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出手
唐缺端起酒碗，叹了口气，又放下，道：“我家那位小姑奶奶，并不想嫁给雷震天。”
无忌道：“我知道。”
唐缺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如果她出生在世家大族，她的命运就不能自己决定了。”
无忌的眼神忽然又变得柔和，道：“她还是敢勇敢抗争的。”
唐缺道：“这对唐家堡来说却不是个好事。”
无忌不得不承认，唐缺说的很有道理，他又想起了那双像上弦月一样明亮的眼睛，内心有了一丝刺痛。
唐缺看着无忌，接着道：“她不想嫁给雷震天，就一定要想尽办法来躲避。”
无忌道：“雷震天对唐门很重要。”
唐缺道：“现在不重要了。”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雷震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对唐门一点价值都没有”
无忌道：“是我杀的。”
唐缺道：“我知道，其实我家那位大姑奶奶也不想嫁给上官刃的。”
唐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无忌杀了雷震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无忌道：“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不想嫁给一个老人。”
唐缺道：“还是一个不爱说话，毫无情趣的老人。”
无忌叹了口气，道：“这本来就是联姻，就像昭君出塞一样。”
唐缺道：“我那小姑奶奶和大姑奶奶，亲密的就像亲姐妹一样。”
无忌道：“也因为她们有相同的命运。”
唐缺道：“所以，我那位小姑奶奶也早已替她大姑奶奶想好了出路。”
无忌道：“什么出路？”
唐缺笑了，看向上官刃道：“当然是和解决掉她的夫君雷震天一样。”
无忌道：“上官刃对唐家堡不重要？”
唐缺道：“上官刃不但知晓大风堂的整个组织体系，而且武功能够排名整个武林前十，对唐家堡非常重要，我家老祖宗也非常喜欢他。”
无忌道：“那还要杀掉他？”
唐缺道：“对！”
无忌问道：“因为他是假意投靠唐门，被发现了？”
唐缺道：“不是。”
无忌道：“因为他现在对唐家堡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唐缺道：“更不是。”
无忌道：“那我就想不出需要杀掉他的理由。”
唐缺道：“如果上官刃是一个死人，那就对唐门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无忌道：“现在上官刃还活得好好的。”
唐缺道：“我的小姑奶奶十万两银子花的挺值。既让你杀了雷震天，又杀了上官刃。”
无忌道：“你不反对。”
唐缺苦笑道：“谁让她是我的妹妹，我实在是怕她的很。”
无忌道：“杀了上官刃，岂不是帮了赵无忌和大风堂？”
唐缺看了看唐二，道：“这是唐门的事情，不是我妹妹的事情。”
无忌端起桌上的大碗，一饮而尽。
他似乎又陷入到死结之中了，他想置身事外，却仿佛被一张蜘蛛网裹住，越缠越紧。
他也想像唐缺说的那样，大风堂是大风堂的事情，妹妹是妹妹的事情，他从唐家堡出来，本就不想再过问大风堂的事情。
现在，他想快刀斩乱麻，却不知道这刀该斩向何处，唯有喝酒。
唐缺仿佛很能理解无忌，端起了手中的大碗，碗中的酒平静的如一面镜子。他看着碗，却并不送到嘴边，端碗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粒断魂砂。
无忌眼中的杀气渐盛，他已经做过痛苦的抉择，拿定主意要杀人了。
唐缺对他说道：“我本来是要帮你的，也是帮我的妹妹，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无忌冷冷道：“我杀人从来未分钱于他人。”
唐缺道：“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未有回答。”
无忌道：“什么问题？”
唐缺道：“如果一个人隐藏的很好，他为什么要暴露呢？”
无忌的手伸向了他的剑，一字一顿道：“因为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必须要牺牲自己。”
西施在唐门暗藏了很久，为了救自己，暴露身份，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掉的，却和自己亲手杀掉的没有任何区别。
上官刃同样隐藏自己的本来目的，假装叛入唐门，多次替自己排解风险，也许，也已经暴露了。
他早已看到唐缺手中的变化，在这个死结中，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最后拼死一搏了。
唐缺看了一眼无忌的手，接着道：“错，他暴露自己的身份，恰恰是因为他隐藏的太好了，连自己人都骗过了，他只能通过暴露身份来暗示身份。”
无忌心里一沉，正要说话，唐缺忽然扭头对白裙老人笑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白裙老人站在唐缺身旁，收拾着他们之前用毕的碗盘，听见唐缺的话，也不答话，抬起头朝无忌笑了笑。
这一笑，无忌仿佛记起曾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名老者。
唐缺继续说道：“我可记得你，第一次我们三个人见面的时候，让你逃掉了，这一次，你的运气或许就没有那么好了。”
唐缺的话还未说完，一摞碗盘就朝唐缺飞了过来。
老人的内力果然不凡，碗盘夹杂着风声，碰上任何东西，都要同归于尽、粉身碎骨。
唐缺向后仰倒，臃肿的身子灵活的就像一只贴着地面飞行的鸽子，碗盘从他胸前飞过，撞在他身后的大树上，大树竟应声而倒。
白裙老人竟然是自己第一次遇见蜜姬时的孙老先生，雷震天的姑父，易容的让无忌也没有认出来。
此刻他已奔出了三丈之外，却脚下一个不稳，栽了下去。
只有无忌看的清清楚楚，唐缺手中的断魂砂，稳稳的打在孙老先生的后肩。
唐门的暗器，涂抹了极毒的毒药，唐玉中毒的模样，无忌是见识过的，唐缺的这枚断魂砂，也不例外。
孙老先生保持着刚才奔跑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他的使唤。
这一瞬间，这种毒已彻底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他已经不能动弹，只等待着最后一件事情。
死亡！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欧阳平安和上官刃等人，朝这边望来。
一把剑，一个人，快如闪电，剑锋直指上官刃。
无忌本来准备借着机会杀了唐缺的，这是一个等了很久的机会。
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是唐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的反而不像是一个机会，更像是一个陷阱。
无忌的剑已在手，唐缺却早已稳稳的坐在那里。
他的剑即使快过孙老先生的出手，还能快过唐缺吗？
无忌已经没有思考的空间，他只能挥剑刺向了上官刃。
无忌道：“我知道。”
唐缺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如果她出生在世家大族，她的命运就不能自己决定了。”
无忌的眼神忽然又变得柔和，道：“她还是敢勇敢抗争的。”
唐缺道：“这对唐家堡来说却不是个好事。”
无忌不得不承认，唐缺说的很有道理，他又想起了那双像上弦月一样明亮的眼睛，内心有了一丝刺痛。
唐缺看着无忌，接着道：“她不想嫁给雷震天，就一定要想尽办法来躲避。”
无忌道：“雷震天对唐门很重要。”
唐缺道：“现在不重要了。”
无忌道：“为什么？”
唐缺道：“因为雷震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对唐门一点价值都没有”
无忌道：“是我杀的。”
唐缺道：“我知道，其实我家那位大姑奶奶也不想嫁给上官刃的。”
唐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无忌杀了雷震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无忌道：“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不想嫁给一个老人。”
唐缺道：“还是一个不爱说话，毫无情趣的老人。”
无忌叹了口气，道：“这本来就是联姻，就像昭君出塞一样。”
唐缺道：“我那小姑奶奶和大姑奶奶，亲密的就像亲姐妹一样。”
无忌道：“也因为她们有相同的命运。”
唐缺道：“所以，我那位小姑奶奶也早已替她大姑奶奶想好了出路。”
无忌道：“什么出路？”
唐缺笑了，看向上官刃道：“当然是和解决掉她的夫君雷震天一样。”
无忌道：“上官刃对唐家堡不重要？”
唐缺道：“上官刃不但知晓大风堂的整个组织体系，而且武功能够排名整个武林前十，对唐家堡非常重要，我家老祖宗也非常喜欢他。”
无忌道：“那还要杀掉他？”
唐缺道：“对！”
无忌问道：“因为他是假意投靠唐门，被发现了？”
唐缺道：“不是。”
无忌道：“因为他现在对唐家堡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唐缺道：“更不是。”
无忌道：“那我就想不出需要杀掉他的理由。”
唐缺道：“如果上官刃是一个死人，那就对唐门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无忌道：“现在上官刃还活得好好的。”
唐缺道：“我的小姑奶奶十万两银子花的挺值。既让你杀了雷震天，又杀了上官刃。”
无忌道：“你不反对。”
唐缺苦笑道：“谁让她是我的妹妹，我实在是怕她的很。”
无忌道：“杀了上官刃，岂不是帮了赵无忌和大风堂？”
唐缺看了看唐二，道：“这是唐门的事情，不是我妹妹的事情。”
无忌端起桌上的大碗，一饮而尽。
他似乎又陷入到死结之中了，他想置身事外，却仿佛被一张蜘蛛网裹住，越缠越紧。
他也想像唐缺说的那样，大风堂是大风堂的事情，妹妹是妹妹的事情，他从唐家堡出来，本就不想再过问大风堂的事情。
现在，他想快刀斩乱麻，却不知道这刀该斩向何处，唯有喝酒。
唐缺仿佛很能理解无忌，端起了手中的大碗，碗中的酒平静的如一面镜子。他看着碗，却并不送到嘴边，端碗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粒断魂砂。
无忌眼中的杀气渐盛，他已经做过痛苦的抉择，拿定主意要杀人了。
唐缺对他说道：“我本来是要帮你的，也是帮我的妹妹，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无忌冷冷道：“我杀人从来未分钱于他人。”
唐缺道：“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未有回答。”
无忌道：“什么问题？”
唐缺道：“如果一个人隐藏的很好，他为什么要暴露呢？”
无忌的手伸向了他的剑，一字一顿道：“因为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必须要牺牲自己。”
西施在唐门暗藏了很久，为了救自己，暴露身份，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掉的，却和自己亲手杀掉的没有任何区别。
上官刃同样隐藏自己的本来目的，假装叛入唐门，多次替自己排解风险，也许，也已经暴露了。
他早已看到唐缺手中的变化，在这个死结中，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最后拼死一搏了。
唐缺看了一眼无忌的手，接着道：“错，他暴露自己的身份，恰恰是因为他隐藏的太好了，连自己人都骗过了，他只能通过暴露身份来暗示身份。”
无忌心里一沉，正要说话，唐缺忽然扭头对白裙老人笑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白裙老人站在唐缺身旁，收拾着他们之前用毕的碗盘，听见唐缺的话，也不答话，抬起头朝无忌笑了笑。
这一笑，无忌仿佛记起曾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名老者。
唐缺继续说道：“我可记得你，第一次我们三个人见面的时候，让你逃掉了，这一次，你的运气或许就没有那么好了。”
唐缺的话还未说完，一摞碗盘就朝唐缺飞了过来。
老人的内力果然不凡，碗盘夹杂着风声，碰上任何东西，都要同归于尽、粉身碎骨。
唐缺向后仰倒，臃肿的身子灵活的就像一只贴着地面飞行的鸽子，碗盘从他胸前飞过，撞在他身后的大树上，大树竟应声而倒。
白裙老人竟然是自己第一次遇见蜜姬时的孙老先生，雷震天的姑父，易容的让无忌也没有认出来。
此刻他已奔出了三丈之外，却脚下一个不稳，栽了下去。
只有无忌看的清清楚楚，唐缺手中的断魂砂，稳稳的打在孙老先生的后肩。
唐门的暗器，涂抹了极毒的毒药，唐玉中毒的模样，无忌是见识过的，唐缺的这枚断魂砂，也不例外。
孙老先生保持着刚才奔跑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他的使唤。
这一瞬间，这种毒已彻底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他已经不能动弹，只等待着最后一件事情。
死亡！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欧阳平安和上官刃等人，朝这边望来。
一把剑，一个人，快如闪电，剑锋直指上官刃。
无忌本来准备借着机会杀了唐缺的，这是一个等了很久的机会。
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是唐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的反而不像是一个机会，更像是一个陷阱。
无忌的剑已在手，唐缺却早已稳稳的坐在那里。
他的剑即使快过孙老先生的出手，还能快过唐缺吗？
无忌已经没有思考的空间，他只能挥剑刺向了上官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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