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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温柔如刀

    团团魔力汇聚而来,只是这股魔力凝聚冰力与火力,不是一般的魔能驾驭的。澹台傲劂眸子一冷,宽袖一挥,用八成力将它弹了回去。

    曲栩琢担忧地扶住他,看了一眼被他打碎的魔力渐渐消散,问道:“这是什么?”

    澹台傲劂握住她的手,声音微颤:“是她……”

    魔力碎片渐渐汇聚,哗哗响着,最终汇聚于不知何时出现的澹台傲琼伸出的手上。

    “绮鸿!”曲栩琢满心兴奋欲跑上前,却被澹台傲劂抬手挡住,她不解望他。澹台傲劂将她的手握紧,解释道:“别去,她不对劲。”

    澹台傲琼笑了笑,缓缓走过去,道:“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啊!”

    澹台傲劂凉凉道:“傲琼,别来无恙!”

    澹台傲琼笑眯眯道:“你们也是啊!不过看你们这表情,是一早便知道我会复活啊!”

    “阿琢,你先躲开……”澹台傲劂话未说完,澹台傲琼便抢着说:“别呀,三嫂,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曲栩琢面露惊讶,问道:“你知道我母亲?”她是被母亲的仙娥带大,苌恩姨母也从未提起,即便曲栩琢主动问,也被苌恩一两句话敷衍过去。

    她连忙问:“你是如何得知?”

    澹台傲琼的眼珠变为红色,朱唇轻轻吐出:“因为,我为怨珠……”清冷的声音颇带几分得意,五指摊开,朝右方一甩,渐渐地,她身旁多了一个漩涡。

    “进去吧。”她的唇角勾起一个冷艳的弧度,漩涡在她的命令下,将毫无防备的曲栩琢吞噬。

    澹台傲劂眼疾手快,在澹台傲琼收起阵法前跳入漩涡。

    涓涓小溪,漫过花草。万里长空,一只凤凰飞过,尾部拖着长长的神力,它飞到哪儿,神力便跟到哪儿。

    “傲劂,有凤凰啊!”曲栩琢拍拍他,满脸兴奋。她出生前恰巧凤凰绝种,如今见到凤凰,自然是兴奋不已。

    澹台傲劂渐渐不安,虽然是亲兄妹,但她从不认为澹台傲琼是良善之辈。这样想着,下意识握紧曲栩琢的手,嘱咐道:“小心,我们不能走散。”

    这时,一个步履蹒跚,梳着鸾凤凌云髻,身着隐红灰鸾鸟朝凤绣纹华服的女人朝天上的凤凰喊道:“玉鹓,我来看你了!”

    凤凰探过头,腾到地上化为人形,赤色长发如瀑布泼洒开来,凤眼朱唇,额前有朱色凤凰展翅欲飞。她过去扶着泽蘩,担忧道:“姐姐,你如今有身子,怎么一人到这里了?”

    “几步路而已,也是怕你闷。”泽蘩望一眼地上的玉琴,问道:“寻凰已经对你认主了吗?”

    凤玉鹓惋惜道:“没有,将它取来只是我贪心。寻凰是一把很好的武器,我只能弹几首曲子,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发挥它的神力。”

    泽蘩担忧地问:“那只鹞鹰没再来你这儿闹吧?”

    凤玉鹓摇头,道:“多亏了上次姐姐为我出气,她不敢再来了。”

    泽蘩道:“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拿腐臭老鼠当宝。少熙一而再再而三地搅扰你,这梧桐仙境又能保护你多久?”

    凤玉鹓的眼眸微垂,拿出了一个木雕人偶递给她。

    泽蘩接过打量一番,夸赞道:“你的手真巧,这人偶雕得真可爱。”

    凤玉鹓道:“一百年前,我因一人在这里守卫螭蛉珠闷得慌,便折了梧桐枝干雕了个人偶,融合我的凤凰血,还有天地灵气汇聚于此。如今只需一年,她便可以化为婴儿陪我。”

    泽蘩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腹,道:“真好,这样我的孩子也有玩伴了。”

    凤玉鹓喃喃道:“以后,她可能还需要姐姐的照顾。”

    泽蘩疑惑道:“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凤玉鹓笑了笑,扯开话题:“这孩子还没有名字,我想请姐姐赐一个。”

    泽蘩环视四方,抚上人偶的头,道:“这人偶雕得栩栩如生,又有妹妹的寻凰琴曲相伴,不如唤她,曲栩琢。”

    “我,人偶……”曲栩琢险些倒下,好在澹台傲劂扶住了她。

    眼前景象转换,凤玉鹓向面前的少熙恭敬行礼,道:“不知殿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少熙道:“你守护螭蛉珠有功,我自然是要奖励你的。”

    凤玉鹓道:“守护螭蛉珠,是我的职责。殿下如今说奖励,玉鹓担当不起。”

    少熙逐渐靠近她,笑道:“孤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

    凤玉鹓领会他话中之意,逃开时又被凭空出现的仙障弹回。

    “孤只是想要你的凤凰神力,不会伤你。”少熙继续靠近她。

    凤玉鹓趴在地上,表情却异常平静。因为她知道,即便没有仙障,她的神力也早已耗尽,她依然不能逃离。

    她早已知道少熙的目的,就在前几日,她将凤凰神力传给了她的木雕人偶。

    她不能惊动养胎的泽蘩姐姐,便拜托自己的仙娥苌恩将还未成人形的孩子托付给清凫神君。

    少熙探出手欲夺取,却感应不到炽热的神力,突兀明白了什么,心底怒意爆发,吼道:“你废了自己的修为?!你疯了!”

    凤玉鹓冷笑一声,道:“就算修为全无,落为凡胎,也不会给你!”

    少熙气得青筋暴起,抬手给了她重重一击,毫无修为的凤玉鹓承受不住这十成神力的攻击,倒在地上不停地咳血,最终是咽了气,化为点点空灵,环绕在梧桐仙境上空,像生前那般守护着这一切。

    曲栩琢红了眼眶,虽然凤玉鹓不是生她养她的人,却是实实在在地给了她生命。

    澹台傲劂将她揽入怀中,拭去她眼角的泪,道:“别看了,我带你出去。”

    曲栩琢摇摇头,看向点点消散的空灵,道:“不管多残酷,我都必须面对。”

    四周幻境破碎,澹台傲劂眉头一蹙,将怀中的曲栩琢护紧。

    曲栩琢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他捂上双眼。

    一片漆黑,她被一道灵力弹开,待她反应过来,却见到坐在石凳上悠闲喝茶的澹台傲琼。

    “如何?”澹台傲琼问道。

    曲栩琢左看右看,身旁空无一人,连忙问道:“为何只有我一人出来,傲劂呢?”

    澹台傲琼蹙眉,冷淡道:“你如今知道了你本不该知道的东西,自然要付出点儿代价。”

    “代价,你是说,他替我挡了代价……”曲栩琢又想起在幻境里被澹台傲劂捂住双眼,泪水落下,哽咽道:“是我害了他……”

    澹台傲琼故作无所谓道:“什么害不害的,又不差这一次。”

    曲栩琢听得恍惚,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都护了你好几百年了,你也该看淡一点了。”澹台傲琼见她错愕的模样,惊道:“他没告诉你,你们自幼相识?”

    曲栩琢并不惊讶自己与澹台傲劂曾经认识,因为她每每望着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会忘了他,便问:“我为何忘了他?因何而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澹台傲琼简洁道:“拂情酒。”

    曲栩琢不解道:“我喝了拂情酒?”

    澹台傲琼点头,继续道:“当年少熙扬言要纳你为侧妃,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躲过去的吗?”

    曲栩琢不确定道:“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师父和师叔去求了天帝。”

    澹台傲琼如实托出:“单凭师父师伯怎么可能阻止少熙的狼子野心!是三哥,他为了救你,耗尽修为与生命劈裂螭蛉珠一条缝,用取出的神力威胁少熙。我知道你惊讶,三哥明明活着,我为何说他死了?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怨珠,得到失而复得的灵力,自然就活过来了!”

    曲栩琢只觉四面八方的重物汇聚而来,尽数涌入脑中。

    澹台傲琼见她要倒下,连忙去扶,想着是不是自己说得过激导致她一时无法接受,便缓和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他用他的命护了你五百年,他待你掏心般的好,我这个亲妹妹都有点妒忌了。”

    好像没有用。

    澹台傲琼还想再劝点什么,便听见曲栩琢说:“五百年前,他为救我而死,如今又为了救我,还不知会如何……”

    澹台傲琼道:“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不会以妹妹的身份去责怪你,我只会感激你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样暗无天日的乾坤洞,是你带给他光明与温暖。”

    澹台傲劂突兀现身,凡可见处皆有利刃划伤的痕迹,曲栩琢忙上前扶住他。

    他扯出一个笑,道:“只是小伤。”

    曲栩琢抬手将神力缓缓渡进他的体内,直到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才收了手,哽咽道:“这么重的伤,我只是能帮你恢复皮毛,我……”

    “别担心。”澹台傲劂抚上她的脸,抹去她眼睛里溢出的泪,却发现她的眼泪流得越发厉害。

    他以为她只是担心他,又觉得不对劲,突兀想起什么,朝澹台傲琼投去一个凌厉的目光,审视道:“你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澹台傲琼心虚地往后退,召出八凌镜就跑路了,留下一句:“三嫂,你好好陪陪他吧。”

    回到魔族的澹台傲琼,本欲回缈星宫,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两个争论的身影。

    好奇心重的她选择立住脚静观其变。

    那两个身影正是澹台霜颖与清朴,看那样澹台霜是不愿理会,可清朴却极其不要脸地上前行礼。

    澹台霜颖未把“免礼”二字说出,清朴就站起身,故意问:“霜颖王姬这是要去哪儿?”

    澹台霜颖头也不回地应一句:“回珍舞宫。”

    清朴的眼中划过不满:“听闻王姬曾与妙舞夫人有些不和,如今涣然冰释,婢子也甚是欢喜啊!”

    “不和”二字刺痛了澹台霜颖的心,她还在为娘亲的事愧疚,即便已过去许久。

    清朴挑衅道:“妙舞夫人死而复生,又重获王上盛宠,只可惜……”她的眸子有数不清的算计靠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只可惜,来路不干净,是个……”

    澹台傲琼在清朴说出比“来路不干净”更难听的话之前,上前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清朴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愣了一愣,随后怒火中烧,捂着被打肿的脸,大吼:“我为王后贴身侍婢,你居然敢打我!”

    又一巴掌下来,清朴想再反驳,迎接她的却又是一巴掌。

    澹台傲琼无视她的怒火,取出手绢擦了擦手,淡淡道:“把嘴放干净点儿,若是不想要,我可以把它撕烂。”

    清朴下意识捂住嘴,不甘心地跑开。

    澹台傲琼抓起澹台霜颖的手:“我们走!”

    从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澹台霜颖被她这么一拽终于从恍惚中惊醒:“姑姑,方才你打了王后身边的清朴。”

    “如何?是不是感觉很出气。”

    “出气倒是出气,只是姑姑,我有点担心你,你说,清朴会不会禀明王后,然后再禀明父王?”

    “如果她不是好欺负的,应该会这么做。”

    “那,姑姑你还带着我在这里散步,万一父王怪罪下来,你如何圆过去?”

    “知道啊,所以我要去大殿领罪啊!”

    “那我也要去!”

    澹台傲琼一怔,摸了摸她的头,道:“霜颖乖,你不能去。你去了,会有麻烦的。”

    她悠哉悠哉地走到大殿,一眼望见身着华衣的东宫雍容与她身旁抽泣的清朴。澹台文矱端坐上方,平静的目光扫着下方狼狈的一切。

    澹台辞忧早已不耐烦,忍不住替澹台傲琼辩解:“这身体是有多金贵,打不得骂不得?!”以前清朴仗着有王后撑腰,处处打压小琼,如今小琼只是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就要闹到王兄这边,这算什么?觉得自己的身份和小琼调个了吗!

    澹台傲琼示意他打住,又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清朴,淡淡道:“如果打你几巴掌就哭成这样,那按你这几百年欺负我羞辱我来算,我倒要哭成黄河了。”

    “你这孽……”清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止住,敢怒不敢言。

    澹台傲琼突兀跪下,眸子里是数不清的算计,但在看向澹台文矱之时又变成了柔弱,道:“王兄,你在罚我之前,能否让我说几句话。”

    澹台文矱怔住,他已经五百年没见过澹台傲琼扮柔弱,不免有些恍惚和动容,道:“你道来便是。”

    澹台傲琼再次看向清朴,眸子里尽是楚楚可怜:“清朴,方才你骂步离姐骂得那么难听,我一怒之下打了你,我就要受罚吗?”

    “你!”清朴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自己骂得是妙舞,何时骂了步离侍卫啊?!

    见澹台文矱蹙起了眉,澹台傲琼心里发笑,面上却可怜兮兮,道:“步离侍卫在我心中,不是亲姐姐也是同王嫂一样的地位,所以在听到清朴说步离姐是贱女人狐媚子,诅咒她被千人骑万人唾之类的话,就没忍住打了她。”

    澹台文矱的眉头皱得愈发紧,放在案上的拳头也颤抖起来。

    清朴急道:“你无中生有!我何时骂了步离侍卫,我只是……”

    澹台傲琼笃定她说不下去,不管骂了谁,都坐实了清朴乱议是非的罪名。步离姐在王兄心里最重要,只有把她提出来才能一针见血。

    澹台傲琼渐渐哽咽,看向步离,问道:“步离姐,我错了吗?我有罪吗?她骂你骂得那么难听,我太生气了才打了她。可王兄他定会顾全王嫂的颜面而罚我,我有苦没处说啊!”

    步离走到澹台傲琼面前,安抚地拍了拍她,道:“没事,别怕。”又看向澹台文矱,恭敬道:“王上,傲琼殿下就是为属下打抱不平。若是长王姬有罪,属下难辞其咎,让属下与傲琼长王姬一起受罚吧。”

    “罚?”澹台文矱示意两人起来,道:“颜面是要顾,但也不能颠倒黑白!”猛一拍桌子,审视道:“清朴,你辱骂孤的侍卫,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傲琼的不是,你的意思是傲琼维护孤的侍卫是错的了!”

    “清朴没有啊!清朴冤枉!”清朴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一向懦弱的不敢吭声的澹台傲琼会这样伶牙俐齿,于是偷偷地瞟一眼东宫雍容,希望她能为自己求求情,而东宫雍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是雍容管教不严,王上莫要动怒。”东宫雍容望一眼清朴,狠心道:“让雍容送她最后一程。”

    她接过澹台文矱扔过来的剑,直指清朴。

    剑刃直指眼前,清朴慌乱地摇着头,喊道:“殿下,王后殿下!婢子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

    澹台傲琼走上前对着清朴的脸打量一番,道:“想来是你服侍王嫂服侍得久了,这张脸倒与王嫂越发相似了,王嫂不妨念着这份姐妹情意饶她一次。”

    清朴似是想到什么,眼前清明起来,忙道:“殿下,念在清朴是您……”

    剑直刺清朴的胸口,血喷溅而出,清朴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东宫雍容。

    直至咽气,那双眼也不曾闭上。

    东宫雍容将手里滴血的剑交给步离,又对澹台文矱恭敬道:“讽骂步离侍卫同冒犯王上,雍容绝不会宽宥。”

    澹台文矱轻摇蛊策扇,淡淡地笑着,道:“这件事能否过去,就要看岳父是重情还是重义,亦或是,你在他们心里孰轻孰重。”

    一瞬错愕的目光,东宫雍容恢复平静,道:“是清朴犯上在先,父亲定不会不分是非。”

    澹台傲琼察觉到东宫雍容转身后暗暗扬起的嘴角,疑惑片刻,也跟着勾了勾唇。

    确保东宫雍容已经离开,澹台傲琼注视着澹台文矱的表情,用随意的口气说了一句:“若东宫氏愿为清朴与我闹翻,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澹台辞忧嗤笑一声,道:“你所言无半分可能。”

    澹台傲琼用戏谑的语气说:“清朴欺辱我多年都相安无事,我还以为她会被……”

    她看向澹台文矱,目光意味深长,接着道:“你们。”

    她看回澹台辞忧,又接着道:“继续纵容。”

    澹台辞忧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处高位承大责,以婢子之躯耍公主脾气,还无丝毫贡献,定会付出代价。”

    澹台傲琼满意地勾了勾唇,向澹台文矱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道:“王兄,既然已无事,傲琼就回去批公文了。”

    她见澹台文矱点头,便离开了。

    澹台文矱一扇子拍在桌上:“全是父王的诡谲狡诈,毫无母后的大度坦荡。”

    澹台辞忧叹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豁达品性与满腹心机,总要舍一个。王兄别对她太苛刻了。”

    回到缈星宫的澹台傲琼正要批公文,忽闻门外有两下叩门声,一挥长袖震开了大门。

    来人如她所料,是东宫雍容。

    “王后殿下竟然亲自到访,有失远迎。”

    “傲琼长王姬替本后解决了这心头大患,本后自然要亲自道谢。”

    “心头大患?”澹台傲琼故作惊讶道:“真让我惶恐,难道清朴不是陪伴王后殿下多年?我还以为殿下早已视她为亲人,拼了命也要护住她。”

    东宫雍容冷笑一声,轻蔑道:“无用添乱之人,活该被弃如敝履。”

    澹台傲琼道:“以王嫂的能力,弄死她不过一杯茶的功夫,若这样难免落得一个无贤残忍的名声。可是在王兄面前就不一样了,你是为了维护王兄的尊严,为我出头,迫不得已才杀了她。这样杀,您非但不落骂名,反流芳名。”

    东宫雍容缓缓地为她鼓掌,道:“好,很好!看来我们的傲琼长王姬真的回来了。没办法,处在高位,难免少不了束缚,也怪本后不再是他心上的人,连求他的庇护都要用手段。”

    澹台傲琼对她的事有所耳闻,听闻王兄还是王长子的时候,就与王嫂结为连理。

    因儿时的王兄惨遭生母东宫美人的虐待,以致王兄并不待见东宫氏。即便这样,东宫雍容还是如愿嫁给了王兄,可见她手段之高明。

    澹台傲琼赞叹道:“王嫂比当年的东宫美人要聪慧太多了。”

    东宫雍容道:“我那姑姑就是输在了痴心。本后不一样,王上既然无心,本后又何必痴心?”

    澹台傲琼两手狠狠对着一拍:“说得好!不过,既为一族王首,是不能被小情小爱牵制的。”

    东宫雍容道:“正因如此,我东宫雍容才是最适合他的王后。我没有很爱他,但我会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澹台傲琼点点头,虽然王兄的心里没有王嫂,但最适合这后位的,只有东宫雍容。

    看来王兄的心意并未被她知晓,连这善计多疑的东宫雍容都被瞒过去了,王兄隐藏得是真好。

    东宫雍容见她陷入沉思,弯了唇角,道:“傲琼,不管你愿不愿承认,你与我,终究是一样的人。”

    “我自然承认。”澹台傲琼毕竟是澹台文矱与东宫雍容看着长大的,所思所行多受他们熏染,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东宫雍容绽出满意的笑容,问道:“有酒吗?”

    “我去拿。”澹台傲琼走进里屋挑了几坛烈酒,试试能不能让她酒后吐真言。

    刚把酒盅摆上,正欲倒酒,东宫雍容突兀提起一坛酒往嘴里灌,一坛见底,大呼:“痛快!”

    澹台傲琼饮了半盅酒就辣得喝茶,干脆不陪她喝酒,开始喝茶吃点心了。

    东宫雍容什么也没说,喝醉了便哭,哭完了继续喝。

    好像真的有很多委屈。

    澹台傲琼只好不指望她一吐为快,喝醉了也坚持不说,看来是必须死守的委屈。

    东宫雍容烂醉如泥,澹台傲琼只好亲自送她回寝宫。

    待东宫雍容被宫娥搀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澹台傲琼揉了揉一直强颜欢笑的脸,回了缈星宫。

    东宫雍容与澹台文矱是一类人,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口蜜腹剑,阴险狠毒,却也有那么一刻让人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