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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黑白无常

    我的话显然起了作用,听到“聻”这个字时,刘娜的表情一呆,转而换过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哭着说:“臭小子,你们都欺负我。活着的时候玩弄我的身体和感情,死后还夺去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呀,你在哪里?妈妈想你了!”

    如果有人问:“人死为鬼,那鬼死后会变成什么?”估计很多人都回答不出来。其实在道教传说中鬼死为聻,那么聻死后是什么?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里的希夷两字曾多次出现在道教典籍中,如《道德经》就曾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据河上公注解的《道德经》中所说我们可以知道:“无色曰夷,无声曰希。”这里说的色不是好色,和佛家所说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色是一个色,意思是外形。没有外形曰夷,没有声音曰希。也就是说聻会逐渐失去外形,再往后连声音也没有了。

    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死过那么多人,地狱没有被塞满的问题,也可以知道古人为何如此坚持祭祀祖先。鬼没有得到香火祭祀后会先变成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会四处寻找香火,等香火不足以维持形体后,就会攻击其他的鬼魂,所以古人传说鬼怕聻,聻字也被视为可以辟邪的字。等香火祭祀不能完全不能维持后,聻就会失去形体,慢慢的连声音都没有了,彻底化为虚无。

    在袁枚所著的《子不语》第三章有一篇《城隍杀鬼不许为聻》,讲的就是有个鬼在人间为非作歹,被城隍(阴间的地方官,好比人间的知府、县令)逮住,处以腰斩之刑,也就是鬼已经被死了。旁边的官差问到:“允许把它押送到鸦鸣国做聻吗?”(可准押往鸦鸣国为聻否?)。由此可知,在这个故事里,鬼死之后成聻,居住在鸦鸣国。

    当然,鬼不一定待在阴间,可能在人间作恶;聻也不一定待在鸦鸣国,也可能在阴间作恶。

    鬼官差询问是否把已死的鬼押往鸦鸣国时,城隍并不同意,说:“这个东西做鬼就害人;如果做聻,一定又会害鬼。可以扬灭它的恶气,断了根。”(“此奴做鬼便害人;若作聻,必又害鬼,可扬灭恶气,以断其根。”)

    正如鬼可以害人,聻也可以害鬼。

    十八层地狱虽然恐怖,但好歹还有熬出头的一天,魂飞魄散之后可就等同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般。

    “生前的恩恩怨怨都已过去,不用再提了。你说我们抢了你的孩子,难道是我和杨佳强两口子?你的孩子什么时候不见的?”

    听到这话使我暗感自己的大意,刘娜本是待孕跳楼,一尸两命。要知道母子连心,既然她的魂魄出现,那小鬼的魂魄为何自始至终从未见过?

    “我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孩子才来找他们的,我现在成了孤魂野鬼,天天都要躲避鬼差的捉拿。他们凭什么依然一家人其乐融融,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我就是要搅得他们也家破人亡,才能出来这口怨气。”

    前半段话刘娜依然凄凄切切,说到最后又开始面目狰狞起来。

    我皱眉说道:“按说不应该呀?像你这样自杀而亡的,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允许投胎转世。你的魂魄会被鬼差押解到阴司判官处接受审判,而小鬼因母子连心的关系,会一直跟着你,怎么会找不见呢?”

    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自杀或者横死最终是会投胎的,只是之前要受很多苦,很痛苦很痛苦。因为自杀也是杀生,罪过很大,只有这些罪消了等自己人间的阳寿完了才可以投胎,比如说本来可以活到七十岁,可是二十岁自杀了,那么剩下的五十年都没法投胎,要一直受苦,以后投胎还不见得会投胎做人。一般的人正常死后一般在四十九天内投胎,所以有七七这个事。投胎是在六道里转:人,天,修罗,饿鬼,畜生,地狱。而且自杀受完罪后投胎也很可能是下地狱这些恶道。

    刘娜痛苦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突然之间孩子就不见了。”

    “别着急,你慢慢的讲,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回孩子。而且能想办避开鬼差的追捕,让你们少受些地狱的煎熬,早点投胎做人。”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的话显然给刘娜带来了希望,见我微微点头,她开始慢慢讲述起来。

    事情前面的经过和杨佳强讲的差不多,自从和杨佳强好上并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刘娜才开始有了小三上位的想法。与王艳的几次交锋下来,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决定铤而走险。自古以来女人的三大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屡试不爽的,她站上天台边缘的那一刻,果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事情正在谈判阶段,眼看就要取得进展时,刘娜的膝盖突然一阵巨疼,导致她站立不稳,直接从楼顶跌落下来,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魂魄离体后,刘娜浑浑噩噩的四处飘荡。她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孩,抱着她的腿不住叫妈妈。而且她走到哪里那孩子就形影不离跟到哪里,寸步不离。就这样,两人游荡到头七那天,刘娜在还魂夜看到自己的尸体,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孩,应该是小鬼,就是自己没出世的孩子。

    享受罢亲人的供奉,刘娜的鬼魂一阵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恍惚之间,一黑一白两位鬼差出现,上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拿拘魂索将着母子二人套住。刘娜吓得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那身穿黑衣的鬼差冷笑着说:“刘娜,你现在都已经是鬼了,谁还能来就你的命?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地府,接受阎王老爷的审判。”

    “我又没犯法,不需要谁定我的罪!你们快放开我。”

    “种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你说你没罪,他还说他没罪呢。到了地府,判官大人打开生死簿,你所做的一切善因恶果都会记载的明明白白。”

    “什么阎王、判官的胡说八道,开放开我......”刘娜话没说完,就听见“啪、啪”两声脆响,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瞬间弥漫全身,整个人仿佛被生生撕裂成了两半,疼地她倒在地上抽搐为一团。

    “大胆,竟敢对阎王老爷不敬!见到黑白无常还敢如此放肆,再有下次,我这噬魂鞭直接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显然是那白衣鬼差。

    刘娜这才知道,眼前这二位原来竟是在民间大名鼎鼎黑白无常。

    说起黑白无常,在民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福建福州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

    哗啦啦锁链响起,黑白无常差不再和刘娜废话,拉起绳索拖拽着她和小鬼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刘娜才从极大的痛苦中慢慢恢复过来。有了刚才的教训,一路上她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只好默默地跟在两位鬼差的后面。

    突然,从路边的树后闪过一个人影,挡在黑白无常的去路。来人一袭黄衣,手持木剑。也不答话,上来便一剑向白无常刺去。

    “好大胆!”白无常一声厉喝,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白幡,架住木剑。同一时间,黑无常也欺身而上,手持黑幡重重向那黄衣人砸去。

    黄衣人收回木剑,纵身后越,避开黑无常的攻势。落地之势尚未站稳,白无常收回白幡头向前探,张开大嘴,一条血红的舌头好似一条绳索般从口中飞出,将黄衣人卷个正着。连挣扎都来不及,黑无常的黑幡已经自上而下劈来,直直地击打在他的头顶位置。

    黄衣人被打的在空中接连翻滚,落在远处一动不动。

    二人上前查看,才发现躺在路边的不过是一个稻草扎成的假人,只是已经被二人打的稀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不好,上当了!”黑无常首先反应过来。

    两人再回头看时,缚魂锁静静地躺在路上,原本缚住的母子两只魂魄,早已不知去向。

    黑无常阴沉着脸说:“七爷,竟敢有人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还劫走了魂魄,咱们这个脸丢大了!”

    白无常阴恻恻地说:“戏弄幽冥,扰乱阴阳,必将震动三界。这是有大事要发生,我们要速去回禀阎王老爷定夺!”

    两人转身,迅速消失在忙忙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