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鲤跳龙门

    我没听明白拂云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张口刚要时,他却摆着手让说:“粪勺,你先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纵然心中有万分不解,我也只得先坐下。

    拂云道长踱着方步,继续说道:“清风观建成已有数百年,从未出现过妖孽闯入的事情,昨天狼妖和狐妖先后跑进来放肆,如入无人之境,受伤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各方妖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也说明道祖神明对它们的威吓力在降低!”涤尘道长接话说道。

    拂云道长手捋长须,说:“是呀!如今妖孽猖獗,这绝不是好现象。当年涤尘道兄把你收留在道观里,就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可是现在这里已经不能阻挡它们,那我们倒不如放手一搏。”他说着走到我身边坐下,又说道:“粪勺,如果让你退学,自己到社会上闯荡,你愿不愿意?”

    他们的话我直到现在都听的不太明白,但是退学两个字我听懂了,刚要张口询问,却听到院里“咚咚咚”地鼓声响起,看天色应该是做晚课的时间到了。涤尘道长站起来,说:“拂云观主,要不我们先到前面去吧,也好让这孩子自己想想清楚。”

    拂云道长说:“也好!”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涤尘道长又止步回头,对我说:“粪勺,这件事我今早已经和你爹娘谈过了,但是怎么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千万不要勉强。你就留在这里仔细考虑清楚,晚课后再给我们答复。”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有任何的准备。胡思乱想间,不知怎么就走出了教长的办公室,等清醒过来时,竟已来到了小花园的水池边上。

    天色逐渐暗淡,望着池中自己的倒影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一阵涟漪荡开,一个红红的小脑袋从水面露了出来。

    对着小鲤鱼,我自语道:“小鲤鱼,你知道吗,这两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我见到了狼妖,还见到了狐妖,还见到了断魔雄剑,还救了一只白狐。”

    “刚刚涤尘道长和拂云道长同我谈话,让我退学自己到社会上去闯荡,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真按照他们说的办,我是不是就要离开爹娘,离开道观?那我要是想他们了该怎么办?那样的话我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以后有什么话也不能再对你说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就在我对着小鲤鱼喃喃自语时,却没注意到,只一会功夫天上已经乌云密布,四周变得一片漆黑。突然,一道闪电刺破黑暗,在我的身旁炸响。跟着,滚滚的雷声如战鼓般响起。

    突如其来的闪电和雷声吓了我一跳,而水池中原本安静的小鲤鱼此时也开始来回游动,变得焦躁起来。又一道闪电亮起,不偏不倚直直劈在了园中的枣树上,粗大的枣树应声倒下,随即熊熊的火光冒出。

    天上的雷声越发的密集,闪电不时在小花园的上空亮起,仿佛天地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小鲤鱼这时也变得越发的焦躁起来,在宽大的水池中以惊人是速度不停地来回游弋,而池水竟然开始冒出气泡,好像开锅似的沸腾起来。

    忽然间,我感觉眼前金光闪耀,抬头一看,在假山上方竟凭空浮现出一座华丽的牌坊。那牌坊四周被七色祥云缭绕簇拥,门内不停有万道金光射出,两边立柱上金龙缠绕,虽不甚高大,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庄严。看到牌坊正中两个大字时,我下意识的叫出声来:“龙门!”又是一声雷鸣,如注般的暴雨倾盆而下,霎时间填满了整个天地。

    假山上方凭空出现的牌坊真是龙门!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龙门石窟还未凿开,伊水流到这里便被龙门山挡住了,就在山南积聚了一个大湖。居住在黄河里的鲤鱼听说龙门风光好,都想去观光。它们从河南孟津的黄河里出发,通过洛河,又顺伊河来到龙门水涧口的地方。但龙门山上无水路上不去,它们只好聚在龙门的北山脚下。

    “我有个主意,咱们跳过这龙门山怎样?”一条大红鲤鱼对大家说。“那么高,怎么跳啊?”

    “跳不好会摔死的!”伙伴们七嘴八舌拿不定主意。

    大红鲤鱼便自告奋勇地说:“我先跳,试一试。”只见它从半里外就使出全身力量,像离弦的箭,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到半天云里,带动着空中的云和雨往前走。一团天火从身后追来,烧掉了它的尾巴。它忍着疼痛,继续朝前飞跃,终于越过龙门山,落到山南的湖水中,一眨眼就变成了一条巨龙。

    山北的鲤鱼们见此情景,一个个被吓得缩在一块,不敢再去冒这个险了。

    这时,忽见天上降下一条巨龙说:“不要怕,我就是你们的伙伴大红鲤鱼,因为我跳过了龙门,就变成了龙,你们也要勇敢地跳呀!”

    鲤鱼们听了这些话,受到鼓舞,开始一个个挨着跳龙门山。可是除了个别的跳过去化为龙以外,大多数都过不去。

    凡是跳不过去,从空中摔下来的,额头上就落一个黑疤。直到今天,这个黑疤还长在黄河鲤鱼的额头上呢。

    后来,唐朝大诗人李白,专门为这件事写了一道诗:“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

    “没想到鲤鱼跳龙门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传说变成现实,而且就在眼前,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把我的小心脏踏得粉碎。

    小鲤鱼见到半空中的龙门出现,更加的兴奋起来,在池中不停加速游动。然后忽然一跃而起离开水面,大大的尾巴在水面上用力一拍,径直腾空飞出,向着龙门冲去。

    小鲤鱼将将冲到时,去势已竭,竟从半空处跌下。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直奔小鲤鱼而来。所幸的是它已经开始下坠,那闪电贴着它的须唇划过,十分的惊险。闪电虽未击中小鲤鱼,却实实的打在了池中的假山之上,“轰”的一声巨响,竟将半个假山齐齐劈的粉碎。

    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这道闪电的目的性十分明确,就是奔着小鲤鱼去的。

    要知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它们受大地养育,采日月精华,到一个阶段时就会自觉的进行修炼。虽说是殊途同归,但是不同的物种最后展现形式也不尽相同。

    狐族修炼到最后,会出现九条尾巴,成仙得道。其实九是道家终极之数,它既可以是无穷大,也可以代表无穷小。要知道禽兽在修炼的过程中,尾部是最难变化的,当年孙悟空拥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但是跟二郎神比赛变化时,最后还是被一条尾巴出卖显出了原型。

    而水族进行修炼,他们的终极形态就是进化成龙。但精灵修仙本身就违背天道,它们的修炼也是在逆天而行,所以当它们即将功行圆满时,上天必定会降下劫难。劈向小鲤鱼的闪电在道家中被称为天火,一旦躲不过时,势必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形神俱灭的下场。

    小鲤鱼直直坠下,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我心中暗暗起急。不自主的上前一步踏在池沿上,对着小鲤鱼落下的地方,用力挥手向上一托。而在这关键时刻,小鲤鱼正好落在我的手中,记着我向上的推力,小鲤鱼的尾巴“啪”的一声拍在我的手掌心处,跟着用力向上弹起,就这么直直的投入了龙门之中。

    “咔嚓”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连大地都被震得晃动起来,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击在背心处,然后整个人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已经躺在了厢房里,身边围满了人。厢房里的灯光亮着,听声音外边的雨还依然下得很大,低沉道长就坐在我的旁边,手里还端着一只空碗。见我醒过来,涤尘道长高兴的说:“好了,好了,终于醒过来了。”

    我试着要挣扎着坐起,但浑身上下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最终放弃。涤尘道长按住我说:“别动,你就乖乖的躺着。”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涤尘道长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怎么,你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嘟囔着说:“闪电、打雷、龙门。对,鲤鱼跳龙门,我看到了鲤鱼跳龙门!”我嘴里大叫着想做坐起,可疼痛感让我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