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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选择题

    试试。

    如此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冯信知封闭的内心不自觉的敞开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缝隙。

    他明白徐成心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骄横,或许,她确实自小娇生惯养了些,所以对于一些人情世故,她显得不够圆滑,不够规矩,时不时还会搬出自己做官的父亲来,似乎走到哪里都不会是招人待见的那一类。

    所以最初,徐成心开口说喜欢他,他也是只当是个笑话来听。想必这种名门大小姐,喜欢也都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更动不得真心。

    可反复来回的纠缠了这么久,冯信知慢慢的对她敞开了心扉,当她那娇小柔弱的身影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的身前,那把刀砍伤她的时候,他愣住了,似乎这过往的一切坚持也在慢慢碎裂开。

    徐成心对自己,是真心的,可这份真心却异常沉重。

    “或许,你可以试着,先不去管以后。”

    马清玄坐在一旁,和他一同抬眼望向远处,夜色早已笼罩下来,秋日里的夜风袭来,倒是凉快了许多。

    “可是我不能做不负责的人。”冯信知知道自己是要回去的,若是现在接受了,那又怎么走。

    “你的意思是,我是不负责任的人,还是说琛儿是那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我没有说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说我自己。”

    冯信知见马清玄误会了自己,慌忙将自己的意思开始解析,马清玄和卢琛儿,与自己终归是不同的,琛儿嫁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可以回家,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来彼此相处和了解,现如今两人又是两情相悦,或许这种感情不在一起,那才是遗憾。

    “傻吗?”马清玄没忍住笑出了声,“都说冯先生是这整个无涯学堂最开明的先生,就连这次闱试改革也都是冯先生和琛儿一同提出的,你说就这么一个敢于创新和尝试的人,怎么对待感情就这么束手束脚呢?”

    马清玄不明白,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为何要去顾虑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不能长久,但只是单纯的去享受当下的那片段,也是美好的,不对吗?

    “我觉得,徐大小姐若是知道冯先生也喜欢她,指不定得多开心呢。”

    以徐成心的性格和脾气,那确实该原地一蹦三尺高了,这一点儿,冯信知也赞同马清玄的说法。

    “可暂时的开心,又有什么……”

    “冯先生,你能不能别继续做老古板了啊?”马清玄没等冯信知将话讲完,便给他打断了,“你们书读多了,是不是都变成书呆子了?”

    “我再想想吧。”冯信知起身,抖落了身上落下的树叶,他并非听不进马清玄的话,自己也并不是什么老古板,他只是害怕,若是现在接受了徐成心,以后自己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

    这道题更像是一个爱情和亲情之间的选择题。

    “呀,冯先生,我已经给徐大小姐将衣裳换好了。”冯信知刚走到寝殿门前,卢琛儿也正巧走了出来。

    “好,有劳了,今晚,就留我照顾成心吧,你和清玄好好休息。”

    “山初道长回来了吗?”卢琛儿有些好奇的探出头往大门去瞧,冯信知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内。

    榻上,徐成心还是毫无气色的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似乎是睡着了,冯信知进来她竟然也毫无察觉。

    冯信知见状也安静的坐在榻前,他将眼神落在徐成心的身上,他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看她。

    安静下来的徐成心,和闹腾起来的她完全是两个人,想起她上次偷吃辣椒,冯信知就忍不住想笑。

    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真是见到什么都稀奇,见到什么都敢往嘴里面填。

    他没忍住,伸出手将徐成心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冰冰凉凉,大概是太过于虚弱的缘故,没什么力气。

    “你坐在这里干嘛呢?”卢琛儿走进院中小亭子,见到的是一个人在仰着头赏月的马清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卢琛儿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只不过,人家喝的是酒,你喝的是茶,就多少差了点意思。”

    “呵。”马清玄冷笑一声,“他孤单,我可不孤单,我不需要什么举杯邀明月,我应该是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哟,清玄少爷这几日不见,我还当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说起话来也学会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了。”

    “不是,你还真当你的夫君是个目不识丁的纨绔不是?”马清玄略感无奈,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在努力的改变以往立下的假人设,怎么事到如今都时过境迁了,还是没改成?

    这纨绔的人设,这么根深蒂固的吗?

    “我逗你的啦。”卢琛儿就见他认真起来了,只好笑道:“我早就知道我们清玄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要不然当初在大理寺断案也不会那么神,不是么?”

    “少给我扣高帽子。”马清玄可不吃这一套,每次卢琛儿莫名开始夸赞自己,在他看来,似乎都是阴阳怪气的在说反话似的,整的自己更加不舒服。

    “我损你,也不让,我夸你,也不让,怎么着,你是不是有个大病?”

    “我有啊。”马清玄听了这话,不仅不恼,甚至还顺着卢琛儿话接了下去,“所以卢大夫赶紧帮我治疗一下吧。”

    “什么病啊?我来给你治。”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山初道长携了一筐子草药,笑道:“说吧。”

    “说……”马清玄尴尬一笑,“我这病只有我家娘子能治。”说完还不自觉的拉住了卢琛儿的手。

    “哦,相思病啊。”山初道长不知何时变得顽皮了起来,竟也学会打趣了。

    “婆婆给徐大小姐吃了药丸,血已经止住了,她已经睡着了。”卢琛儿连忙将山初道长采的药材拿下来,汇报起了徐成心的情况。

    “好。”山初道长道:“笃谦,你去把这几种药碾碎,我一会儿过去帮你。”

    山初道长的药草十分有效,徐成心不出三日便好了大半,虽说已经可以照常下床榻行走,但冯信知还是照旧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你说,冯先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啊?”

    冯信知此刻正搀扶着徐成心在院子里散步,卢琛儿和马清玄站在屋内,透过窗棂看着窗外的俩人,卢琛儿转身开始感叹。

    马清玄不紧不慢的斟了茶,“还需要认清吗?冯先生早就知道自己的内心了,只不过啊,优柔寡断的,不肯告诉徐成心罢了。”

    “能理解。”卢琛儿挤出了一丝苦笑,怕是冯先生担忧自己离开以后,徐成心无人照顾吧。

    正说着,山初道长进来了,马清玄忙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新茶。

    “咱们明日便继续赶路吧。”山初道长提议。

    “告诉冯先生了吗?徐大小姐的身子吃得消么?”卢琛儿问。

    “还没有,若是他们还需要静养,便可以留在这里多养几日,反正也离着南山不远了,待她好起来以后,便来就行。”

    “嗯。”卢琛儿点点头,想必山初道长这么着急回去,应该是南山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吧。

    “哎,琛儿姑娘,你为何不问我那日为何留三个一样的包袱了?”山初道长可没忘记,当初大家的疑问都很大,卢琛儿更是第一个提出异议的。

    “因为我在见到那伙人以后,便明白了啊。”卢琛儿笑的有些神秘。

    “哦?”山初道长闻言,提起了一丝兴趣,眼前这个姑娘,在他眼里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她没有卜算的本事,却为何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已经明白了呢?

    “说来听听。”山初道长忙喝了口茶,似乎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对面那伙儿人怕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贼土匪吧?”卢琛儿试探着确认道。

    “怎么讲?”山初道长问。

    “现在是秋日,虽说有秋高气爽这一说,但还有秋老虎这一说,不是么?”

    “是。”山初道长笑笑,“没错。”

    “那和山贼有何关系?莫非山贼土匪秋日不劫财?”马清玄有些迷惑,卢琛儿又是何时对山贼土匪的内部事情这么了解了?

    “当然不是。”卢琛儿道:“那群人穿着虎皮帽子,穿着厚厚的掉皮衣裳,还围了围巾,你们想想,这天儿有那么冷吗?”

    “没有。”马清玄这才回忆起来,那群人确实像是刚从寒冬赶过来一样,怎么穿的那么厚啊。

    “这个季节穿成这样,足以说明,他们不是本地人,最起码不是南山周围的人,更不是什么野生的土匪山贼,怕是别处的人,来我们这里劫财,不,更准确的说,怕是来抢图腾的吧?”卢琛儿说着说着,将眼神落向了山初道长。

    山初道长笑笑,“没错,琛儿姑娘,那按照你的看法,这群人应该是什么人,又来自哪里呢?”

    “抢图腾,且知道图腾在我们身上,还能恰巧赶到,埋伏在我们去南山的路途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们之中出了叛徒,二是那群人不是普通人,也会卜算,可以猜得到我们的路线。”

    “嗯。”山初道长点点头。

    “我们之中,可没有叛徒啊。”马清玄皱眉。

    “所以很明显,那群人应该也是会两下子的人,最初我猜测也是道长。”卢琛儿道:“可是,名门正派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更不会闲着没事去打听什么图腾的下落不是么?”

    “是。”山初道长再次点头,“我师父房内的图腾,也不过是个装饰的玩意儿,我们没有人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所以,那群人应该是居住在十分严寒之地的邪门歪道。”卢琛儿十分笃定的说。

    “不是吧?”马清玄不可置信道,“大塘何时允许这种情况存在了?新皇登基以后,不是铲除了很多邪教吗?”

    “话是这么说,但有的人住得远,或者说,根本不是大塘的呢?”卢琛儿看了一眼山初道长,见他浅浅一笑,放下杯盏看向卢琛儿,“是,那群人是荒芜的番邦之地来的,确实也不是为了劫财,而是盯上了我们的图腾。这也是我为何执意明日就要回南山的原因,我想要快些回到南山,让师兄和师父派人将那伙人抓住,防止他们再危害人间。”

    “可是那三个包袱,我不懂。”卢琛儿道,“马清玄,您,笃谦哥,冯先生,明明是四个大男人,您为何只准备三个包袱?”

    “因为冯先生不会武术,我本意是想着反其道而行之,让那群人觉得我在玩弄障眼法,这图腾绝对藏在这三个包袱里面,如此一来,倒是能反向保冯先生一命。”

    “可笃谦哥也不会武术。”

    “是,但笃谦需要历练,他该承受这份危险。”山初道长笑笑。

    “何意?山初道长,笃谦哥不会……”

    “我先去和冯先生他们说一声,你们继续喝茶。”山初道长没等卢琛儿将问题全部问出来,便提前离开,卢琛儿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但山初道长不愿意透露,她也不愿意强求,便只好作罢,和马清玄继续喝茶。

    山初道长离开以后,却并没有急着去院里寻冯信知,而是一个人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的枫叶落了一地,原本的褐色泥土早已被红黄色覆盖的满满当当,山初道长踏上这片枫叶铺满的土地的时候身边的枫树还在不停的飘落着枫叶。

    他定在原地,垫着脚看着远处,这里离南山已经不远了,虽说还是看不到道观的具体模样,但他心里有一个具体的方向,他抬眼看向那处的时候,便像是真的看到了一般。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那份能归家的喜悦似乎被什么东西冲散掉了,他心口莫名拥堵的离开,像是得了什么病,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闷闷的,难受不堪,却又找不到病根。

    正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那位头发雪白的婆婆,走了过来。