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灯下黑
“姜施的小秘密在我手上，所以从今以后，他便为我作用啦！”
瞧着卢琛儿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马清玄暗暗摇了摇头，“什么秘密？”
要知道姜施背后远远不止看上去这么简单，眼下赵靖前辈的信儿还没传回来，真要说抓到个秘密就能让他服软，这不怎么现实。
或者说，这不怎么安全。
以姜施的性格，只会杀人灭口，服软这种事，只怕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他。”卢琛儿想想就觉得好笑，不觉将声音放低，“今日的日全食，你知道吧？”
“你说天有异象？”马清玄不自觉的摸索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眼角隐约透出一丝杀气，他自然知道。
“嗯，姜施有幽闭恐惧症。”
“那是何物？”马清玄眉头紧皱，怕不是姜施故意演戏，唬卢琛儿放下防备的计策，这丫头还在偷乐，真是傻。
“就是害怕黑暗啊。”卢琛儿倒只觉得姜施身上有一种反差萌，“你是没看到他遇到黑暗，那种神态，十分好玩，你要是见了，便准能知道，他的另外一面。”
“另外一面。”马清玄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下，那小子确实有另外一面，只不过，这另外一面怕是更加恐怖。
“离他远点。”马清玄叮嘱道。
“怎么了嘛。”卢琛儿闻言坐到了他的身旁，左手扶住脸颊，将手肘撑在桌上道，“对了，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嗯。”这丫头还算能想明白，“不过，已经被我处理好了，眼下，你少和姜施交流，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便让冯先生和李先生去做吧。”
“怕什么嘛。”卢琛儿笑笑，“我都有他的把柄了，怎么着，他还敢害我不成？”
“他敢。”马清玄对卢琛儿这份天真着实有些无奈，“琛儿，他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多防备着点儿，是好事。”
“行呐。”卢琛儿眨眨眼，看向马清玄的眼神平白多了几分审视，那副神情看的马清玄直发愣，未了忍不住，询问，“看我干嘛？”
“二少爷果真越来越沉稳，一点儿也没了去年的影子。”
“是吗？”马清玄听了这几句夸赞，嘴角默默勾起笑意，“那，娘子可否……
“马清玄！”卢琛儿看到他那副神情就明白他没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句“娘子”就蹦了出来，卢琛儿飞快的伸出手掌，将马清玄推住，防止他接近自己。
马清玄感受到胸膛传来的阻力，只能叹气摇头，看来自己距离被她接纳，还得有很久的路要走。
“早些休息。”马清玄没了那份没脸没皮，见卢琛儿不愿意自己靠近，他只好故作洒脱的起身，自觉的走去了书房。
次日，卢琛儿来了学堂，上课的时候，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堂内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没有正行的子弟，和目中无人般的姜施。
卢琛儿虽然有了姜施的把柄，似乎已经不再惧怕与他，但她还是谨记马清玄的叮嘱，不再去主动和姜施有交集。
开始讲课的时候，学堂内依旧是往常般的嘈杂，卢琛儿清了清嗓子似乎还是收拢不住那群纨绔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她略带无奈，如此下去，她又何时能完成自己最初的计划，大塘的未来又在哪儿。
她忍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怒了，“后面那两个人，出去站着。”
这句话一出，原本打闹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卢琛儿的身上，时不时在一同打量着后头那两个纨绔。
后头的俩人，还算守规矩，都穿了学堂的袍子，一个眼睛狭长，一个则长得有几分痞气。
这俩人见堂内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卢琛儿又在训斥着，让他们出去，便怒从心中起。
最先开口反抗的是那个有几分痞气的男子，他朝着卢琛儿不屑的嗤笑，“说什么呢？小娘子？还没跟哥几个玩，就想着管着哥几个了？”
“就是，哈哈哈哈哈，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另外的那个男子跟着附和，甚至，说出口的话更加难听、更加伤人。
“不尊师重道，该罚你们在烈日下跑步。”卢琛儿没有半分退缩，将手中的书卷扔到桌案上，走到那两个人身旁，伸出手去扯，却被带着几分痞气的男子反向拉扯了一把。
女子的力气终归没有男子大，卢琛儿被他这样一扯，自然而然的就失去重力往前倾倒，眼瞧着，人就要扑进了那个男子的怀内。
而那个男子的笑越加的放肆和邪魅，甚至，敞开了怀抱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大的渔网，只等待着卢琛儿这条鱼来上钩。
卢琛儿知道，这一切是逃不掉了，正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丢人丢到底的时候，身后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扯了回去。
“卢先生跟你们讲的话，看来你们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啊？”
卢琛儿回过神，才发觉刚刚在危难中扯了他一把的竟然是姜施。
只见姜施抱着手臂，一脸威严的看着那两个‘犯事’的男子，那架势，倒像极了教导主任……
姜施这一句‘卢先生’，杀伤力十分巨大，巨大到堂内的人迟迟无言，似乎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一向喜欢挑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姜施，竟然肯称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女子为‘先生’。
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姜兄，您是不是没睡醒啊？”
那两个男子还想蒙混过去，似乎还以为眼前的姜施是没有睡醒，在说着什么胡话，亦或者是在开玩笑。
“本少爷这样子，像是没睡醒？”姜施闻言，虽然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可是那股恼火，却莫名涌了上来，“卢先生让你们出去跑步！”
“这……”
堂内的子弟皆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姜施说出来的话。
见那两个男子还愣着，姜施这次是真的恼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你俩给本少爷滚出去跑，没有卢先生允准，谁敢回来，我要了他的命！”
姜施一怒，那两个男子也终于没了原来的嚣张气焰，只见俩人垂头丧气，极不情愿的走出了学堂，姜施盯着那两个人，直到见到他们顶着烈日开始跑起来，这才放下心朝着卢琛儿道：“先生，您可以继续讲了。”
这就是拿到姜施把柄的威力吗？
卢琛儿不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如此，那这姜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拿下嘛。
在姜施的护持下，整堂课十分顺利的讲完，出了堂内的时候，姜施又站到了卢琛儿的身边。
“卢先生，什么时候您满意了，我就去喊他们停下。”姜施抱着手臂，审视着盯着烈日疯狂奔跑的两个人，那神态，丝毫不像是一个学子，卢琛儿甚至感觉，他像是无涯学堂的校长大人……
在奔跑的两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越跑力量越缓慢，没了原来的精气神，更没力气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语，那两人也想过撂挑子不干，可转身看向堂前姜施那一脸怒气的模样，便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低头默默的奔跑。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瞧着那两人生不如死的模样，卢琛儿觉得，再让他俩跑下去，怕是得出事。
“行，你们俩，滚回去吧！”姜施说完，转了个身换了副模样，他朝着卢琛儿道，“今日下了工，可有时间？”
“怎么？”卢琛儿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默默的记起了马清玄的叮嘱，她可不能太过于相信他，最起码，她得留个心眼。
“随处逛逛嘛，我听闻西市开了一下新的桂花糕，很好吃。”姜施一脸陶醉，卢琛儿只好点点头，想来西市人口密集，如果姜施要对自己下手，大可不必寻一处如此人多眼杂的地方。
“那成，我等着卢先生下工啊。”姜施说完，便回了屋内，未了，他盯着窗棂外的树叶出神，眼角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但那份狠厉只是转瞬即逝，随即，他又恢复了原本的那份桀骜和无所事事。
“目前，东西大概就在这个区域，暂时没发现有人私自往外运输。”
知州府内，宋承邺指着桌上的地图，用毛笔圈圈点点了好大一块儿，马清玄则背着手站在一旁。
图上的这个地方竟然连城郊都算不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小院，这个姜施，这是在和他玩什么灯下黑吗。
“里头有人住吗？”马清玄问。
“据手底下的人来报，里头住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穿的衣裳也都是粗布麻衣。”宋承邺神情还算轻松，“也去细查了，这俩人也不是什么外来百姓，都是世世代代的永州城人士，也不像是能参与此案的。”
“照此来说，极有可能是姜施给了他们一笔钱财，将他们家当做仓库，暂时存放我的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
马清玄倒是不惊讶，他早就知道凭着姜施的财力，根本不会对自己的珍宝存有什么念想，这一招，也不过是当初为了让他焦头烂额，没时间顾忌卢琛儿而已。
“哦对了，你的典当行的伙计怎么样了？”
宋承邺也听说他典当行出了事情，那店里的伙计都被控制住，而马清玄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没事。”马清玄言辞轻松，“有人在盯着，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昨日里，姜施竟然肯和琛儿和平相处，这一点儿，我着实不明白。”
“起因是？”做事情总得讲一个缘由，姜施就算再坏，做事情总也有自己的动机所在，突然之间对卢琛儿示好，若不是有什么新的计划，便是发生了什么他所难以掌控的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宋承邺便猜不透了。
“琛儿说，姜施有黑暗恐惧，应该是被那日的日全食所吓到，变了一个人。”
“当初的日全食，琛儿可是在他身旁？”
“对啊，就是那之后，两个人便待在一起。”
“哦~”宋承邺似乎有所悟，但他不忍心戳破，只能暗暗一笑，侧过脸见到马清玄那一脸不解和忧虑，他忍不住劝道：“没事，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可是这种情况，又怎么能让马清玄不担心，姜施的心思虽然没有多重，但究竟不知道他的身后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卢先生，忙完了？”姜施早就站在学堂门口，似乎等了卢琛儿好一阵儿，卢琛儿走过来，站在门口四处打量了一会儿。
“哟。”姜施笑笑，“我都忘记了，咱们卢先生可是成了亲的人，没错的话，是在找马少爷吧？”
“没有。”姜施的话没错，她确实在期待马清玄的到来，只不过，这个时间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想必他也有事情在忙着吧。
“还去不去了？”姜施故意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卢琛儿便只好跟上，两人径直去了西市。
西市果真十分热闹，行人摩肩接踵，卖东西的小商贩也在吆喝着，这个点儿也不见他们有收摊的意思。
姜施往前走，拨开人群，很快便走到了那家新开的桂花糕店，里头装修还算典雅，掌柜栽了很多桂花在里头，卢琛儿瞧了瞧，能常开不败，也能不受季节的影响都是因为每一颗桂花树的土壤中都放了一种营养液。
那营养液呈白色，略微透明，从远处看过去，甚至还有点荧光点点的感觉，卢琛儿只在心中默默感叹，咱们老祖宗的头脑真是聪明。
原来从这么早的时代，就出现了这种花卉的营养液啊。
姜施倒对那些花草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点了心心念念的桂花糕，甚至还破格的点了好多饭菜。
小二端着大大小小的菜品过来的时候，卢琛儿忍不住询问道，“哎？麻烦问一声，这个桂花树土壤上头那些白色的透明东西，究竟是怎么做的啊？”
小二闻言，眼眸一顿，不自觉的瞥向了对面的姜施，姜施此刻却不说话，那小二便紧张的咽了口水。
瞧着卢琛儿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马清玄暗暗摇了摇头，“什么秘密？”
要知道姜施背后远远不止看上去这么简单，眼下赵靖前辈的信儿还没传回来，真要说抓到个秘密就能让他服软，这不怎么现实。
或者说，这不怎么安全。
以姜施的性格，只会杀人灭口，服软这种事，只怕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他。”卢琛儿想想就觉得好笑，不觉将声音放低，“今日的日全食，你知道吧？”
“你说天有异象？”马清玄不自觉的摸索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眼角隐约透出一丝杀气，他自然知道。
“嗯，姜施有幽闭恐惧症。”
“那是何物？”马清玄眉头紧皱，怕不是姜施故意演戏，唬卢琛儿放下防备的计策，这丫头还在偷乐，真是傻。
“就是害怕黑暗啊。”卢琛儿倒只觉得姜施身上有一种反差萌，“你是没看到他遇到黑暗，那种神态，十分好玩，你要是见了，便准能知道，他的另外一面。”
“另外一面。”马清玄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下，那小子确实有另外一面，只不过，这另外一面怕是更加恐怖。
“离他远点。”马清玄叮嘱道。
“怎么了嘛。”卢琛儿闻言坐到了他的身旁，左手扶住脸颊，将手肘撑在桌上道，“对了，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嗯。”这丫头还算能想明白，“不过，已经被我处理好了，眼下，你少和姜施交流，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便让冯先生和李先生去做吧。”
“怕什么嘛。”卢琛儿笑笑，“我都有他的把柄了，怎么着，他还敢害我不成？”
“他敢。”马清玄对卢琛儿这份天真着实有些无奈，“琛儿，他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多防备着点儿，是好事。”
“行呐。”卢琛儿眨眨眼，看向马清玄的眼神平白多了几分审视，那副神情看的马清玄直发愣，未了忍不住，询问，“看我干嘛？”
“二少爷果真越来越沉稳，一点儿也没了去年的影子。”
“是吗？”马清玄听了这几句夸赞，嘴角默默勾起笑意，“那，娘子可否……
“马清玄！”卢琛儿看到他那副神情就明白他没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句“娘子”就蹦了出来，卢琛儿飞快的伸出手掌，将马清玄推住，防止他接近自己。
马清玄感受到胸膛传来的阻力，只能叹气摇头，看来自己距离被她接纳，还得有很久的路要走。
“早些休息。”马清玄没了那份没脸没皮，见卢琛儿不愿意自己靠近，他只好故作洒脱的起身，自觉的走去了书房。
次日，卢琛儿来了学堂，上课的时候，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堂内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没有正行的子弟，和目中无人般的姜施。
卢琛儿虽然有了姜施的把柄，似乎已经不再惧怕与他，但她还是谨记马清玄的叮嘱，不再去主动和姜施有交集。
开始讲课的时候，学堂内依旧是往常般的嘈杂，卢琛儿清了清嗓子似乎还是收拢不住那群纨绔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她略带无奈，如此下去，她又何时能完成自己最初的计划，大塘的未来又在哪儿。
她忍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怒了，“后面那两个人，出去站着。”
这句话一出，原本打闹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卢琛儿的身上，时不时在一同打量着后头那两个纨绔。
后头的俩人，还算守规矩，都穿了学堂的袍子，一个眼睛狭长，一个则长得有几分痞气。
这俩人见堂内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卢琛儿又在训斥着，让他们出去，便怒从心中起。
最先开口反抗的是那个有几分痞气的男子，他朝着卢琛儿不屑的嗤笑，“说什么呢？小娘子？还没跟哥几个玩，就想着管着哥几个了？”
“就是，哈哈哈哈哈，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另外的那个男子跟着附和，甚至，说出口的话更加难听、更加伤人。
“不尊师重道，该罚你们在烈日下跑步。”卢琛儿没有半分退缩，将手中的书卷扔到桌案上，走到那两个人身旁，伸出手去扯，却被带着几分痞气的男子反向拉扯了一把。
女子的力气终归没有男子大，卢琛儿被他这样一扯，自然而然的就失去重力往前倾倒，眼瞧着，人就要扑进了那个男子的怀内。
而那个男子的笑越加的放肆和邪魅，甚至，敞开了怀抱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大的渔网，只等待着卢琛儿这条鱼来上钩。
卢琛儿知道，这一切是逃不掉了，正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丢人丢到底的时候，身后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扯了回去。
“卢先生跟你们讲的话，看来你们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啊？”
卢琛儿回过神，才发觉刚刚在危难中扯了他一把的竟然是姜施。
只见姜施抱着手臂，一脸威严的看着那两个‘犯事’的男子，那架势，倒像极了教导主任……
姜施这一句‘卢先生’，杀伤力十分巨大，巨大到堂内的人迟迟无言，似乎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一向喜欢挑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姜施，竟然肯称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女子为‘先生’。
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姜兄，您是不是没睡醒啊？”
那两个男子还想蒙混过去，似乎还以为眼前的姜施是没有睡醒，在说着什么胡话，亦或者是在开玩笑。
“本少爷这样子，像是没睡醒？”姜施闻言，虽然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可是那股恼火，却莫名涌了上来，“卢先生让你们出去跑步！”
“这……”
堂内的子弟皆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姜施说出来的话。
见那两个男子还愣着，姜施这次是真的恼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你俩给本少爷滚出去跑，没有卢先生允准，谁敢回来，我要了他的命！”
姜施一怒，那两个男子也终于没了原来的嚣张气焰，只见俩人垂头丧气，极不情愿的走出了学堂，姜施盯着那两个人，直到见到他们顶着烈日开始跑起来，这才放下心朝着卢琛儿道：“先生，您可以继续讲了。”
这就是拿到姜施把柄的威力吗？
卢琛儿不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如此，那这姜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拿下嘛。
在姜施的护持下，整堂课十分顺利的讲完，出了堂内的时候，姜施又站到了卢琛儿的身边。
“卢先生，什么时候您满意了，我就去喊他们停下。”姜施抱着手臂，审视着盯着烈日疯狂奔跑的两个人，那神态，丝毫不像是一个学子，卢琛儿甚至感觉，他像是无涯学堂的校长大人……
在奔跑的两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越跑力量越缓慢，没了原来的精气神，更没力气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语，那两人也想过撂挑子不干，可转身看向堂前姜施那一脸怒气的模样，便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低头默默的奔跑。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瞧着那两人生不如死的模样，卢琛儿觉得，再让他俩跑下去，怕是得出事。
“行，你们俩，滚回去吧！”姜施说完，转了个身换了副模样，他朝着卢琛儿道，“今日下了工，可有时间？”
“怎么？”卢琛儿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默默的记起了马清玄的叮嘱，她可不能太过于相信他，最起码，她得留个心眼。
“随处逛逛嘛，我听闻西市开了一下新的桂花糕，很好吃。”姜施一脸陶醉，卢琛儿只好点点头，想来西市人口密集，如果姜施要对自己下手，大可不必寻一处如此人多眼杂的地方。
“那成，我等着卢先生下工啊。”姜施说完，便回了屋内，未了，他盯着窗棂外的树叶出神，眼角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但那份狠厉只是转瞬即逝，随即，他又恢复了原本的那份桀骜和无所事事。
“目前，东西大概就在这个区域，暂时没发现有人私自往外运输。”
知州府内，宋承邺指着桌上的地图，用毛笔圈圈点点了好大一块儿，马清玄则背着手站在一旁。
图上的这个地方竟然连城郊都算不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小院，这个姜施，这是在和他玩什么灯下黑吗。
“里头有人住吗？”马清玄问。
“据手底下的人来报，里头住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穿的衣裳也都是粗布麻衣。”宋承邺神情还算轻松，“也去细查了，这俩人也不是什么外来百姓，都是世世代代的永州城人士，也不像是能参与此案的。”
“照此来说，极有可能是姜施给了他们一笔钱财，将他们家当做仓库，暂时存放我的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
马清玄倒是不惊讶，他早就知道凭着姜施的财力，根本不会对自己的珍宝存有什么念想，这一招，也不过是当初为了让他焦头烂额，没时间顾忌卢琛儿而已。
“哦对了，你的典当行的伙计怎么样了？”
宋承邺也听说他典当行出了事情，那店里的伙计都被控制住，而马清玄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没事。”马清玄言辞轻松，“有人在盯着，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昨日里，姜施竟然肯和琛儿和平相处，这一点儿，我着实不明白。”
“起因是？”做事情总得讲一个缘由，姜施就算再坏，做事情总也有自己的动机所在，突然之间对卢琛儿示好，若不是有什么新的计划，便是发生了什么他所难以掌控的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宋承邺便猜不透了。
“琛儿说，姜施有黑暗恐惧，应该是被那日的日全食所吓到，变了一个人。”
“当初的日全食，琛儿可是在他身旁？”
“对啊，就是那之后，两个人便待在一起。”
“哦~”宋承邺似乎有所悟，但他不忍心戳破，只能暗暗一笑，侧过脸见到马清玄那一脸不解和忧虑，他忍不住劝道：“没事，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可是这种情况，又怎么能让马清玄不担心，姜施的心思虽然没有多重，但究竟不知道他的身后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卢先生，忙完了？”姜施早就站在学堂门口，似乎等了卢琛儿好一阵儿，卢琛儿走过来，站在门口四处打量了一会儿。
“哟。”姜施笑笑，“我都忘记了，咱们卢先生可是成了亲的人，没错的话，是在找马少爷吧？”
“没有。”姜施的话没错，她确实在期待马清玄的到来，只不过，这个时间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想必他也有事情在忙着吧。
“还去不去了？”姜施故意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卢琛儿便只好跟上，两人径直去了西市。
西市果真十分热闹，行人摩肩接踵，卖东西的小商贩也在吆喝着，这个点儿也不见他们有收摊的意思。
姜施往前走，拨开人群，很快便走到了那家新开的桂花糕店，里头装修还算典雅，掌柜栽了很多桂花在里头，卢琛儿瞧了瞧，能常开不败，也能不受季节的影响都是因为每一颗桂花树的土壤中都放了一种营养液。
那营养液呈白色，略微透明，从远处看过去，甚至还有点荧光点点的感觉，卢琛儿只在心中默默感叹，咱们老祖宗的头脑真是聪明。
原来从这么早的时代，就出现了这种花卉的营养液啊。
姜施倒对那些花草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点了心心念念的桂花糕，甚至还破格的点了好多饭菜。
小二端着大大小小的菜品过来的时候，卢琛儿忍不住询问道，“哎？麻烦问一声，这个桂花树土壤上头那些白色的透明东西，究竟是怎么做的啊？”
小二闻言，眼眸一顿，不自觉的瞥向了对面的姜施，姜施此刻却不说话，那小二便紧张的咽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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